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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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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本该是温婉如玉的,可是,杜拓言却教她习武,教她施毒,似乎想要倾囊所受。而她,也是如饥似渴的学习,不怕苦,不怕累,不抱怨,不气馁,只是一遍一遍的练习,一次一次的探究,杜拓言时常问她,为何这般拼命?她只是但笑不语,因为她知道,这便是她的宿命,她是丝绸世家的大小姐,本应是足不出户,琴棋书画,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可是,她偏偏是一个落魄小姐,偏偏是那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既然宿命如此,那么,她就要学会保护自己,在选择杜拓言的那一刻,以前的梦魇,还有那不堪回首的记忆,都一并抛弃在她那稚嫩的六岁年华。

第009章 魅惑美人计

修炼内力是最为枯燥的,一开始,樱蔓找不到窍门,时常枯坐一天一夜,胳膊麻了,屁股都快坐穿了,可是,那微呼极微的内力还是没有练到,直到有一天,杜拓言问她,你想你的娘亲还有温妈妈吗?她说想,他说,若是你内力修成,那么,你要想登上那苍穹山便是易如反掌,于是,她不再躁动不安,不再心存幻想,一点一点的揣摩,一点一点的回忆杜拓言所说的技巧,终于,一天清晨,阳光明媚,她拿起薄薄的木梳朝门口轻轻一挥,那门便顿时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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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柔风拂过,被枕于头下的散落青丝,遇风飞扬,丝丝缕缕的香发在风中起舞,婀婀娜娜,袅袅动人,时而在半空中旋转,时而眷恋着枫叶又坠落在红叶上,起起伏伏,皎皎叠叠。

一身洁白素衣,躺在那或红的,或黄的香枫叶下,仿若一枝独秀,仿若仙女下凡,美的只敢远观,生怕略一出声,就把这一副如痴如醉,唯美如画的景象所打破。

调皮的香枫叶在微风的撺掇下,扬扬洒洒的飘落在她通透白皙的脸颊上,发丝轻扬,与枫叶相伴,在脸颊上辗转戏耍,她非但不气也不恼,只是淡淡的笑着,像是如风拂水莲,淡雅幽香,轻轻将脸颊上的叶子取下,把玩在纤纤玉指间,时而揉搓,时而翻转,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的笑容,手指一挥,枫叶如箭梭一般,直直的飞向枫树间,那速度之快,那内力之雄厚,只在顷刻间便已看出。

杜拓言微微侧身,兰花指微翘,那飞过来的枫叶便捻在手中,只是但笑不语。

“言,没想到你还有窥视的习惯?”樱蔓依然躺在枫叶之上,嘴中淡淡溢出调侃之语,这三年来,她便叫他言。他说,他的年岁她至少应该叫他一声杜叔叔,或是杜大哥,可是,她却这般没礼貌,还敢对他直呼其名?每当他让樱蔓叫他一声杜大哥的时候,樱蔓总是会装傻充愣,只是“言,言,言”一声一声的娇唤着,如珠玉落盘,如花底莺语。

“何来窥视?你不是早已便发现了我?”杜拓言对她的轻薄之言,不怒反笑,只是,那漆黑如墨玉的瞳兮,暴露了他刚才的惊艳。

樱蔓一声轻笑,蓦地起身,从腰后迅速抽出软剑,足尖轻点,长发飞起,股股的内力让脚下的枫叶在半空中起舞,剑锋一转,直直刺向正一脸含笑的杜拓言。

杜拓言像是对她的偷袭已经司空见惯,唇畔轻掀,淡淡一笑,就在剑锋拂面的瞬间,微微侧首,躲过那凌厉而不留一分私情的剑抵,“你还是这般不留余地!”

“可是,你还是接下了我的凌空刺!”凌空刺是她自己悟出的剑法,虽然杂乱无章,却杀于无形,杜拓言曾说,她的剑术看似柔软,却剑指要害,若不是他对她甚是了解,又出自她师,他必定接不下她的凌空刺。

就在他闪身之际,樱蔓轻踩着空中盘旋的枫叶,凌空而起,秀腿微伸,长长的裙摆便在空中恣意舞蹈,像是最佳的舞伴,随着她一张一弛,一前一后,一进一退,柔软的腰身,纤细的四肢,此时活灵活现,张弛有度,像那青湖上飘着的婀娜花朵,似轻,似柔,却真真实实的浮于水面。

杜拓言被她凌厉的掌风,中厚的内力微微震慑,她总会给他带来惊喜,暗暗运了一口内力,不再左躲右闪,而是衣袖一摆,一阵毒风便萦绕鼻尖。

樱蔓心中一喜,自剑术和毒术修成以来,她时常找他挑衅,想要试试自己的功力到底如何?怎奈,他却从不对她出手,樱蔓知道他是怕伤她,但其实,她的心底还是多少落寞的,因为,他不出手,代表她还不够优秀。

樱蔓勾起唇畔,甜甜一笑,眉宇间的稚气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害,那么的惹人怜爱,可是,偏偏外表不尽如此,她暗自凝神,笑意不改,内力一出,将那毒风击退甚远,就在樱蔓暗自庆幸之时,一把冷冽的剑锋只抵腰间,冰凉的剑锋触摸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浑身一怔,暗自懊恼。

杜拓言,低低一笑,眉毛轻佻,嘴中冷然的吐出四个字,“骄兵必败。”

樱蔓轻轻看了一眼腰间的剑锋,冰凉的剑尖与她的肌肤紧紧的贴密在一起,只要她微微前倾,便可一刀见血,自知疏忽大意,但是心有不甘,忽然灵机一转,一抹恶作剧的念头由心中浮起,樱蔓敛去面上的淡笑,换之一脸的黯然,然后儿女情长般盈盈落泪,“言,你总是这般优秀,优秀的让奴儿望尘莫及!”樱蔓一瞬也不瞬的望着他,像似看自己的爱人一般,极尽痴迷,极尽崇拜,看出他清澈的眼底呈现出一波浑浊,她暗暗偷笑,却面上更显哀伤,缓缓抬起手臂,伸出纤纤玉指,极轻极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指腹之间勾画着他粗狂的浓眉,轻抚着他坚挺的鼻尖,然后看似无意,却千百撩人的轻点他的红唇,一下一下,似诱惑,似挑逗。

樱蔓醉眼迷离的慢慢靠近,腰间的剑锋不似刚才一般冰凉,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心中一笑,却是眼中含着情,夹着意,像是情人间的告白,又像是闺中的怨妇,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鼻已经顶着鼻,他嘴中那好闻的气味儿在空气中弥漫,夹着香枫的叶香,参着起舞的发香,满地的香枫叶上站立着两抹一灰一白的身影,风皱起,枫叶蔓舞,那一灰一白的两抹影子一点点的靠近,似要融合在一起,此情此景,勾勒出一副唯美的如诗如画的场面。

见他眼底没了一丝的防备,樱蔓忽的凌空跃起,转身便已然站在了他的身后,而剑锋却丝毫不留情的划向他的颈间,一丝血迹慢慢随着剑锋滑落下来。

杜拓言的颈间传来一丝痛楚,自知中了美人计,忽的仰天长啸,脸上没有一丝的怒气,却是那发自内心的笑,笑得猖狂,笑得贵气十足。他说,“裴奴,你出师了!”语毕,不再看她一眼,大步离去。

第010章 好梦留人睡

樱蔓呆立的站在大片大片的枫叶上,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视线久久无法挪开。忽然间她觉得那个宽阔而高大的背影不再那么宽阔了,也不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高大了,因为,从此她便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不求人,只为己。

樱蔓抬首望天,一轮弯月斜斜的挂在空中,清亮的如犀子一般,似清澈却又那么让人摸不透,一阵冷风吹过,秋叶翻飞,淡淡一笑,秋天到了,秋天本是庄稼成熟时,应是丰硕累累,百姓欢愉,可是,对她而言却极尽落寞,也罢,这三年的岁月比她那可怜又可悲的六年要好太多了。

轻拨琴玄,此时的她,剑术已经与杜拓言不分上下,而云洛的诗词歌舞,她也全部掌握,甚至会随性而发,随性而跳,舞,倾国倾城,歌声,莺歌四起。

垂首低眉,余音袅袅,犹自唱道,那声音透着几分清冷,几分娇媚柔情,似化作了丝丝缕缕的香音,与耳边极尽缠绕,似魅,似惑,犹如余音绕梁,犹如小弦切切如私语,只听大珠小珠落玉盘,清明绝而,声声撩人。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出自苏幕遮(宋范仲淹)

只觉背上一暖,回首,正对上云洛师傅一脸的自豪,她温柔低语,“裴奴,让师傅为你弹奏一曲如何?”云洛淡淡一笑,心中犹自暗叹,裴奴,竟已经这般大了,三年的时间让她褪去了浓浓的稚气,齐肩的秀发也已及腰身,眉宇之间的沧桑淡然已有了些许的生机,她,竟从未让我失望过,吃苦耐劳,懂得变通,她的歌声洋洋盈耳,风风韵韵,如黄莺出谷,如莺声燕语,她的嗓音清澈妩媚,她的歌技也已然超越于我。

樱蔓微微颔首,优雅起身,盈盈让座,眉眼之间尽是谦卑,云洛,她的师傅,犹如她的姐姐一般,训斥她,教育她,指点她,该怒则怒,该笑则笑,该赏则赏,樱蔓喜欢她的冷漠,喜欢她的淡然,因为她知道,这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曲音缠绵绯色,琴玄波动,如流水一般,悠然自得,豪放不羁,樱蔓随手挥去刚刚披上的衣衫,脚尖轻扬,翩翩起舞,衣袂飘飘,婆娑动人,举手投足若行云流水,婀娜多姿,让人久久挪不开眼去。

音玄渐渐变低,似乎要曲终的样子,樱蔓曼妙旋转,飞扬的衣袖在空中独自徒留,蓦地,余音乍起,时而高扬,时而起伏,声声诱人,声声震人,在空中飘逸的衣袖蓦地被挥起,纤纤柳腰像似游蛇一般,似攀岩,似婉转,恣意的扭动,随意的摇摆,落叶纷飞,轻风拂动,长长地衣袂,如缎子般的青丝,随着弯腰劈腿,随着四肢伸展,忽起忽落,如风拂水莲,如珠玉落盘,轻轻扬扬,丝丝缕缕,绝美出尘,仿若误闯了仙宫,窥得仙人起舞。

曲,终是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符,那素洁的衣袂半晌才依依不舍的徐徐落下。

云洛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欣慰,似艳羡,眼兮里流动着满满的自豪,轻抚琴玄,缓缓启口道,“裴奴,你出师了!”

樱蔓了然一笑,回首,望向远处。

杜拓言被歌声引来,被舞蹈魅惑,他远远的看着那翩翩起舞,楚楚动人的娇艳女子,不禁微微叹息,“你越发像你娘了!”眼睛掠过一丝阴冷,紫萱,你可还记得你曾对我许下的诺言?呵呵,一声冷笑,一堆白骨还怎会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可是,紫萱,你知道吗?我还记得,一字不落的记得。

两人的目光相对,一个清冷,一个含笑,杜拓言看着笑颜如花的裴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

秋风徐徐,樱蔓迈着碎花步子走向杜拓言的卧房……凌轩阁,长发在腰间丝丝缕缕的纷飞飘起,背影自是窈窕妩媚,腰肢轻扭,纤细如骨,所到之处竟是香风袅袅。

眉头轻轻蹙起,娇俏的脸庞上尽是疑惑万千的表情,这三年来,杜拓言从未进过她的闺房,也从未让她去过他的睡房,听嗜煞殿里的哥哥姐姐们说,杜拓言有令,未经过他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得跨进凌轩阁半步,否则严惩不贷。碎花脚步不自禁的开始凌乱开来,既然那里被他称作为禁地,为何却突然召她而去?这是为何呢?心中既不解,却又万般的好奇。

转眼之间便到了门口,伸手欲要推门,可是,手伸起,指尖触碰到了门沿,却终是提不起勇气,三年,这个被称为禁地的地方,而今日却要为她敞开,这到底是喜,还是悲呢?

“来了?”

一声轻呼,心中蓦地一惊,蹙起的眉头渐渐松散开来,杜拓言的内力颇为深厚,而她立于门前,即便她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可是,他还是能感觉到,自嘲一笑,收拾起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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