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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阶辞-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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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别有用意?待杜慧卿得皇后宣召,即将入殿之时,内官才做出决定,在两人错身之时低声提点:“皇后生性妒悍,亦不识中原礼仪,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司正暂且忍耐。”

杜慧卿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我明白。”

她缓步入内。殿上狄、汉侍女林立。她微微抬眼,果见一着宝蓝翻领胡服的中年妇人端坐于上,冷冰冰的瞧着自己。

杜慧卿便一见妇人眼中几欲喷火的神情,便知她必是皇后无疑,上前行礼如仪。皇后冷冷对身边侍女说了一句狄语。那侍女即用汉话道:“皇后命你抬头。”

杜慧卿抬起头,不可避免的触及皇后视线。

皇后已经有些发福,略显老态,但她肤色白晳,高鼻深目,年轻时显然是个美人。而她一双在中原人看来颇为奇异的碧眼正严苛的打量着杜慧卿。

入宫前兄长杜俊已将皇后的情况细细告知。皇后比李延庆大三岁,是北狄大可汗所纳西戎女子所出,相貌不同于中原人,也不同于一般的狄人。杜俊还打听到,皇后嫁过来为太子妃时,北狄盛极一时而中原尚弱,故宫中人在皇后面前不免底气不足,总是矮上一截。李延庆是个狂惯了的人,瞧不惯皇后及其随嫁的狄人盛气凌人,常为此与皇后冲突。

皇后烈性,又通骑射,也不懂谦让丈夫,一个不合就会和李延庆动手。那时李延庆年纪尚小,远不及现在结实,没少受皇后欺负。后来李延庆发狠练了好几年武,才算制服了皇后。只不过那以后,他对这个悍妻就越来越冷淡。而皇后见李延庆左纳一个妃,右纳一个嫔,却无力管制,就更为怨恨。宫中人都知帝后不合由来已久,连带着皇后所出太子也不为皇帝所喜。

虽然如此,皇后到底是名义上的后宫之主。杜俊生怕妹妹吃亏,在她入宫前一个劲的叮嘱,让她千万小心,别惹怒皇后。

有了杜俊的指点,杜慧卿在看清皇后面容后并不吃惊,皇后目光中明显的敌意也在她意料之中。所以她显得不慌不忙,甚至还沉着的向皇后露出笑容。

皇后见这女子年纪轻轻,却似乎完全不惧怕自己,反而怔了一下,越发不高兴。但她到底自重身份,不便当场发作,向负责通译的侍女说了一句。侍女随即道:“殿下说司正容貌甚美。”

杜慧卿礼貌的笑了笑:“慧卿谢皇后夸奖。”

侍女将她的话转达给皇后,皇后却是一声冷笑,又向侍女说了句话。侍女略显为难,但还是道:“殿下说陛下不来她殿中,接着她借近陛下是白费力气,倒是德妃、淑妃那儿机会大些。”

杜慧卿不用问也知道,这已是侍女修饰过的,皇后的原话只怕恶意更甚。李延庆内宠颇多,皇后恨得牙痒,只是她不通汉话,也就无法掌管后宫,在宫中权势反不如德妃、淑妃。若非如此,她早把这些“狐狸精”弄死不知多少次了。对她说这样的话,只怕还是客气的。

她保持着微笑,淡淡向侍女道:“妾受命教习皇后汉文,陛下如何与妾无关。”

皇后听侍女译完这句话后,极坚决的说了一句话。侍女转向杜慧卿:“殿下说汉人没用,汉人的东西也没用,她不要学。”

杜慧卿依然微笑着,不紧不慢道:“汉人的东西有没有用,妾暂不置评。只是妾想请教殿下,殿下连一句汉话都不会,又有何资格质疑汉人的东西?”

侍女低声将她的话译给皇后听,皇后听了面有怒色,却找不到话反驳,便哼了一声。

杜慧卿见皇后如此反应,放下心来。看来皇后脾气虽然急躁,倒不是完全不能讲理。这样一来,她就更有把握了。

她踏前一步,扬声道:“妾知中原与北狄风俗不尽相同,但妾请问殿下,即便是北狄女子,也没有肆意贬低夫家的道理吧?我们中原有句话叫入乡随俗。殿下既嫁入中原,纵无法做到与中原水乳交融,但保持一点对夫家的尊重总可以做到吧?中原寻常男子尚且不愿被妻子轻视,何况陛□为一国之尊?殿下对中原极为不屑,连一句简单的汉文也不肯学,又怎能期望至尊与殿下恩爱不疑?”

传译的侍女听她如此说话,倒吸一口气,没有立刻说话。倒是皇后不耐的问侍女她说了什么。侍女看了杜慧卿一眼,见她点头,便将她方才之话译给皇后听。

皇后听了侍女译出的话,眉毛渐渐竖了起来,显然动怒。宫中人再怎么对皇后不满,也无人敢当面顶撞——毕竟连皇帝李延庆也给皇后几份薄面,这些年对皇后不过回避而已,并不拿她怎样。其他人就更没这个胆子当面顶撞。这样对她说话的,杜慧卿算是第一个。

杜慧卿却丝毫不惧,接着又一口气道:“按我中原之俗,皇后母仪天下,执掌后宫。然殿下不通汉话,自无法掌管内宫,陛下也因此将署理后宫之权交予德妃和淑妃。枉殿下位极紫宫,所下之令竟走不出皇后一殿。妾请殿下细思,若殿下通晓中原话语、礼仪,可还会如此?”

侍女这次译得飞快。皇后虽然气愤,但不知不觉已跟着杜慧卿的思路想了下去。她虽不曾正式习过中原礼仪,但毕竟在此生活多年,有些事也看得明白,自然知道杜慧卿所言非虚。若她有执掌后宫的权力,那些嫔妃还会这么肆无忌惮么?

见皇后面色虽然还是难看,但露出深思之色,杜慧卿知道自己就快说服她了。她微微一笑:“殿下若想拿回执掌后宫之权,就不能不修习汉人之事。”

皇后沉吟片刻,附在侍女耳边低语一阵。侍女点头,再度转向杜慧卿:“殿下问,是不是学会汉话,她就能掌管后宫?”

杜慧卿挺直身子,正色道:“皇后执掌内宫,名正言顺,天经地义。”

侍女将她这句话译给皇后听了,皇后也难得露出笑容,向杜慧卿点了点头,又向侍女说了句话。侍女向杜慧卿走来,对她敛衽一礼:“奴婢代殿下行这一礼,日后请司正多加指点。”

“自当效劳。”杜慧卿微笑着扶起了她。

第一关算是顺利通过了。

红梅

转眼杜慧入宫已近半年。

前日夜里降了雪,直到晨起时才停了。一晚上过去,地上已积了厚厚一层。等杜慧卿从内文学馆出来时,天却又放晴了。

湛蓝天幕下是一片苍茫的白,亭台殿阁也都掩于皎洁白色之下,唯远处红梅绽放,成了雪中星星点点的亮色。

杜慧卿有心赏梅,午后得闲便撇了内官、宫女,换上狐裘,脚踩木屐悄悄出了门。

宫中自有成片的格林,在白雪中连缀在一起,仿佛织锦上延绵的花纹。杜慧卿却嫌这样的梅花少了意趣,故只捡僻静疏朗处去。她一路踏雪,信步而行,竟真让她发现一处极佳之景。

被落雪覆盖的石山之后,数株红梅若隐若现。此地似乎甚是冷清,故梅树不比别处,并无人精心养育修剪,少了些欹曲之态,立在风中更显挺拔,仿佛真有傲骨一般。枝上残雪,衬着有红花点缀的乌枝,别有情趣。

她缓步穿行其间,一时兴起,摘下一朵红梅簪于鬓间。恰在此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在她身后拖长了语调:“酒已微温,赏梅人何不共饮一杯?”

杜慧卿回头,见李延庆的头从离她数步之遥的亭子里探了出来,对她露出散漫的笑容。

入宫以后,她见李延庆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说单独会面。几次遥遥望见,她发现身为君王的李延庆与她在宫外所见完全不同:沉稳有度,不怒自威,无论仪态、器量,皆表现出一国之君应有的行止。她不由失笑,要让他这么一个好玩好动之人作出这天子威仪,也实在难为了他。难怪他会在兄长宅中时抱怨宫内沉闷了。

她微一沉吟,复又环顾四周,并不见人侍奉在侧。她有些狐疑,却还是慢慢向李延庆所在的方向走去。

李延庆见她不曾拒绝,脸上笑容更深,微微眯起眼,打量眼前女子。在宫串耳濡目染半年,杜慧卿在落落大方之外,又添了几分优雅从容。她这是的妆扮也颇为打眼,乌发盘髻,银钗为饰,鬓边一朵红梅,简单而夺目。亭内颇为温暖,杜慧卿一走入内便觉热气扑面,便脱去外面狐裘,露出里面的白袖红襦,愈发的修长俏丽。

在她走近时,李延头已取过酒盏斟上。杜慧卿却并不急于饮酒,反而四下打量这处所在,心道皇帝其实是个极为享受的人。这亭子正处于视野开阔之地,可将外间雪景一览无余,亭内铺着厚厚毡毯,其四角各有一个正熊熊燃烧的火炉。亭内设有几案,上置风炉以作温酒之用。风炉之侧内里有砚一方,笔数枝。几案之后悬挂着一张巨大的地图。

既无他人在场,杜慧卿也就不向他行君臣之礼,径直在几案另一侧的茵褥上落坐,这才接了李延庆递来的酒盏。她慢饮数口,便觉有一股暖意自胸口向四肢散去。

“此酒如何?”李延庆含笑问。

杜慧卿低低头转过酒盏:“酒盏橙红,味美醇和,莫不是巴陵龟蛇酒?”

李延庆抚掌,颇有赞赏之意:“好见识,正是龟蛇酒。”

杜慧卿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地图,笑着道:“饮酒赏梅,又以江山万里为佐,大概也只有陛下才能有这雅兴了。”

虽是恭维之语,她说出来却透着揶揄的意味。李延庆却不计较,爽朗的笑道:“因有雨雪,今日免了朝会,方可在此偷闲。朕以为如此妙处只有朕一人知晓,不想你也寻到此处。看来你我缘法,果较他人深厚。”

杜慧卿并不答话,却起身至地图前细看,见上有数道墨线,问道:“这是……”

“闲来无事,便勾划几条路线,以备将来行军之用。”李延庆淡淡道。

“行军?”杜慧卿一愣,“难道陛下又想御驾亲征?”

“有何不可?”李延庆挑眉。

杜慧卿回头,正色道:“恐怕朝臣们不会答应吧。”

“唔,上次出征他们就闹得不像话。朕正打得痛快,他们就不住的催朕还师,没意思得很。”李延庆耸肩。

“陛下身系天下安危,的确不宜以身犯险。他们也是为陛下着想。”杜慧卿想了一会后,慢吞吞道。

李延庆嗤笑一声:“朕又说他们不为朕着想。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朕不通军事,又无嗣君承继大统,亲征的确不是个好主意。但现在的情况是,万言书已近成年,足以承担监国之职。而朝中大奖没有比朕再善战的。朕亲自出征,可第一时间掌控战场全局,调动兵马、督运粮草都可更为迅速,胜算比任何人都大。所以朕没什么不放心的。”

杜慧卿撇嘴,当初太子年幼也没让李延关停止远征。如今太子大了,他自然更有理由。这个人天生就不是个安坐的君主。不过她到底顾及身份,不敢直言,便把以前李延庆评价她的话原封不动的扔了回去:“狂。”

李延庆哈哈大笑:“这不是狂,是自信。就像半年前你自信你能胜任皇后老师一样,朕认为亲征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这人哪,贵在自知。”

杜慧卿哭笑不得,说他狂,他倒越发的翘起尾巴了。她又饮了一口酒,才接着道:“可是……家兄上次说还起,如今府库所藏虽有增长,并之前的征战已损耗太多,如今并不宽裕,现在出兵是不是急了些?”

“我中原泱泱大国,若不是之前内乱频频,岂能让戎狄欺负了去?如今国中已定,是时候收拾他们了,否则他们还真当我中原无人了。”

杜慧卿中宫中人说起过,李延庆对父亲当年为他聘狄女为正妃一事颇有微词,以为有损中原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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