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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得人眼睛生疼。
更刺眼的,还是阮馨右手无名指上白晃晃的钻戒。
阮馨用戴了钻戒的手指抚上画布,手上立刻沾染上色素诡异的油彩。
“他在直升机上用跳下去自杀逼着我嫁给他。“阮馨定定地望着袁少珣:“所以我答应他了。”
袁少珣端起一大杯墨绿色的马黛茶,咕咚咕咚,一口气仰脖喝完,然后,绽出迷人的笑容:“恭喜啊。”
说完之后,满腔的茶叶却猛地呕了出来,喷了一地,猩红的地毯上,墨色的茶屑子纷纷扬扬的。
袁少珣猛烈地咳嗽,肺都要咳出来似的,面色酡红,与画布上的颜色类似的诡异。
阮馨用她带着钻戒的手指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冰凉的金属隔着一层衣服都冰得他汗毛倒竖。
他将她的手甩开,不停滴咳着,咳得面色酡红,良久,终于止住时,阮馨依旧定定地望着他:“你难道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他拾起画笔,蘸了新调的色,继续描抹着画布,笔掉在地上,捡起来,用力描,鲜红,血红,大红色。
“你想我说什么?”他说。
“说你想说的话,说你不想放弃我,你是袁瀚,你哪怕还剩下一天的生命,都愿意我陪着你!”阮馨说。
“小姐,我看你真的误会了。”袁少珣扔下画笔,将自己的上衣脱下,露出六块腹肌的好身材:“你见过这么强壮的绝症病人吗?”
阮馨本想抱住他,他却后退一步,捡起画笔,指着她道:“够了,你真的认错人了,小姐,你既然已经答应别人的求婚,就别来缠着陌生男人好吗?“
阮馨终于忍不住,眼泪哗哗地落下:“我问你最后一次,你还要不要我?”
袁少珣将正红色的颜料往画布上涂啊涂,整个画布霎时变得鲜血淋漓,阮馨夺过画笔,问:“你的心在滴血是吗!那就告诉,你是袁瀚,我现在就把这枚戒指还给他!”
袁少珣又拾起一只画笔,蘸了绛紫色,继续涂:“阮小姐,请不要打扰我作画。”
阮馨眼中的炙热终于渐渐变冷,她抹一把泪,走道画布的位置,细细端详着作画的人:儒雅的五官,眉目如画,硬挺的高鼻梁峭拔,倔强的唇微抿。
正是这张薄唇让她感知第一个吻,她希望一生一世只吻他,可惜,再也不会有这种机会。
她趁他涂着猩红的画布时,摸出手机,用颤抖的手照了两人的最后一张合照,然后,她说:“我要走了,再见。”
他说:“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她走两步,又转回头来说:“那就再也不见。”
他依旧盯着他的画布,涂,再涂,继续涂。
“我真的走了。”阮馨说:“我要和他回纽约举行婚礼,他的爸妈都在。你也可以来。”
他不再回应。
阮馨就这样等着,她不知自己等了多久,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却站起身,将画室的门关上,反锁。
阮馨终于疯跑出去,门外的人风雨无阻,足足等了她十年,门外的人说,全世界,我最爱你。
直升机起飞的那一刻,螺旋桨轰隆隆的声音,像一片片刀子削在作画的人心上,他忽然就扔下笔冲出来,走到门口时,却又止住了步子。
直升机在上空盘旋,忽然,他觉得眼里也有什么晶亮的东西在盘旋,再盘旋,挥之不去了。
尾声
透过晶亮的水雾,他定定地望着海似的蓝天。
纯白色的直升机先如白雕般飞去,慢慢地,化作一只白鸽时,他的手机铃声带着几分戏谑绵延地响起,不绝于耳。
接通了,听毕对方的陈述,他先是一怔,继而,黯然的眸子璀璨如夜流星。
“请问,可以重复一遍吗?”他深呼吸一口,舒朗一笑,露出一口皓齿。
对方用十分蹩脚的语法,慢吞吞地复述着:“对不起,袁,上次的复诊弄错了人。你所有的指数全部正常,数据比上一次还好些,目前,你体内未发现肿瘤病灶。”
他失声轻笑:“所以,亲爱的医生,癌细胞扩散是假的了?”
对方说:“我想是的。”
“所以,如果一直不复发,会拥有正常的寿命吗?”他笑问。
“我想是的。”
他笑得一脸和煦,四周的风也被点亮了似的:“可是,为什么我这几天吃东西会吐,胃部还有些疼呢?”
对方说:“你这几天有做过什么吗,譬如意外受伤?”
袁瀚想起探戈之夜上腹挨的那一拳,摇头不住地笑,忽然,脚上的力气就满满的,他迈开长腿,顺着风的方向狂奔。
“阮小二,等我!”他的呼唤回声在空中回荡。
天空是海一样的蔚蓝。
晴朗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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