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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
“还记得当年在剑随市么？那个时候，你十九岁，我十岁。我被柳寻花那厮欺负，奶奶没在家里，爷爷对柳寻花欺负我一事一直暗中支持，大师兄二师兄在我爷爷的威压下不敢说什么，当然，那个时候你也是抱着看戏的心思看我被欺负，不过那个时候你说过一句话，让我直到现在还记着：男人不摔过倒过哭过笑过伤心过失望过永远也不会长大。”叶萧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气，猛然将徐风推开，大声道：“看看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满脸胡渣，要精神没精神，要气质没气质，当初那个敢顶撞公安局局长，一台笔记本救下无数所大学大专生的舞妖零哪里去了？你还记得舞妖零这三个字吗？舞、妖、零。你当初说过，舞代表美好，妖代表传说，零代表使者。书写美好传说的使者舞妖零，去哪了？这些年，我怎么见不到他？剑随市是他的家乡，可是他没去，却躲在这个地方？”
叶萧语气激动，“看看你这模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叶萧看着眼前微微低着头的男人，心里难过之极，曾经一起在剑随市的时候，他是多么霸气，多么坚强的一个男人，那个时候的他，仿佛能抗下世界上所有的风雨，是一个永远也打不倒的爷们，一个能独自撑开一片天空的爷们。
徐风沉默不语。
叶萧骂够了，半天才开口道：“带我去见见小猫姐。”提到小猫姐这个名字，叶萧心里一痛，小猫姐，那是他还在剑随市念初中时就认识的了，是徐风念大学时那一届的校花，也是一个自由作家，善良温柔的女孩，徐风当初和叶萧得瑟过时怎么将小猫姐泡到手的。
因为和徐风熟，和小猫姐，自然也熟。
小猫姐的遭遇叶萧捏了捏拳头。在那天昶成把小白脸的消息传达给叶萧和韩阳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叶萧的手被他那不长的指甲划破，深深奥陷入肉中，即使是香韵，也是在后来才发现的。
叶萧万万没有想到，小白脸让他先接触的受害者，便是自己的小猫姐。他还在念高二的时候就奇怪了，为什么徐风和小猫姐过年没回家，联系也联系不到，一直到昶成替小白脸传达消息那天，才知道。
徐风悲恸的点点头，奇怪的看了站在旁边的香韵一眼。
“她叫香韵。”叶萧介绍道：“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徐风，徐哥。”
“你好，徐哥。”香韵有礼貌的笑道，徐风的年纪，比香韵大好几岁。
“嗯。进来，进来坐。”徐风招呼两人进屋子。
进去，是一块面积不大的青石所铺的天井，天井一边是厨房，另一边不知道放着什么，天井正对着的，便是堂屋。徐风将两人邀请进堂屋，装饰很朴素，仅仅摆着一张八仙桌，半新半旧的供桌，还有一副藤木沙发。
“小猫刚才睡着了，不知道现在醒了没。”徐风刚刚说完，堂屋靠右一边的房间便传来一声略有些干涩的女声。
“徐风，有客人来了么？”
徐风走进卧室，不一会，手里抱着一个做工精致，看上去很柔软的桶状物出来，最上面露出一颗披着长发的头。
徐风将桶状物摆放在堂屋的沙发前面的时候，叶萧终于看清楚那张脸，确实是小猫姐的脸无疑。
“小猫姐。”叶萧身体有些颤抖，小猫姐的性格是属于那种在陌生人面前矜持，但是在熟悉的人面前可以玩得很嗨那种，为人善良温柔，文笔优美，曾经出过不少诗集。
“你是？叶萧？”在桶状物里的女子突然睁大眼睛。
声音依旧，容颜依旧，只是那双原本水灵的眼睛，此时却有几分失望，或者是绝望。
“是我小猫姐。”叶萧努力的保持微笑。
“你是怎么找来的？”小猫一愣，问道。建水县是滇南的一个小县城，按理说远在剑随市的叶萧，根本不知道啊。
不过她哪里想得到叶萧这些年的遭遇，导致他们最终在滇南建水县相会了。
“说来话长。”叶萧道：“以以后慢慢再说。”
“小猫姐，真是苦了你了。”叶萧声音苦涩，一个活脱脱的温柔女人，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怎么会想得到会有如此痛苦的遭遇胳膊大腿被齐齐截去。
香韵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只能生活在桶状物里的漂亮女子，心里难过无比。眼睛变得红红的，这个女子，真的太悲惨了
“别伤心，姐姐这不还活着么？”小猫轻轻摇了摇头，“想开了，什么都明白了，人么，只要活着，就该谢天谢地，我还能奢求什么？”
小猫比叶萧想象中的还要看得开，看到站在一旁的容貌出众的香韵，问道：“这位妹妹是？叶萧你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哦，她是香韵。”叶萧介绍道。
“小猫姐，《雨中诗集》是你写的吧？我看过好几遍，写的真美。”香韵主动蹲下和小猫打招呼。
“《雨中诗集》”小猫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看了徐风一眼：“那个时候，正是我恋爱的时候，所以写的很纯很美，那些时光，还真是怀念。”
“呵呵，小猫姐你在诗里写道：那天，那棵树，那一把花伞，那把花伞下的两个人。说的是你和徐风哥么？”香韵笑道。
“嗯。”小猫姐笑了笑：“恋爱的感觉是最好的，就像你现在和叶萧一样，结了婚真正在一起的时候，就难以找到那种感觉了。”
“小猫姐，我革命还未成功。”叶萧打趣道。“还得继续努力？”
“你呀你，还狡辩。”小猫瞪了叶萧一眼。
看到小猫这样，叶萧心里不禁安心了许多，小猫姐看样子没有自暴自弃，自暴自弃的相反是徐风。
四人在堂屋里聊了一大天，聊的都是在剑随市的事，因为香韵在剑随市住过，所以有话题，况且，以她香韵的本事，从来不会冷场。话最少的，是徐风，一直沉默。
第三百五十六章 警察？侦探？
在聊天中，时间过的很快。
“徐风，快去做饭，你想看着远道而来的兄弟和他女朋友饿肚子啊？”小猫吩咐道。
徐风经小猫一提醒，这才想起来，赶紧起身准备去做饭，叶萧他也没拒绝，什么才算得上熟人？到了家里，没有大鱼大肉，只有腌菜，也能热情的留下你吃饭，这就是熟人。
“我去给徐哥打下手，我也好久没做过饭了，今天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香韵，你赔小猫姐聊聊。”叶萧说完，离开了堂屋去了厨房。
“徐哥，今天吃什么菜？”叶萧打开厨房的冰箱，里面菜很多，鸡蛋、西红柿、黄瓜、白茄子、乳饼、还有鸡腿、新鲜的猪肉。和这瓦房显得格格不入，不过想想，很快释然了，徐风不缺钱，曾经的大作家舞妖零，收入能排在前五，会缺钱么？
仅凭一本小说，已经够他过一辈子衣食无忧的日子。
“冰箱里有的都做。”徐风笑道：“难得你们来一次。”
“没用电磁炉电饭煲那些电器，小猫说还是这种土灶大锅烧出来的饭香，好吃。”徐风一边切着洗好的番茄，一边说道：“我空闲时间太多，不嫌麻烦。”
“徐哥现在还写书么？”叶萧突然问道：“这几年可没听说过舞妖零出新书。”
徐风身体顿了顿，停下了片刻，摇了摇头，迷茫道：“不写了，没心情，就没灵感，也写不出那种微妙的感觉来。”
堂屋里传来香韵和小猫姐的阵阵笑声，叶萧有几分欣慰，妖精就是妖精，无论和谁聊天，都能带动情绪，听着小猫姐的声音，很开心，看来，带着香韵妖精来果然是正确的。
“那个叫香韵的丫头真是你的女朋友？”徐风将乳饼切好，放在盘里里，问道：“你知道么？你小猫姐从来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叶萧突然停下了锅铲，看着徐风，一字一句的问道：“有一件事我必须要问明白。”
“什么？”徐风愣住了，道：“翻豆腐，快糊了。”
“你到底爱不爱小猫姐？”叶萧说的声音不大，传不到堂屋里。
“你这是什么话，当然爱。”徐风道：“你怎么回事？”
“爱？”叶萧又问：“你是不是把小猫姐当成累赘？”
徐风脸色难看，怒着压低声音道：“叶萧，你今天怎么了？我对你小猫姐的心意连你也不知道，我徐风这辈子就她一个女人，无论他变成了什么样子？是的，现在他没胳膊没腿，平时生活不方便，作为她老公的我是麻烦了点，但是我愿意，我愿意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愿意给他洗头洗澡做饭给她吃，因为我爱她。”
轻轻叹息了一声，徐风道：“叶萧，你不知道你小猫姐失踪的那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浑浑噩噩，在颓然中虚度，吃了睡睡了吃，发呆不知所措。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当时的我竟然产生了轻生的念头，不过心里坚守着唯一的希望，还是坚持了下来。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在一次偶然中再度遇见了小猫。如果说我和小猫一起生活不会吵架生气那绝对不可能，各种各样的烦心事都是吵架的源头，但是我是那种吵了忘了的人，她也是一样。我这一辈子都会陪她走下去的。”
“好，这点我相信你。”叶萧说道，“我相信你爱小猫姐，可是为什么你现在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小猫姐远比我想象中的坚强，而你却远比我想象中的怯弱。小猫姐她经历了这么大的痛苦遭遇，还能和香韵谈笑风生。我刚开始看到小猫姐的时候，我从她眼中看到了失望，绝望。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那是她变成这副样子之后，对生活自暴自弃，后来聊长了我才知道，她没有自暴自弃，她还是那个充满阳光的小猫姐，她并没有因为没有胳膊没有腿便以为不能生活。她失望和绝望的是你，是你这么一个铁铮铮的汉子，那个仅凭三寸笔锋就能拯救成千上万大专生的舞妖零哪里去了？小猫姐她不说我也知道，她心痛，她心痛她的男人变成现在这副德行，没有追求，像条狗一样的活着。”
叶萧说完，方才开始用锅铲翻早就已经糊了的豆腐。
“我恨我自己。”徐风突然道。“我恨我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我真他妈蠢，那一次小猫去试衣服很久没有出来，我早该察觉到时小猫出事了。她受了这么多苦，怪我，跟着师傅空学了一身武艺，却连小猫都不能保护。”
叶萧将糊了的豆腐铲倒盘子里，又倒进白茄子一边炒着一边说道：“不怪你，那些人贩子本事通天，有两个你也改变不了。”
听叶萧这么说，徐风似乎想起了什么来似的，疑惑道：“我也奇怪，试衣间明明是封闭的，而且只有一个出口，我又在哪里，小猫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你没问问小猫姐？”
“问了，她说她进去之后刚要试衣服不知怎么的就昏倒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人贩子手中。”徐风接着又补充道：“还有，我在马戏团将小猫救出来之后，立即报警，但是警方出手的时候，马戏团已经解散了，上哪抓人都不知道。”
“对了。”徐风突然想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的？”
叶萧笑着，拿出一张单子：“喏，这就是你们的详细信息，我是奉命前来从你们嘴里了解人贩子信息的，当时我也没有想到受害者竟然是小猫姐。”叶萧叹了一口气。
“你警察？”徐风惊讶道。
叶萧摇了摇头：“我可不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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