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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丞相的宠妻-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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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设计得再周全,他还是无法放下心来,听到突厥人大放厥词说用二十八座城池换荣昌公主,否则将她充为军妓,他那会儿的怒火快把他自己烧没了,强忍着心里的戾气冒充东兴的使者潜入了突厥大营,见她在大帐内安然无恙地歇息,这才松了口气。

    她沐浴时他在暗处偷看,又不敢公然露面,其实她骂他登徒子还算客气了,他比她想象中更不要脸。待他暗中部署好一切,连救援连路线连借口都已寻好,只等悄然带她走,哪知那夜她却跑去劫了司徒赫,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救了她之后,又不能跟她一起走,他那时最想见见那个在她身上留下吻痕的男人,既然他敢去突厥大营,自然有十足的把握会活着出去,并非如他的妻那样因为无知所以无畏,他曾刀口舔血,有什么可怕的?

    其实等到此刻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他心底何尝没有隐隐后怕,玩火自焚焚不了他,却会将他的妻卷入其中,她又傻,又莽撞,这次还能完璧归来真是万幸,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他还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呢……

    越想心里越不舒服,他低头咬她的唇,掠夺她全部的呼吸,待尝够了她口中的滋味,他才写道:“小疯子,你以后再不能这么吓我,我的心跳得厉害,你摸摸看……”

    百里婧的手被他拉着贴在他的胸口处,果然见那处跳动不止,她附在他耳边笑,满口应:“好,我再不敢了。”

    墨问问完又觉得自己的心智都被她拉低了,她要不莽撞不傻,还是她么?她满口应承下来,与敷衍又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这么乖的态度,让他心里痒痒的,好不舒服,握住她柔软的小手,心满意足地捏着。

    七月流火的季节,深夜的西北冷得厉害,两个人抱在一起睡,近得呼吸相闻,真像一对平凡的夫妻。今夜恰逢十五,月光照在窗口,洒下一地银辉,墨问勾起唇角,迟迟没能闭上双眼。

    他想到东兴北郡府的藩军。

    此次围魏救赵的计谋中,最大的风险要数东兴北郡府的藩军,如果没有他们在北境的阻击和配合,突厥不可能败得如此迅速溃不成军。

    从之前去荆州征粮和后来往西北三州督办粮草来看,北郡府的藩军从与突厥作战以来并未拼尽全力,照晋阳王的说法是朝廷粮草未至,将士食不果腹力不从心,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此举分明是拥兵自重,全然忘却了外藩守卫边境的职责。

    这种疏漏怠慢的行径,为何无人在公文中呈奏景元帝?

    朝廷在大西北自然有监军和无数眼线,照理说景元帝不可能不知,那么,他的老丈人和未曾谋面的晋阳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只有两种解释,第一,朝廷对大西北放任自流,他的老丈人对晋阳王信任有加全无忌惮;第二,大西北三州的权力恐怕早已旁落,即便是他的老丈人处心积虑委以重任的镇北大将军杜皓宇,也非一般角色。

    谁在给谁下套?谁又以为旁人入了局?

    墨问想了许多,却无法自圆其说,而他一个外人,本不该插手大兴的国事。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晋阳王在西秦参战之后,果断改变了以往保守的策略,让藩军与朝廷的军队配合,摧毁了突厥人南下的雄心壮志。更多的故事,应该会发生在战后,大西北的兵马调配,司徒家的兵权归属,还有晋阳王藩军的封赏……

    他无从揣测更多,只能由后来的蛛丝马迹中窥探各方的心思,偏他是个局外之人,一不小心被卷入局中,自这次西北之行后,怕是更难明哲保身了。换句话说,从击退突厥开始,他的处境将步步凶险。

    墨问的心思瞬息万变,想对他的妻说些什么时,却发现她窝在他怀里睡着了,双唇微张,呼吸均匀。

    墨问忍不住笑了,含住她的唇瓣吻了吻,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他的女人天生不该站在战场或者朝廷的风头浪尖上,她就该安稳地睡在他的怀里,偶尔对他说说她做的梦,再有一两个孩子承欢膝下,她爱孩子也爱他,此生就真的够了……

    孩子?墨问苦笑着叹了口气,不论他现在是谁,他们都不能有孩子……

    守了一夜的白月光,天亮的时候,圣旨来了,景元帝得知百里婧安然无恙,命其留在北疆处理战后种种事务,又命人护送伤重的司徒赫回京休养,指明与婧驸马同行。

    宣读完了圣旨,司徒赫望了墨问一眼,领旨谢恩。墨问看着他的妻,心下好生埋怨他的老丈人,好不容易才搂着他的心肝宝贝睡了一夜,什么都没做成,竟然在这节骨眼上颁下圣旨让他回盛京,太不善解人意了。

    然而,圣旨就是圣旨,他几次三番尝到圣旨不可违的苦头,认命地领受了。

    当日就得启程。百里婧送司徒赫上马车,看着他脸上的伤疤又难过得很,司徒赫拍拍她的头,笑道:“傻姑娘,我的命还在,就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别苦着脸叫我难受。让你一人呆在这大西北,我虽不放心,可这副身子虚弱得连我自己都照顾不好,留下来只会是拖累。你万事都要小心,多听父亲和刘军师的话,再不可莽撞行事了。”

    百里婧发现自从在边关再见到赫,他一直以来眼中那种锋芒神采完全消失不见,虽然他在对她笑,凤目柔软,可他并不开心。去年冬日回京述职时,从雪地里一把将她抱起来的年轻将军,如今再不会一笑就露出雪白的牙齿,好像人世间的快乐和满足都在他的眼睛里,他是从未有败绩的盛京第一纨绔司徒赫。

    “赫,你好好养伤,等我回去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秋猎……”百里婧忽然住了口,本想博他欢心,却突然记起自己的左手已经废了,从此弯弓射箭已然不能,于是,她又笑着改口道:“好吧,到时候我让着你,你一定要拿到秋猎的头筹,就当是送给我的生辰礼物。好不好?”

    司徒赫并不知她的左手已废,见她开心,遂展露欢颜道:“好,送给你当生辰礼物。”

    百里婧总算放心了,赫答应了便会做到,他肯定会好好养伤。

    交待完了司徒赫,墨问已等急了,见她走过来,他却无话可说。

    百里婧为他披上黑色的披风,边系带子边嘱咐道:“路上冷,尤其是晚上,你要记得添衣,我虽已吩咐了桂九好生伺候,但那个奴才一直是不大中用的。还有,回京路上难免颠簸,我已让人给你备下了软垫,这样就不会弄得腰上背上大片青紫淤痕,我不在,你对谁喊疼?即便父皇不下旨,我也是想让你早些回去的,毕竟江南的水土于你的身体更好,这大西北的风沙太重了,又冷。”

    墨问抓着她的手,面带离愁。

    百里婧仰头望着他道:“就算是为了我,也要好好保重身体,朝堂之事若是应付不来,便退了吧?”

    墨问心道,他什么应付不来?他只担心一回去,之前的所有都变成了梦,变成了他心头的妄想,那他这一去就太不值了。

    在送行的队伍中间,墨问不慌不忙地拉着她的手,认真地在她的手心一笔一划地写,所有旁观的人都不知他写了什么,独他的妻知道,这是一种旁人羡慕不来的亲密。

    “小疯子,我会好好调养身体等你回来,你也要答应我,快点准备好,别让我等了又等,等得快要熬不住了。”他不掩饰,告诉她心里所想。

    百里婧想起昨夜种种,脸上一红,尤其是这最后一句,又让她想笑,她望着他充满期待的黑眸,咬着唇点了点头:“嗯。”

    真乖。墨问心里感叹不已,他的妻怎么忽然变得如此乖巧喜人,他这梦做得可真够美的,越发不舍依依了。好在人人都知道他们是新婚,倒也无人责怪。

    磨蹭了好久,回京的队伍总算出发了,墨问掀起马车的帘子朝外望去,看到他的妻站在原地挥手,却不只是对他一个人,稍一侧目,看到后面的马车里司徒赫也探出了头……

    唉,情敌无处不在,明恋的,暗恋的,染指过的,妄图染指的,他的日子过得可真累,生活在一个遍地情敌的恐怖环境里,飞来蹴鞠,万箭穿心,下次不知还有什么在等着他。

    那些情敌哪个都不肯让他安生?但也似乎从另一个侧目衬托了他的地位有多重要——他名正言顺地拥有他的妻,比他们任何一人都要近水楼台光明正大,所以才会招来无数嫉妒。等这次回去盛京,让那些情敌瞧见他的妻对他已然动了心,他们的恨该有多可怕啊?

    他就想看看有多可怕!

    他已经等不及想要炫耀!

    憋屈了这么久,熬了这么久,他怎么着也得扳回一局,尤其是在迷津谷的山洞外面淋的那场大雨,让他永生难忘。

    一记起那场冷雨,想到韩晔,墨问的眉头顿时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多么遗憾,让他的妻铭心刻骨此生难忘的爱情是韩晔给的,她会不会一不小心又将他推得远远的,只愿与韩晔远走高飞?

    他始终记得她扑进韩晔的怀里那番卑微到骨子里的祈求,在墨问的面前,在司徒赫的面前,她从身到心始终高高在上,这当然是好事,他不希望她如此卑微弱小,他愿意看她嚣张跋扈,只是韩晔……不该是她的例外……他最恨韩晔这个该死的不动声色的例外!

    ……

    两个情敌同行,能有什么话说?

    司徒赫不待见墨问,墨问也不愿搭理他,何况他又是个哑巴,乐得对所有人缄默不语。因为两人身子都不大好,行程也不赶,行了约十余日,当夜在驿站歇脚时,墨问巧遇散步归来的司徒赫。

    他站在廊下没出声,倒是司徒赫朝他走了过来,开门见山道:“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这么直白,倒让墨问意外地一挑眉,扬起笑脸看着他。

    司徒赫脸上那道伤疤触目惊心,他不曾用任何乱发遮挡,似乎全然不在意似的,他的语气却很认真:“婧小白从小没有兄弟姐妹,一直在我身边长大,她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欺骗她。你知道我不喜欢你,甚至对你十分厌恶,因为你配不上她,即便十个你加起来也配不上她……”

    墨问听着,在心底叹息,是啊,他懂司徒赫护犊的心思,十个他算什么,一百个他都不见得配得上他的好姑娘。司徒赫这是来对他示威警告的么?他是不是该双手抱头跪在地上求他把他的好妹妹托付给自己?

    司徒赫却全然没有开玩笑的心思,继续道:“你知道她有过一次失败的爱恋,让她整个人从活泼开朗变成如今的强颜欢笑,你没有见过她最开心最美丽的时候,那是你无法弥补的遗憾。那个害她失去信仰的男人比你更可恶,而你,从头到脚,没有一处足以与她匹配。她选择了你,不过是因为赌气糟践自己,并无感情可言。而她一直是个死心眼的姑娘,认定了谁就死心塌地的,你是她如今想要好好相处的枕边人,所以,她不会抛弃你,即便因此与她的父母抗争,也要护你周全。所以,我只能以兄长的身份警告你,若是他日你敢辜负她,让她伤心哭泣,我第一个要你的命!”

    这最后一句掷地有声,司徒赫的唇角冰一样冷,惊得驿站屋顶上的黑鸦都扑棱棱飞走了。

    墨问到现在总算弄清楚,司徒赫不是来示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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