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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江山我的妻-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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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外农舍的杨先生?她听着怎么这么熟悉?杨鱼礼?很遥远的名字,她都快忘了。

原来他们也是相识?

世上的事总是这么巧,这便是佛祖说的缘分了。

“放心,能有什么天大的事儿,子皙倒是喜欢吓唬我。”

他单手将她的纤腰紧紧地环上,那处更是瘦了,仅剩的骨头膈得他手臂疼,更是用力地环着,她也觉得疼,仰头娇嗔地看向他。

头顶上的人,墨黑的眼珠,充血的红,布满血丝。

“翾儿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盼着她悔,她却总不如他所愿。

“不悔,这是最好的抉择。”

不是没得选择,只是,这是她一早下定决心的抉择。

那日,雩晓雅筑毁于一旦,对晔謦翾来说无疑是一大打击,那里记录着她全部的童年记忆,更有他们初遇时的美好,都因那一场烈火,尽数化为乌有

她站在那片面目前非的乌黑废墟上,面朝雩月湖,衣裙翻飞,心中苦涩,却没有哭,那是种欲哭无泪的悲凉。

“子皙,看着这满目苍夷,你仍坚持让我带着旭儿回去吗?那样一个龙潭虎穴,我们母子不能次次幸运。”

今日,幸运的逃脱,明日,或者就是死无丧身之地。那样的龙潭虎穴,入了,是怎样的万劫不复?

“翾儿,留下,同样是前路荆棘,满布险阻。”

既然旭儿与他之间只能回去一人,他希望能是他们。

“这里有我的家国,有父亲的庇佑,现在更有了质子的免死金牌,试问,这国里上下,还有谁能伤我们半分?”无非是寄人篱下的束缚罢了。冷风里,她的嘴上溢冷笑,“哪怕是鼎氏,也得处处忌惮,护我们周全。”

以敌之刀做己之盾,晔謦翾,你倒是谋划得周密,周密得他不能有任何异议。

这个离别前的团圆节,天公也不作美,白日里还是春光明媚,到了晚间,也不知从那吹来的云,遮住了新年里的第一道明月,点点落着稀稀小雨,坏了一年一度的灯节城中萧瑟了不少。

子夜,小雨更是越发大了,春雨趁着夜色,乘着夜风,打在窗棂上,噼噼啪啪的竟有些吵,变得浅眠的晔謦翾这夜里本就睡不踏实,却被这场雨给闹了起来。

轻手轻脚地才要起身,被身旁的人伸手按住,圈回怀里。

“夜里风凉,这是要上哪儿去?”

在他怀中笑叹一声。

“外头落雨了,不放心,我去看看旭儿。”

圈着的手就是不放,不知何时,竟染上她的执拗。

“不许去。旭儿有喜桂和奶娘照看着,哪用你这般劳顿?好好躺着,当心被雨打了身子。”

自从她固执地生下旭儿后,她的身子更是大不如前了,偶有两声咳嗽,也总躲着他,以为他是不知,终究还是知道的。

安分地躺着,索性转过身,抱着他,撒娇地抱着。

“子皙越来越凶了。”

距离分别的日子越来越近,便是越来越怀念被他宠着的日子真是回不去了。

轻叹一声,无奈,将她拢得更紧。

“只因你越来越不听话了。”

屋外的雨下得更大了,急切得不似春雨,倒像是秋雨,下得急躁。

相拥的两人,静静地躺着,听着窗上渐急渐大的雨声,突然心中感触。

“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离别。

他急切地低头堵上她,不让她念出那声离别,不敢听见那声离别。

微凉的唇离了唇,贴近她的耳鬓,湿润地贴着:“翾儿,天下定时,便是我公仲孜墨以尊贵之礼迎回你和旭儿之日。”

这话将她奋力忍了一夜的的泪水逼了下来,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仰头寻回他的唇,羞涩中带着熟稔地回应他,泪水滑落唇中,纠缠着,两人尝尽了其中的咸涩。

含住他的唇,温润暖湿间力道时重时轻,不是吻,她何时学会咬,一点一点,缓缓地,贝齿磕碰他滚烫的唇上,不疼,是痒,刹那间传遍四肢百骸,全身如火般烧起。

自从她怀孕后,两人离别,再到后来的重聚,他顾念着她的身体,在雩晓雅筑的那些日子,他们只是相拥,什么也没做,被她一番轻咬,浅吻,他哪怕真是圣人,也不能再忍。

大手移到她腰上,准确地一扯,系带尽解,过了层层阻碍,覆上,她睁大着开始迷蒙的双眼,这才松了口。

“翾儿,你如此,只会让我更舍不得你。”

神智不清的,她依旧明白她的话,粉红瞬间变了绯红。

被他大掌一提,放在上面,不忍将她压下,生怕将羸弱的她压坏。

起初她绷紧的跪着,仰着头几乎哭出来,没几下,瘫软下来,溃败成水。

无力趴到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的大掌仍有力地箍紧他的细腰,将她死死扣在怀里。

最后,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被他抱在怀里,身上一耸一耸的颤抖着,两人紧得不曾分开。

如若可以,他们他们愿意就这么不再分开。

临行前的欢乐总是过得尤为快,她在他怀里昏睡过去时,窗外的天已是蒙蒙的亮。

一夜春雨也不知何时停了,枝头黄莺鸟啼声报着天将黎明,鸳鸯被下,他拥着她,一夜无眠,到了天明。

不忍睡,看着她熟睡中,转不开眼。

她虚肿的红唇未消,脸颊上的红润仍在,仍旧微微皱敛的弯眉,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滴晶亮水珠。

“翾儿,如若你不是这般聪明,也许我们可以此生相守。”

原来,她也是醒着,离别的前夜,她又如何入眠?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动情处,又是一番纵情缠绵,重重纱幔里摇晃的架子床,鸳鸯合欢枕上点点湿漉,早分不出是香汗,还是泪水。

         

☆、多情自古伤离别

朝霞屡屡金光洒下,枝头的喜鹊也开始叫得欢快。屋内香炉里的香已是燃尽,仅剩的下未冷的烟絮消散,袅袅地透着残存的暖香,若有若无的漫过垂地的轻纱帐。

床上的晔謦翾扶着床架摇晃着才勉强起身,扯下木施上的轻纱外衣披上,掩住通身霞色,双脚下地,步履不稳朝外走去,一步一步挽起重重轻纱。

公仲孜墨不知何时上来,身上穿着雪白的亵衣,看着要比她身上若隐若现到底轻纱裙要显得整齐。

伸手楼上她的腰,带着她一同,挽纱,相携来到梳妆铜镜前。

“翾儿,坐下,我替你梳妆。”

“子皙,坐下,我替你绾发吧!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的话,意思竟也几乎一样。

他们相视着笑,她牵起他的手,摇了摇,他微微颔首,顺着她吧,都顺了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临别的一次。

手持玉梳,一下一下的滑过他如墨的秀发,发质很软,并不比她逊色。

想起那夜,他一头翻飞凌乱的长发出现在她的床榻前,那是她第一次见识他的头发,当时就想着帮他束起。

他闭着眼,感知着她的纤巧小手一遍一遍地梳理着。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嫣婉及良时。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参晨皆已没,去去从此辞。行役在战场,相间未有期。握手一长欢,泪别为此生。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此去虽不是刀光剑影的战争,却也是危机四伏的杀戮,与亲人之间的博弈,要比与敌人之间的战争来得残忍。

她握着玉梳的手微微一歪,他顿觉头皮发麻,几绺头发硬生生地被她扯了下来。

没有道歉,没有慌张,没有愧色,心中有怨。

“别忘了,你答应过,要将我和旭儿迎回,你若食言”

也想学着他吓唬人,可话到了嘴边,说不下去了。

“若食言,你当如何?”

拔下玉梳上的他的几绺墨发,收于怀中。沉默,手上安分地再顺着发,取过他的紫金冠,将发整齐的束起,发簪穿过,牢牢地固上,然后,转身朝衣柜走去。

幽怨的声音细细的,传入他耳中是那样的清晰。

“是啊,我又能如何呢?带着旭儿,我在贤平居里给你守一辈子的寡,然后看着旭儿的儿子再当质子,看着旭儿的孙子”

瞬间,被他强臂一扯,牢牢地攥进怀里,咬牙切齿的低吼。

“晔謦翾,你是纯心要要我难受?”

这般以柔克刚的话语,胜过生死相逼的要挟。她很清楚,他心中最害怕的是什么,也知道怎样才能让他是钻心的疼。

乖巧地靠在他怀里的人,不挣扎,不扭捏,不卑不亢。

“子皙,吾心同此心,所以你得好好的,不论成败,只愿别忘了这里还有我和孩子。”

这女人聪明得令人害怕,只要她愿意,她能清楚的知道对方身上的弱点,不威而怒,令人心生惧怕。

低头重重地吻上她微微红肿的唇,带着恼羞成怒惩罚的味道,大力的要将她碾碎。

紧紧相拥的两个身体在辗转重吻下越发的滚烫,隔着两重薄薄的单衣,纱裙下,两颗娇羞微微立起,硬硬地磨着他更是坚硬的胸膛。

他的只手袭上来,揉着,另一只手她按在衣柜的门上,雕花膈在背上生疼,她才惊觉两人一触即发的激动。

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轻喘着。

“时候不早了,该启程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喜桂的轻声催促。

“兴伯打发奴婢来问,公子夫人可是准备妥当?车马已到门外。”

双眼布满颜色的他抱着她抵在门上,粗粗地喘着气,强忍着身体正在上窜的热气,说不上话来。

“这就好了。”

她应着门外的喜桂,从他的怀里挣开,若这样下去,恐怕自己也受不了。

伸手打开柜门,从里头取出一个精巧的小包袱,递给身后的人。

“这里头是些厚实的衣服,这一去,上面的天气不能与这相比,这是让裁缝新做好的。”

终归是他的妻子,有些事儿总要自己亲手打点,心里才能稍稍的安心。

从她手中接过布包,布包不大,软软的落在手中,却是沉甸甸的落在心里,犹如千斤。

回身衣柜里抖出一件月白色袍子,这是那日他们初遇时,他穿的衣袍,也是他的衣服里,她最爱的一件。

“今日穿这件,可好?”

“好。”

成亲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为他更衣,有点生涩,却也整理得头头是道。腰带轻轻系上,弯下腰,顺了顺衣袍下摆,终于是完成。

她的脑海里,他就该是这幅高贵优雅、仙风道骨的模样,也只想将他的这样子深深刻在心里。

他们都知道,此后相见,便不知是何时。

送行的马车在城中大道缓缓行着,晔謦翾抱着公仲兴旭坐在车里,公仲孜墨握紧着她的手,置于膝上,两人无言。离别的悲凉里,染上了一丝阴沉。

临出府时,兴伯带来一条令他们意外的消息,也正是阴沉气氛的来源。

“公子,刚才那边传来消息公子觐死在流放的路上。”

乍一听这消息,晔謦翾心上惊颤,抱着孩子的手紧了又紧,抬头望向公仲孜墨。

公仲孜墨面上并无喜色,剑眉微蹙,眼眸幽深,倒也有几分惊讶之色。

“怎么死的?”

“遇上山贼,洗劫一空后将他杀害,据说发现尸体时,身边还有名女子,且怀有身孕。”

“何人所为 ?”

“未知。”

他们都知道,不管是不是公仲孜墨所为,姬夫人恐怕都要将这笔账算在他的头上了。

此去北玥国扬子城,岂止千里,前路遥遥,姬夫人若要她不敢往下想,紧紧握上他的手臂,隔着月白色衣袍,掐出深深的指印。

他浅笑地看着她,轻拍她的手。

“没事的,别想太多。”

宽慰人的话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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