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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通俗演义-第13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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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解华官。当由上海检察厅接收,把凶犯严密看管。才过数天,即由看守所长呈报,凶手武士英即吴福铭,竟在押所暴死了。正是:

为恐实供先灭口,只因贪利便亡身。

欲知武士英身死情形,待至下回分解。

…………………………

武士英一傀儡耳,应桂馨亦一傀儡也,两傀儡演剧沪滨,而主使者自有人在。武固愚矣,应焉得为智乎?不惟应武皆愚,即如洪述祖赵秉钧辈,亦不得为智者。仁者不枉杀,智者不为人利用而枉杀人。何物枭雄,乃欲掩尽天下耳目,嗾獒噬人耶?应犯所陈神圣裁判机关宣告文,夹入袁黎诸人,显是欺人之计。至若匿名揭帖之发现,借刺宋以儆孙黄,同是一手所出,故为此以使人疑,一经明眼人窥透,盖已洞若观火矣。故本回叙述,虽似五花八门,要无非一傀儡戏而已。傀儡傀儡,吾嫉之,吾且惜之!

第二十二回 案情毕现几达千言 宿将暴亡又弱一个

却说凶手武士英,自从西捕房移交后,未经华官审讯,遽尔身死,这是何故?相传武士英羁押捕房,自服磷寸,即自来火柴头。因致毒发身亡,当由程都督应民政长等,派遣西医,会同检察厅所派西医,共计四人,剖验尸身,确系服毒自尽。看官试想!这武士英是听人主唆,妄想千金,岂肯自己寻死?这服毒的情弊,显系受人欺骗,或遭人胁迫,不得已致死呢。但是他前押捕房,并未身死,一经移交,便遭毒手,可见中国监狱,不及西捕房的严密,徒令西人观笑,这正是令人可叹了。闲文少叙。

且说程德全、应德闳等,与检察厅长陈英,连日检查应犯文件,除无关宋案外,一律检出,公同盖印,并拍成影片,当下电请政府,拟组织特别法庭,审讯案犯,当经司法部驳还。孙文、黄兴等闻得此信,便请程应两长官,将应犯函件中最关紧要,载入呈文,电陈政府。程应不能推辞,即一一列入,电达中央道:

前农林总长宋教仁被刺身故一案,经上海租界会审公堂,暨法租界会审公堂,分别预审暗杀明确,于本月十六十七两日,先后将凶犯武士英即吴福铭,应桂馨即应夔丞,解交前来,又于十八日由公共租界会审公堂,呈送在应犯家内,由英法总巡等搜获之凶器,五响手枪一枚,内有枪弹两个,外枪弹壳两个,密电本三本,封固函电证据两包,皮箱一个,另由公共租界捕房总巡,当堂移交在应犯家内搜获函电之证据五包,并据上海地方检察厅长陈英,将法捕房在应犯家内搜获之函电证据一大木箱,手皮包一个,送交汇检。

当经分别接收,将凶犯严密看管后,又将前于三月二十九日,在电报沪局查阅洪应两犯最近往来电底,调取校译,连日由德全、德闳,会同地方检察厅长陈英等,在驻沪交涉员署内,执行检查手续。德全、德闳,均为地方长官,按照公堂法律,本有执行检查事务之职权,加以三月二十二日,奉大总统令,自应将此案证据逐细检查,以期穷究主名,务得确情,所有关系本案紧要各证据,公同盖印,并拍印照灯,除将一切证据,妥慎保存外,兹特撮要报告。查应犯往来电报,多用应川两密本。本年一月十四日,赵总理致应犯函:

“密码送请检收,以后有电,直寄国务院可也”等语。

外附密码一本,上注国务院,应密,民国二年一月十四日字样。应犯于一月二十六日,寄赵总理,应密,径电,有“国会盲争,真象已得,洪回面详”等语。二月一日,应犯寄赵总理,应密,东电,有“宪法起草,以文字鼓吹,主张两纲,一除总理外,不投票,一解散国会。此外何海鸣、戴天仇等,已另筹对待”等语。

二月二日,应犯寄程济世转赵总理,应密,冬四电,有“孙、黄、黎、宋,运动极烈,民党忽主宋任总理,已由日本购孙黄宋劣史,警厅供钞,宋犯骗案,刑事提票,用照辑印十万册,拟从横滨发行”等语。又查洪述祖来沪,有张绍曾介绍一函,洪应往来案件甚多,紧要各件撮如下:二月一日,洪述祖致应犯函,有“大题目总以做一篇激烈文章,乃有价值”等语。二月二日,洪致应犯函,有“紧要文章,已略露一句,说必有激烈举动,弟须于题前径密寄老赵,索一数目”等语。二月四日,洪致应犯函,有“冬电到赵处,即交兄手,面呈总统,阅后色颇喜,说弟颇有本事,既有把握,即望进行等语,兄又略提款事,渠说将宋骗案及照出之提票式寄来,以为征信。弟以后用川密与

兄”等语。二月八日,洪致应犯函,有“宋辈有无觅处,中央对此,似颇注意”等语。(辈字又似案字。)二十一日,洪致应犯函,有“宋件到手,即来索款”等语。二月二十二日,洪致应犯函,有“来函已面呈总统总理阅过,以后勿通电国务院,因智赵字智庵。已将应密电本交来,恐程君不机密,纯令归兄一手经理。请款务要在物件到后,为数不可过三十万”等语。应犯致洪述祖:“川密,蒸电有八厘公债,在上海指定银行,交足六六二折,买三百五十万,请转呈,当日复”等语。三月十三日,应犯致洪函,有“民立报馆名,系国民党所设。记遯初在宁之说词,读之即知其近来之势力及趋向所在矣。事关大计,欲为釜底抽薪法,若不去宋,非特生出无穷是非,恐大局必为扰乱”等语。

三月十三日,洪述祖致应犯:“川密,蒸电已交财政总长核办,偿止六厘,恐折扣大,通不过,毁宋酬勋位,相度机宜,妥筹办理”等语。三月十四日,应犯致洪述祖:“应密,寒电有梁山匪魁,四处扰乱,危险实甚,已发紧急命令设法剿捕之,转呈候示”等语。三月十七日,洪述祖致应犯:“应密,铣电有寒电到,债票特别准何日缴现领票,另电润我若干,今日复”等语。三月十八日,又致应犯:川密,寒电应即照办”等语。三月十九日,又致应犯电,有“事速照行”一语。三月二十日,半夜两点钟,即宋前总长被害之日,应犯致洪述祖:川密,号电有二十四分钟所发急令,已达到,请先呈报”等语。三月二十一日,又致洪:川密,个电有号电谅悉,匪魁已灭,我军无一伤亡,堪慰,望转呈”等语。三月二十三日,洪述祖致应犯函,有

“号个两电均悉,不再另复,鄙人于四月七号到沪”等语。此函系快信,于应犯被捕后,始由邮局递到。津局曾电沪局退回,当时沪局已将此送交涉员署转送到德全处。(各函洪称应为弟,自称兄。)又查应犯家内证据中,有赵总理致洪述祖数函,当系洪述祖将原函寄交应犯者,内赵总理致洪函,有“应君领纸,不甚接头,仍请一手经理,与总统说定方行”等语。又查应自造监督议院政府神圣裁判机关简明宣告文,誊写本共四十二通,均候分寄各处报馆,已贴邮票,尚未发表,即国务院宥日据以通电各省之件,其余各件,容另文呈报,前奉电令,穷究主名,必须彻底讯究,以期水落石出,似此案情重大,自应先行撮要,据实电陈。除武士英一犯,业经在狱身故,由德全等派西医会同检察厅所派西医四人剖验,另行电陈,应桂馨一犯,迭经电请组织特别法庭,一俟奉准,即行开审外,余电闻。

这电去后,袁总统并未复电,连国务总理赵秉钧,也不闻答辩一辞。总统总理,俱已高枕卧着,还要答复什么?于是上海审判厅开庭,传讯应犯,应犯仍一味狡赖。是时两造仍请律师,改延华人,原告律师金泯澜,到庭要求,必须洪述祖、赵秉钧两人,来案对簿,方得水落石出,洞悉确情。乃由检察厅特发传票,令洪、赵两人来沪质审。看官!你想洪述祖已安居青岛,哪肯自来投网?至若堂堂总理赵秉钧,更加不必说了。惟各处追悼宋教仁,如挽词演说等类,多半指斥政府,就是沪上各报纸,也连日讥弹洪赵,并及袁总统。赵秉钧自觉不安,呈请辞职,奉令慰留,宋案遂致悬宕,应犯仍羁狱中,惟所有株连的人物,讯系无辜,酌量取保开释。

国民党中,以老袁袒护洪赵,想从根本上解决,不单就宋案进行,正在大家筹议,忽北京又来一凶讣,前镇军统领加授陆军上将衔林述庆,又暴卒于京都山本医院中。

国民党又弱一个。林述庆表字颂亭,福建人,曾在陆军学堂毕业,清季任南京三十六标第一营管带,有志革命,入为同盟会会员。辛亥夏,调驻镇江,武昌起义,上海光复,他亦率军响应,为上海声援,嗣被举为镇军都督,创立军政府,招集长江清舰队十余艘,助攻江宁,直扑天保城,猛攻七昼夜,身先士卒,亲冒矢石,卒将岩城据住。至江宁城破,又首先入城,各军共服他勇敢,推为南京都督,严饬军纪,不准滋扰。既而总司令徐绍桢入城,即固辞督篆,让位畀徐。自统军出驻临淮关,预备北伐,日夕绸缪。南京临时政府,任他为总制北伐各军。未几南北统一,决意归田,居闽数月,由袁总统策令,授陆军中将,旋加上将衔,召他进京,充总统府高等军事顾问。他已怀着功成身退的念头,复电告辞,嗣复得黎副总统来电,劝他北上,且说:“国家多难,蒙事日亟,壮年浩志,幸勿销沈,请再为国立功,俟内外安,方可息肩”等语。数语也不啻催命符。这电一来,顿令血战英雄,跃然复起;遂摒挡行李,登程北上。既见袁总统,谈及蒙古问题,决意主战。在老袁的意思,无非是笼络人才,欲使天下英雄,尽入彀中,可以任所欲为,并不是决意征蒙,特地起用,故将委他重权。所以前席陈词,反多逆耳,表面上虽支吾过去,心理上却妒忌起来。他见老袁不甚合意,遂辞出总统府,本思即日南旋,因念外蒙风云,日迫一日,既已跋涉至京,应该做些事业,立些功名,当下奔走都门,号召同志,组织征蒙团及军事研究社,一面再上呈文,自请征蒙,袁总统束诸高阁,并不批答。同志举他为筹边会副会长,他暂住数日,旋即去职,另与王芝祥、孙毓筠等,建设国事维持会,把一种忧国的思想,随时流露,无论诗酒游宴,及到会演说,统是慷慨激昂,饶有贾长沙、陈同甫的态度,又蹈宋渔父覆辙。怎奈袁总统是最忌名豪,遇着关心政治,痛论时弊的人物,第一着是设法笼络,第二着是用计歼灭,宋教仁已催归冥箓,还有宋教仁第二,哪里肯听他自由呢?

四月初八日,林允梁士诒邀请,赴将校俱乐部会宴;酒酣耳热,畅谈衷曲,免不得醉后忘情,论及时事。今夕止可谈风月,谁教你论及时事?及至兴尽归来,便觉畏寒,次日加剧,即至山本医院调治,将过一星期,忽满身统起红泡,泡破即流血不止,四肢都是奇痛,次日病势尤笃,延请中外名医,入院诊视,大都束手无策。勉强捱延了一天,红泡变成紫色,未几又转成黑色,小便溺血,霎时弥留。孙毓筠适在侧探病,林握孙手,太息道:“国势危险,一至于此,本想与诸公同心协力,保持国家,怎奈二竖为灾,竟致不起。”言至此,不禁涕泪满颐。孙尚再三劝慰,林又呜咽道:“甫逾壮年,即要去世,我不过做了半个人,徒呼负负,君须为我遍告同志,努力支持为要。”孙又问及家事,他竟不能再言,奄然而逝。死后七窍流血,浑身皆黑,仿佛是中毒情形,享年亦只三十二岁。与宋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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