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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应当的。”钟慧见慕梓烟神色淡然，反而并无任何地惊慌忧虑，她连忙稳下心神，也不客套。
慕梓烟微微点头，转眸递给崔嬷嬷一个眼色，便与钟慧一同前往长松院。
待入了长松院，三夫人崔氏与慕梓静早早便候在了厅堂，里间传来老夫人头疼地呻吟声，听着倒是真切。
“三婶婶，三妹妹。”慕梓烟脸上堆满了担忧，眼角还泛着泪光，“祖母如何了？”
“哎，张大夫也束手无措，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崔氏幽幽地叹了口气，脸色越发地阴郁。
慕梓静泪眼汪汪地看向她，“大姐姐，我听说二姐姐莫名地昏倒了，如今二叔正陪着祖母，大姐姐可是陪我去看看二姐姐？”
慕梓烟抽出绢帕轻轻地擦拭着慕梓静那眼角地泪水，低声道，“那处怕是乱成一团了，你我如今前去反倒添乱。”
慕梓静听着慕梓烟的话，微微一愣，便垂眸呢喃道，“妹妹听大姐姐的。”
崔氏立在一旁并不多言，而是不时地探向里间，亦或者是将余光瞟向一旁的慕梓烟与钟慧，似是想到什么，随即开口，“怎得不见大嫂？”
“娘亲身子不适，适才听祖母头疼，便要赶来，还未起身，便晕倒了。”慕梓烟说的时候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倒是难为大嫂了。”崔氏听慕梓烟如此说，也只能讪讪地应道。
钟慧立在一旁只当做摆设，不过是静静地看向里间，一言不发。
不一会，便见帐子掀起，张大夫拎着药箱出来，愁眉不展。
紧跟着出来的还有一男子，长相俊朗，通体散发着儒雅之气，如今面带忧色，与张大夫叮嘱了几句，便转身入了里间。
从嬷嬷随后自里间出来，恭敬地向慕梓烟行礼，“大小姐，老夫人请您进去。”
“祖母如何了？”慕梓烟一面向前，一面关心地问道。
从嬷嬷只是淡淡地开口，“回大小姐，比适才好些了。”
“那便好。”慕梓烟这才略微松了口气，便随着从嬷嬷入了里间。
待看见端坐在圈椅内的男子时，慕梓烟亦是上前微微福身，“二叔。”
“听闻前些时日烟儿因着救兮儿，被蛇咬了，如今可是好了？”男子便是老夫人最疼爱的嫡子慕擎然，他对待晚辈一向和善，并无任何地威严。
慕梓烟敛去眸光内的冷意，低声道，“不过是小伤罢了，已经好了，二叔可是刚回来？”
“未料到刚回府便……”慕擎然欲言又止，而后看向老夫人，“母亲好生歇息，儿子去看看兮儿那丫头。”
“哎，那丫头也是个多病多灾的。”老夫人大有同病相怜之感，幽幽地叹了口气，脸色显得越发地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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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见死不救
正在此时，从嬷嬷垂首入内，小心地看向老夫人，“老夫人，不知哪个奴才多嘴，二夫人去请了道士作法。”
“什么？”老夫人微微一愣，稍稍止住的头疼，如今又止不住地疼。
慕擎然眉头深锁，低喝道，“胡闹。”
“倘若被旁人知晓，当真以为慕侯府不干净，更何况嫂嫂才刚进门，这不是……”慕梓烟在一旁低喃道。
“母亲放心，儿子这便去。”慕擎然说罢冲着老夫人行礼后，便匆匆离开了长松院。
老夫人半眯着眸子斜靠在软枕上，从嬷嬷连忙上前轻揉着鬓间。
一时间里间内寂静无声，慕梓烟垂着头安静地半坐着。
待过了好一阵，老夫人这才缓过来，“烟丫头，你母亲身子如何了？”
“回祖母，母亲还歇着，气色不好。”慕梓烟提起齐氏时忍不住地落泪。
老夫人见她这般伤心，心烦不已。
面色一沉，挥手道，“我这处无碍，不过是老毛病，你且回去吧。”
“是。”慕梓烟也只是乖顺地行礼，慢悠悠地退出了里间。
钟慧见她出来，便起身迎了上去，“祖母可好？”
“祖母好些了。”慕梓烟幽幽地叹息，“嫂嫂可是要留下？”
钟慧见她如此说，便微微颔首，“自然是要守着祖母。”
此时，从嬷嬷自里间出来，弓着身子，“各位主子请回吧，老夫人已经歇下。”
三夫人见状便也不再多言，起身领着慕梓静离开。
慕梓烟与钟慧二人也一同出了长松院。
“妹妹，今夜……”钟慧并未点破，而是低声问道。
“嫂嫂尽管闭门便是。”慕梓烟握着钟慧的手淡淡地开口。
“如此，我便先回去了。”钟慧隐约觉得今夜不同寻常。
慕梓烟径自去了霁月院，崔嬷嬷一直候着，院内甚是安静，并未有任何地异常。
“大小姐。”崔嬷嬷连忙上前恭敬地唤道。
“二房那处动静倒是不小。”慕梓烟勾唇冷笑，转眸探向里间，低声道，“崔嬷嬷可记住，待会不论出了什么动静，都不得惊动了娘亲。”
“老奴省得。”崔嬷嬷应道，略显担忧地看向慕梓烟，“那大小姐这处……”
“我回去了。”慕梓烟说罢便领着碧云与芸香离开了霁月院。
崔嬷嬷立在屋外目送着那娇小的背影，黑幕下，银光洒落在她的身上，隐约泛着冷光。
慕梓烟回了院子，刚入了里间，便听见外头传来阵阵地脚步声。
芸香匆忙入内，“大小姐，二夫人领着人来了。”
“哦！”慕梓烟冷笑道，“何时这侯府没了规矩？”
“大小姐，二老爷不是……”芸香在一旁不解地问道。
“二叔如今怕是去了长松院。”慕梓烟双眸冷凝，适才她前往长松院，二叔与老夫人不过是在她的面前做了一场戏罢了。
二夫人章氏领着身着宽大长袍的道士匆忙走来，一路上身后紧跟着的丫头婆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停在了烟落院外。
章氏见院门紧闭，她递给一旁的婆子一个凌厉地眼神。
那婆子会意连忙上前叩门。
院内传来丫头清脆地声音，“大小姐已经歇下了，有事明儿再说。”
不问来人，便如此回绝了？
章氏眸光一暗，那婆子连忙开口，“是二夫人前来，事关二小姐安危，还请大小姐帮忙。”
“哦，原来是二夫人啊。”那丫头乃是刚提拔的二等丫头翠红，透着几分机灵，此刻正靠在门边，仰着脖子说道，“二夫人稍等，奴婢这便去禀报。”
翠红一早便得了令，待说罢之后，便搬了凳子坐在一旁，手中捏着绣帕扇着凉风。
慕梓烟斜靠在美人榻上，芸香安静地候在一旁，外头并未任何地动静。
碧云立在屋外的廊檐下，递给翠红一个赞赏地眼神。
翠红冲着碧云眨着眼，便如此静静地坐着。
院外，二夫人章氏等得不耐烦，一旁的婆子连忙催促道，“大小姐可是醒了？”
“二夫人，大小姐说这天色已晚，倘若有事明儿亲自前去二夫人院中。”翠红清了清嗓子，连忙应道。
章氏一听，那本就带着几分冷艳的脸上多了几分地冷厉。
那婆子连忙开口，“此事等不得，事关二小姐的性命啊，老奴知晓大小姐最是疼二小姐，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二小姐……”
婆子省略了后面的晦气话。
翠红勾唇冷笑，而后说道，“这……奴婢再去禀报。”
炎炎夏日，虽然已是深夜，却依旧透着阵阵地闷热，院外待得久了，难免显得烦闷，即便性子沉重的章氏，如今也有些不耐烦。
身后的道士见状，一手握着拂尘，径自闭眼不发一言。
又过了一会子，那婆子也跟着烦躁起来，也顾不得规矩，仰着脖子大喊道，“大小姐，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慕梓烟听见那婆子刺耳地叫声，双眸闪过一抹狡黠地幽光，“太吵。”
“大小姐且放心，奴婢都准备好了。”碧云如今正入了里间，连忙笑吟吟地应道。
芸香不过是抬了抬眼皮，转眸看向那斜靠在美人榻上悠然自得地大小姐，只觉得大小姐是越发地狡猾了。
碧云转身出了屋子，径自行至墙角跟，弯下腰将那事先挖好的狗洞打开一条缝，将包着黑布的东西直接自狗洞推了出去，而后快速地封住狗洞，拍着双手得意地看向一旁看好戏的翠红。
那婆子见院内未传来响动，便又扬声高喊道，“大小姐，人命关天啊，您素日待二小姐那般好，难道要见死不救吗？”
碧云听着恨不得上去将那婆子的舌头拔了，这话听着当真是恶心。
芸香转眸看向慕梓烟，“大小姐，这二夫人若是硬闯的话？”
“无妨，就怕她不闯。”慕梓烟双眸微眯，“我倒要看看这二婶婶到底猖狂到了何等地步？”
章氏等得越发地急躁，恨不得直接踹开这院门闯进去。
“啊！”那婆子突然发出一阵惨叫声，只瞧见眼前乌泱泱地一片向她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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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避如蛇蝎
二夫人章氏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一阵刺痛，连忙抬手挥打着。
那婆子惨叫着，哀嚎不已，倒在地上打滚，双手不停地拍打着。
跟在身后的道士也遭了秧，连忙用拂尘驱散，却也被叮了几下。
一时间院外头闹得人仰马翻，丫头婆子倒了一地，翻滚了一地。
碧云与翠红在里头乐不可支，虽未亲眼目睹，单听那叫声便知晓外头的景象何等地壮观。
慕梓烟嘴角噙着笑意，芸香在一旁开口，“大小姐，外头还真热闹。”
“的确。”慕梓烟双眸闪过一抹邪光，“不过这才是开始。”
“大小姐，二夫人怕是被马蜂蜇的不轻”芸香想着那马蜂窝可是一早便备好的，大小姐一早便命她在院门上抹了一层蜂蜜，那叫喊的婆子贴的门太近，自然会沾染上蜂蜜的味道，那马蜂被放出去，头一个蜇的便是她。
芸香顿时觉得解气，心头暗道，最好蜇狠点，适才那说的是什么话？
“我倒是想要瞧瞧二婶婶如今的模样。”慕梓烟冷笑道。
院外头闹腾了一阵，便渐渐地消停了，二夫人章氏是被抬走的，其余的丫头婆子也未幸免。
尤其是适才那叫的最响的婆子自然是被叮的最狠。
碧云垂眸走了进来，眉眼间染着笑意，“大小姐，可算是安静了。”
“二婶婶岂是那种善罢甘休的？”慕梓烟勾唇冷笑，双眸闪过一抹幽光。
果不其然，不过才消停了半个时辰，便听见院外头再次传来脚步声，翠红碎嘴道，“这大半夜的不得安生。”
碧云眉头紧蹙，“大小姐，这二夫人是否太过了？”
“二婶婶这是被马蜂蜇昏头了。”慕梓烟漫不经心地开口，想来这次是有备而来。
“大小姐，这烟落院的门岂是说开便开的，她虽是二夫人，可是慕侯府的侯爷夫人却不是她，她尽管在外头等着。”碧云心头压着火，只觉得这二夫人未免欺人太甚。
慕梓烟见碧云那怒气冲冲的模样儿，也不过是淡淡一笑，“她自然不敢硬闯，于理不合，不过这侯府也不止娘亲说了算。”
碧云吐了吐舌头，这几日待在慕梓烟的身边，比以往更谨慎了三分，反倒拘了她活泼的性子，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