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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得，咱们这一回都沾了你的光啦。”
顾婉容见姐妹几个都很高兴，心中也很高兴，她笑着说道：“咱们是姐妹，三姐姐你怎么这么客气？从来你跟四姐姐说话都不留情，怎么跟我说话就这么客气呢？”
顾婉芝拉着顾婉容的手道：“不是客气，我只见你又聪明，又懂事心里实在是喜欢你，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你也是真的懂事，根本轮不到我说管你呀。”
顾婉芝、顾婉晴、顾婉容三个走在前面，顾婉慧走在顾婉容后面，而顾婉明一个人落在最后面。
说着就到了路口，几个人道了别，就各自朝各自的院子去了。
顾婉明却走了上来，拦住了顾婉容的路，气急败坏地质问道：“容姐儿，你为什么不把分红给我？”
顾婉容见她这个样子，就觉得无语：“我已经给你了啊，是你自己不要的呀！”
“我不过是客气一下罢了，你难道连客气都不懂吗？”顾婉明的声音很大，证明了她现在很生气。
她现在瞪眼跺脚焦急的样子跟刚才那个云淡风轻傲视一切对钱财不屑一顾的顾婉明判若两人！
“客气？”顾婉容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是客气啊，我知道你想等我劝你啊！”
果然是这样！
顾婉明听了，几乎是冲顾婉容吼了：“那你为什么不劝？”
“我为什么要劝呢？”顾婉容大眼睛眨了一下，然后笑了：“我本来就不想把分红给你啊，只是不知道怎么说罢了，正好你不要了，我可太高兴了！”
其实顾婉容真的没有这个想法，她这样说不过是故意逗弄顾婉明罢了。
顾婉明却气的直哆嗦，她指着顾婉容控诉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太过分了，怪不得好处都让你得了，你真是阴险狡诈、两面三刀的小人！”
知道反驳了，看来进步不少了嘛！
“哦？”顾婉容不气反笑：“我两面三刀？我阴险狡诈？”
“就是你，你在老太太面前装好人，做大度，实际上却根本不是真心把铺子分红拿出来的，名利都让你得了，你真是个卑鄙的小人。”
“名利都让我得了，那又怎么样？”顾婉容反问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产业，我想给谁就给谁，这铺子是我自己一手经营的，钱是我自己挣的，我想怎么分，就怎么分。你会把四太太给你的产业分红拿出来给我吗？”
顾婉明听了，咬了咬下唇，没有回答。
“你不会，你就是丢掉打发乞丐也不会给我一分一毫，那么，我为什么要将铺子分红给你？”
顾婉容盯着她，一字一顿道：“顾婉明，你听好了，我不欠你的！”
“好、好、好”顾婉明被顾婉容说的哑口无言，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连说了三个好字，咬牙切齿道：“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说完就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顾婉明的挑衅与顾婉容看来，不过是隔靴挠痒根本伤不到她一丝一毫，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将顾婉明骂的哑口无言真是一件畅快的事情。
顾婉容看着一地的乱琼碎玉，想着今年的雪可真大呀，想必外面受灾的人越来越多了吧，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像顾家这样搭棚施粥，这样便可以少饿死冻死一些人。她现在开始庆幸自己生于这高门贵族，若非如此，说不定外面挨饿受冻的人里面也有她呢！
风很大，她身上的大红宫缎貉子绒风斗篷在脚边翻飞，不停地打着她的小腿。顾家的亭台楼阁上处处是雪白一片，她并不觉得冷，只觉得思绪有些乱。
不知道另外一个世界是否也在下雪呢？她目光所到之处，皆是高高的院墙，翘起的屋檐，这令她不由觉得有些寂寞。
“六妹妹，请等等我！”
婉转的女子声音打断了顾婉容的思绪，她回过头来，看见顾婉慧身穿紫羔皮猩红斗篷踏着一地的雪花朝她走过来。
她双手装在筒袖里，鼻子、脸蛋都有些红。
顾婉容见她一个人，就问道：“五姐姐，你的丫鬟呢？”
“我有话想跟六妹妹说，就让她先回去了。”
顾婉容听了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她对冬雪道：“我跟五姐姐说会话，你到前面拐弯处等我。”
见冬雪应声而去，顾婉慧不由在心中赞叹顾婉容的聪慧，真是个闻音知雅的玲珑之人，怪不得老太太独独疼爱她一个。
她真诚地说道：“六妹妹，今天的事情，我谢谢你。”
顾婉容却笑了：“你们今天都怎么了，一个一个都这么客气，先是三姐姐，现在又是五姐姐，这事情并非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我跟老太太商量的结果。”
“老太太我自然是很感激的”，顾婉慧认真说道：“可是六妹妹我也要感谢。”
她说的是实话，今天的事情她是明白的，其他姐妹并不缺钱，若说家中有谁缺钱的话，那就只有自己了。她真是又感激又矛盾，感激的是顾婉容心细，用这个方法帮助她。矛盾的是因为这件事情令她的母亲丢了脸面。
不管怎么样，顾婉容的一片心意她是记下了。
她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六妹妹，我从前只当你惯会甜言蜜语哄人，又会巴结老太太，是个滴水不漏的人，今天我才知道，往日都是我心胸狭窄，妹妹你个水晶心肝玻璃人，看出了我的困窘，还主动帮着我。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就是再不知好歹，也能体会妹妹你的一片心意。你拿我当姐姐看，我以后也一定当你是妹妹。”
顾婉容没有想到一向内敛文静而又逆来顺受的顾婉慧又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她将糕点铺子的利钱分给其他人，是她想在老夫人面前留下好印象，另一个原因是她觉得这些钱并不属于她，倒不如拿出来分了。没有想到顾婉慧却以为自己是为她才这样做的。
有一瞬间，她想解释，可是她最终还是说出来，让顾婉慧有这个误会也没有什么不好。她母亲、哥哥都不大重视她，就让她误会自己是真心关注她的吧。
外面很冷，顾婉慧却握着顾婉容的手，她觉得她的心很暖和。
她的母亲三太太此刻的心情却与她恰恰相反。老太太的屋里燃着上好的银碳，熏得屋子里春暖如春，三太太却觉得脊背发凉，又恨又悔。
她恨的是恨的是黄氏自作聪明拉她下水，悔的是自己头脑一热没有想清楚以至于现在丢了脸面。
顾老夫人教训她们的话很严刻，值得庆幸的是两位嫂子不在，老夫人也没有在小辈面前直接训斥，给她留了做上人的体面。可就算如此，她还是很难受，这些年来，顾老夫人从没有说过这么重的话。都是黄氏，若不是她出了这个馊主意，自己怎么会挨骂。
顾老夫人说道：“……我知道有人在猜测这件事情，下人们胡乱猜测就算了，你们是做主子的，跟着起哄人云亦云不说，今天居然还问到了我的头上。”
顾老夫人加重了语气道：“莫说那些东西是容姐儿的亲娘留给她的，本来就是她的东西。就算东西是我的，我想把东西给我的孙女难道不行吗？你们莫不是以为我给谁东西还需要你们同意？”
三太太面红耳赤，脸上火辣辣的，四太太黄氏却一直低着头，顾老夫人说完之后，两个人便轮番认错，说了好一通话才住了口。
顾老夫人见敲打的差不多了，脸上就露出倦容，三太太与黄氏连忙告退。
出了顾老夫人的院子，三太太冷冷地看了四太太黄氏一眼，用鼻子哼出一个声音，证明了自己对黄氏的不屑。
黄氏则咬碎一口牙，冲着三太太“呸”了一声。
第62章 何为父亲
当天下午；整个顾府上上下下都知道西大街生意火爆的桂荣斋是顾婉容名下的了；他们自然也知道顾婉容将铺子分红拿出来给其他几位小姐的事情，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恨。
当那些下人知道了顾老夫人以后还会把顾婉容生母的嫁妆给顾婉容之后，便都削尖了脑袋想去顾婉容院子里面做事。有的自己去不了；也要想办法将女儿或者亲戚介绍进去。
而顾婉容身边的几个大丫鬟走到哪里都受人追捧，那些下人见到她们脸上就笑开了花。
一时间顾婉容院子里面的人都喜气洋洋的；连走路都带着风。
天快黑的时候，顾婉容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面散步；却看见有一个人朝她的院子里面走了过来。
是她的父亲顾季梁。
顾婉容迎上去：“四老爷来了。”
顾季梁见顾婉容态度从容，举止优雅得当；神色更是复杂，他在书房练字，顾婉明就哭着跑了进来；说顾婉容欺负她。
他原本以为只不过是小孩子之间打闹，就像原来那样再正常不过，没有想到容姐儿居然排斥明姐儿，所有的小姐都有铺子分红，独独明姐儿没有。他被明姐儿哭的无耐，只好过来问一问。
可是他见到容姐儿这落落大方的样子，又有些犹豫：容姐儿明明很好啊，怎么到了明姐儿嘴里，容姐儿就是一个十恶不赦居心不良之人呢？
想到这里，顾季梁的脸色就比刚才好看很多，他点点头：“嗯”，然后就朝顾婉容明堂走去。
“天这么晚了，不知道四老爷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
“我听说你今天将桂荣斋的铺子分红跟几个姐妹分了？”顾季梁问道。
“是的”，顾婉容淡淡一笑：“这是小事，没想到竟然能劳动四老爷亲自前来过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季梁总觉得顾婉容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面有着着淡淡的嘲讽。
这嘲讽只是一瞬间，顾婉容就低了头不再说话。
“你一共分给了几个人？”顾季梁继续问道。
果然来了！
顾婉容听了，心中一个冷哼，面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三姐姐、四姐姐、五姐姐、还有我自己，都得了分红！”
“看来明姐儿说得没错了”，顾季梁犹豫了一下，就问道：“为什么其他人都有，就明姐儿没有？”
自己猜得真是不错，果然是为顾婉明出头来了。
顾婉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为什么明姐儿会没有，难道明姐儿没有告诉四老爷原因吗？”
顾季梁有些语塞：“这……”
明姐儿当然跟他说了原因，说容姐儿两面三刀，仗着老太太的疼爱恃宠而骄故意欺负她，他当然是不相信的，所以才亲自过来问问。
容姐儿年纪小，以前跟明姐儿吵架，两个人不对付，他只知道的。只不过，两个人都是他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自然希望两个女儿能好好相处。
特别是容姐儿，他之前没有教养过她，她没怎么读书，斗大的字也写不出来几个，所以难免任性一些。加上有老太太的宠爱，她做事情就会率性而为。
就像铺子分红这件事情，她这样处理就有些不妥当，若是传了出去，别人就会说她不爱护妹妹，做人不厚道，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于她的名声不利啊。
容姐儿年纪小，不知道是非好歹，他这个做父亲的不能坐视不理。
“容姐儿，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明姐儿，但是她总是你的亲妹妹，既然其他姐妹能得到分红，为什么偏偏明姐儿没有？你这样做……”
“四老爷！”顾婉容听他三句话不离顾婉明，突然间就有些心浮气躁，就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疼爱明姐儿，是为她出头来了。我今天就实话告诉你吧，我从来就没有当过顾婉明是我妹妹，你以后也不要拿姐妹感情来约束我了！我的姐妹是三姐姐、四姐姐与五姐姐，在我心里从来就不存在顾婉明这个妹妹！”
顾婉容的调皮不服管教，顾季梁之前听说过却从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