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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助理没有动,对谢明志嗫嚅地道:“可是那些也是我们几年的……”
“我只要无关痛痒的那些,废纸堆里的东西。只要是亚方调查结果就行,我们的目标要用最小的损失,把人救回来!”
小王会意一笑,原来谢主任在此关头,也是理智行事,不会慌不择路。
在等待王助理取材料的时候,楼上走下了一个高高胖胖的身影,是陈辰。
谢明志没有见过他,自己的房子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孩子,特警出身的他登时紧张起来:“你是谁?哪家的小孩躲远点,我们正在办正事,没工夫……”
陈辰脚下没有停顿,面无表情地迎上,冷冷地问道:“我刚才听到你们在说亚方……”
所有特工对视一眼,居然被这个孩子听到了。
谢明志正对着陈辰的脸庞,告诫道:“我不知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国家机密。否则……”
陈辰却没有在听,打断了谢明志的话,重复道:“我刚才听到你们在说亚方……”
周围的特工给了谢明志一个眼色,请示要不要先把这个奇怪的孩子逮捕再细细审问。
但是,没有等他们有所动作,陈辰肥胖的嘴唇又挤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我知道你们是国安局,调查亚方。我不知道能帮上你们什么。”
谢明志疑惑地皱眉:“你是……”
“我是亚方老总陈海滨的亲生儿子。”
话音一落,所有人当场惊诧。
“当时,我只是以为亚方找我是为了躲开我爸爸,那晚也只是拿一个文件袋换回妈妈的性命那样简单;但是,后来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我的意料。”决明子回忆道。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打了个呵欠。想不到决明子这家伙,说起他的过去来,也是长篇累牍。
决明子仿佛也觉察到了我的倦意,笑着给我一盒饼干:“听够了吧,该开工了。车九点开,已经开始检票了。”
我一愣,被他拽了起来。刚刚沉浸在他的故事里,我差一点都忘记了,今晚丑时,7532次列车上,我们两个作为国安局调查搭档,要追踪矢车菊的第四宗谋杀。
挤在涌向检票口的客流中,感觉自己就像是大锅饭里翻炒的一粒豆。周围的人熙熙攘攘,让我突然有一种融入他们的错觉。但是,我也清醒地知道,我是变态,有着不同的大脑、不同的经历,和不同的人格。我就像炒饭中的一粒青豆,即使火候再大,也不可能会是饭粒的一颗。作为变态的我,将宿命般永远地游离在别人之外,在人群中独独吞咽着我的寂寞。
突然,我双手死死地抓紧,脸色煞白如纸,呼吸急促地像打气筒,全身随着呼吸而剧烈颤动着,就像一个午夜里被噩梦惊醒的,惊魂未定的孩子。
决明子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回头低声急促地问道:“你怎么了?”
第三十七章 上车缉凶
“没事……”面对决明子的询问,我深呼一口气,颤抖的双手赶紧从挎包中掏出一粒安定服下,一分钟后,大汗淋漓的我,终于回复了正常。
阴暗的童年留给我的持久性心理阴影,就像旧病的发作一样,总会在某种特定环境下突然病发,让我刚才还正常的心理,一瞬间陷入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无比的惊恐和焦虑的浪潮,就像突发的海啸,把我的一切瞬间湮没,我苦苦支撑着的正常心理人格彻底击垮。在这种黑暗的记忆的折磨下,我会开始抑郁、自残、最终陷入永远的疯癫。这些心理疾病,在我确诊时已经病入膏肓,如果没有这片安定的话,今晚我的最终后果,绝对会作为重症监护,被送到最近的一家疯人院里,并在那里结束我的余生。
这些心理的沉疴,绝对不是一时一刻能说清的。我抬起大汗淋漓的脸,向身边的决明子惨惨一笑,继续回答道:“继续走吧。到现在为止,除了我之外,这次列车的旅客都没有异常。”
决明子斜斜地看了我一眼,拉着我亮着两张票过了检票口。我们挤着重重叠叠的人流,登上了夜晚的站台。
“这么大的列车、这么多人,我们怎么知道矢车菊在哪呢?”一边走,我一边低声问道。
决明子还是一贯的冷静淡然:“现在就算每个车厢去看,也不一定能找到。”
我嘘了一声。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决明子顿了一顿,好像听到了我的心事一般,沉声解释道:“但是,注意到这矢车菊预告杀人时间是凌晨一点到三点,而那个时候,大部分旅客应该都已经睡下——”
我接道:“那么,从凌晨时候还在活跃的人中找一个鬼鬼祟祟的矢车菊,也就易如反掌了。聪明。”
决明子回头,给我一个赞许的微笑。想不到,他冰冷惨白的脸庞,笑起来也可以这样温暖。
列车进站了。我双眼盯着决明子的笑容,已经看到有些痴呆,只好被他无奈的拉着,被大量的人群挤上了列车。
我们挤过狭窄的过道,找到座位坐下时,决明子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电子表,低声说道:“现在是九点零五分。两点钟方向有紧急逃生出口,车内一共有10个打火机,位置分别在……”
他的话音刚落,我继续了他的陈述:“五点钟方向,65座那人的口袋里有一把水果刀,九点钟方向的女人是个窃贼,但看起来并不像谋杀犯……”说到这里,我流畅的叙述戛然而止。因为我看到了,决明子的眼眸转,一双深绿的光芒瞬间闪起。
他在看周围乘客头上的冤魂。矢车菊的头上,绝对有这肖冰和孟颖的两个冤死的魄在晃悠——
“不用找了。这里现在没有矢车菊。”神秘骇人的鬼眼冰冷地环视一周后,决明子沉声下了结论。我耸耸肩,看来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真是做什么都很方便。
确定暂时没有威胁后,我把手机闹钟直接定在十二点,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在座椅上,既然接下来的时间里也是等待,那么劳累了一天的我,绝对会利用这难得的偷懒时间赶紧打个盹。
但我刚刚睡下,就被身边的决明子推醒了。
“又有什么情况了?”我迷迷糊糊地问道。
他狡黠一笑:“别睡。到你了。冬凌草传的第三季。”
我一愣,也随之哈哈一笑。此时列车早已开动了,我懒懒地坐起,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撩人夜色,继续讲着我的经历,仿佛说着一个别人的故事。
我大学期间策划的、对我的童年玩伴的三宗谋杀,成功两次一次未遂。平生第一次杀人过后总有些心虚,尽管已经计算过千万次,方案完美地滴水不漏,但还是有一些隐隐的,不详的预感。
而且,一切并未如我所想,那些折磨我的心理阴影和童年噩梦,并没有随着小瑶和雯雯的死一起埋葬到了遥远的天堂或者地狱。它们就像滞留人间不肯散去的幽灵,仍然不时环绕在我身边,日夜折磨着我的神经。一直到那时起,我才知道我病了。那种病,似乎是陈年的慢性疾病;它来自我的内心,那是心理的畸形、人格的缺陷。
或者,直言说来,我是一个变态,我心中自明。
那时的我已经长大,深谙人性中对变态的排斥。我必须继续着我貌似正常的生活。所以,我的外表上,必须努力装作一切正常。大学时,我穿着千人一面的时尚,看着时下流行的美剧韩剧,过着大学校园里随处可见的、既宅又腐的生活,甚至还找了一个合了又分的普通男友,有过陈词滥调的所谓大学恋情。如果说我有什么特殊之处,那可能就是成绩单上的一点亮色了。
因为,我需要足够优秀的成绩,以便能顺利出国,以便能彻底摆脱这个给我梦魇的环境,以便能够彻底摆脱随时悬在我的头上的、国内法律的制裁。
在我的周密的安排下,我的出国之路一直很平坦。托福、GRE等等英语考试顺利过关,我也顺利拿到了系中最好老师的推荐。等到快要毕业的时候,我所申请的国外大学也都有了令人满意的回复。
我处心积虑准备的出国这一路棋,其中最后一步棋子,便是出国签证了。
那天是一个明媚的春日上午,我等候在加拿大使馆前的签证队伍之中。我细长的身材罩着一套得体的正装,乌黑的长发梳到一丝不苟,洁净的手中拿着准备妥当的一系列材料,脑中还在一遍遍练习问答的环节,心中也有着一丝丝的紧张与期待。
因为,只要过了签证这一关,我就可以彻底结束我在这里的一系列血腥和罪恶,远远地逃到天边了。想到我今后的更名改姓的自由人生,我的唇角开始不注意地上扬,但是又被我生生拽回。不,我必须等到走完这最后一步棋,顺利出国,才能笑出来!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耳畔响起了一声洪亮的呼喊:“二十三号。董雪凌。”
我马上站起,稍事收拾过后,我迈着自信的步伐,跟着前面的那个面善的大姐,走过了长长的走廊,最后到了一扇门前。那是一扇灰绿色的防盗门,正在对我敞开。
第三十八章 面试被捕
出国面试的屋子很小,但很整洁。白色的墙壁上一尘不染,屋内的摆设也很简单,只有相对放置的两把椅子,中央隔着一个长长的写字台。写字台上整齐地摆满了各种办公用品。
就在那白色写字台的后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瘦高的白人。
白人点头示意我进来,我在对面空椅子上坐定,耳畔猛然间砰地一声,门被刚才的那个大姐关死,这里完全成了一个密室。
于是,屋内只有我,和对面这个签证官,两人对坐成掎角之势。
签证官开始问了,严正的声音让我感觉好似面对的是美国律师。他的英语很纯正,没有一点口音:
“你好。你是董雪凌?”
我的眼球一直看着他,他手中翻阅我的材料,他的脸庞很平静,表情也是签证官素来的阅人无数的平淡。看来我今天的面试应该会很顺利。我的嘴唇动了动,沉声回答道:“是。”同时,我的心里琢磨着他的下一个问题。
签证官再次发问了:“你的专业?”
“我在P大,主修化学。”
“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轻轻吸了一口气。果然,他会问到我的家庭。与儿时的叛逆不同,长大后的我再说起我的父母,内心总有一丝丝的温暖和愧疚:“我父亲是普通工人,母亲是教师。”
“为什么去加拿大?”
心中暗道,我去加拿大当然主要是为了逃离这片我犯下累累罪行的国土。不过现在的我有了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因为我得到了多伦多大学的录取通知,我要在加拿大读化学博士。”
“此外还有什么原因?”
“那里化学专业研究生教育世界领先,我想在那里继续我的研究。”
听到这里,签证官却冷冷一笑,继续重复地问了这个问题:“此外呢?”
我一愣,接着用我自信的口语流畅地答道:“没有了,先生。”
签证官却若有所思地一挑眉:“是么?”
我心中一凛,面前这位签证官的照片我此前也在网站上浏览过,在以往的签证经验中,这个人这里应该还是很好过关的,他不像是什么抓住某个问题死缠不休的人。而且,一般的签证,到现在就应该已经能够裁定放与留了。今天的异常情况,却是我周密的准备中,所没有料到的。
突然间,一个极其危险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闪现,犹如长空的闪电。在心中仔细地打了几遍腹稿后,我咽了口气,直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