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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挣扎,他的身体再也克服不了随之产生的压迫感。
一场失败的较量,他这样认为。
奇怪的是,疼痛的感觉没了。他早已度过那个阶段,这时有种肿胀的感觉,四肢麻木,随波漂流。当托兰最起码的反射性动作——眨眼也开始停止时,他的视线一片模糊。在眼角膜与晶状体之同循环的跟房水多次凝结起来。托兰回头凝望着模糊的米尔恩冰架,在朦胧的月色下,它看起来只是一个隐约的白色轮廓。
托兰感到他已经在心里认输。在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中,他凝神眺望远处的海浪。狂风在他周围怒吼着。
就在那时,托兰开始出现幻觉。奇怪的是,在进人昏迷状态前的最后几秒钟,他并没有幻想自己被救。他在幻觉中也没产生温暖的、令人安慰的想法。最后他出现了一个可怕的错觉。
一个庞然大物从冰山旁边的水中升起,伴随着一阵不祥的嘶嘶声逐渐跃出水面。像是神话中的某个海中怪兽一样,随着海水在它周围碎成泡沫,它过来了——表面光滑呈黑色,十分危险。托兰勉强眨了一下眼。他稍微能看清楚一些了。庞然大物就在近旁,像是用头顶撞一只小船的巨大鲨鱼一样向上撞着这座冰山。这个大块头高高地矗立在托兰面前,表面湿漉漉地泛着微光。
那片艨胧的景象变黑后,剩下的就只有声音了。那是金属相碰的声音,像在用牙嚼着冰块一样。那个东西逐渐靠近过来,随后把人给拖走了。
雷切尔 ·
托兰感觉有人粗暴地抓住了他。
之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64章
加布丽埃勒·阿什一路小跑着进了三楼的美国广播公司新闻演播室。就是这样,她的动作还是比房间里的其他所有人都慢。演播室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一片闹哄哄的紧张气氛,不过这会儿,她眼前的室内隔间里看起来像是忙得不可开交的证券交易所。怒目圆睁的编辑们从各自的隔间探出头冲着别人尖声大叫着,挥动着传真的记者们从一个隔间飞奔到另一个隔间交换着意见,而手忙脚乱的实习生们则忙着差事,还不时嚼上几块士力架巧克力,喝几口百事激浪饮料。
加布丽埃勒来美国广播公司就是要见约兰达·科尔。
通常,人们会在演播室的租金高昂的房间里找到约兰达——那些玻璃墙的办公室是专为决策人保留的,他们实在得有个安静的地方来考虑事情。可是今晚,约兰达却在外面交易所似的房间里忙得不亦乐乎。看到加布丽埃勒,约兰达如往常一样,热情洋溢地发出一声尖叫。
“加布斯!”约兰达穿着蜡染的外衣,戴着一副黄褐色眼镜。她还是那样,身上挂着好几磅重的俗气的人造珠宝,像镶了金丝一样。她挥了挥手,一摇一摆地走了过来,“拥抱一下!”
约兰达·科尔在华盛顿美国广播公司工作了十六年,担当新闻节目的内容编辑。约兰达长着一张有雀斑的波兰人的脸,是个略有秃顶的矮胖女子,大家都亲切地管她叫“妈妈”。她性格稳重,且不乏幽默,因此每当获取好的题材时,她都不动声色,加布丽埃勒是刚来到华盛顿不久时在一次女性从政指导研讨会上认识约兰达的。她们当时聊到加布丽埃勒的学历和经历,聊到身为女性在哥伦比亚特区所面临的挑战,最后还聊到埃尔维斯·普雷斯利①——她们惊讶地发现原来大家酷爱同一个明星。
『注①:埃尔维斯·普雷斯利(Elvis Presley,1935…1977),二十世纪美国流行音乐史上景重要的人物之一,世界摇滚乐的一位开山鼻祖,演员。他使摇滚乐在世界范围内流行开来,是第一位将乡村音乐和东鲁斯音乐融进山地摇滚乐中的白人歌手。九岁即登台演出,一生拍摄三十三部电影,获得一百三十一张金唱片及白金唱片。The Hillbilly Cat,即通常说的“猫王”,这是美国南方歌迷对他的昵称。』
约兰达曾经庇护过加布丽埃勒,还帮她打通了关系。现在每隔个把月,加布丽埃勒都还会过来跟她打个招呼。
加布丽埃勒给了她一个热烈的拥抱,约兰达的热情立刻就让她打起了精神。
约兰达后退一步,把加布丽埃勒打量了一番,“你怎么像老了一百岁,孩子!出什么事了?”
加布丽埃勒压低了嗓音,说道:“我有麻烦了,约兰达。”
“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说。你的候选人似乎声势大振。”
“我们找个方便的地方聊聊?”
“不巧得银,亲爱的。大约半个小时后总统就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可我们压根还不知道这次新闻发布会是什么内容。我得去组织专家评论,简直就像个无头苍蝇。”
“我知道新闻发布会是什么内容。”
约兰达把眼镜往下推了推,看上去满腹狐疑,“加布丽埃勒,我们白宫里边的通讯记者对这件事尚不知情,你却说塞克斯顿的竞选团事先得到了消息?”
“不,我是说我事先得到了消息。给我五分钟时间,我给你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约兰达向下瞥了一眼加布丽埃勒手里的红色白宫信封:“那是白宫内部信封,你从哪里拿到的?”
“今天下午与玛乔丽·坦奇私下会面时拿到的。”
约兰达注视着她,良久,她说:“跟我来。”
在约兰达那问幽静的玻璃办公室里,加布丽埃勒向这位可信赖的朋友吐露了秘密,承认了自己与塞克斯顿的一夜情和坦奇有照片为证的事实。
约兰达宽容地微微一笑,随后大笑着摇了摇头。很显然,她在华盛顿从事新闻工作时间太久,对很多事都不会感到震惊,“噢,加布斯,我以前就隐约觉得你和塞克斯顿可能已经勾搭上了。这丝毫不足为奇。他有名望,你则是个迷人的女孩子。那些照片太让人恼火了。不过,对这件事我倒不担心。”
对这件事不担心?
加布丽埃勒解释说,坦奇指责塞克斯顿从航空公司收受贿赂,而且她刚才偷听到太空前线基金会的秘密会议,这证实了受贿事件的真实性!约兰达仍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和担忧的神色——直到加布丽埃勒告诉她自己有何打算时,她才不安起来。
约兰达这时看上去满脸忧虑,“加布丽埃勒,要是你想交出一份法律文件,说你跟美国参议员有染,而且在他对此撒谎时你却作壁上观,那是你的事。不过听我说,这对你而言是极不明智的一步。你得从长计议,好好考虑一下这对你意味着什么。”
“你根本就没听!我没那个时间!”
“我在听,亲爱的,不管时钟是不是在滴答滴答地走着,有些事情你就是不能做。你决不能在性丑闻问题上出卖一位美国参议员,这等于自取灭亡。听我说,孩子,要是你想煞煞一位总统候选人的威风,最好是跳进汽车,开到尽可能远离哥伦比亚特区的地方。你会是一位众人瞩目的女性。许多人花了很多钱财使他们的候选人登上总统的宝座。重大的财源和权力在这儿都会受到威胁——人们为这种权力争得你死我活。”
加布丽埃勒这时一下子默不作声了。
“就我个人而言,”约兰达说道,“我认为坦奇是在恐吓你,希望你惊慌失措做出一些蠢事来——诸如对自己的职责撒手不管,承认那件绯闻。”
约兰达指了指加布丽埃勒手中的红色信封,“只要你和塞克斯顿矢口否认你们被拍的照片是真实的,那些照片就不会构成威胁。白宫清楚,要是他们把那些照片泄露了出去,塞克斯顿会声称那都是伪造的,还会当着总统的面把照片扔回去。”
“我想过那个情况,不过收受竞选资金贿赂问题依然——”
“亲爱的,好好想一想吧。要是白宫迄今为止都没公开受贿问题,很可能是他们不愿意这么做。总统不愿进行否定式竞选,对此他非常严肃。我相当肯定总统是为了避免一次航天工业丑闻,才派了坦奇虚张声势地纠缠你,希望这样他就可以把你吓得不再隐瞒性丑闻,让你背后中伤你的候选人。”
加布丽埃勒考虑了一下这种情况。约兰达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有些事情还是让她觉得很奇怪。加布丽埃勒指着玻璃办公室外面喧闹的新闻编辑室,说:“约兰达,你们这些家伙都在焦急地等待一场重大的总统新闻发布会。要是总统不打算公开受贿事件和性丑闻,那么这次新闻发布会为何而开呢?”
约兰达看上去很震惊,“等等,你认为这次新闻发布会是关于你和塞克斯顿的事情?”
“或者是受贿问题,或者二者兼有。坦奇之前对我说我得在今晚八点之前签字招供,否则总统就会宣布——”
约兰达的笑声震颤了整个玻璃办公室,“得了吧!等一下!你简直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加布丽埃勒可全投心情开玩笑:“你说什么!”
“加布斯,听好了,”约兰达努力忍着笑说道,“在这种问题上,相信我没错。我和白宫已经打了十六年的交道,扎克·赫尼决不可能把全世界的媒体都召来,就是为了告诉他们他怀疑塞克斯顿参议员接收了见不得人的竞选资金或者跟你睡过觉。这种事儿是你泄露出来的。打断预定的正常节目来指责性丑闻或者所谓的违反了含糊不清的竞选筹资法,这样做并不会使总统赢得声望。”
“含糊不清?”加布丽埃勒厉声说道,“花费数百万美元做广告竭尽全力使人们接受项太空法案,这很难说是个含糊不清的问题!”
“你确信他做了那种事情吗?”约兰达的语气这时强硬起来,“你一定要脱光了出现在全国的电视节目中吗?好好考虑一下。现今,想把任何事情做好都需要许多同盟,而且竞选运动集资是个复杂的问题。也许塞克斯顿的会议是完全合法的。”
“他在违法。”加布丽埃勒说道。不是吗?
“大约是玛乔丽·坦奇让你相信那是真的吧。候选人一直都接受大公司的秘密捐款。捐款可能不那么正当,但也未必就是不舍法的。实际上许多法律上的争议牵扯的并非钱是从哪里得来,而是候选人选择怎样花这笔钱。”
加布丽埃勒犹豫了一下,立刻有种不确定的感觉。
“加布斯,今天下午白宫耍了你。他们想让你背叛你的候选人,而且到目前为止,你已经接下他们的挑战。要是我要找一个可信赖的人,我觉得我宁可继续支持塞克斯顿,也不愿潜逃去找玛乔丽·坦奇这种人。”
约兰达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通电话,一边点着头,一边嘴里嗯嗯啊啊地回答着,还做了记录。“有意思,”她最后说道,“我马上过去。谢谢。”
约兰达挂断电话,挑起一边的眉头转过身来,“加布斯,看来你脱离困境了。恰如我所料。”
“怎么了?”
“详情尚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一点——总统的新闻发布会与性丑闻和筹集竞选资金没有丝毫关系。”
加布丽埃勒感觉有了一线希望,非常想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内部有人刚刚透露这次新闻发布会与国家航空航天局有关。”
加布丽埃勒突然坐直了身子,“国家航空航天局?”
约兰达眨眼示意了一下,“今晚你可能要走运了。我认定赫尼总统感觉来自塞克斯顿参议员的压力太大,因而他认定白宫毫无选择,只得披露国际宇宙空间站的问题。这就是要进行全球新闻报道的原因。”
一场要关闭宇宙空间站的新闻发布会?加布丽埃勒简直难以想像。
约兰达站了起来,“今天下午坦奇又发难了吧?在总统不得已公开坏消息之前,这很可能仅仅是为了获得比塞克斯顿更稳固的地位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