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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争疯-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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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做什么?”
  “要银子!”
  “要银子做什么呀?府里什么都有”
  “去、腐、败!”
  ~﹡~﹡~﹡~﹡~﹡~﹡~﹡~〖。安思源。〗~﹡~﹡~﹡~﹡~﹡~﹡~﹡~
  对姚荡而言,通常疯狂买东西就能减缓心情恶化,可是今儿这招失效了。滋补品、干货、腊味她一车又一车地往钦云府里搬,看着侍卫家丁们忙进忙出地归置她的战利品,想着他们家主子任劳任怨跟着女人走的销魂身姿她的心情非但没有转好,反而更低迷了。
  第一次,姚荡开始觉得钦云府是个会让人窒息的地方。
  她还能想到的改善这种情况的方法,只有一个了
  天街街尾的吉祥赌坊一如既往的热闹,大大的“赌”字招幌随风飘着,面前是人来人往的景象,姚荡鼓着腮犹豫不决地呆立在门外。内心泛起两股声音,开始交战。
  ——那么多人都在赌,多我一个也无所谓吧。
  ——可是我答应过四哥再也不赌钱的。
  ——认真就输了,四哥又不在,做给谁看呢?
  ——可是
  “十三姑娘,好久没来光顾了,站门口做什么呀,快进来快进来。”这头姚荡还没纠结出结果来,赌坊门口迎客的小厮就抢占先机热情地迎了上来。
  “我”她为难地看着对方,又任由着人家把她往里拽,不做丝毫抵抗。
  “十三姑娘是来还银子的?”
  “不、不是。”闻言,姚荡耷拉下脑袋,双肩也跟着一并垮下,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背负着赌债。
  “哦?那是来赌钱的?想翻本了再还?”
  “”她斜眸偷觑着面前小厮,心虚之情溢于言表。
  “没关系没关系,我懂的,给您安排老位子可好?快上元节了,今儿来了不少款爷,十三姑娘多赢点,手气好别忘了打赏小的。”待宰的肥羊就摆在眼前,没道理推开的。小厮恭恭敬敬地把她领了进去,直奔二楼的贵客房,等着看她赌债越滚越大,最好是大到姚家面子上挂不住没法不替她还。
  “好好好!”姚荡双眸绽出熠熠生辉的光芒,用力点头。
  是谁说赌坊没人情味可言的,瞧瞧,她今非昔比了,身边朋友都变了脸,倒是吉祥赌坊的人非但对前帐既往不咎,还依旧奉她为上宾。
  感激涕零的情绪让她的心情好了些,果然,赌坊是个能治百病的地方。
  偏偏老天见不得她快活,连“冤家路窄”这种恶俗戏码都编排了进来。上了二楼,通往贵客房的甬道棉帘子刚被撩开,姚荡只顾着做翻本的美梦,还没瞧清眼前画面,就听闻一声恶声恶气又满是惊诧的喝喊。
  “你怎么会在这?!”
  “咦?”她满是好奇地循声看去,瞳孔被一张熟悉的脸填满,外加上迎面扑来的嚣张气焰,活脱脱地凑出了一个轮廓,太子殿下是也。昔日恩怨,昨日委屈,也跟随一并涌了上来,姚荡哭丧着脸,没好气地咕哝,“那你又怎么会在这呀?”
  “爷这是在执行公务,抓非法聚赌!”他被问得语塞,随即便抬头挺胸,一派正义凌然,掰出了个忧国忧民的借口。
  “哦,太子殿下这是打算从基层做起吗?”呸!当她傻呢,他哪会屈尊降贵来做打赌的差事。边说,她边横了他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让姚荡的萎靡一扫而空,“哎呀呀,你这顶老虎帽子哪买的,可爱死了呀!别动,别动,给我摸摸材质怎样。”
  闻言,他瞪大眼,死死注视着姚荡的举动,抱着那么一丝侥幸心理,暗想她应该不至于斗胆敢在老虎头上拔毛。最后,他仍是绝望了,“放、放手,放手!”
  “好舒服呀。欸!你的品味还是很高端的嘛。”她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依依不舍地抚着那顶帽子感叹道。
  “把爪子拿开!警告你,你要是敢把它摘下来研究,爷就把你碎尸万”
  “段”字还不来及飘出唇间,警告未生成,他的预感就已经成了真——她竟然还真把帽子给摘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姚荡爱不释手地摆弄着帽子,一抬眸,当视线对上太子后,原先酝酿好的赞美之词全数被夸张大笑取代。笑出了泪,她都没能收敛住,“你你你你的发型,哦太潮了,潮爆了”
  “不、准、笑!”他眯起眸子,气红了脸。
  “哈哈、哈、哈哈哈”可姚荡仍是不受控制。她也知道这样嘲笑当今太子爷,于理不合,说不定还会让自己遭罪,但她还是忍不住。面前那颗油亮亮光秃秃的脑袋,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她的笑点。
  他成功了——光头!这是多么具有自娱自嘲精神的发型啊!
  “他娘的。”他垂下眼帘,怒瞪着眼前这个笑得直不起身的女人,她居然还好意思抓着他的衣袖来维持平衡?眼看着甬道尽头的棉帘子再次被撩开,几个陌生人走了进来,礼数、教养,全被太子抛开了,他爆出脏话,大手紧捂她的唇,用力把她拖到了一旁。
  姚荡的笑声被控制住了,但他的怒气仍在沸腾。他侧过身子,等那几个陌生人走远后,才尴尬地压低声音,问道:“这发型当真很潮?”
  “唔唔唔,唔”她被捂着嘴,发表不了意见,只觉得快要窒息了,憋红着脸频频点头。
  “那你笑什么?!”他还不至于蠢到辨认不清她笑容中的成分,那是嘲笑!
  姚荡无力地指了指他那只落在自己唇上的手,等到他会意挪开后,她贪婪地大口呼吸了几下,在脸色逐渐回复正常的过程中,她做了决定,打死不能说实话:“我这是为百姓高兴,瞧见咱们的太子爷如此敢作敢为、身先士卒地引领流行趋势,这绝对是种常人具备不了的胆量啊!又猛然发现,太子爷不管弄什么发型就那么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实乃万民之福也!”
  “好说好说,爷底子好而已。”这些溢美之词听起来很假?不重要,太子关心的只是面子能不能抱住,即便是奉承,他听着舒爽了就好。
  “话说回来,您这头发哪剪的?”一定得问清楚,往后她打死都不去那儿剪头发。
  “剪?开玩笑!你当爷脑子便秘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头发是能随便碰的吗?睡了一觉就成这样了!我也想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给剪的,给爷逮到非剪到他断子绝孙不可。”
  “那你昨儿还不是烧了我的头发。”啐,他居然还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理。
  这不经意的抱怨,让太子蓦地一震,警惕地转眸打量她,“爷懂了!就是你剪的,你想复仇!”
  “太子爷,您就这么点分析能力吗?你的头发是睡觉睡没的呀,也不想想你在哪睡,皇宫啊,那地方是我能随便进的吗?我有这能耐悄无声息地跑到你寝宫剪了你的头发?再说了,你瞧瞧这头剔得多光滑,我的手工有那么精致吗?”嗯,真是很光滑,摸着手感极佳。
  “娘的,说归说,谁准你摸的!”他恶狠狠地拍来姚荡的爪子,警告道:“不准说出去,听见没?”
  “知啦知啦,我是那么嘴碎的人吗?”
  “是。”有哪个女人嘴不碎的?
  “你!”这是求人守口如瓶该有的姿态吗?!
  “不过,你要是肯把爷视作特例,乖乖把嘴封紧了,爷不会亏待你的。”
  “嗯,比如呢?”有利诱驱使才能继续谈下去嘛。
  “比如陪爷赌钱去,不管输赢算爷的,一会请你逍遥快活去,这附近知名的粉楼爷都有贵客卡,要什么服务随你挑”

  第八章

  姚荡自诩心胸豁达,即便昨儿太子爷把她刁难得有够彻底,她也可以不带隔夜仇。重点是,耍着她玩也该有个度!
  从自称抓非法聚赌到拉着她去赌,她不介意,反正大家舒爽。
  完全无视她的真实性别、放话说要领着她逛尽知名粉楼,她也不介意,了不起届时他爽他的,她看直播。
  可是!他来赌坊不带够赌本,那凭什么说“输赢算爷的”?
  输了就抛下一句“你等着,爷回去拿银子来赎你”,随后一走了之,留她受过,还算不算男人了?纵然她再豁达,也没把自己豁出去的理!!
  “你们是瞎的?这分明是刚才那个死不要脸输的帐,凭什么算我头上!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信不信把我逼急了一把火烧了这儿,血洗!灭门!一个活口都不留!喂喂喂,做什么,唔唔,我不嚣张了,不要又来这套吧”
  看着眼前那几个已算得上脸熟的大汉齐齐朝着自己逼近,转脖子扭手腕的动作像是在为接下来的行为预告般。她盛气凌人的姿态颓了,经验之谈,一般这样的序幕被拉开后,通常她会被人揪起来,甩出门,冷喝上几句,跟着就是血腥群殴。
  “别这样,怎么说也该懂得”一切犹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当衣领被人揪起,双脚离了地面,姚荡绝望地闭上眼,还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赌坊的人不懂怜香惜玉。”不需要姚荡把话讲完,那几个人就猜透了。
  姚荡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位提着她的大叔每走一步,连脚下地板都在颤动。衣领被抓得死紧,她就快要透不过气,更别说挤出一句完整的话。似乎算准了一切,没再给姚荡废话的空间,等她好不容易缓过气时,切切实实地拥抱住了硬硬的黄泥地。
  熟悉的痛感袭来,她龇着牙痛哼,几道阴影迅速聚向她,挡住了光线。
  完了,进入群殴阶段。姚荡熟练地放声大喊,“快看快看,月儿掉下来了!”
  “十三姑娘,这招用烂了。”
  “再看再看,连太阳都掉下来了。”
  “后羿跟咱们一样在练身手。”
  
  天象万物都被姚荡挂在嘴边溜了圈,非但没能顺利让那些人停手,反而觉得他们打得更来劲。不是头一次挨打,姚荡几乎已经麻木到察觉不到痛,她只顾着遮住脸,有那么多群众围观,再怎么着也该把颜面保住。
  可她似乎低估了自己的知名度,分明遮得严严实实,仍是有人认出她,“我们家爷说,十三荡今儿欠下的债,算他的。”
  这位小兄弟,你家爷是哪位,恩人还是仇人?说直接点行吗?
  “明儿来钦云府领。”
  钦云府?姚荡吁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去,暖融融的感觉促使她的嘴角往上扬起。
  “还好吗?”
  苏步钦特有的温润嗓音覆面而来,她透过指缝看了他眼,勉强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见状,他放松紧绷的神情,绽出浅笑。索性将她打横抱起,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盈盈纤腰在握,他自认不是色迷心窍的人,然而手心切实的触感,仍是让他心头一松,“姚姑娘下次出门打架,记得带点帮手,钦云府的人可以任你差遣。”
  身子失重的感觉让她惊了片刻,继而是他淡而无味的口吻在耳际响起,挨得那么近,她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呼吸和纵容,她本能地伸手挽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肩窝,撒起了娇,“呜,我就知道,现在也就只有你会管我的死活了。”
  姚荡没想过这种放肆依赖代表着什么。只觉得,就像小时候和大伙一块玩,到了用膳的点,看着同伴一个个被爹娘领走,好不容易,她终于也盼来了家人。还是有人记着她的,这感觉好暖。
  这话却让苏步钦语塞,他该说什么好?坦诚不过是回府途中凑巧路过这儿,又凑巧瞧见她被人丢出门,再凑巧又旦以为他应该会出手所以替他放了话,以至于被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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