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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面新桃花-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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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骇,这才发现所有的兵士头上都缠着白条,远远望去,面上哀戚之意甚浓。

    莫非

    “小师妹,我怎么舍得杀萦萦师妹呢是她自己想不开啊”文衍的话音响起,带着凝重哀伤,很好地为我解释了这发生的一切。

    他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手上捧着一个精致的瓷罐。

    他侧对着我,饶是我眼力再好,也看不分明他脸上神情,只能见他微翘的嘴角,似笑非笑。

    “你这个混蛋!”苏潇然破口大骂,哥哥手上的银枪已经握了起来。

    你们被骗了。可惜此刻,我被点了哑穴,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任何用处。

    “这是萦萦的骨灰,你们若是有本事,就自己来取吧”他一跃而起,立在最高的大石顶端,将那瓷罐放置在那上面,迎风而立,话音轻轻柔柔的,在风中听起来有些支离破碎,但却是威胁十足。

    他站的位置与我这方正是遥遥相对,我看他,他看我与那尚不知情的众人,如同看那苟且的蜉蝣,睥睨天下,真真如帝皇一般。

    厮杀声阵阵,我闭上眼,再不去看他。

    我多想也能如往日一样,一跃而出,率军冲出重围,杀他个片甲不留。

    只可惜我现在却连最简单的迈步都做不到。

    “怎么,萦萦师妹,这出戏不错吧?”也不知过了多久,文衍含笑的声音出现在我身边。

    我蓦然睁眼,眼神冷冷。

    “别这么生气,生气可是不利于安胎的哦。”

    我翻了翻白眼,连反驳都不想,当然也不能。

    他点了我的哑穴,不过就是让我旁观这场他口中所谓的好戏,我又岂能不如他的愿,给他一个反应。

    “萦萦,我倒是没看出来还有人对你还这么情深意重,为保护你的骨灰坛子连命都不要了”他忽又笑了笑,道,“早知道就将那骨灰坛子再放的高些,这样会更精彩些。”

    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我一个大活人在这里,他口中偏偏一口一个“我的骨灰坛子”,听起来不免慎得慌。抬眸望那巨石顶端望去,那个瓷罐早已不见踪影。心下一惊,再定睛一看,却发现有人倒在血泊中,怀中抱着的正是那所谓我的骨灰。

    在我尚未看清那人身影之际,只觉得身旁一阵劲风袭过,眼前有影子晃过,随即便听到一声清啸,然后便看到从四周窜出一列列整齐的士兵,朝苏潇然他们那方涌去

    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倒在血泊中,看那个人张扬邪魅地对我笑,口型看得分明,一字一句,都敲入我的心扉。

    这就是结局。

    

    这一日,雪后初晴,天气分外地好。

    我靠在马车车窗旁,看窗外白雪覆盖着的层峦山脉。

    “小姐,过了这个山脉,就到了咱们大秦境内了呢。小姐,您还没去过咱们大秦吧?”

    我收回目光,朝身旁出声的丫环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丫头很聪明,只是微微抿嘴笑了笑,道:“没去过不要紧,到时候让王上带您一起逛逛。”

    “我乏了,想歇会儿。”我闻言皱了皱眉,抑制住胃中不住上涌的酸水,拉上了帘子,闭眼不语。

    小姐,多么讽刺的称呼。

    我不知道文衍要做什么,却知道,他这几十万大军撤得这般容易,实在是有些诡异。

    若只是为了我,那也实在是太抬举我了,而文衍,也并非这样情痴。

    而我,不过只是所有阴谋中一颗曾经起过关键作用的棋子,如今也到了该弃的时刻了。

    虽然说当日哥哥和潇然他们突围而出,但是对于秦军的伤害并不是特别大。我静下来也思量过,文衍的阵法依靠的只是山峦,若是出了山,怕是也不一定是我沈家军对手。

    寻常兵法,寻常阵法,又岂会让我父兄为难。

    但是皇帝的圣旨来的太快太巧,甚至让我怀疑军中连我这个挂名的元帅挂了的消息都还没传到京城,那和谈的圣旨却

    这样来了,只用两座小小的城池和五年边境贸易就让文衍收手,这个条件,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文衍说,一切等我跟着他到了秦都就会都明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都是笑意,只是却让我觉得森冷异常,只得抱紧自己,靠自己和肚里的宝宝取暖。

    马车内的熏香熏得我昏昏沉沉,而手中的暖炉却是越来越烫,烫得如烫山芋一般,灼得我手疼。可是我还是觉得身子冷。一阵又一阵的阴冷,从脚底一直冷到心底;可谓是刺骨寒心。

    “你下去吧。”

    “是,王上。”

    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过后,然后便是寂寂无声,除了耳边轻轻浅浅的呼吸,均匀沉稳,一听便是练家子。这个呼吸太过熟悉,以至于已经成为我最近的梦魇来源。

    “萦萦,把药喝了。”药香扑鼻而来,我倏然睁眼,然后接过他手中的药碗,看都不看,一饮而尽。

    “你就不怕这药有问题吗?”文衍笑眯眯地看着我,眼中神色难辨,我定定看他,不置可否:“你会让他有问题吗

    ”

    这是你的筹码,母凭子贵,我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孩子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

    大燕皇朝素来子嗣稀少,即便是到当朝皇上,我的公公,虽然有几个儿子,但是途中夭折许多,现如今也只剩下了太子与我相公楚清峄二人,我腹中这块尚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肉,可是文衍手中极好的筹码。

    所以

    我紧紧握住拳头,任由指甲深入到掌心。

    孩子,娘绝对绝对不会让你成为别人手中的筹码。

    他们,终究是太小看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喂,别打我脸,要打打屁股。

    唔,我表示我真的没弃坑,只是新工作是销售类的,适应了很久,节奏才刚刚赶上。

    天,我都有多久没上了… …

    一转眼,发现自己都又换了一个编辑,年底辞职真的不是啥好事,年终奖都米了(虽然还在试用期的我也木有)

     
    虽然我也不知道下面还有多少人在等这个坑,不过既然在等了就肯定是老朋友,聊聊天侃侃大山是很美好的。

    明天还加班,但是发年货

    最后说一句,爱你们!

等待:静候时机 是新妃?是线人?

      两国的和谈放在秦国边境的加兰郡。

    初入秦国边境,便已发现民风已有大大不同,虽说与我大燕中原相隔不远,也有贸易往来,但大街上似乎见不到大燕国的民风影子。

    秦国是游牧民族出身,民风比起大燕自然是粗犷开放许多,这点,从街上走着的身姿摇曳的姑娘们身上所穿的衣裙便可略窥一二。

    我自认为自己也算是个豪放之人,苏潇然模仿她那西施姨母的风范,在认识我大哥之前,衣着从来都是轻便凉快为主,除非必要时刻,身上的衣裙从来只到脚踝上七寸,露出洁白的小腿,令人遐想。

    但如今,这秦国的姑娘,薄如蝉翼的衣裙下,除了胳膊和腿,还能看到若隐若现的酥胸,走得端是一个昂首挺胸。饶是我这般定力十足,都看得咋舌,而那些路人,竟然目不斜视,真是令人好生敬仰。

    我默默地拉上了马车窗口的帘子,对对面坐着的男人,忽然也有了几分佩服。

    生生的能将自己的国民个个培养成柳下惠,而自己却像个饥不择食的色鬼,文衍这个国君,做得不知道该说是成功还是失败呢。

    “怎么,我大秦的风土人情如何?”文衍抿了口茶,笑着瞅我。

    我哼了几哼,只是撇开视线,不去看他。

    自从知晓我怀了身孕之后,他倒再也没给下过别的重药,只是封了我几处穴道,让我不能用内力,普通的行走倒是一点无碍。

    他手头上握着我关心的人许多秘密,且他向来是自傲惯了的人,对我也是极为了解。当初将那些关系一一陈述与我听,并非只是让我心寒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已经全数告诉了我,等于说,现如今,那个人能否登上那个位置,就靠我的配合不配合了。

    毕竟,大燕皇上的圣旨下的那般及时,定然是与他商量好的。

    我不死,或者不失踪一段时日,燕王正妃亦或者说未来皇后的位置,怎么轮得到大秦的公主呢?

    毕竟我好歹是正妃不是?只有正妃死了,或者已经失去了所谓贞洁,已然没有任何资格坐在那个尊贵的位置,他们才会放心吧。

    他笃定的无非只有一样,我是一个人认死理的人,一根筋到底绝对不会回头。我认定了楚清峄;甚至可以说孤注一掷,如今又怎么会放弃呢?毕竟,在他文衍心中,我沈萦从来都是胸有大志,心怀国家,难得有了这个机会,又怎么会轻易放手呢?

    只是啊只是,我握拳轻轻放置在唇畔,掩住了苦涩笑意。

    因为过于了解,或者过分自信,才会犯这种错误。或许我确实有所谓心高气傲胸怀大志,但我并非我父亲,可以为国家过君主付出一切。一直以来,如若没有娘临终前的那些话,我是否还会如此拼命?这个问题,我自己也觉得难解。

    昆仑山雪山派的掌门,看似清心寡欲,逍遥成性,却是最为自私自利之人,我身为他的嫡系甥女,又是亲传弟子之一,连苏潇然都学到了他的七分,我怎么可能会丁点没有学到呢?

    我曾经以为只要尽好本分,踏踏实实做一个好子民,忠君爱国,不但能为老爹分担些责任,也不枉费我这学的一身本领。如今才知,自己有多天真。我若是没有学得这身本领,本还能嫁个好郎君,相夫教子,也优哉游哉过得好日子。

    “怎么?看师妹神情并不欢欣啊,不过没关系,你迟早会喜欢上这里的。”

    “秦王莫非没听过金窝银窝不如自家草窝这话?就便再喜欢一个地方,也比不上自己的家,不是吗?”我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他盯着我看,眉目如画,似妖且魅,似笑非笑。

    “我乏了,也逃不了,您大可不必如此费心看着我。”说完了闭上眼,吸气吐纳,再也不去理会其他。既来之,则安之。其实在这之前,哪怕它曾不断侵扰我边境,对于这个民风彪悍的马上国家还是充满好奇的。且如果真要活下去,就不能急于一时。

    大抵是真的困了,亦或是放松了,也不再理会身旁那人是否会对自己不利,只顾沉沉睡去。却不曾想,难得可以入睡,却是被梦魇缠绕。

    梦中忽而小小的白衣少年抱着哭泣的女童轻声安慰,忽而少年变成了青年,拄杖而立,站在却依旧是风华绝代,站在相思树下,与少女相视而笑。接下来是分离,误会,新婚燕尔,分离再后来,白衣少年变成了玄服青年,俊美的脸上有玩世不恭的笑容,在一瞬间,天翻地覆,青年倒在了血泊中,偏生笑容安宁,眼中满是深情。

    “狐狸,你不准走——”我眼瞅着许慕隐飘了起来,离我越来越远,又急又怒,出声大喊,却发现怎么都喊不出声音,只急出了一身冷汗。

    “萦儿,我这一辈子,从未做过后悔之事,却只后悔当初太过轻易将你让给了他。”他似乎又穿上惯常的玄色衣袍,手中折扇抵唇,眉毛轻扬,惯常的无赖笑容。

    有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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