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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姨!”一直紧盯蓝噬子的莫念情早料到他会出此一招,还没等他出手,便先提醒了水无颜。但还是晚了,原本中了毒的水无颜身形便显迟钝,再加上蓝噬子攻势速猛,虽则了下身,但还是被他打到左肩。
一丝鲜血顺着水无颜满是疤痕的嘴角流出,见她已受伤,蓝噬子更是招招阴狠,似是要致对方于死地。
薜胤宏也不上手,坐在一旁悠闲地扇着纸扇。莫念情见状一把抓起梳妆台上的钗子,用钗尖抵住薜胤宏的喉咙。心想,这玩意真是越用越上手了。
“住手,你再打,我便杀了他!”看似很有威胁地话,却没能让缠斗在一起的二人有丝毫地反应。
“你以为你用它能伤得了我?”轻蔑地声音,传出,却让莫念情嘴角含笑,“是不能,不过它能。”
说完便一扬手中的粉末,向着他撒去,顺带得也扬向打斗的二人。
“不好,噬功散。”薜胤宏还忙闭气,却为时已晚。
“哼哼!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完便抬脚向他踢去。不能用内功,那你就尝尝我跆拳道的厉害吧!
可是好像莫念情太低估了他,她这一腿,硬生生被他接住,用力一带,莫念情便失去平衡,向后倒去。身子又被他稳稳接住,反手一拧,就将她双手背在背后。
莫念情吃疼一叫,却引来蓝噬子的目光。
“二弟,她倒有些意思,不如留着给我解闷吧!”见蓝噬子目光一沉,他便不在说话。架着莫念情在一旁观战。
只见水无颜越战越弱,好几次险些被蓝噬子击中要害。她本是靠易容偷袭立足于武林,武功本不是上乘,如今还中了噬功散,被擒只是迟早之事。果然,蓝噬子看准时机,一掌打中她的后心,踉跄一下,她便跌坐在地,手捂胸口,看着一步步走进的蓝噬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苦苦相逼?十年前他爹骗我用血玲珑交换我的身体,我便跟他入了帷帐,可谁知他事后反悔,于是我就亲手杀了他,能怪我吗?二十几年前,你爹骗了你娘,你便对他恨之入骨,手刃了他,那我呢?我也是杀那些负心之人,我有何错?”
这些话,蓝噬子充耳不闻,吾自举起鹰勾铁手。
“不,不,别,蓝噬子,别杀她,她也是个可怜之人,我求你别杀她。”莫念情撕声裂肺地叫喊。
蓝噬子迟疑了一秒,然后擗掌而下……
决裂
水无颜就这么死了,莫念情呆呆地坐在屋子里发呆,她把自己关了起来,不见任何人。
“已经第三天了。”薜胤宏对着守在门口的蓝噬子说道。唉,这两个人,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都是干坐着怄气。三天一粒米未进,照这样下去,他们是该拼体力了,谁体力好,谁能坚持到最后。
“还有三天就是你们拜堂的日子,要不,咱们改个日子?”
“不必!”简短地回话。
“可是她这样子肯和你成亲吗?”
“那就押着她拜堂!”
“哟,什么时候你也会强人所难了?”
“我不这样,怕是她永远都不会跟我成亲。”眼底一抹黯然。正在二人闲扯之时,忽听一女声来传。
“门主,左护法,总坨来了一人,指名要见莫姑娘。”
“谁?”蓝噬子警惕地问道。
“是万通门门主张元斌。”闻双如是说。
“终于找上来了吗?”看了眼一脸寒霜的蓝噬子,薜胤宏扯了扯嘴角,有好戏看喽。
一行三人刚刚走出园子,房门“吱”地一声开了,莫念情从里面探出头来,跟在他们后面。
没,没听错吧?张元斌来了?是不是苏世涵也来了呢?好似在这黯淡的世界里寻到了一丝曙光,她的心也跟着雀跃起来。
一进大厅,便见一白衣男子立于堂中央,此人身高八斗,气宇轩昂,国字脸,一字眉,双目炯炯,嘴唇紧闭。才一眼,薜胤宏便从心里敬佩起他来。尚世门一直是亦正亦邪的门派,在江湖中虽不及少林五岳却也独树一帜,想这张元斌敢之身一人前来要人,想他定不是泛泛之辈,的确有一门之主的气魄。
张元斌脸含笑地向薜胤宏行礼,“薜门主,在下张元斌这厢有礼了。”
“张门主真是久仰久仰。”两个互相抱拳道。
正在这当口,忽听一女声传来,“元斌,真的是你!”
闻声张元斌心里一喜,连忙寻向声音源头。只见莫念情立在门外,满眼含泪。
“情儿……”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他长吁口气,“你真的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嗯,没想到我们还能活着再见。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一想到差点天人永隔莫念情悲从中来,泫然泪下。
“别哭,情儿,别哭,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们找你找得好苦,上官兄连婚期都拖延了,他说一日寻不到你,他便一日不成亲。还有世涵,他……”
“他怎么样了?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一时心急,莫念情紧抓着他的手问道。
“没事,只是自从你坠崖之后,他便怨恨上官兄,两个人大打出手之后,苏兄便一蹶不振整日醉得不醒人世。”心里还是疼了一下,苏世涵为什么要自暴自弃?难道说你不知道,即使我死,也不愿看到你活得痛苦吗?
“元斌,走,我们去找他,走!”说完拉住张元斌的手便转身要走。却被一个人影挡住去路。
“你想去哪儿?”蓝噬子暴怒地脸庞狠狠地盯着她牵着的张元斌的手,恨不能将它跺下来。
“不关你事!”莫念情回瞪过去。
“不关我事?你有没有把我这个夫君放在眼里?”暴吼着甩开她拉着的张元斌的手,拉到自己手里紧紧攥着。他有预感,若是此该放开,她便不在是他的,她像那南飞的鸟儿,终有一日要回到来时的地方。他只是想拴住她,是自私也好,是无情也罢,他宁愿要一个恨自己的人,也不愿失去。
“夫君?”张元斌看着眼前这个美得令人炫目的男子,一脸地疑惑。
“不是,是他乱说的,我们没有成亲。”莫念情急着辨解。
“三日后便是拜堂的日子,你忘了吗?”
“蓝噬子,一直都是你在逼迫,我何时答应过要嫁你?”
一抹伤痕自蓝噬子眼睛里划过,“好,好,莫念情,原来践踏别人的真心,便是你的手段。”
“真心?你有真心吗?你设下圈套让我陷进去,而害死了水无颜,我一直是任你摆布的傀儡。”
“我设计你?!若是你不存心背叛,又怎么会中了我的圈套?”
“那血玲珑本就是苏世涵送与我的,是你硬要抢走,我只是拿回了我的东西,又怎么是存心背叛?”
见蓝噬子语塞,莫念情挣开他的钳制,抬腿要走。只听处于暴怒状态的蓝噬子说道:“尚世门众门人听令!”
“是!”一干门人齐齐跪地。
“我以尚世门左护法之名下格杀令,今日自莫念情步出尚世门一步起,所有门人便可得而株之!!!”
莫念情惊讶地看向蓝噬子,心口莫名地疼了一下,“蓝噬子,原来得不到,便毁掉,就是你爱的方式。好,我也告诉你,除非你现在杀了我,否则,就是死,我也要回去!”
“莫念情,呵呵,原来救赎便是更深的毁灭!”
莫念情忽然想起了那日的对话:那你杀了他之后呢?你便不痛苦了吗?
没有,我反而更加痛苦,那无数个日日夜夜我无时无刻不在痛苦地挣扎中渡过。然后我变得更加冷血,更加阴狠。直到我遇见了你,你是第一个让我下不了手杀死的人。
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她不是神,她救赎不了任何人,能救赎自己的只有自己,若是不能战胜心魔,人人都是他的魔。
“元斌,我们走!”决然地说完,她骄傲地昂起首,爱情固然是人类最美的情感,但自由却凌驾于一切感情之上。
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走过去,便是天涯海角,再回首,就会是物是人非。
格杀令
没再过多犹豫,莫念情抬脚便向朱红大门迈去,一只脚刚刚跨过,便听天上一声凄厉的鹰嗥。抬眼望去,一只硕大的金鹰,正盘旋在头顶。原本冷清的大街,此刻充斥着纷杂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便挤满了全副武装的黑衣人。
一看这架势莫念情心中微一惊慌后,马上了然于心,带着满眼的鄙夷看向矗立在厅前的蓝噬子。
她的眼神让蓝噬子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然后他故意用着阴冷的声音说道:“格条令已下,你以为你们能那么轻易的回到长安城吗?你是我未过门的娘子,如今却要跟这个男人而去,弃婚约于不顾,饶是我肯放过你,尚世门众兄弟也会要你个交代。”
“要怎么样的交代?要我死吗?”一脸坚定地看向蓝噬子,只见他身影晃了两晃,“若是真要我死,在我见完我该见的人之后,我定会前来和你做个了断。”
“哈,哈哈哈……”仰天大笑不止,直至笑出一淌清泪,蓝噬子才止住笑声。
“我要你的命有何用?我只是要挡住你回去的路,若是你回去了再回来,不觉得更是对我的羞辱吗?我尚世门格杀令,是专门用于对我门有二心之人,奈何我门人全乃重情重义之人,因此对怀有二心者网开一面,仿三国时关羽过五关斩六将之典故。故此,你此去长安,我门将分派五将沿途摆五阵,你们若是能一一破阵便可安然离去。”
“五阵五将?不是过五关斩六将吗?怎么少一将呢?”莫念情冷冷问道。
“哼!最后人是个刺客,擅长暗杀,人称鬼影踪,是除了门主以外没人知道身份的。这头顶的金鹰,乃我门圣鹰,它会时刻监视你们的举动,不要试图逃跑,这普天之下,皆是我尚世门眼线,能躲得了初一,可躲不了十五。”
莫念情苦涩地笑笑,过五关,斩六将,他以为她是关二爷转世吗?这明明是要她去死,可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男人啊男人,这世间变脸最快,忘情最快的皆是男人。
看着蓝噬子面无表情的脸,她忽然感觉到茫然。那个冷血的男人真的是他吗?那个曾经站立在漫天飞舞的槐花中回忆美好的男子?那个曾与她相拥一夜倾诉自己身世的悲哀男子?那个温情似水眉目含情,常常眨也不眨眼盯着她睡容的男子?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一场梦,如今梦醒了,她本该勇往直前,可为何心在隐隐作痛?为了那已消失了的片刻的温柔?还是那如誓言般地一句“上天注定”?又能怪谁呢?是她亲手扼杀了那比镜花水月还不真实的情感。是的,她从没信过他,正是这份猜疑使得她越来越冰冷。在现代的家庭,是背弃爱的最好的见证。她不能相信爱,不能相信,每一个男人都是天生的骗子,或许他们会对朋友义气,对父母孝心,对儿女关心,可是纵观古今,有几个男人能真真正正的无愧我妻?纵然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杨玉环,最后也难勉三尺白凌断香魂的宿命。男人不可信,他爱便是混天暗地,他不爱便是从此陌路。
“好,既是我欠你的,我必当遵循。若是有幸生还,从此与尚世门再无瓜葛,若是不幸葬身于此,也是天意,从此了无遗憾。”
“情儿,我张元斌生死相随!”张元斌握住莫念情冰冷的手,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力量。
“元斌,人生得友如此,死而无憾。”握紧那双温厚的大手,莫念情坚定的迈出大门。
门外夕阳若火,红的妖艳惨烈,像是像征着她的这条前途充斥了鲜血的道路。
九军阵(上)
见莫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