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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为奴 by诸葛喧之(架空古代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强取豪夺 强强)-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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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洛迦用力抚着他颤抖的背脊,下巴抵着苏越的头发:“好了好了过去了都过去了傻瓜,哭什么呢”

    林瑞哲在旁边静静站了一会儿,手中的长剑终于解脱似的掉落在了地上。

    三个人在宿怨萌芽和瓦解的旧楼外,周围是狼藉的尸首,温暖的阳光洒了下来,照在凄怆如河的鲜血上,血液潋滟出灿烂明媚的金色。如同十余年前,那一家无忧无虑的山农,种在田间的花朵,开得那样热烈惊艳。

    突然,旧楼内传来一阵极为轻微,类似于齿轮旋转的咔哒咔哒的脆硬声响。

    林瑞哲反应最快,首先拾起地上的长剑,当先走进旧楼内,易洛迦和苏越也没有停顿太久,也随之跟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三个人都惊呆了,苏越脸色铁青,嘴唇紧抿着说不出话来,他忽然意识到苏邪临死之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你会后悔的。

    屋子不知何时已经被拆去了半面墙,和后院完全打通,在院子里,有一个暗黑色的诡异巨大齿轮形装置正在缓缓旋动着,足有两个成年人手腕粗的铁链紧紧系着齿轮底盘,正在不断地拉长扩松着,铁链的那头横跨山间峭壁,直连东蒙故道的最高山崖。

    遥遥望去,那座陡峰之下尽是滚石巨木,举火之料。一旦齿轮旋转到底,底盘的铁链彻底抛尽拉直,触动机关,那么将会有无数滚石巨木自山顶落下,阻断东蒙故道唯一的退路,举火之料引燃,困住的,将是驻兵于东蒙山谷中的易北将士!

    “魍轮巧术苏邪他竟然会打造商国失传已久的魍轮巧术”苏越喃喃着,往后退了两步,回头望了一眼苏邪的尸首,不知是惊是恨。

    林瑞哲显然听过这种巧术,脸色也变了,只有易洛迦还不明所以:“什么是魍轮巧术?”

    林瑞哲低声道:“就是眼前这个装置,底盘有五个星辰码盘,一旦催动运转,只要打造者本身才能依法使它停止,否则它就一定会运作下去,直到达到目的。”

    易洛迦皱起眉:“摧毁装置行不行?”

    林瑞哲摇了摇头:“会直接引爆,到时候我们都完蛋。”

    “难道就没有办法可解了?”易洛迦道,“只有苏邪一个人知道解法吗?其他人”

    苏越打断了他,声音闷闷的:“不以苏邪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魍轮巧术解法的唯一的办法是”

    他渐渐轻了下去,最后干脆不说了,盯着底盘处不断舒展开的铁链,再也不发一言。

    林瑞哲吐了一口气,用力闭了闭眼睛,朝远处兄弟将士们驻兵的地方望去,山里淡淡的薄雾遮住了丑恶和血腥,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祥和平静,虚伪得可怕。

    林瑞哲良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转身,把手中的剑交给了易洛迦,同时递给他的,还有大陆军步兵的统帅勋章。

    易洛迦一愣,剔透的蓝色眸子微微睁大,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望着林瑞哲:“做什么?”

    “易北虽大,国力虽强,然而人心难测,老朽贵族更是难缠。能佐我王驰骋天下的,只有你我二人。”林瑞哲平静地说,“我虽不认同你的作风,与你亦有私仇,然而我知道,能率领易北虎狼之师,横扫大陆的人,只有你而已!”

    易洛迦还没反应,苏越已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愕然道:“林瑞哲,你不会是想”

    林瑞哲淡淡道:“魍轮巧术有个致命的弱点,即使底盘中空,齿轮旋转的暗扣就在其中,只需活人潜入,寻找到暗扣,将其卡住,齿轮便能停止运作。”

    “可是阻断了齿轮之后,里面的锁钮都会崩解,你会被活活绞死在里面的,你疯了吗?!”苏越喊了起来,“林瑞哲,你逞什么英雄!好好活着不行吗?为什么要为了那些跟你毫不相干的士兵去死?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性命看得这么轻?”

    林瑞哲终于把目光转向他,褐色的眼底一时间也不知闪动的是怎样复杂的光彩,过了半晌,他说:“苏越,我从未看轻过自己的性命,只是,那些人对你来说,是毫不相干的士兵,对我而言,却是给了我十余年温暖,手足并进的易北兄弟,我愿为他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说完,把统帅勋章塞到易洛迦手里,说道:“记住,易洛迦,易北非新政不能强盛,统帅非血性不能服人。犯我易北者”

    蓝色的眼眸和褐色的眼眸在这一刻望着对方,易洛迦按捺压抑着少有的痛惜和悲悯,与林瑞哲一同说:“犯我易北者,灭其邦国,诛其逆劣!”

    林瑞哲看着易洛迦,第一次痛快爽朗地大笑起来,他用力拍了拍易洛迦的肩膀:“我还是恨你杀害四十万手足之事,然而,这个仇,也只能来世再报了。来世沙场再相逢!”

    他说罢,径自朝那黪黑的齿轮底盘走去。苏越望着他,再也忍耐不住,流着泪唤他的名字:“林瑞哲你”

    林瑞哲站在底盘边,垂眸望了一眼森然的内置,然后转过脸,看向在易洛迦身边站着的苏越,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说了一句:“苏越,是我害你至此,对不起”

    齿轮缓缓旋转着,他在后面凝视着他,年轻刚毅的脸庞上逐渐流露出一丝明朗率性的微笑。

    “若有转生之说,愿赴枫林之约。”

    言罢纵身跃入了魍轮之盘中,染着血的衣袂翻飞,消失在黑暗之中。

    四下一片死寂,悲风裹挟着咸腥的空气,这十三年的枫海终于宁息了最后一丝波纹,阳光从问天崖后尽数泼洒,鲜艳热烈的血液铺红天涯海角红枫血海。

    苏越跪在魍轮之盘前,断断续续悲恸嘶哑着哭泣着,这十余年隐忍的泪水都在这一刻肆意滚落下脸颊,一滴一滴,落在了面前的土地上。

    眼前似乎有浮现了十三年前的那个少年的模样,那么清新干净。

    “我?”那个少年笑道,“我是商国人,住在商国城郊,我叫林瑞哲。”

    他说话的时候,习惯性地扬着嘴角,眉宇微挑,非常温和细腻的感觉。

    人生若只如初见。

    “林瑞哲林瑞哲!!!”

    破碎的哽咽被大风吞噬殆尽,齿轮越转越慢,最终停止。

    苏越忽然想起了他跃入魍轮之盘前,最后的那个笑颜,那么熟悉,那么干净温和,就想昔日那个带他逃离兵荒马乱的商国少年一样。所有的单纯温暖,隔着多年的记忆和尘埃,缓缓地重新浮现在那张清俊的脸庞上。

    他等了十三年,终于等到了和那个少年的重逢。在一片凄艳至极,模糊了双目的血海枫林中。

    人生,若只如初见。

    狂乱的马蹄声骤然从远处传来,易洛迦紧紧握着林瑞哲交给他的长剑和勋章,望了苏越一眼,而后大步走出旧楼。

    马蹄扬起的漫天土灰中朦胧出现了大批精锐部队,招展的旌旗,陌生的甲胄——竟是苏邪留在问天崖附近的商国卫队。

    “蝼蚁之师,何足惧。”

    剑锋发出清脆的争鸣声,易洛迦咬着牙根,这个素来温和沉静的男人在这一刻被愤怒和痛恨所裹挟,他挥剑掠地,径自向苏邪余部展开屠戮。

    银铠朔气乍露,长枪与刀剑碰撞出星星点点的橘色光点。

    厮杀声,铁蹄声,杀气和血色犹如密不透风的高墙巍峨立起,剑走偏风间,连片击倒的甲士如同摔碎在海角崖石上的骇浪惊涛,鱼鳞甲在耀眼的阳光下如同千层碎浪裂开,四散溃灭。

    纵千军万马,亦不能与之争锋。战马长嘶,鲜血狂溅,一时之间竟逼得任何人都不敢再靠近一步,只犹豫踌躇地逐渐在易洛迦面前形成密不透风的包围,伺机寻着这个男人的软肋。

    就在这时,苏越从旧楼之内走了出来,站在了易洛迦身边,他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和血迹,然而那双眼睛却凌厉痛恨得几乎能在人身上剜出血肉模糊的伤疤。

    一时间四下死寂,苏越慢慢从怀襟中取出一方色泽幽暗,雕工细腻的虎符,握在手中,高高举起。声音低沉而沙哑,满是风雨将至的危险:“商国兵符在此,商军立撤!从此,不得再踏入易北境内半步,违者,军法立斩!!!”

    为首的大将霎时面如白纸,紧紧盯着那枚虎符,颤抖着双唇问:“莫非莫非您是”

    苏越目光一冷,厉声道:“既已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还不快滚!杵在这里找死么??!!滚!!”

    遥望着商国卫队仓皇自狭道退出,惶惶然之间竟是连旌旗也掉落在了道口处,苏越嫌恶地皱了皱眉头,将那陪伴了自己多年的符印丢弃在了地上,举起吹发立断的长剑,将符印拦腰斩断。

    “从此,不复商国人。”

    远处马蹄扬起的尘灰逐渐平息,苏越闭了闭眼睛,将长剑丢在了地上,转身将手伸给易洛迦:“结束了我们走罢”

    易洛迦看着他,眩目的太阳从金发男人身后缓缓沉了下去,霎时间照的整座问天崖云霞凄红,靉靆的云层厚重浓艳,将天地染成温软耀眼的金红色。

    易洛迦朝苏越微微一笑,剔透的蓝色眸子如同大海般深邃,他走上去,握住苏越的手:“好,走罢”

    话音未落,金发的男人突然脚步一晃,竟脱力般跌跪在地上,单手捂住胸口,呕出一口艳血来。

    苏越脸上的微笑还未完全舒展,便生生凝冻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仓皇跪下来扶住易洛迦:“你你怎么了?”

    身上全无伤口,绝非方才厮杀时受的内伤。莫非

    苏越看向旁边苏邪的尸体,心里骤然凉了半截——鹿峰草的解药鹿峰草的解药所在,是苏邪告诉自己的。难道说

    易洛迦剧烈咳嗽着,却说不出话来,只用修长的手沾着粘稠的血,在地上用力写了四个字:

    速回王城,求于陈伯。

    作者有话要说:我表示很纠结最近的点子相当背,扁桃体炎刚好,周五去给同学买礼物,提着一盒杯具(真的是杯具!!)走着走着走着,突然就这么啪嗒一声摔倒在地上了平地摔跤难度系数相当高,危险动作,同志们切勿模仿= =。

    更郁闷的是,牛仔裤没破,膝盖却破了,我觉得在路上被人围观很丢人,佯装镇定地爬起来迅速走远(虽然痛的嘴角抽搐= =),回到寝室后彻底没法装了,吓得抱住室友哇哇乱叫,真的,我很震撼为毛平地摔跤还能把膝盖蹭的都是血= =

    我是不是应该积攒一些RP了尼玛啊!!尼玛啊!!!劳资造的这是神马孽啊!!!




47

47、大结局 。。。 
 
 
  易北王宫内点着浓重的熏香,宫娥侍立在旁边,皆是眉目低垂,不敢多加言语。
  帐子里支出一段略显苍白的手臂,狭长修尖的手指搭在脉门,细细地诊着。青铜面罩下那双金色的眼瞳深邃地凝望着床榻那个脸色憔悴的男人。
  
  “怎么样?”
  
  陈伯闭了闭眼睛,站起来对苏越和易涛说:“借一步说话罢。”
  
  阳光斜照在宫殿旁的雕栏玉阶上,枝头飘落的几点零星花瓣凋敝在地面,苏越急急地问陈伯:“怎么样?他有事吗?”
  
  “倒也不能说是全然无可救药。”陈伯轻声道,蹙眉望向苏越,“只是觉得诧异,你们怎会惹上如此阴邪之物?”
  
  苏越一愣:“什么阴邪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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