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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掌定是将他伤得不轻,一时间,心中竟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然而他依旧不肯放开他的雯雯,即便这样依旧牢牢霸着她。
千羽墨,你凭什么?凭什么?
胸中怒火直欲将他燃烧,那火焰裹挟着他,直向那人飞去……
可是……
他捂住胸口,怔怔的看着雯雯一叠连声的唤着千羽墨的名字。
刚才是怎么回事?
雯雯……
她竟然为了千羽墨,而伤了他……
可是,她怎么会伤他,怎么会……
他皱紧眉:“雯雯……”
这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侍卫,正有脚步声往这边赶来。
他立即大步上前,抓起她:“跟我走!”
他要带走她,再也不让她留在那个人的身边,他不想再看到她这种眼神,不想看到!
“放开我!”
她居然一把就甩开了他,重新扑倒那人身上:“阿墨,阿墨,你醒醒,醒醒……”
然而千羽墨躺在地上,气息已然渐渐微弱。
千羽翼看看自己的手……其实刚刚,他只想让他消失,想要抢回雯雯,他没想过要杀了他,他没想过……
可是,他已经杀了他吗?他要死了,是吗?他是他的……兄弟……
手不由自主的抖起来,他急忙攥紧拳,将骨节捏得咯吱作响。
“阿墨,别丢下我,阿墨……”
他眼角狂跳……雯雯,雯雯……
“什么人?”
“啊,王上……”
“王上……”
侍卫已经赶过来。
眉心一皱,上前拎起洛雯儿,然而一道寒气打远处射来,直击他的手腕。
他无声退后,旋即便见一袭墨蓝束身衣袍的郎灏如影子般自夜幕中浮出。
他眯了眸。
几年不见,郎家这位不肯建功立业的世子的功夫又见长进了。
“雯雯……”
人已经越来越近,火光越来越多,即便不用细看,亦知已有宫廷死士悄然而来,隐在看不见的地方。他虽自恃武功高强,然而面对那些出其不意诡招频现不计生死的死士亦需忌惮三分。
而且现在……
雯雯的哭声正一阵阵的传来。
万一他真的死了,这弑君的罪名……
就算自己将来得了天下,只这一个名头,便难以服众。
他紧了眉,往后退了一步,目光一扫,落在那个始终不肯看自己一眼的人身上。
“我会再来找你的!”他低喝:“记住,我一定会再来找你的!”
以袖遮面,人旋即纵身一跃,不见了踪影。
“千羽墨,阿墨……”洛雯儿仿佛什么也不曾听见,只不停呼唤千羽墨的名字,却只见他脸色渐渐透明,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了。
“千羽墨!”她大叫。
长眉一抖,仿佛自一个很遥远的梦里醒来。
千羽墨半睁了眼,看到她哭得不成样子,竟是扯出个笑。
他想要为她抹去泪痕,可是手动了动,却只能碰到她的衣袖,
“云彩,我不会死。有你在,我,舍不得死……”
然而眸子骤然合拢,手也无力落下。
“千羽墨——”
一声凄厉的惨叫,撕裂了蒙着淡雾的夜空。
☆、470暗香浮动
千羽墨是在盛京下了第一场雪的时候醒的。
那一日,雪花飘飘,很轻很淡,但也好像带了细微的声响。
眉心在这声响的干扰下细微的抖动,终于,慢慢扬起,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大殿很是安静,于是落地的帷幔,悬垂的旒苏,青烟笔直的香炉皆静静的落在眼中。
他一动不动的看了一会,眸光忽的一闪……这么熟悉的一切,仿佛单单少了什么,少了最重要的一个人。
他急欲坐起,可是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仿佛绊到了什么,微有踉跄,然而急忙抓了东西站稳,向这边走来。
他连忙闭上眼睛。
于是觉得寒气袭来,带着那人身上特有的芬芳,像松,像梅,像兰,又像竹子,绵绵渺渺的纠结于他漫长的梦中。
梦里,他漂浮于虚渺中,仿佛忘记了一切,浑身轻松自在,只想这么飘下去。然而偏偏有这样一段幽香,牵引着他,裹挟着他,让他的心里总存着一个割舍不下的牵念。
是什么?他似乎是忘记了,但只要思及,本已无知无感的心就会隐隐作痛,酸酸甜甜,而那段幽香不断的提醒着他,诱惑着他,让他觉得,只要跟着它,就会弄清心中的疑问。
于是他握住这缕香,随它而行。
可是他已走了很远,回来的路又是那么漫长,而他,总是会懈怠,会遗忘。
关键时刻,有个声音对他说,阿墨,你快醒过来,你不是舍不得我吗?你快醒来,醒过来……
阿墨是谁?
他不清楚,可是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他立即就想抓住这个声音,他不能没有它!
可是它在哪呢?
他开始飞奔,然而那原本近在咫尺的声音忽然遥远,它在说,阿墨,纵然你不醒,我也会陪在你身边,我们说好的,在一起……
她要干什么?
她要干什么?
心开始痛,剧烈的痛。
他加快了速度,他逆风而飞,可是每每跑错了方向,但依旧不敢停,不敢停。
那缕幽香聚而又散,总是在他迷茫的时候出现在身边,他便追逐着它,终于迈出了混沌的梦境。
此刻,幽香再次袭来,带着清冷之气,却停在不远处,不动了。
他有些急,但不肯睁眼,他想给她个惊喜。
他几乎要等得烦了,方感到那人小心翼翼的走过来。
磨磨蹭蹭,气得他真想将这个小人儿抓到床上狠狠咬一口。
“阿墨……”
千羽墨闻到一阵花香,是梅花。
他已经睡了那么久吗?
云彩,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
眼帘轻颤,他急忙稳住。
“你瞧,梅花开了。今天她们说了,我还不信,可等我赶过去,倒真是开了的。不过,只这一枝,我特意打着你的旗号,把它摘来了。我方才把这上面的雪都掸了去,不想凉到你。你快瞧瞧,是不是很美?”
感到有影子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又放到了鼻端:“你闻闻,是不是很香?”
很香,云彩……
“阿墨,你还记得吗?你让我为那颗小珠子取名字,可是我哪会?我觉得,无论叫什么,都无法形容它的美妙。只不过,我心里暗暗的叫它‘忘忧谷’的……”
忘忧谷?好名字,的确“忘忧”。
“可是我最近又想起了一个……”
又一个?
那人似在思考:“福地洞天。我觉得这个更为恰切。因为不仅可以‘忘忧’,所有的心愿都可实现……”
果真更为恰切,娘子,我还记得我们的“心想事成”……
“所以你赶紧醒过来,看看这两个名字那个比较合适?”
只要是你取的,哪个都合适。
“阿墨……”快乐的语气忽然黯淡下来:“你是不是很喜欢那里?你说过,将来……所以,你迫不及待的要去那里。你,不打算跟我在一起了吗?我记得,你说舍不得我,现在是要舍下我了吗?”
不是,云彩,我不是……
他就要睁开眼睛,可是眸上忽然覆上两片柔软:“阿墨,你到底怎样才肯醒?已经过去一百多天了。你说过,我们每个月要去一次忘忧谷的,可你是不是忘了?”
“你怎么可以忘?”她忽然愤怒起来,使劲咬了下他的唇:“咱们的婚床铺满了玫瑰花瓣,床边挂的是百合花串,到处都是花。你说,你是花公公,我是花婆婆,我们还要生个孩子……可是,什么都还没有,你怎么可以……”
气息忽然一顿,他几乎能感到她目光水闪,面红如霞,因为那贴着他的脸颊已经开始发烫。
“你上回说,要我……”他可以想象她一定是咬了唇:“我不大好意思。不过,只要你能醒来,我一定什么都答应你!”
云彩……
他的喉间哽咽了一下。
他怀疑她当是感觉到了,因为她半晌没有动静,他甚至感到她的目光在扫视他。
他有些忐忑。
然而没一会,她开始解他的衣服了。
这是怎么回事?
“御医说,对于昏迷不醒的人,要用他最喜欢的事来刺激他,或许……”
她的唇瓣有些生疏的落在他的胸前,拾了那小小的茱萸,舌尖轻转。
他浑身绷紧,差点吼出声来。
他最喜欢的事,难道就是……这个?他有这么……不堪?
不不不,到底是哪个御医说的?待孤“醒”过来,一定要重重……奖赏他!
只这么一下“刺激”,他就觉得某个部位可耻的硬了。
她的唇又移到他的颈间……锁骨……耳畔……
云彩,你好像有点没有章法,待为夫“醒”过来,好好教教你。
可是这样他就已经承受不住了,那个部位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寻找幸福的所在。
这样的“刺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回应她,想要多享受一会,可是那拂过自己脸庞的长睫不知何时溢出了水汽,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又一道温凉。还有一点潮湿,落在他的唇瓣,缓缓划入口中,又咸又涩。
心仿佛浸泡了这种液体,整个的皱了起来,皱得难受。
她似乎是不想让他难过,要去吻掉那点泪痕。
小小的舌尖轻扫唇瓣,于是他,启开唇,裹挟了她的柔软。
☆、471同床共枕
“……阿墨?”
他能感受她的惊喜,可是此刻,他不需要她说任何话。
挤压着她,揉搓着她,要把她这些日子里的担惊受怕全部驱除,他要告诉她,她的阿墨又回来了。
洛雯儿好容易从他的钳控中挣脱出来,看着他,眸中并无任何波澜,只仿佛不认识般的看着,过了好半天,方抱住他,哭了。
虽然知道他定是醒了有一会了,虽然知道他定是又借机捉弄她,可是来不及生气,来不及发火,他只要醒了,便好。
他终于醒了……
千羽墨抱住怀中的人,听着她由努力压抑的抽噎终于转至不可遏止的啼哭,忍不住心头酸楚,唇角却勾上笑意。
他拍着她的背,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吻细细的点在她的眼角,却无论如何也吻不尽她汹涌的泪水。
她忽然放开他,站起身。
他心中一凉……这是悲伤够了,要找他算后账了?
他见她走到帘幔边,忍不住开口:“云彩……”
“我去告诉他们,你醒了,还有御医,让他们来看看你……”
“回来……”他急忙喝止。
虽是犹豫,然而听话的回到床边,被他拉住:“不要叫他们,我想安安静静的同你待一会……”
“可是你的伤……”
那夜,千羽翼盛怒之下的出击定是用了全力,可是他,猝不及防,否则也不能昏迷这么久。
胡纶说,这是有史以来昏迷最久的一次,而且看样子,若是再遇到类似的情况,怕是要一次比一次长久,甚至……
“我没事,”他笑:“胡纶没告诉你,其实沉睡也是在疗伤,若是我自己都治不好自己,他们来了也没用……”
洛雯儿依旧保持怀疑,却见他笑道:“这么大的事我还能骗你吗?我舍不得云彩,我还想和云彩多待一会……”
她便安安静静的躺在他身边。
他环着她,时不时轻吻她的鬓角,忽然叹了一句:“我们两个都瘦得要命。”
认真的看着她:“云彩,辛苦你了……”
抱紧她,只觉心中百味陈杂,可是她……
他沉睡的时候,她不停的跟他说话,还“刺激”他,然而这会,她一动不动,气息平静。
“云彩……”
他钳着她的肩,见她正一瞬不瞬的看他,面容亦是说不出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