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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老梁没出摊。”他说。老梁，是一位剪发的师傅，在自由交易点挂了个理发摊，随便给点吃的，就能剪一次。
于楠一愣，“不会是人没了吧？”听说这次基地死了不少人，C区空了将近一半。
“不知道。”湛旭阳沉默了会儿，放下线稿，“要不然我学学剪发，帮你修剪修剪？”
于楠挠挠头，放下心里那点刚刚冒出头的感慨，“你说得对，靠人不如靠己，咱们自己学理发吧。”她抓着巧克力坐到湛旭阳旁边，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在一层做个理发室，弄上一圈镜子，务必做到360°无死角。”
“你又不是要做手术室，要那么多镜子做什么？”
“可以监督你有没有把我的发型修坏。”她一本正经的说。
“……”
程永智观望了几天，决定出去寻找食物。这次不接任务，只是为了找食物。每月的房租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人吃马嚼的每天消耗的粮食也不少，再这么待下去，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王萌在家里留守，正好把佳佳托付给他看着，于楠给他们留下了半个月的食物，又留了些保质期较长的饼干等，万一他们有什么事情耽搁回来迟了，两个人也不至于饿着。
四辆车削减到三辆，在大门口刷了卡，程永智的车子打头向外驶去。
基地周围到处都是捡鱼虾蟹的人，一个个裹得像是木乃伊一样，只露出两个眼睛。晒了许多天，被困在泥土里的虾蟹都蔫了不少，偶尔才能喷出一两道腐蚀液体，很容易躲过。
于楠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收回来，靠在湛旭阳肩上假寐。
“老王，我怎么觉得这车开着有点别扭呢？”程永智边开车边说。
王峰也是伤后第一次出任务，仍坐在他的老位置上。“那肯定是你装零件的时候没装好。”他冷淡的说。院子里的积水把车都给淹了，出太阳以后大家把车子拆了个七零八落，放在阳光下暴晒了几天几夜才重新组装起来。在于楠看来，零件在水里泡的时间太久，有个生锈什么的在所难免，总归不会像新车一样好开。
“我怎么觉得这路上的丧尸变少了？”车子开了一阵，湛旭阳忽然说道。
于楠都睡着了，他一说话又醒了过来。“是吗？”她直起身看向车外，“也许是因为离基地还比较近，前两天不就有军队出来了嘛，说不定是他们清理过了。”
“我觉得于楠说的挺有道理。”程永智赞同的说，“土地上的黑色痕迹绝对是火烧以后留下的。”
王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车子一路向西，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基地西南方向的奚溪地区——末世前属于Z国粮食主要产地之一，以出产小麦为主。没有具体的目标，就是打算一路走，一路找，毕竟已经末世一年多了，好找的地方早就被人找过了，他们这次的行动纯属是撞大运。而且一上车程永智就说了，找个机会就他们四个人行动，把他收集的种子催生一些出来，当做是现从外面挖来的，带回去。
行至中午，车队在路边停下。
汤圆从后边的车上跳下来，直接扑进于楠的怀里。“行，行，行，行了，别舔了。坐，坐下！”汤圆按着她的指令坐在地上，尾巴还不住的摇来摇去。“真乖。”她拿了一根狗咬胶扔给它。
“汤圆路上还听话吗？”于楠迎上走过来的郑建玲问。他们车上地方大，所以就把汤圆放在了他们那里。
“还行，挺乖的。”郑建玲笑着说。
“那就好，它要是不老实，就让它上我们的车。给，谢你的。”于楠塞给她一盒草莓。
“呀，竟然是鲜草莓。”郑建玲惊喜的喊道。
“什么，什么？”方艳听到声音凑过来，“郑建玲，你竟然吃独食！”
于楠笑笑，“这两天刚熟了一批，除了给佳佳留了一斤，剩下的我都带出来了。一个人多了分不到，分六七个还是没问题的。”
“真的？于小楠我太爱你了！”方艳兴奋的抱着她啵了一下。
“有机会的话弄几棵果树回去，以后就有吃不完的果子了。”于楠耸耸肩，暗自盘算起让程永智帮她实施掩护的可行性。果树通常要3、4年才能结果，又因为是木本，催生出来目标太大不好处理，她到现在都不敢从系统里往外拿树上结的水果。
“你认识果树吗？”郑建玲问，“除非那树上就挂着果子，要不然就算是见了我也认不出来。”
“我认识桃树，”于楠想了想说，“梨树要开花或是结果的时候才能认出来。苹果这时候应该还算应季，九、十月份就该结果了，有些早的可能七、八月就成熟。还有葡萄，这个也好认。再就是一些野酸枣什么的，要是能遇到就挖一棵回去，明年就能吃上水果了。”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邹宁走过来，一手搭在郑建玲肩上。
“在说挖棵果树回去种呢。你看这个，是小楠给的。”郑建玲脸上露出几分羞涩。
于楠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转了转，恍然大悟，“哦——”
方艳哈哈笑起来，狭促的对着他们俩人呶呶嘴，跟于楠说道：“看不出来吧？这丫头还有脸红的时候。”
郑建玲的脸更红了，“怎么了？怎么了？许你小小年纪跟湛旭阳在一起，就不许我也找个伴吗？还有你，”她转向方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偷偷喜欢着谁。”
“喂喂！既然是偷偷喜欢，你怎么可能知道！”方艳摇头晃脑的跟她对上。
眼看着两个人拌嘴拌的开心，于楠不由得一笑，对邹宁点了点头，“我去那边看看。”
“好。”邹宁答应着，面上露出感激的神色。
于楠回到车边，从后备箱里把她放好的草莓拿出来，让人洗洗分了，然后才走到湛旭阳和于振声他们旁边。正好看到湛旭阳把两盒东西递给程永智，“……以前搜集的，一直没舍得喝，现在拿出来正合适，你拿给大伙儿补充一下营养。”于楠一看就知道是她从商城里买的营养餐包，为了更有说服力，她还特意买的带牌子的。
如果不是湛旭阳提醒要拿给于振声吃，她当初绝对不会想起这东西，现在想来还真是应该长期预备着。自己人用的都是商城包装最好的，给别人的都是撕去生产日期的品牌产品，也省的解释。
先前她就跟湛旭阳商量着，想匀给程永智一些，一来是因为大家都是队员，彼此关系不错；二来则是因为他们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饱、吃好过了，营养跟不上，在面对丧尸和危险时就会力不从心，从而导致整个队伍整体水平的下降。要是因此而受伤或是死人什么的，实在是太不值了。
至于说会不会遭到别人疑心，那就更不必担心了。实在是因为这东西在末世前也不是多么常见的东西，除非特意到相关的销售点去购买，否则没有人会把它当做生活必需品。现在拿出来，顶多会让人认为她以前就总是喜欢节食减肥，囤了许多货而已。
“什么？”程永智看了一眼包装，连忙推阻，“不行，这个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有什么不能收的，拿着吧。”于楠走到近前。“都是我以前买的，一次买了好多。末世后想着这是好东西，就一直留了下来，没舍得喝。这不是前些日子我小叔叔去集训去了嘛，就找出来给他带了点，保质期只有两年，再不喝可就要过期了。你就当是帮帮忙，处理一下快过期的产品。”
“你给于叔留着不就完了？这东西给他更需要。”程永智还是摇头。
于楠为他的固执叹了口气，“下雨的时候我说多给你拿点蔬菜你不要，现在给你增加点营养你还不要。程哥，没有力气，他们还怎么干活？你看他们瘦的，都快跟小萝卜头似的了，哪还有力气砍丧尸？没准连逃命都跑不过丧尸！”
程永智皱着眉头站了一会儿，还是王峰看不下去开了口，“你就收下吧，磨磨唧唧的怎么那么不痛快，这份情你记得不就完了？再说了，这东西也不是给你的，而是给大家伙的。跟他们都说一声，也让他们都念着于楠的好。下次再分东西的时候多给人分点儿，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湛旭阳趁机直接把东西塞到程永智手里，推拒不过，他也只好这么应下。
中午饭是压缩饼干就凉水，等吃完了，休息一会，众人又继续上路。
作者有话要说：想SHI，昨天一回头，蹭倒了杯子，一杯水全都洒到了笔记本上。主板直接短路，存稿全在里边，本来以为要断更了，好在维修点的小哥帮忙把文档先拷了出来。还有半章在小黑屋里，没拷出来，这次可真是一个字都没法码了。
、第八十七章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可见犯困这种事情跟季节的关系不大，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比如说于楠只要坐上车就容易犯困，特别是当她坐在后座上时，这种症状就更加明显了。
湛旭阳怀里抱着睡着了的于楠，跟程永智和王峰小声的聊着天。
“这边农田多；下小路进村里看看；小心点。”王峰看着道路两侧荒芜的农田说道。程永智用对讲机通知了后边的车；拐进旁边一条极窄的土路上。
突如其来的颠簸让于楠睁开眼睛；“到哪了？”
“刚进安定界。”湛旭阳用指尖蹭蹭她的脸颊，回答说。安定与汇川相邻；同属于地级市；占地面积极广。穿过安定，便是H省与X省省界，再往前走二三百公里就是他们要去的奚溪地区。
于楠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直起身，仍旧歪在他的肩膀上，“帮我拿瓶水呗。”她的大脑仍旧处于半迷糊状态。湛旭阳从旁边车门的卡槽里拿出剩下的半瓶水，拧开盖递到她嘴边。于楠接过，小口的抿了几口，嗓子总算不是火烧火燎的疼了。
“你这一觉睡的时间可够长的，再睡会儿都能直接吃晚饭了。”程永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笑着说。
“嗯，一上车就容易犯困。”于楠眨巴了一下眼睛，慢半拍的回答说道。“咱们这是在踩路呢？”她看向窗外。
“怎么讲？”程永智问。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啊！”于楠搓搓脸，坐正了，靠在椅背上。
他们的车是第一辆，前边连路都看不到，整个是在草丛中前行。灌木枝干刮在底盘上，发出刺耳的“吱吱”声。随着车子的移动，数不清的小飞虫被惊飞起来，对人的视线造成很大的影响。好在草不高，万一里边藏个什么东西也不至于看不见。
程永智哈哈大笑，“这原来就是一条田间的土路，后来没人打理，荒草丛生，就给堵上了。我们刚从道上下来的时候还能看见路。”
“总归现在是没有路的。”于楠回了一句。“这些虫子快贴到窗上了，是不是驱虫剂没有作用了？再拆几个吧，回头把这些旧的挂到车外面去，应该还能有点作用。”
“等什么时候都贴到前挡风玻璃上看不到路了再换，现在着什么急？你可真是够浪费的。”程永智不同意。
于楠冲着湛旭阳做个鬼脸，笑嘻嘻应了，“行，不换就不换，我不是怕你开车视线不好嘛。”
“哼，让你这么说，那些没有驱虫剂的人还不出门了？”
想起看到那些人车上粘满的厚厚的一层死虫子，于楠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程哥，我谢谢你了，别说这么恶心的事行吗？中午吃的饼干都快吐出来了！”
穿过一小片尚未变异的小树林，前方开始有丧尸出现。
“后车注意了，马上进村。”王峰拿起对讲机通知。
“吃的，我来了！”后车里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引来一阵笑声。
“有丧尸狗，而且不止一只。”湛旭阳收回视线，从车座后面拿出一支黑色弩枪。弩枪是他先从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