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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贵女-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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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氏揪着话转回了正题,“上香得去得早,回去收拾收拾就走罢。”说罢视线掠过赵文宛透着满满慈爱,一派主母风范,丝毫不见昨儿个争锋相对之意,在老夫人面前判若两人。
    赵文宛略嘲讽地勾了勾唇,想着去普济寺给大哥祈福也好,开春后就是春闱,祈求大哥能高中,遂顺着意地跟祖母道了别,随着叶氏一道出了明絮苑。
    ……
    因着老夫人交代,怕年末寺庙往来的人多,一行人出行整得颇是隆重,随行的丫鬟婆子护卫跟了一串儿,浩浩荡荡地朝普济寺行去。
    入了马车里头,叶氏就淡了神色,伸手替赵文雪理了理领子,便挨着一角闭目凝神地小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赵文萱是最后一个上的马车,只能坐了最颠的位置,一瞧赵文宛那视角好又闲适的模样,心里憋闷。
    两人早就撕破了脸,私下里都是恶脸相对,最令她气不过的是原本以为拿捏住的赵文熙却跟自己淡了下来,言语之间像是赵文宛说了什么,有不得已的苦衷,什么苦衷,依她看,就是赵文宛不想自己落了单,仗着身份从她身边抢人罢了!
    越想越气的赵文萱趁着马车颠簸的一瞬,故意使坏伸了脚想要踹向赵文宛,却被后者踩住了脚踝,不留情地狠碾,像是要碎裂一般,受不住嚷嚷起疼来,眼角飙泪。
    赵文宛凉凉觑了她一眼,在叶氏看过来时,装着不小心地缩回了脚,“哎呀,原来是踩着妹妹的脚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可真是对不住啊。”
    “……”赵文萱已经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叶氏冷眼瞧着这一幕,皱眉训斥了一句,“到了外头还大声嚷嚷的像什么话,学的礼仪都还给嬷嬷了?”
    赵文萱瘪了瘪嘴,不敢回话,蔫声接了赵文熙递过来的软垫靠着神色不甘愿地揉起了脚。叶氏沉沉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眼,暗暗嗤鼻,夏姨娘教出来的也不过是个蠢东西。
    普济寺坐落在京城西郊,半山腰,供奉的是观音,因着灵验常年香火旺盛。赵文宛一行人下马车时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人群里不乏有人梗着脖子想瞻仰一下贵女风采的,尤其是有第一美人名号的赵文宛。
    护卫一路维持着秩序,送国公夫人和几位小姐入了寺庙里头,里面比外头的人更多,只是里头大多在诚心礼佛,见着人也顶多是多瞧两眼,或是私下悄声议论两句的,让人觉得自在许多。
    叶氏常来,且出手大方,上完香添过香油钱后,就由小沙弥领着去了法宁大师那儿聆听禅讲。临了嘱咐赵文宛几人恪守规矩,莫要闯祸,便放了女儿家们自个儿祈福求签。
    “这儿还有处月老庙,最是灵验了,咱们过去瞧一瞧罢?”赵文萱明显就是冲着这个来的,一人还有些不好意思,遂拉了赵文熙一起道。
    赵文熙闻言显然也露了一丝心动,脸色微羞,半推半就地让赵文萱拉着走,“宛姐姐要一起去么?”
    “不了,你们去罢。”赵文宛心思不在那,自然就不跟这俩人掺和,提了裙摆一角入了圆通宝殿。
    身旁多是善男信女,虔心求拜,赵文宛受了感染,渐渐沉下了心,穿到这里已经近半年,半年前她还是个忙忙碌碌为口生计熬夜拍戏的二线演员,如今有了这荣华富贵的日子,虽说伴着风险,失了自由,却也得到许多。
    比起现代孤零零一人,偏爱自己的祖母,温和体贴的大哥都让她觉得有了家的归属,心存感恩。还有那人……自己前世忙着拍戏没时间恋爱,却也不是不会,只是看过了太多分分合合,貌合神离,反而对于感情愈发洁癖。
    不可否认她对顾景行动了心,只是这就像个赌局,她还未有足够勇气赌上自己所有。
    赵文宛凝了眼慈悲相的观音,喃喃念了一句,在蒲团上重重磕了头。
    从圆通宝殿出来,赵文宛的神色显得轻松了几分,像是想通了什么,目光眺向人流最多的一处,宝蝉机灵地提醒了道,“那儿就是月老庙!”圆溜溜的眸子里满是过去瞧一瞧的期盼。
    赵文宛遂了她的意,带着往月老庙走了过去,根枝粗遒的大树盘亘而上,密密麻麻的枝叶有遮天蔽月的势头,树枝上垂挂着不少红绸,还有人站在树底下往上扔的。
    “小姐,奴婢替您去买一个罢!”宝蝉见不远的摊子上摆着香烛和一些绑了红绸的薄竹片,兴奋地指了道。
    赵文宛赶忙拦了下来,对这类的活动亦是敬谢不敏,倒是瞧见了赵文熙和赵文萱在不远的地儿,俩人手里都捧着红绸,表情虔诚地许完愿,抛到了树上,随后又一块儿入了月老庙,远远瞧着像是在摇签筒。
    门口的摊子前站了不少等解签文的人,赵文熙和赵文萱很快走了出来,各拿着签,排在了那长长队伍后面。赵文宛走近的时候,赵文萱正抱怨着自己的手气,摇了几回都没摇着上上签。
    “宛姐姐你也来了,正巧我替你多求了一支,不妨一起听听解文罢。”赵文熙瞥见赵文宛露了笑靥,递过来一支,神情执拗,像是不接就会一直这么举着似的。
    赵文宛接了签,扫了一眼上头的红色一圈圈出的吉字,弯了弯嘴角,“这种东西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偏巧我不信,给我也是没什么用处。”
    话音落下,有几名小孩举着小玩意,嬉闹着跑过,一名路过的婆子为了躲避,拎着食盒一不小心地就撞倒了离她最近的赵文熙,后者猝不及防歪着脚退了一步,听着一声响儿的,就看赵文熙瞬间红了眼睛,要不是靠着赵文宛险些就跌在了地上。
    “姑娘你没事罢?”婆子反应过来,连忙过来询问,只一瞧三人打扮的就知道身份尊贵,浑浊的眸子里闪过怯意,揉着有些发黄的衣角,更显局促。
    周边有人因着动静都瞧了过来,赵文熙被围观着,不愿失了风度,见那婆子一身寒酸的,只能怪自己倒霉。“……没事,只是崴了一下,应当不碍事的,婆婆你没事罢?”
    那婆子瞧了一眼赵文熙强忍痛意的模样,又听她不怪罪还反过来关心自己,觉得这姑娘不仅长得好,心底还十分善,于是热心地开了腔道,“婆子就住在这寺庙后舍,有药油给姑娘擦一擦,别落了毛病。”
    赵文熙闻言,也担心脚伤影响,再者不想呆在这里被当个猴子似的围观,就应了婆子的话,由人扶着要往后舍去。
    赵文萱不想去下人后舍那种穷酸地儿,只道和沉香一起去找叶氏,将这事说了免得叶氏回来瞧不见人担忧,可身旁都是伺候的婆子丫鬟,哪用的着她来说什么,分明是托词罢了,倒是赵文宛眸光悠然一晃,陪着赵文熙一块儿去了。
    那婆子虽是一身寒酸,仔细瞧细节之处却显了精细,一丝不苟,跟一般婆子似乎有些不同,却又说不上来是哪儿,赵文宛一路带着几分不确定地跟着走。

☆、第83章

寺庙后舍得绕过一处菜园子,里头种了不少青青绿绿的蔬菜,搭着木架子上攀藤的冬扁豆角秧子已经结了果实,年纪不大的小沙弥正在摘取,有的还拿着瓜瓢在舀水浇灌,看见那婆子领着人回来,好奇之余纷纷笑着打了招呼,“疤婶,您回来了。”
    疤婶笑着应声点头,显然是在这里住了许久,与这些和尚较为熟悉。
    赵文宛似是随口问了一句,“婆婆,您在这里住了多长时间了?”
    “有些年头了,婆子我也记不住了。”
    赵文熙由绿云搀扶着随着婆子进了屋子,赵文宛就随在身后,这般朴实的掩映下是一间极为简单的木屋,里面收拾得干净整洁,炉子摆在中间,煮着一壶温水。
    她让赵文熙坐在火炉子旁边,又在她的膝盖上搭了一条毯子,继而和蔼道:“能这般在寺中遇见,就是缘分,二位姑娘如果不介意也可以叫我疤婶。”
    说着疤婶就去了脖子上缠着的布条,两人开始还不明白为何这位婆婆叫做那样一个奇怪的名字,这般去了遮掩,二人不由皆是面露吃惊,只见她的下巴连着脖颈侧边蜿蜒着一条深深浅浅狰狞的长疤痕。
    赵文熙的反应尤为大,惊了一跳,赵文宛却很快敛去面上神色,眸光明明灭灭,瞧不出在想什么。
    疤婶局促捂住脖子,“吓到姑娘了罢。”
    “您这……”赵文熙喃喃了一句。
    “唉……”疤婶一声怅然的叹息,也不知道为何不再说下去了,起身取了草编匣子里的红药油,“姑娘放心将鞋袜脱了罢,我已经锁了门,别人是进不来的,这屋子就我一个人住。”
    绿云道:“小姐,我还是去外面守着罢,让人进来瞧见就不好了。”
    赵文熙点点头,又不吭声,神色有些微微的异常,按着说的乖乖脱了鞋袜,眸光闪过一丝微微的不耐。赵文宛就随意多了,并不心急,在屋子里四处转了传,倒也十分有礼貌的不乱碰触。
    疤婶坐在小板凳上把住赵文熙的脚踝,抹了些药油上去,推拿起来,隐约能瞧出些手法,按了一会儿,赵文熙就觉得脚上的疼痛减缓了许多,额间微微冒汗,只是面前之人一顷身子,那道恐怖的伤疤就像一条肉色小蛇也随之轻摆,让人瞧着惊心。
    赵文熙直接撇了目光,移到脖子下的衣服上,许是疤婶动作太大,从衣襟里露出淡紫色的一角,这般正瞧着那紫色的物件就从里面滑落下来。
    赵文熙顺手接住,触手丝滑,待握在手里一瞧,原来是块丝绸的帕子,用料瞧着是十分昂贵的那种,帕子中央是用金丝银线绣的火树银花,赵文熙不由蹙了蹙眉头,这婆子怎么会有这种上好东西?
    疤婶瞧见赵文熙捡了自个儿的帕子,笑着道:“姑娘就先给我放着那帕子罢,婆子手上全是油,可不愿沾污了这帕子。”
    赵文熙眸子里掠过一丝异样,轻声问,“疤婶您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
    疤婶推拿的动作一滞,浑浊的眸子似乎是陷入某种回忆,最后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全不记得了……只觉得这帕子对我很重要,便一直装在身上。”
    赵文熙抿唇深思,想到那恐怖的疤痕,还有这似是富贵女儿家才有的帕子,产生一种不详的预感,略带惊恐的抬起头来瞧了这婆子一眼,瞬间觉得脑袋有点昏沉,赵文熙再次看了帕子一眼,这回却见上面有几个小字似得,可是脑袋越来越沉,疤婶的声音慢慢响起,“姑娘,这红油是一个老师傅特制的,有奇效,我经常上山下山的常常磕碰到,他便送了我一些,但是抹上会有点眩晕,你且忍着一些啊。”
    赵文熙哪里还能听的清晰,忽而瞧着帕子的字出了神,“景行……”她都未曾注意自个将帕子上的字儿念了出来。
    赵文宛此时正盯着一个箩筐上铺盖的绣有暗纹的锦布瞧,虽然有些年头,连颜色都淡成了米白,依旧能瞧出以前应是淡黄色的,越看越像是皇家小孩子穿的衣衫改制的。
    这般正想着,就听的那边似乎兀的传来声音,赵文宛扭过来头,疤婶目光焦灼的盯着一个地上,毫无神采,口中只絮絮叨叨两个字,“景行……景行……景行……”,一声声口齿说的并不清楚,只目光一会儿骇然惧怕,一会儿又变得茫然,身子撞到桌具带起一阵响动,却不觉得疼似的,捧着脑袋面容显出一丝扭曲来。
    赵文熙看得心惊肉跳,一下不知所措,手里握着那帕子紧紧攥在胸前。赵文宛诧异望了过去,不晓得婆子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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