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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丞相的宠妻-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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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说来也奇怪,梵华似乎并不怕冷,她穿着普普通通的袄子,连件挡风的毯子都没,居然能在寒风凛冽中睡着。夜里惊醒了,猛地坐起来,一脸戒备地看着四周,做出防御的动作,好像她正保护着帝后的安危。

    袁出逮住小猫劝说了几次无果,一到夜半,小猫照去窗下无误。薄相这是养的什么童养媳?山上的狼崽子吧?

    二月中的长安城,夜里冷得要命,除却巡逻和守卫的黑甲军,谁会三更半夜坐在帝后寝宫的窗下?妨碍公务不说,还容易扰了帝后清净。

    对西秦大帝来说,薄延是臣,梵华是把柄,那么对她来说,薄延是棋子,梵华便是诱饵——打开她身世的诱饵,控制棋子的诱饵。

    百里婧始终含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埋在君执胸膛上,双眼却盯着他的脖颈和他披散下来的长发……其实对她来说,无论君执折腾薄延还是梵华,她其实都无所谓。

    这句话听起来也像薄延,帝王心难测,君执一旦偏执到极点,什么都能附会上,他皮笑肉不笑地停止了动作,沉吟道:“也好,为了朕的孩子,不闹也罢,明日朕让薄延亲自来瞧瞧,他家的小猫过得如何,朕不能一人心酸。”

    百里婧似乎也无所察觉,笑着躲闪,抵住他压下来的胸膛:“陛下,小心孩子,别闹了。”

    “小心肝,这不是朕的旨意,这是朕的醋意,你闻闻看,酸不酸?恩?”君执凑近她的鼻子,又一次毫无察觉地做起了“墨问”从前的勾当,这些话从口中说出,比以手写出果然要顺溜得多。只是以内力发声太久,他的气息有些不顺。

    百里婧抿了抿唇,主动偎进他怀里,乖顺道:“毕竟我对这里生疏得很,薄相也算是熟人了,陛下既然下了旨,我以后不提就是了。”

    君执听罢,唇抿起来,手指轻捏住怀中人的下巴,那双狭长凌厉的黑眸瞧了她几眼,才凑上去轻轻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喜怒不明道:“别在朕的面前提薄延,朕对他憋着一肚子的火呢。”

    眼见君执恼了,怀中人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纤细的手按住他的胸膛,不让他起来,枕边风柔柔吹道:“小猫也怪可怜的,本在丞相府里锦衣玉食地宠着,如今却只能睡在窗下,夜里冷了也没人问,薄相知晓该心疼了,陛下就算了吧,何苦为难她?”

    才闭上眼没片刻工夫,就听窗外有轻微响动,君执的火气蹭地往上冒,他知晓是谁在外头,已经捣鼓了不止一夜了。他一忍再忍,不愿在孩子面前发作,那小猫儿真没完没了了?

    君执说完,忽然理解了民间为何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说法,这是一个男人千金不换的幸福。

    大手抚上她的小腹,轻轻地摸了摸,道:“睡吧小心肝,睡吧乖儿子。”

    两人皆话中有话,谁也不能说破,也未将话说满,似乎已达成了共识,君执还是说不出白岳来,便索性留作明日再议。

    百里婧点头:“我也是初为人母,若有不足之处,还望陛下多多包含。”

    君执被问住,想起了遥远而漫长的过往时光,他沉默了片刻,才收回目光与她对视,唇边的笑容有一丝苦涩一丝宽慰:“朕不知,朕初为人父,还有许多不足要与婧儿商讨,与为人夫君一样,都需婧儿包容体谅。”

    “那陛下觉得什么是父母之爱呢?”百里婧索性与他探讨起来。

    君执听罢,也不反驳,也并未赞同,他知晓她的心里必然想起了她的父皇母后,爱恨却已不再分明。

    百里婧的身子微微一颤,缓缓睁开双眼后,神色倒是平静如常,她还在笑,往日黑亮璀璨的双眸看不分明:“对我腹中的孩儿来说,父母之爱就是陛下与我。陛下说甘愿做孩子的牛马,我也有此意,这便是父母之爱罢。”

    又说了会儿话,耳鬓厮磨了一番,君执在百里婧临睡时忽然发问:“婧儿,朕有些话想对你说,却又怕你不肯说与朕听,在你看来,什么是父母之爱?”

    可她如今这身子、这心肠能受得了所谓的身世吗?

    他一早知晓白岳的行踪,何时入长安,何时入皇宫,他了如指掌,他在意的是如何向他的妻解释她的身世——假如北郡药王所言无虚,她理所当然是他的白鹿。

    她开始关心他的饮食起居,当然是好事,无论那些补品合不合他的心意,他能否吃得下受得了,都另当别论了,当下君执心里藏着另一件不得不说的事——

    百里婧不躲不避,任他各种摆弄,笑道:“陛下为我的身子操劳了许久,也该补一补了,明日还让御膳房去备宵夜,陛下近来也十分憔悴。”

    君执面对着她在朦胧的烛光中脉脉温情的眼,忍不住吻了上去,应道:“吃了,朕很喜欢,婧儿有心了。”他的嗓音有异,发声有些许不稳。

    “陛下,我让小猫送去的宵夜吃了吗?”百里婧问道。

    她不反驳他的任何提议,好像她能控制腹中孩儿是男是女一般,她默认他对她的爱,默认他说最爱她,可她并没有给予他回应,答应此生最爱他。

    百里婧笑了一声,钻入君执的怀中,捏着他的耳垂,比往日都要亲昵,叹息:“好,都依陛下,生个儿子吧。”

    君执的手摸上她的脸,细细地摩挲了一阵,吻了吻她的唇,叹了口气道:“女儿太娇弱了,朕不舍得她吃苦。另外,朕想过了,朕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是你,若是以后有了女儿,朕会觉得对不起她,朕不会爱她像爱你一样多……”

    百里婧仰头看他,觉得好笑:“陛下说过,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陛下都喜欢的。”

    君执抚着她的发丝,从上到下,低头,呼吸都喷在了她的脖颈处:“婧儿,朕希望你生个儿子。”

    百里婧笑:“神医说孩子还小,不知道乖不乖,又吐了几回,比昨日好多了,应是乖的吧?”

    “孩子乖吗?朕离开后有没有再吐?”

    “嗯。”百里婧并不拒绝他的殷勤,任由君执将她横抱起,小心地放在龙榻上,为她宽衣解带,再拥她入怀,细细地拍着哄着睡。

    他俯身吻她的面颊和耳际,笑道:“朕回来了,抱你去睡,嗯?”

    “陛下不在,睡不踏实。”怀中人的回答熨帖着君执的心,君执唇角染笑,脑中却一闪而过梵华端来的宵夜……

    因此,哪怕为了片刻暖心,君执宁愿罔顾那些看不透的迷惑。他朝他的妻走去,自背后拥住她:“小心肝,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然而,无论君执如何自信满满天地无惧,她肯活着、肯生下孩子,已是对他最大的恩惠。就像此刻她在窗边伫立,守着一室温情等他,是君执从前的岁月里从不敢去想的。

    “陛下回来了?”她冲他笑,眉目柔和,少了许多年轻气盛张狂明媚,多了为人母后的内敛沉稳,还有一些君执无法看透的迷幻。

    他故意放重了脚步,不想忽然出现吓着她,百里婧果然听见响动回头看了过来。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她的身子恢复了不少,脸色较之往日也红润了。

    君执去过江南,也居中原久矣,所思所想倒也能顺着她的心。

    月色怡人,从镂空的窗看去,别有一番风景,中原的月色同江南相比,到底略有不同,连天地远近似乎都有变化。

    君执回到偏殿,见他的妻肩头覆着一件披风,正站在窗边。

    ……

    只是自从那位荣昌公主入了大秦皇宫,几多传说中的大人物接二连三出现,且不分时辰、不论轻重缓急,袁出真不敢断定还会发生何种变故。宫中的岁月从未有过的波涛汹涌,他心知躲不过,竟也隐隐期待某些翻天覆地般的变革。

    是的,整个大秦,乃至九州天下都知晓,大秦的天下兵马大元帅白岳是位独臂将军。因此,袁出并不觉得奇怪。

    见梵华不再咋呼,袁出的目光也追着北郡药王兄弟而去,白岳大将军应是觉得燥热,将披风解了下来,露出了锃亮的铠甲,更添了几分森寒的威严,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左边袖管空空——

    袁出叹了口气,薄相将这九命猫放在大帝跟前,心也真是够大的,换了旁人,谁放心啊?

    梵华忙捂住嘴,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袁出被梵华叫得头皮一麻,忙喝止她:“小猫,再叫,陛下可要生气了!什么好吃的都没了!”

    梵华却丝毫没觉得袁出的目光有异,她的视线还盯着远去的白岳大元帅呢,忽地瞪大眼睛一声惊呼:“呀,他没有手!”

    袁出听罢,嘴角一抽搐,扫了一眼台阶上那个空了的碗,九命猫确定自己不奇怪?半夜敢坐在清心殿的台阶上吃完大帝宵夜的人,除了薄相的小猫儿,还能有谁?

    见二人一前一后朝清心殿后的长廊走去,看了一会儿戏的梵华忽然出声道:“好奇怪啊,这里都是怪人。”

    袁出忙应声:“是。”这本就是大帝对他说过的,他们甥舅也算心意相通了。

    袁出不知他们要做什么,听二人的对话,兄弟关系并不太好,他担心他们打起来,本有意跟着,北郡药王似乎猜中了他的心思,对他道:“袁统领,你做好你的巡防,同往日一样。我们随意走走,不会给你添乱。”

    他话虽然说得莫名,人却是朝北郡药王走去,马靴摩擦着地面,踏出沉重的声响。

    白岳大元帅不出声,那双狠戾眼眸盯着北郡药王:“你还有资格回来?”

    袁出被眼前的一切弄得不知所措,细细瞧他们的面容,长相有五六分相似,忽然想起二人算起来原该是兄弟……

    两人在夜色里对视,暗流涌动。

    “无处可去的话,不如随我走走。”北郡药王负手而立,似乎已断定白岳不会乱来。

    然而奇怪的是,白岳大元帅的唇抿着,当真没再吵嚷一句,也没再提立刻求见陛下。

    可当袁出迈出一步,预备拦在二人中间随时戒备时,却见脾气狂躁的白岳大元帅将披风的帽子摘下,露出粗糙而英挺的面孔,如同北疆常年不断的风沙肆掠,目光死死地盯着北郡药王。

    这会儿见北郡药王竟出言教训白岳大元帅,袁出的脑子都懵了,担心依着大元帅的脾性,没准要打起来。

    袁出自然知晓这是谁的声音,北郡药王自入宫起,夜半也时时不睡,黑甲军几次报与他知,他不得已去禀报了陛下,得到的也不过是默许——陛下担忧那位皇后娘娘的身子,若是北郡药王睡不着也好,能随时为娘娘看诊。

    正要晓之以情地继续劝说,斜刺里传来一道漠然的声音:“这么多年了,脾气还是没改。已入夜,那孩子身子本就不好,你就不能安心等一等吗?外甥也心疼得紧,定会让你吃闭门羹。”

    袁出从前为大帝亲卫时,曾与白岳共事过一段,知晓这位大元帅是大帝的三舅舅,出身白家,声名显赫,因此他无法动用武力。

    可这到底是皇宫,并非北疆战场,白岳即便再有能耐,也绝不该凌驾于陛下之上,以如此态度命令御前侍卫统领。

    不是商量的口吻,是知会,让袁出务必听从他的命令,如同这位元帅在战场上一贯的作风,不容商榷。

    黑影像是未曾听见袁出的话,北疆风沙碾过的粗粝嗓音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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