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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江山我的妻-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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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回属于子皙的一切。”

“姐姐,翾儿有一事相求。”

“你想让我继续瞒着子皙?”话到此处,秦越娘不难猜到晔謦翾所托为何。

“兴伯忠君事主,他并无错。而子皙这么多年来即便不知他的身份,当他是老师也是极为敬重,又何苦平添这份纷乱?”

“难道,你心中就没有恨?”

“恨,如何能不恨,可是却不知道自己该恨谁。是恨自己生在南翼国,还是该恨自己生在晔相府?是恨自己嫁给了他,还是恨自己爱上子他?是恨兴伯为主不择手段,还是该恨自己没能保护好旭儿?说到底,旭儿原是替我丢了性命。如果可以,我宁愿当初吃下那栗子糕的人是我。”

午夜梦回,这些话千百次地在她脑海里浮现,纠结着她的生命走到今天。只叹,她的人生有太多的痛彻心扉无奈,她的爱尚可以选择,恨却无法抉择。

今天的寒影殿尤其的热闹,甚至比当初的凤寰宫还要热闹。晔謦翾送走秦越娘,傍晚时分迎来了另一位客人,带着一位小客人,他们是最不可能在这出现的人。

“娘娘,小皇子乃是千金之躯,身娇肉贵,断不可到这不祥之地啊,若皇上怪罪下来,奴才可吃罪不起啊!”

“让开,有任何事本宫自会担着。”这次的声音不大,很平缓,但不失半点威严,足以令人退避三舍。

守门的太监着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不敢让,却又不敢拦,只得干瞪眼地看着慕宛眉抱着才足周岁公仲弘奕从他们中间走过,跨进那道陈旧褪色的宫门。

此时晔謦翾正在后院收着日头里洗晒的被单,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进来,最后倒是公仲弘奕的牙牙学语提醒了她,循着方向抬头往望去,只见依旧是一身翠色衣裙的慕宛眉抱着个欢腾的孩子站在夕阳里,就这样为这冰冷的寒影殿添了几分暖意。

“你们怎么来了?”

“娘娘还没见过奕儿吧,我带他来看看你。”

慕宛眉弯下腰,将公仲弘奕放在地上,小家伙有些怕生地看了看晔謦翾,抱着慕宛眉的衣裙有些扭捏。

“奕儿乖,这就是娘常跟你提起的皇后娘娘啊,快去,让娘娘好好看看你。”

小家伙戒备地对着晔謦翾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大胆地朝着晔謦翾走过去,摇摇晃晃地走着,渐渐裂开嘴笑开来。一不小心差点摔倒,晔謦翾上前两步把公仲弘奕接住,软软的身子落在怀里,一股乳臭飘过来,她的思绪也随之飘向更远的过往,泪水禁不住地落了下来。小家伙还不会讲话,但已经回牙牙乱叫,倒像是在安慰人。

“同是母亲,我可以深深感受到娘娘对孩子的喜爱如,我断不会相信永孝亲王是娘娘所害,哪怕是,恐怕也是因了什么锥心刺骨的原因。”

晔謦翾放开怀中的公仲弘奕,把他抱起来,她这才认真地将孩子的长相看清楚。“孩子长得真好,眉宇间很像他父亲,长大了必有一番作为。”

小家伙被抱得很舒服,咯咯直笑,一扫刚才认生的样子,很会讨大人欢心,这点与她的旭儿是这样惊人的相似。

“我无意冒犯娘娘,只是”

晔謦翾抬了抬手示意慕宛眉不必往下说,“是该带他来看看我了,打从他一出生我就没见过他,我怎么说也是他的伯娘,如此是我失礼了。”

说着话,晔謦翾将公仲弘奕还给慕宛眉,随即摘下脖子上挂着的翡翠,伸手就要给小家伙带上,“如今我也没什么可送给他的,这是我从小随身带的玉佩,听说在佛前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诵经开光,如今我就送给奕儿,就当做是迟到的见面礼。”

慕宛眉推辞,“娘娘忘了,奕儿百日的时候您派人送过礼,如此怎能再收您这样贵重的礼物。”

“我与这孩子投缘,这是我亲手送的见面礼,那些不过是宫中人安排的礼数,怎能一样?贤贵妃就不要再推了。我希望这块玉佩可以保佑这孩子平安健康的长大”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慕宛眉自然没有再推的道理,唯有欣然手下,公仲弘奕可是开心了,抓住那块玉佩在不撒手。

“孩子父亲可是常来看你们?”

两个女人坐在树下的凳子上,就像寻常人家的妯娌间闲话起家常来。

“福康宫挨着怡景宫,他倒是经常得来。他若不来的时候,我便带着奕儿去配太妃娘娘说话,日子过得也挺快的,转眼孩子都这样大了。”

慕宛眉说着说着,脸上渐渐露出幸福洋溢的笑容,以前宫里人总说贤贵妃是位冷美人,不苟言笑,晔謦翾不以为然,从来女为悦己者容,若不是她爱的人,女人不过是不愿意白白浪费了自己的笑容。

“自被选入宫后,我真的是心死了,没敢想过与他更别说生下他的孩子。这一切都得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①太史令二夫人梁氏仅有一次出场,在第五十五章。

有几个人猜到了小孩儿不是公仲孜墨的?

PS:悠近日的心情很糟,你们呢?但愿是好的!

☆、碧海青天夜夜心

“自被选入宫后,我真的是心死了;没敢想过与他更别说生下他的孩子。这一切都得谢谢”

慕宛眉没有说完;因为不必说完;这天下除了公仲孜墨还有谁能让他们得到这完全不可能的幸福。

“我一直很想问你;既然如此深爱;当初为何愿意进宫?何不就随他远走高飞?”

在晔謦翾的眼中;公仲良誉是自由的;他身上没有江山社稷的包袱;父仇母恨的枷锁。慕宛眉更是幸福的;只因她爱的人是自由的。他们本可以毫无顾忌的相爱;却为何要走到这一步?

“何尝不想?在纳新妃的圣旨下到慕府的那天晚上,我也曾苦苦哀求他带我远走高飞”

“你带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月色如玉,清风拂面,慕宛眉扯着公仲良誉莹白色袍子的衣袖,盈盈含泪,楚楚动人。只是,那人面色清淡如常,似乎不为所动。

许久,公仲良誉的声音传来,清远而虚幻。

“天下之大莫非皇土,我们能去哪?”

“不管去哪,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一辈子浪迹天涯,穷困一生,我也愿意。你带我走吧!如若不然,过几日父亲就要把我送进那不见天日的地方。你知道,我心中只有你,我怎麽可能嫁于他人?要我入宫,倒不如死了。”

皇宫,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多少女子向往,就有多少女子惧怕!

他只是肩膀耸动了几下,冷冷地笑。

“死?在莫要说这些不能如愿的话!你我的生死哪里那么容易?你可曾想过你的父母家人?生,不能选,死,亦无从选!”

是啊,生,不能选,死,亦无从选!晔謦翾怎么忘了,公仲良誉再自由他也是生在帝王家,慕宛眉再幸福,她爱上的终是帝王家的人。

慕宛眉带着公仲弘奕离开的时候夜幕早已降临,无月的夜色,寒影殿里只有一盏油灯,随着窗缝里吹进来的风忽明忽暗。少了说话声,耳边依稀好像可以听见隔壁宫殿传来的哭喊声,寒影殿的夜俨然就成了一座阴冷的地宫。晔謦翾伏在亲手擦干净的方桌上,看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打算就这样度过她在这里的第一夜。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一边挑着烛芯,一边随口念出李商隐的这句名诗,然后顿住,失笑出来,自己原如此恬不知耻,竟将自己与嫦娥相比?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翾儿,应悔的是我”

莫不是自己出现幻听了?不然她怎么会在这里听见他的声音?他怎么会来?她怎么还有面目见他?

门被人稍稍用力的推开,灌进来的风一下就将本就脆弱的火光吹熄,徒留的只有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尽管看不见,但她可以感觉到站在门边风口上的人不是他又是谁?但这时候,对她来说来的可以是任何人,但绝不能是他。回过神来的她着急地起身将凳子都带到在地,也不顾上,黑暗里寻不到方向的她只是莽撞的想要逃开,转身却稳稳地撞进了他的怀里,未等她转身离开,已被他困在怀里,漆黑的夜色里掩住两个拥抱纠缠的人。

“子皙,你不该来”

死命的挣扎里她的声音带出了一丝哭腔。

“是你不该来,也许,我们都不该回来。”

如果他不回来,她就不会为了他做那么多事;如果他不回来,她也不会因为追随他而来到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如果他不回来,如今他们三人应该很幸福的生活在贤平居里

“你不该来,你不该来,你让我怎么面对你?你让我如何有面目再见你?”她根本听不到他说的话,只是挣扎的越来越厉害,哭声也越来越歇斯底里,犹如绝望的咆哮,“是我,是我杀了旭儿,你现在应该知道了,是我杀了旭儿,亲手杀了旭儿你如何能原谅我,我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

她哭到声嘶力竭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抱住她,死死的抱住她,抱着瘫软的她,两人坐在冰凉的石板地上,他抱着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口处,按住,如今只有心跳才能证明他们彼此的存在。

“我知道,我通通都知道,在阴平城破的那天晚上我就已经知道。”

回想起,那是和玺殿的最后一夜

鼎琠伊失了理智的伸手要去抓住公仲孜墨,公仲孜墨只需要一个退步,让开了来,她踉跄地摔倒在地上,她并不起来,任由自己狼狈的趴在地毯上,心里想着是该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本宫想跟你做个交易。”

“哦?如今你已是阶下囚还有何筹码与本公子做交易?”

公仲孜墨起初不以为然,以为她不过是垂死挣扎,为求苟延残喘罢了。

“我愿意用公子旭之死的秘密来换我夫君的性命,不知这个筹码又够不够大?”

鼎琠伊口中的筹码成功引起了公仲孜墨的注意,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只等着想看她能说出怎样的“真相大白”。

“公子旭吃的掺有五敛子的栗子糕的确是本宫命人送去的,但本宫的目标从来不是小公子,而小公子中了五敛子的毒后也并没有死。我的人发现小公子的真正死因是枕骨穴上的那枚银针,公仲孜墨,在那个时候,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对小公子下毒手,那就是你的好夫人,晔謦翾。”

鼎琠伊一口气将事情说完,她不用去看公仲孜墨脸上的表情也可以知道那是怎样的精彩变换,自己的妻子杀死了自己的儿子,她顿时觉得他再强大也不过是个可怜人。而她晔謦翾,我就是拼尽所有也要与你同归于尽,我倒要看看这回你还能不能这么走运。

突地,殿中寒光一闪,血溅四壁,公仲孜墨的战袍上沾染了腥臭的血液,倒像一朵盛开的花。

“娘娘”

鼎琠伊身首异处,崔嬷嬷久久才从惊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跪倒在血泊中,颤抖的抱起无头的凤袍后服,泣不成声。

“传本帅口谕,和玺殿中人,一个不留”

子夜,公仲孜墨站在殿外的庭院楼阁上,独自一人迎着春夜里的寒风冷冷地站着,一身黑色的战袍,就如这夜色般漆黑,沾上血色,也不觉。

脚底下,乱作一团的人群,灯火通天,哭喊求饶声混成一片,漫天彻地的血腥弥漫在空气中,那处,就好比一座炼狱,落者,生不如死。

冷眼看去,殿中的宫奴太监被黑甲兵压倒在地,手起刀落,地上滚了一地的头颅,和那一具具失了头颅的尸体。

庭院血流变得,汇聚成河。盛开的牡丹花被血色溅染,早辨不出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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