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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那人回答。
“我也是。”唐术刑笑着回答，刚回答完，那名狙击手就出现在店铺那扇破烂的后门口，他脸上涂着伪装迷彩，穿着自制的伪装服，抱着m200狙击步枪，扫了一眼唐术刑和汤姆，偏头示意他们跟着自己来。
唐术刑和汤姆对视一眼，跟着那名狙击手在建筑之中穿梭着，穿梭了足足二十多分钟，终于来到第一名狙击手所在的位置，而顾怀翼也杵着阴蜂站在那，带着奇怪的微笑。
“顾疯子，你没事吧？”唐术刑跑过去，蹲在顾怀翼跟前，靠近的瞬间感觉到顾怀翼的呼吸很乱，明显是受伤了，可体表没有看出任何伤痕，于是下意识伸手去摸顾怀翼的背部，摸到的时候才发现背部几乎全部被炸烂了，左后肩的一处骨头都露出来了，但这小子依然还在笑。
顾怀翼看了一眼正在查看尸体的狙击手，对唐术刑说“我说了，我会顺利脱身的。”
“可是你是怎么跑出来的？”汤姆很惊讶，这家伙得是什么样的速度才能跑得出来？简直不是人！
这句话原本是唐术刑想问的，但是汤姆却率先问了出来，此时的唐术刑心里突然有了个可怕的答案，但他没有像汤姆一样继续问下去，而是脱下自己的衣服，又翻找死去的狙击手的物件，找到了急救包等物品，帮顾怀翼做简单的包扎。
“他的伤势太重，按道理应该倒下去了，必须马上消毒包扎。否则他接下来就是发热，接着是昏迷。然后就是感染死亡。”狙击手带走了死去那家伙的东西，将尸体留下，转身便走，“跟我来！”
三人跟着狙击手离开了那座垮塌的建筑，从后面垮塌的斜坡处滑了下去，又在商铺之间穿梭着，最后来到一间小型超市的库房中，打开那里的下水道盖子。紧接着便钻了下去。
“这里是整个阿斯塔亚唯一的一个大型地下水道，原本是英国人投资的，但因为最后国家与国家的生意谈不成了，最终他们撤资离开，留下了这些修建了一半永远无法投入使用的大型下水道。”狙击手从铁梯上滑下去，又帮着唐术刑将顾怀翼抱下去。
“前辈，多谢了。”唐术刑滑下铁梯之后。向那狙击手致谢。
“前辈？”狙击手将自己的枪放下，伪装服卸掉，点亮那盏旧式马灯，“你我年龄应该差不多吧？”说着，男子举起旧式马灯，环照了下四周。唐术刑等人看到这下面是夸大的地下水道，完全可以行驶一辆小型汽车，男子将其重新改造了一下，有床有桌子，几乎生活上该有的东西都应有尽有。只是从他手上提着的马灯来推测，这里用电应该很不方便。
男子又放下马灯。朝着里面喊着“婉清，有客人，把医药箱拿出来，顺便找点吃的，他们看样子饿了很久了。”
男子说完，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简单回应，三人有些吃惊，没有想到这里还有女人，随后便看到下水道前方拐角处出现了一个同样穿着迷彩服的女人。女人看模样就是中国人，还盘着头发，发髻上插着一支簪子，怀抱着一个不过一岁大小的孩子，抱孩子的那只手还抓着一支掌心雷手枪，肩下挂着一支aK74步枪。
“婉清？”顾怀翼此时低声重复了一遍那女子的名字，抬眼仔细看着她，随后又扭头看着一侧那个正对着镜子洗去面部伪装迷彩的男子。
此时男子已经将迷彩全部抹去，脱掉了外面的衣服，只穿着一件背心。唐术刑在镜子中看到那男子的模样比自己想象中年轻多了，只是那嗓音听着让人感觉像是个四十来岁上下的人，即便他的胡子刮得很干净，但那张有些粗糙的脸上却写满了故事。
极好的身手，健硕的身材，还有体表明显的伤痕可以看出，这个男子肯定曾经是一名职业军人。
“你们先坐着，我去拿急救箱。”女子观察了一阵他们后，这才转身去了下水道的拐角位置，那里放着一张简易的床，女子放下孩子之后又问，“大勋，医药箱好像在你那边。”
“大勋？”顾怀翼的手抖了下，目光一直落在那男子的身上，看着那男子从桌子下面翻找着，然后翻出好几个医药箱来，一起抱着走到顾怀翼的跟前。
“你们叫什么名字？”叫大勋的男子冷冷地问道，同时从医药箱中拿出药水和纱布、绷带之类的东西，“这些平日内常见的药品，现在很值钱。”
“我叫唐术刑，他叫汤姆。”唐术刑介绍完，又看着顾怀翼道，“他叫顾怀翼。”
“嗯，你们听见了，我叫大勋，刚才抱孩子那位是我的妻子，叫婉清，我们都是中国人。”大勋说着，抬眼看着汤姆，“你和他们两人不是一路的吧？应该是在这座城中偶遇不久，而且你也不是海军陆战队的。”
汤姆很吃惊，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刚见面的陌生男子会知道这么多。
大勋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指着汤姆胸口的位置道“先前下来的时候，我不小心碰到了，你外衣里有个装文件的口袋，但你在里面缝上了另外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东西。”
“你——”汤姆很诧异，下意识摸到自己的胸口，因为在那里藏着的的确是一件并不值钱，但对他来说十分珍贵的东西——一个臂章，游骑兵的臂章，被他亲手缝制在那里。
“我以前和你一样，也是游骑兵，不过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大勋挥手让唐术刑帮助自己，两人一左一右用纱布包裹着顾怀翼的后背，然后又小心翼翼缠上绷带，随后大勋转身走到一个没有插电的冰柜前，从其中拿出啤酒来递给他们。
唐术刑只是提在手中，他原本就不喝酒，更何况现在他是突变体，无法食用正常人类的食物和饮料。
“来，这里有些饼干。”被叫做婉清的女人从拐角处皱眉走出来，看到唐术刑等人之后又立即舒展眉头，将手中抱着的压缩饼干箱递了过去，同时低声道，“我孩子刚睡着，麻烦各位小声点。”
众人点头，汤姆拿过饼干，他认得这种高热量的压缩饼干——这种口粮是去年才开始配发给一线作战部队的，正常来说，这一箱饼干可以让一个士兵在绝境中存活半个月，当然，前提是有干净的饮水。
“吃吧，饼干没有问题，这些都是美领馆出事之前，我偷偷弄出来的。”魏大勋坐在一侧的空弹药箱上，喝着啤酒，旁边放着一只RPK轻机枪，只是弹夹被抽走了。
“这位”唐术刑看着大勋，“应该怎么称呼？”
就在大勋还没有开口回答的时候，坐在那休息的顾怀翼忽然开口问“朋友，我想向你打听两个人，他们也是夫妻，一个叫魏大勋，一个叫王婉清。”
顾怀翼问完，大勋刚要举起放在嘴边的啤酒瓶停住了，而正走到拐角处准备回去看孩子的婉清也稍作停顿，随后又慢慢走了进去。唐术刑侧头看着顾怀翼，也听明白了顾疯子指的就是眼前这对夫妻，但为什么他会认识他们？
大勋没回答只是看着顾怀翼，而顾怀翼也看着他，坐在那继续说“很多年前，有个叫魏大勋的游骑兵退役了，随后和自己的兄弟成为了佣兵，因为他们除了战斗什么都不会。他是美籍华人，原本一帆风顺，可后来因为和雇主重返中国，在中国某个古墓中出了事，除了他和他的雇主之外，其他人都死了，包括他的游骑兵兄弟”
大勋喝了一口啤酒看着顾怀翼，顾怀翼继续道“那件事之后，他们被驱逐出境，遣送回美国，却又在不久后被美国深渊科学部威胁，不得已重返中国。”
顾怀翼刚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叫婉清的女子举着一支aK74突击步枪出现在拐角处，瞄准了顾怀翼的脑袋，手指扣在扳机之上，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打爆顾怀翼脑袋的表情。
唐术刑看着婉清，又侧头看着顾怀翼，顾怀翼没再说下去了，而大勋则俯低身子看着他道“没关系，你继续说，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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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下）新麻烦
“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事情，详细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当时魏大勋的雇主是一个叫王婉清的女人。”说到这，顾怀翼侧头冲婉清一笑，“从真正意义上来说，她算是中国最后一个格格。随后两人又被迫去了尼泊尔执行另外一件任务，不过魏大勋似乎在那里战死了，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了，美国军方似乎也不清楚，他们在中国方面得到的资料也有大段的空白。”
确定了。眼前这两人就是顾怀翼口中所说的魏大勋和王婉清，不过顾疯子为何会知道他们？唐术刑很纳闷，但感觉出对方两人并没有真正想干掉他们。
“婉清，放下枪，他们不是冲着魏大勋和王婉清来的，连古科学部都不知道我们在阿斯塔亚，更不要说其他人了。”魏大勋还是没有直接承认他们的身份。
王婉清不肯放下枪，依然瞄准了顾怀翼，是的，当年虽然詹天涯承诺过，可其他人没有，谁知道他们是什么势力派来的。
魏大勋指着汤姆道“他穿着海军陆战队的制服，却是个游骑兵，只有犯错被踢出去的游骑兵，才会把臂章缝在内衣口袋中，这是对自己从前部队的尊重，也是一种忏悔。”
汤姆点头“是的，我犯了个错误，我贪生怕死，害两个兄弟丢掉了性命。”
“贪生怕死？”魏大勋苦笑道，“没有人是不怕死的，只有能装得不怕死的人。”
“大勋。他们也许是美国人派来灭口的！”王婉清微微摇头，“我不想冒险！”
“那件事对我们来说已经结束了，美国方面不会傻到再节外生枝，再者就算他们要杀我们。至少也会派三角洲部队、海豹部队这样的精锐特种部队来，不可能派这个犯过错的游骑兵，而且他们3人明显不是一路的，可能是半路上遭遇到的。”魏大勋继续喝着啤酒。两三口喝完，将瓶子轻轻放在一旁。
唐术刑保持着微笑，他不想插嘴，因为插嘴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你到底是谁？”魏大勋终于还是问了，当然问的是顾怀翼，“先前你从雷区逃离的时候，速度那么诡异，而且非常灵活，像是鬼魅一样。那种速度我都达不到。你和美国深渊科学部有关系？他们改造过你？”
“不。不是，我发誓。”顾怀翼起身来，他很少用“发誓”这个词。“我并不是为了找你们的麻烦而来，只是偶遇。这样说吧，他”顾怀翼指着唐术刑，然后又慢慢走到魏大勋跟前，低声道，“他是古科学部詹天涯派出的卧底。”
顾怀翼不想让汤姆知道太多。
魏大勋明显吃了一惊，立即看向唐术刑，紧接着又看向王婉清，冲她点点头。王婉清这才放下手中的步枪，慢慢走了过来，魏大勋又向她耳语重复了一遍顾怀翼的话。
“你，过来下。”魏大勋看着唐术刑，等唐术刑到了自己跟前，又问，“你觉得詹天涯这个人怎么样？”
魏大勋必须得确定唐术刑真的认识詹天涯。
唐术刑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也认识詹天涯，还会问这个问题，不过看到微微点头的顾怀翼，也直言道“他是个以自我为中心，凡事不考虑他人感受，很王八蛋的一个家伙。”
“好吧，你果然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