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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陷碧海黄沙-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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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没关系,我明天自己喊出租车去机场就好,不必送了。”

佩罗笑起来:“你这么迫不及待想离开?”

“你改主意了,希望我留下?” 我反问道。

佩罗沉默了一秒,很快就笑道:“嘴巴真厉害,这样吧,晚上等我,可能会迟些。”

“不要。” 我立刻回绝。

“桑妮?” 佩罗有些吃惊。

电话里隐约传来男女对话的声音,佩罗没有再盘问我,匆忙道:“就这样,我晚上迟些时候来。”

我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忍不住想哭。

柜子挂满了美丽的衣服,秋冬的衣服是佩罗通过波韦送给我的,而春夏的衣服则是佩罗的手笔,我一件都没拿,从马德里带来的小行李袋中,只放了自己的几件旧衣服。

桌上有四样东西,乔依的蓝宝石项链,巫师的贝壳圈,佩罗的红宝石戒指和钻石项链。

我抚摸了一会儿蓝宝石项链,将它用手帕包好,收入行李袋中。余下的东西,我把它们重新放回抽屉。

巫师说得对,我的确不该为爱情而忧虑,无论是乔依还是佩罗,他们都不是我的归属。第一次收到巫师的贝壳圈,乔依替我扔了;第二次收到巫师的贝壳圈,我主动将它弃置。

乔依真心待我,命运作弄,我不得不辜负他。

佩罗真心待我,命运作弄,我不得不离开他。

冥冥中,命运决定了,我必须依靠自己,勇敢地站起来。

电话铃响了。

我踌躇片刻,在铃声断的那刻,拿起了话筒。

是哥哥的电话。

哥哥说,有一封来自沙漠的信,寄信人是保罗。

“哥哥,拆开,快告诉我!” 我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和担忧,飞速地说道。

“安冬尼回西班牙了,去了家乡。就这些。” 哥哥说。

“哦。” 我放下心来。

“桑妮,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 哥哥问道。

我想了想,对哥哥说:“哥哥,我打算离开巴黎,可能会在欧洲旅行一段时间,别为我担心,我会与你联系的。”

哥哥有些奇怪:“你一个人吗?”

“是,有些事情我想一个人好好考虑一下。” 我坦白道。

“嗯,我明白了。” 哥哥通情达理道。

聊了几句家常,哥哥说,他差点忘记一件事情,我的学生贷款已经被全部偿还了。

“是谁?” 我问道,心里却隐隐有个答案。

哥哥说:“你也不知道?会不会是佩罗?”

我叹口气:“我也不知道。若真是他,他就是我们的大债主了。”

哥哥有些担忧地问我,“桑妮,你别是为了钱才跟他在一起?”

“不是。” 我否定,但心里的空洞大了。

临了,哥哥说:“桑妮,别为钱担心,哥哥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好歹不会轻易服输,我会努力挣钱还他的。”

“我也一样。” 我说。

“好好保重。” 哥哥声音含笑。

眼泪涌出我的眼眶,我微笑着点头:“我知道,你保重身体。”

夜已深了,忙碌了一天,又哭了数次,我疲倦地睡去。

寒水浸没了我,又冷又湿。睁眼看,不过是灯红酒绿的大道,熙熙攘攘的车流,我怎么了,象个迷路的孩子,失魂落魄地流浪在街头,茫然若失。

有人抱住了我,滚烫的温度让我厌烦,让我燥乱,我挣扎着,他松开了我。

一阵冷,一阵热,我感到很难受,鼻子被堵住了,呼吸困难。

我哭泣起来,噫噫啊啊的喊着什么,我想喊他,却忘记了他的名字。

他是谁?

他的身影模糊成烟云,随风而去。

原来遗忘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只一个离奇的梦境,我便可以彻底忘却红尘中的爱恋与伤悲。

没有他,也好,痛了累了,我便没有了梦,沉沉入眠。

☆、66 灯城花都4

我病了。

肥皂剧里最俗套的情节在我身上上演,一个应该离开的小三,在女主到来之前偏偏病了,我没有乘上飞机,还让男主□无术。

早晨醒来的时候,佩罗正睡在我的身边,我的头上搭着一块湿毛巾,浑身虚弱无力。

我悄悄起身,准备上洗手间,佩罗被惊动,立刻扶住了我。

“我自己来。” 我费力地说道,喉咙哑了。

佩罗给我披了一件衣服,调侃道:“不会全程看你的,只送你到门口。”

他兴许想逗逗我,可我一点情绪也没有。

回到床上躺好,我对他说:“你去忙你的,我就是小感冒,睡睡便好了。”

佩罗不置可否,我昏沉沉地睡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我的床头多了一些药物,他人却不在了。

我的心里明明白白,可依旧酸楚不堪。

一般抓过他留在枕边的睡衣,呜呜地哭泣起来。

卧室门突然开了,脚步声朝我靠近,我惊惶失措地抬起脸。

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我,充满了探究的意味,他坐在我的床边问道:“桑妮,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事。” 我用他的睡衣擦擦脸,竭力保持镇静。

佩罗叹了口气,俯身抱住了我,道:“怎么如此好哭,真不肯告诉我吗?”

我伸出手推了推他,“我感冒了,你小心传染。”

他笑起来,“想打赌吗?”

佩罗喂我吃药,陪我吃饭,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的心在矛盾中煎熬,所有的决定在他的情义下不堪一击。

留下,我做不到。离开,我于心不忍。

午后气温升高,我出了一身大汗,人轻松了一些。

睡衣都湿了,佩罗拿来干净的睡衣,我对他说:“你出去吧,我换衣服。”

他笑道:“看过无数遍了,你还要防着我?”

我不再多言,低头解扣子。

他一步走过来,动手帮我。

“还记得我第一次看你赤身裸体吗?” 佩罗问。

我吸了口气,点点头,“在船上,你事后告诉我的。”

“还记得我们说过的话吗?” 他又问。

我记得。

当时佩罗问我:“需要我承担责任吗?真主说,我可以娶四个老婆,不在乎多你一个。”

我冷笑道:“佛主说,你应该终身无妻,省得祸害苍生。”

于是他呵呵呵地笑起来:“上帝说,我必得佳人美眷”,完了睨我一眼。

……

我从回忆中出来,再也找不到当时那种薄怒中略带轻松的心情,看了看坐在我身边的佩罗,缓缓摇头:“我不记得了。”

佩罗轻笑起来:“病糊涂了。” 他环住我的身体,将我放进被子里,然后吻了吻我的唇,笑道:“上帝说,我必得佳人美眷。”

是,你必得佳人美眷,但你我从此无缘。

看我恢复得不错,傍晚时分,佩罗告诉我他有一个晚宴必须参加,然后为我叫了外卖。

佩罗终于走了,我陷入一种奇怪的情绪中,既象重负除去后的空虚,又象温暖离开后的寒凉,更象戴着枷锁的自由人。

我简单地吃了茄汁汤配面包,然后取出我保存的所有的现金,认真地点了一遍。

钱被我分作两份,多的一份,我打算匿名寄给退伍回到家乡的安冬尼,他双腿残废,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生活,我帮不了什么,钱虽然不是我的,但多少代表了我的心意。

少的一份,我自己收好,既然决定离开,我需要一笔旅费。去哪里呢?巴黎不行、苏黎世不行、阿尤恩不行、马德里也不行,除了欧洲和北非,我还有其他选择,可以走得更远点、更远点。

第二天,我主动打了一个电话给瑞秋,她吃惊极了,大叫道:“你没有去瑞士?!太好了,这下你可以陪我去酒会了,你不愿买夜礼服可以穿我的。”

我问瑞秋是否可以尽快帮我办一个赴美签证,她爽快地答应了,但是坚持要我陪她去酒会,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佩罗的确很忙,只有一个电话,我也很忙,有条不紊地开始我的计划。

定好机票,寄钱给安冬尼,将计划告诉给哥哥,请求哥哥为我保密。

听到我的计划,哥哥沉默了良久,当我有些无措时,哥哥说:“桑妮,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坚强,哥哥支持你。”

我没有哭,但哥哥却哽咽起来。

酒会的前一晚,诸事皆备,我没有借瑞秋的裙子,直接选了一条佩罗给我买的咖啡色无袖连衣裙,不算很正式,也不算太随便。

这夜,佩罗来了。

自从我病后,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在一起,看到我,他的眼中露出了渴望。

我的心颤抖了一下,不,我不能了。从知道还有其他女人存在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绝对不能再与他发生关系。

作为告别,我亲自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油爆虾、红烧鱼、豆腐羹、时鲜蔬菜,全部是中餐。

佩罗很高兴,我一边做事,他一边跟着我,问这问那,充满了好奇。

用餐完毕,佩罗拉住我的手说:“桑妮,我喜欢这样的家庭生活,没想到你是一个十分能干的小妻子。”

我微微一笑,“我会做菜的不多,没有你说的那么能干。”

佩罗吻了吻我的手:“不,你就是我心目中可爱能干的小妻子。”

佩罗越说越动情,而我越听心中越酸涩。

收完餐盘,佩罗洗碗,我擦干。他每次洗干净一个碗交给我时,都会亲吻我一下。

很温馨,真的象夫妻一样。

我对自己说,最后一次,就让我好好待他,就让我放纵一次。

开了瓶红酒,我们一边喝,一边在沙发上玩扑克牌。

佩罗每次出牌,便会给我一个微笑,我渐渐心不在焉,很快就输了。

佩罗收起牌,环抱住我道:“你输了,我该怎么罚你呢?”

我端起酒杯道:“我罚酒吧。”

灌下半杯,我看到佩罗微微吃惊的目光。

继续玩牌,我继续糊涂,佩罗却显得有些吃力。很好笑。

我又输了,再灌下半杯。

佩罗无奈道:“真笨!我绞尽脑汁也不能让你赢。”

一个多小时以后,我喝下了半瓶酒,头开始变得晕乎乎的。

佩罗收起扑克牌,拍了一下我的脑袋,“算我长见识,服了你。”

我跌跌撞撞地朝卧室走去,对他说:“我要睡了,再见。”

躺在床上,我的眼睛闭着,可意识依然清醒。我的酒量很好,只不过佩罗不知道。

有人轻轻地给我擦脸,脱去我的衬衫、裙子。他脱完了,我立刻转身背朝他,装出十分渴睡的模样。

一切如我料想的一般,佩罗蹑手蹑脚地上了床,关灯,他没有碰我。

夜静谧而温馨,佩罗的呼吸清浅起来,我慢慢放开捂住自己的被子,悄悄地望向他。

黑暗中,他的轮廓模糊不清,他的味道却充溢着我的感观,往事一幕幕从脑海中掠过,爱恨交织、恩义交织,我再次泪流满面。

胡思乱想,我一夜未眠。清晨,我小心翼翼地装睡,清楚地听着佩罗起床、淋浴、穿衣、离开。

静静躺了一会儿以后,我起身洗漱,开始做离开前的最后准备。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给佩罗写信。关于信的内容,我反复思量,却迟迟下不了笔。如果说自己想出门远行,佩罗会奇怪我为何不辞而别;如果说我发现他有其他的女人,佩罗一定会揣测我这么做的真正用意,他早就用语言和行动告诉我:情人的含义。如何才能让他对我彻底放手而不加以追究呢?

写了又撕,撕了又写,我的信从十句话缩成两句话,又从两句话变成四句话。最后的结果是:我模棱两可地告诉他,自己有许多事情要好好想想,所以要独自远走高飞。

将信放在厨房的桌上,我梳梳头,化好妆,穿上参加酒会的咖啡色无袖连衣裙,拿起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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