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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407教室-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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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傅慕渲浮K孀挪杏嗨槭奶侵直垡泊邮焉瞎雎淞讼吕础丫敫鄱狭恕T诳ǔ底渤蒝字的车头上,一堆已经说不出形状的东西被挤压在车与树之间,一塌糊涂的软肉还在不停地蠕动着。在车头下,两条被扭曲得奇形怪状的腿塞在车轮的缝隙里,白森森的骨头隐约可见。    
我吃力地将果蝇拖起来抱在怀里,腾出一只手摸出手机按了120,简单地叙述了一下事故地点与情况。我一边特别强调可能有大量死伤,一边抱着果蝇向校门慢慢走去——丢那妈,我可不知道这卡车会不会爆炸    
我的脚踏中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似乎是些胶质物,还带着些许的液体。我拔起脚来仔细地端详了它一会儿,终于明白了这是什么玩意。果蝇本来已经有些清醒了,看到了这东西后连声都没出就昏过去了。    
那是一个人的大脑,沾满了红色的与白色的液体,前端还带着一颗硕大的眼球。       
梦魇    
“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恢复,你比我想象的坚强多了。”我坐在医院院子里的长椅上足足地喝了一大口可乐,望着身边的果蝇。她的头上还缠着绷带,还好伤口不在脸上,免去了破相的后果。大夫给她剪了头发,她现在看起来清爽多了。    
“那时候,我听到脑子里有根线‘啪’地断了,你知道,就是我看到那团呃”果蝇不停地比画着,似乎在避免自己回想起那血腥的一幕。车祸事件之后,她接受了整整一个月的精神治疗,现在的情绪已经好得多了,也变得开朗了。我的一番花言巧语和两条好烟让年轻的心理医师拍着胸脯保证他不会把发生在我们之间的这些事情说出去,他还答应如果果蝇再有心理方面的问题尽管可以找他免费咨询。    
恐怕这家伙是对小姑娘更感兴趣吧我又喝了一口可乐,顺手摸出一根烟刚要点着,却被果蝇伸手夺了过去:“这是医院,你收敛点。”    
“嘿嘿,这又没人好好,我不抽就是了。”我嬉皮笑脸地把烟拿回来揣进兜里,“对了,你知道么?咱俩这学期有四门可以免修。”“什么?”果蝇瞪大了眼睛,“咱们这学期一共才六门课啊。”“是啊,这是学校对咱俩的补偿。如何,咱们学校不错吧?”我将罐子叼在嘴边,心里却想起了车祸后的一幕幕闹剧:    
遍体鳞伤的我扶着果蝇跌跌撞撞地走到校门就再也动不了了。学校的领导和老师们从我们身边匆匆跑过,却没有一个人拿正眼看我们,最后还是我们的同学找来现场忙碌的急救员把我们送到了医院。警方前来勘察现场的最后结果是:卡车的刹车失灵,纯属意外事件,司机负全部责任——虽然他已经在驾驶室里被挤成了薄薄的一片;现场一共四死十三伤,路小佳被撞得粉身碎骨,郑拓颅脑严重损伤,现在还躺在深切治疗室里,据说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我和果蝇倒都还好,只是一点擦伤,各报废了一身衣服罢了。最好笑的是,我书包里的CD机居然都没有摔坏——真是奇谈。    
路小佳的死让学校领导的魂儿都飞了:她爹刚捐了二百九十万作为新校舍的部分材料款,宝贝女儿却在学校门口被撞了个七零八落,连个囫囵尸首都找不回来。路爸爸在校长办公室里吼声如雷,豪气干云地叫嚣要把不负责任的人全都干掉。不识时务的二鬼上前叫板,结果被路爸爸结结实实地抽了几个大脖溜。旁人议论云:找死人晦气,该抽!    
事故善后,整修道路,媒体报导等等事情像走马灯似的把我们这所二流学校搅得沸沸扬扬。校领导被批判得灰头土脸之余突然发现了我“勇救女同学”这一英雄事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非要把我当作“当代大学生典范”上报,以求挽回一点面子。我自然没有给他们好果子吃:我先是同意报导,等到事情被捅出去了之后再和学校讨价还价——全部的医疗费和补养费要解决,一切的损失要酌情补救,我的学位证书嘛哼哼一年后得发给我,至于本学期的四门免修实际上已经属于赠送的优惠范畴了。剩下的两门课一门是大学语文,我手到擒来的课程;另一门就是数据统计了——我要好好收拾收拾二鬼,让小丫挺的再敢造次。焦头烂额的校领导此时应付路爸爸还来不及,哪有心思答对我,匆匆答应了事,倒让我拣了个不大不小的便宜,舒舒服服地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    
果蝇的父母远道而来,对我千恩万谢。面对两位老人,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在和他们的谈话之中,我了解到果蝇从小就比较孤僻,不爱说话不合群,只喜欢自己看书听音乐,看来她的状态是有历史缘由的。郭伯父还十分自责:他们经常忙于工作,从初中时就缺少与孩子的交流,想来特别的内疚。我看着果蝇和伯母流了半天眼泪,劝了好一会之后又和伯父谈了段时间,居然也十分融洽,真是出乎意料——我是说,温和淳厚的他们竟然会有果蝇这样一个冰凉梆硬的女儿,真是出乎意料。至于我自己么,我竭力阻拦校方通知我家里:我父母年纪已经不小了,受到这消息的刺激,会不会出什么事真说不定,不如等我完完整整地回家再告诉他们比较好。    
“喂。”果蝇看我想得出神,轻轻捅了我一下,“你知道郑拓的情况么?”“哦啊?”我回过神来,从嘴上拿下空可乐罐,“他已经脱离了危险,好象还在深度昏迷中吧”    
果蝇垂下眼睛,想了好一会才说:“去看看他?”“恩也好吧”我不自觉地挠挠头:实际上现在去看也没什么用了,郑拓毫无意识,和一具会喘气的死尸没什么区别;但是同是一场事故的受害者,又住在同一家医院里,怎么也该尽到人事    
“去!”我做了决定。    
还没走进病区,我就听见里面呼天抢地的号哭声。我心里登时一紧,不祥的预感涌上心。我和果蝇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医护人员从我们身边匆匆地跑过,医疗器械的撞击声在走廊里回荡着。    
“拓儿啊你怎么会这样啊呜哇”一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中年妇女被护士从某病房里架了出来,在门口一口气没接上来昏了过去,现场又是一片忙乱。我拽着果蝇疾步冲到病房门口,便看见大睁着双眼躺在床上的郑拓:他的眼角因为用力过度已经挣裂开来,冒出殷红的血丝;眼睛像青蛙似的高高凸起,上面布满了交错的脉络;他的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将嘴唇和半截舌头咬得血肉模糊。一股血腥气蔓延在屋子里,冲鼻欲呕。豆大的汗珠顺着我的鼻翼淌了下来:我似乎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果蝇趴在我的肩头上,手指紧紧抠住我的锁骨。我能感受到她的恐惧,将一只汗湿的手放在她的手上表示安慰。抢救没有进行多长时间,很快为首的医生就停止了忙碌,直起身来:“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不可能,不要啊拓儿,拓儿啊”刚刚被救醒的中年妇女趴在毫无声息的郑拓身体上继续号哭着,医生和护士在拼命地劝解她,但看来效果不大。我不忍心再看下去,分开众人走上前去,拉住郑拓母亲的手:“伯母,不要这样,您冷静一点”    
“你是谁?”她陡然的回头吓得我一惊。郑母脸上的肌肉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尘土、眼泪、汗水和鼻涕将整张面孔弄得一塌糊涂,活象无常的花脸。她恶狠狠地扣住我的手腕叫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郑母忽然恍然大悟似的将手指扣得更紧了:“你你就是那个在车祸里活下来的小混蛋!你说,你为什么不救我的儿子,却去救那个小妖精!你为什么会活下来,却让我的儿子去死!你才该死,你才该死,你们都给我去死,都给我去死!!!”    
她绝望的吼叫震得我的耳膜隆隆作响,我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只能一步步地倒退,而郑母猛兽般毒辣的眼神直视着我,那种发自内心最深处的仇恨使我不寒而栗。郑母还准备说什么,忽然间双眼一翻,身体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又一阵慌乱之后,医生与护士们簇拥着心脏病发作的郑母离开了病房。我抬起手来,郑母刚才狠狠扣住的地方鲜血淋漓。果蝇默默地依偎着我,顺手从旁边拿起一卷绷带,把我的手腕缠好。我们相对无言,好一会儿才把视线转移到郑拓的尸体上来,医护人员正在给他蒙上白被单。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喃喃地念道:“向死而生,我所欲也;因生而死,我所痛也。”    
一个一直坐在病房角落啜泣的小护士突然惊恐地抬起头来望着我。我诧异地看着她,发现她的眼神里蕴藏着别样的恐慌。         
求生    
我和果蝇从重症区里走出来的时候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刚才那个小护士所叙述的一切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郑拓在护士为他整理导管的时候醒来了。他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一条细线,像死鱼似的向上翻了翻,用微弱的声音说着什么。大惊失色的小护士*近他的嘴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听清楚他说的几句话:“向死而生,我所欲也;因生而死,我所痛也。”    
在听完这几句话后,晕头转向的小护士才想起来报告主治医师病人醒来的消息。但她刚一开口喊出声音,病床上的郑拓的瞳孔倏地缩成了个针尖:“呼呼雯雯雯雯雯求求求你求求你你不要喊你不要喊你不要喊呀不要喊呀,不要喊呀!!!”    
随着郑拓痛苦的嘶吼,他像一头受困的猛兽似的把鼻饲管、氧气罩等等扯了个乱七八糟,被子也被他蹬飞了。惊恐的护士看到,他疯狂地把一支枯瘦的手臂伸向雪白的天花板,仿佛要尽力抓住什么似的,另一只手扣住自己的喉咙,拼命张大嘴想要呼吸,却抽搐得越发频繁了。他的胸脯像高速运转的风箱那样以可怕的频率剧烈起伏,嘴里开始冒出一股股的鲜血,染红了被子、枕头、病服。等到医生和其他人赶到的时候,郑拓已经咳出了大量的血块,很快就没了气息。    
果蝇低着头,在我旁边静静地走着,偶尔悄悄地瞟我一眼。我发觉了她的小动作:“咳,偷看啥,长得又不好看。”我这个笑话没能打破僵局,她再也不看我了,我只有心里暗自叹气。    
还没走到我们的病区,一位熟识的护士又带来了一个噩耗:郑拓的妈妈也去世了,原因是心肌梗塞。虽然我手上郑母抓出的伤口还在流血,但这个消息还是像个重锤一样,敲得我眼前发黑。我颓然坐倒在几小时前我和果蝇对坐的那张长椅上,双手抱住了头:“这是巧合吗?这是巧合吗?”    
果蝇站在我的面前,低头凝视着我。良久,她轻轻地坐下来,将手放在我的脊背上:“没事的。”她一只手慢慢地摩挲着我的背部,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    
“郑拓临死前看到了什么?他做过什么对不起陈雯雯的事情?”我撕扯着自己的长发,冷汗布满了脑门。果蝇扬起脸来,眯缝着眼睛仔细地思考着,但她保持着沉默,直到我擦了擦汗水站起来:“我们走吧。明天我们去办出院手续。我想,我们没必要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果蝇照例没有吭声,只是悄悄拉住我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宿舍里的人几乎是以欢迎战斗英雄的方式迎接我回来的。在当晚的接风宴上,致祝酒词的丁炮把“传说”上升到了“神话”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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