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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你急什么呢？就当是我仰慕已久，留作收藏好了。”简茹忍住笑意，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凯文微微一窒，随即气的撅起嘴，这臭丫头还是不是女人啊？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他蒙头大口大口的吃起面条，不准备再理她了。
简茹端着碗静候了片刻，再度开口：“就事论事好不？弄出酵母来大家都有口福，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要求。”
银发妖孽养着脖子咕噜噜的喝完面汤，呼的长出了口气。
“你的厨艺看来还真不错，以后我的伙食由你负责全包！”凯文咂咂嘴开始提条件。
“可以！”简茹很爽快的答应了，反正飞船上三个大男人是不做饭的，茱莉亚又太小，基本也是她包揽一日三餐。
“要按照我的口味烧，穆晟他们的要求一律作废！”二货继续装大爷。
“没问题！听你的！”简茹点点头，其实穆少校很少对食物表示过多地喜好，基本是给什么吃什么的货。
“另外，今后所有的点心小食我都要占股三成。”
“成交！”简茹咬咬牙，拍桌子保证。
凯文放下碗，站起身准备离开。
“喂！酵母！酵母呢？”简茹忍不住追问。
“明天你到我的实验室来领好了。”凯文挥挥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有了面粉和预定的酵母，并不代表简茹就可以坐在火堆边望着星空发白日梦了，事实上随着麦子的丰收，她发现还有个重大的问题没有解决，那便是磨面！
今晚折腾的面条，花费了全族人一整天的时间。从收割麦子到去壳剥出麦粒，然后在用木桶捣碎磨成粉，那工作量简直是要人命！
茱莉亚虽然已经按照她画出的图样，加工改造出了最纯天然的水力石磨的零配件，但问题便出现了：必须尽快在罗河边上搭建个水力磨坊。
总不能在一顶帐篷内磨面不是吗？
于是有了填饱肚子的食物，虽然天气还未转冷，但造房子已经升至了首要工作。
造房子得有砖，在折腾出了龙窑的前提下，简茹可不准备再用石材建造房子了，既然窑炉可以烧陶，自然也可以烧砖。
问题是砖和陶器不同，它是有固定尺寸的建筑材料，而不是村民们按照喜好随意捏成的形状。
默默喝着面条汤的简茹思绪无限的发散开去，她突然发现基础文化的普及事实上是比教会白族人某种手艺更加重要的事啊！
她先是找到茱莉亚，跟她定制了一套制砖的标准模具，简单的说就是用机械室内的仪器车出内径长240毫米、宽115毫米、高50毫米的模子，用来造砖胚。
随后她又喊来了托特中士。
“托特中士，听说新烧出的陶器有不少工艺品和图案是你教猎狼他们做的？”简茹状似随意的问道。
“啊……是……是的。”胖子搔搔头，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好……好看吗？”
“好看！”简茹笑着点了点头，“我发现你在艺术和文化方面真的很有天赋啊。”
“你……你过奖……”胖子腼腆的摆弄起了手指。
“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是这样的，你看，村子里的麦田也丰收了，粮食也有了，塔塔人被击败后暂时也不会有太大的威胁了，所以我准备就让他们在河边定居下来，改变过去的游猎习惯。”托特中士闻言点点头，罗河边的水土肥沃，林子里鸟兽又多，的确是个定居的好地方。
“渔猎文化转换成农耕文化，可以说是很大的一个飞跃，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文化的衍生和传承问题。我们需要一个老师，教会白族人简单的文字和数理知识。你看，穆少校要训练军队，茱莉亚要负责制造各种工具机械，凯文是没那个耐心，而我也比较忙……”
“我……我愿意！”她的话还没说完，托特就明白了，胖子很敦厚的笑了起来：“我愿意……愿意教……教他们读书……写字。”
“很好！”简茹乐开了花，“有你这样一位耐心的老师，我想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她乐呵呵的拍了拍托特的肩膀，很开心的将教学课这种麻烦又磨人的工作转嫁了出去。
可还没开心多久，简茹便看到五米开外，穆晟冲着她挥了挥手，他的脸色很凝重，似乎有什么要紧事。
第三十章 或杀或留
“是关于俘虏的事。”穆少校皱着眉开门见山的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俘虏？”简茹诧异的挑起眉，“有关战事的问题我并不内行，还是由少校你做主就好。”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决定当然还是我下。”穆少校直截了当的说道。
简茹撇了撇嘴，心中暗道，这家伙真是骄傲的可以！明明是拿不定主意，却每次都要先问问别人的意见再下命令……不过，鉴于他是小队最高长官，还是顺着点好，所谓领导，不就是听完所有下属的意见后拍板绝断的那个人吗？
“您说吧，我洗耳恭听。”简茹扯出个笑脸。
“前天夜里的大战，被俘虏的塔塔人大约有近两百名。因为凯文一个人忙不过来，受重伤的已经差不多都挂掉了，剩下的一百八十多名都只是受了轻伤。相对于白族人来说，他们的数量较多，而且都是年轻力壮的战士，很符合我选兵的条件。
战后我问过猎狼准备怎么处理他们，猎狼表示一切听我们的吩咐。所以从战略角度说，我倾向于收拢到麾下，组建第一支军队，毕竟白族人的战士数量太少，未成年人长大成年也需要好几年的时间。但考虑到塔塔人和白族人长期的仇怨，我想先听听人类学专家的意见。”
简茹闻言，沉默了片刻，方开口道：“几乎在所有的古老文明中，都存在血亲复仇的习俗。当没有健全的法律规定公共利益为上的条件下，私人恩怨通常都只能以血债血偿的方式解决，所以说复仇是扎根于人类潜意识中最原始的本能之一。
同时，在冷兵器时代，个人的勇武对战斗能起到关键的作用，因此复仇文化也是和部落崇尚勇武的文化息息相关的，它能起到鼓舞士气、惩恶扬善的作用。因此我想，猎狼所说的‘一切听您的吩咐’恐怕是希望由神灵主持杀俘仪式，而不是让塔塔人成为他们未来的队友。”
“你的意思是即使我将塔塔人和猎狼他们编入一个战队，也无法真正的整合他们？”穆晟不确定的问道。
“是的，少校您不是也意识到了吗？否则也不会来问我的意见了。”简茹叹了口气，“从人道主义上来说，我当然不主张杀俘，但事实摆在面前，要令白族人变得文明开化，还起码得有好几代的历程。”
穆晟闻言也叹了口气，他希望能尽快组建军队，将军事训练的理念深入到原住民的文化中去，可偏偏白族的规模太小、人口太少，难道弄来百来个俘虏，还不得不全都杀掉……
“或者还有一种方式。”简茹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推行奴隶制。”
“奴隶制？”穆晟闻言皱起了眉头，对于这种名声并不好的古老制度，文明人穆晟少校表示很难接受。
“不可否认，奴隶制是最野蛮的制度之一，但任何制度既然存在，就肯定有其必要性。现如今白族人的产出已经超过了他们人口的需要。五百亩麦田每一个月都能生产出近十万斤的粮食，而一年则能产出一百万斤！这足以养活两千人。
可附近却没有可以交换物品的部族，也就是说除了养牲口，多余的粮食便会集留下来，或者酿成酒或者浪费掉，这并不利于调动生产积极性。因此多养一部分的奴隶，扩大生产力，将是加速发展最好的方式。从另一个角度说，推广奴隶制也会令部族变得更富战斗力。”
“战争以荣耀为先，又怎么能因为奴隶制……”穆少校还是有些犹豫，他所接受的精英教育令他很难接受奴隶制的野蛮性和非正义性。
“现代军官的理念并不能直接用在荒蛮原始人身上。”简茹下了定论，“相信我，对于文明的进程和制度的更替，我更具有发言权。如果您实在觉得难以接受，我们大可以制定一些法则，确保奴隶的基本权利，一定程度上抵消奴隶制的负面因素。”
于是，在夜色下的罗河河畔，简茹和穆晟两人便定下来未来白族人十几年的社会基调。收割完第一茬麦田之后，奴隶制登上了蔷薇星的舞台。
第二天一大早，猎狼便带人前往塔塔人的营地。塔塔人的绝大多数战士都参加了前日晚的偷袭，或死或俘，家中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缺少了狩猎的战士，再等上几天，恐怕一个不剩的都会饿死在营地里。
他们带回了二十多名老人、一百零九名女人和多达三百号的儿童。白族的村寨一下子被挤得满当当的，每一顶帐篷内都起码得塞进去七八号人。
此时的白族和塔塔族还没有所属观念，族内成员除了族长，其他人都没有名字。器物和食物都是公用的，就连女人也同样，并没有固定的伴侣关系。通常的情况就是，孩子知道谁是母亲，可就连母亲都不知道谁是孩子的父亲。
因此被带回的女人和孩子很快便融入了白族人的部落，事实上有不少原本就是白族人，是在过去几年中被塔塔人掠走的。而今猎狼像分配牲口般的将孩子和女人分配给了成年的战士，加上族里原本的女人，每一个白族人战士一下子便拥有了三到四个‘妻子’。
“真幸福。”吸溜着面条的凯文不禁赞叹道，“还是原始社会好啊，一夫多妻制在地球都消失了好几个世纪了。”
“原始部族掠夺敌族妇孺只是为了增加人口，顺便解除血亲复仇的隐患，可没有你想的那样淫秽！”简茹没好气的说道。
“我淫秽？我哪里淫秽了？我只不过赞叹一下而已，我就不信白族如果是母系社会，一个女人可以有好几个丈夫，你个没羞没臊的臭丫头会不感叹上几句！”凯文闻言像炸了毛的猫一般跳了起来。
简茹撇撇嘴，一摊手，问道：“少说废话了！你答应的酵母呢？”
凯文递过来一小撮面团：“都在这里面，我已经吃面条吃腻了，你快点弄吧，记得做出面包有三分之一是我的！”
第三十一章 面包和渎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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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窑出炉了第一批砖，不同于地球上的红砖，由于蔷薇星的泥土中含有大量的低价铁元素，出炉的竟然是青砖。
简茹对此爱不释手，相比起普通的红砖来说，青砖透气性极强、吸水性好，而且耐磨损，号称万年不腐，最主要的是卖相好，给人一种素雅，沉静的美感。
回想起老家的胡同和四合院，一种跨越千年的熟悉感袭上心头。有了砖头，第一件事便是造磨坊。
简茹在沿河地段挑选了一处水流湍急的河口处，开始指挥人铸造水渠。水流通过从高到低的木槽注入搭建的砖石磨坊底层，推动连接磨盘中轴的木转轮，如此一来石磨盘便被带动起来了。
有了一两百号壮劳力奴隶，只花了十天的功夫水磨坊便矗立起来了，青砖铸造的长廊式建筑优雅沉静，简茹还特意在迎河的一面开了一溜排的边窗，于是等待磨面的人们便能观赏到秀丽的河景。
她命人在磨盘周围铸造了蓄面池，并安装了个升降杆与转轮底座相连，如此一来可以通过杠杆原理调节磨盘之间的缝隙宽度，磨出不同粗细的面粉来。
建成之日，全村的人几乎都来了。女人们带着各家的陶罐，里面装满了晒过的麦子，她们规矩的站好，排着队等候磨面粉；男人则在干活的空余找各种理由溜过来看，或者干脆站在外面插着手观望；老人们蹲在磨坊旁打水、洗衣，顽童们聚众站在引水渠的高地上，时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