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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瑞安杀人者唐斩-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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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小倩脑中忽然掠过一些景象,很多年前,他因为一个人追求她,而挑衅对方,与对方
动武起来,但是他输了。但在当天晚上,他成功地暗杀了那人。不久后她向他提起此事,他
愤怒,咆哮而去。从今以后,他们各在天涯江湖的陌路上独渡
    王寇忽然平静下来了,说:“没事了,咱们离开这儿吧。”
    他想到她从前在众多师兄弟追求中,独挑上他的那天,是因为他在台上,击败了她的父
亲,她在台下骂他、啐他、踢他,而最后抱他、吻他,她佩服他,求他不要再难为她年老力
竭的父亲。
    外面浙沥一阵雨急。水小情展颜笑道:“外边下雨了我们一舞弄得一身湿透,是几
年前的事了?”她说着,红着脸。
    “嗯。”王寇望着外头的滂沱大雨,道:“下雨了,小心暗算,雨是下杀手时的好庇
护。”
    
  黄金屋  扫校

 




杀人者唐斩 
八、杀人的手段:老子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日微。此二者,不可致诘,故
混而为一。”那“道”究竟是什么?朱国帧一面读着“道德经”,一面苦思吟哦,想不
出“道”的道理来。要知道其时已是魏阉天下,屠尽忠良,毁天下书院,改筑魏公词,将魏
阉比作孔子。阁臣朱国帧情知魏党势大,不可拂逆,惟有挂冠回乡,苦读老子,不问国事。
此际他秉烛夜读,苦苦思索“道”之不行,而致天下无道。朱国帧本好读书,尤其在这苦闷
之际,更浸淫其中,自得其乐。
    既是“不见、不闻、不得、不可致诘”,那“道”究竟是什么?“道,尚无名”,难道
“无名”就是“道”吗?此际已夜深,他拿着古籍细看,烛火己燃至一半。就在这时,
窗外人影一抹而过。
    由于经过的人影着实太快,就算是双眼一直看着窗口,也未必及时看到,何况朱老爷子
的双眼,正深埋在古书的字里行间。
    朱国帧位为阁臣,生平极好读书,他对魏阉所为,不肯趋奉,自知难逃毒手,但又自度
生平从无一语在人前斥及魏阉,政事也向无错失,便也自不去理会时局,只沉迷书籍经典乐
趣之中。
    这时“砰”地一声,木门被四分五裂,三名蒙面入,破门而入,朱国帧正读到:“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这玄之又玄的法门,朱国帧自然求
之若渴,只后悔从前在朝中多管闲事,没有好好的切磋琢磨,博览群经。
    那三个蒙面人破门而入,见到朱国帧依然端坐,一人戟指喝道:“朱国帧,你横竖伸头
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死前还是认罪吧!”
    朱国帧依然双眼不离书本,只叹道:“魏公杀人,有什么罪不罪的?我朱国帧残躯一
壳,待死便是了。”又吟道:“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
    当先的蒙面人“嘎”了一声,叱道:“老匹夫,你哈八狗上轿不识抬举,拿着本破书到
十王殿去背吧!”
    “刷”地拔刀,喝了一声:“给我杀!”
    朱国帧揉揉眼睛,哺哺道:“就算要杀我,也要明刑令法。我朱国帧要死就死在公庭国
法下,怎能这般杀我?就算道不行天下,也不该如此辱我啊。”
    那些蒙面入怎容他罗嗦,“铮铮”二声两名蒙面人,一抡斩马刀,一自前而后,掠过书
桌,一自后而前,横斩过椅背,要两刀将朱国帧斩为三段!
    朱国侦双眼仍不离书本,忽然一仰身,椅向后翻,双脚脚尖依然勾住桌于底下,所以椅
背仅离地尺余,却并不翻倒。
    两刀用力极猛,平贴朱国帧书背而过,眼看要中,却在最后刹那间陡失目标,两人收势
不及,“噗噗”两声,血肠四溅,两人被对方斩马刀所砍,刀嵌入身,哀呼倒地。
    “呼”地一声,朱国侦白须银发,被刀风微微吹起,椅子又扳回原地,只不过转眼工
夫,他未出一招,两人已落地不起,朱国帧依旧埋首读书,漫声吟:”天之道不争而善胜,
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
    为首的蒙面人忽见眼前一花,自己的两个手下就互浅而殁,心中震动,莫可形容;但见
这糟老头子仍在念书,心头火起,骂道:“老匹夫,我看你往哪儿跑!”
    “跑?”朱国帧眯着眼埋在书里,他眼睛非贴近书面看不清楚:“大道未临,我不逃
跑。”
    “虎”的一刀,蒙面人已迎头劈下!
    烛焰被急风激起突地一晃,黯了下来,朱国帧伸长了脖子,要看清楚文字,哺哺自语
道:“哎,怎么越看越模糊了”他此际伸长脖子等于送上去挨蒙面人这一刀。
    蒙面人笑了,这一刀下去,他就可以净得纹银两百两,加上互斩而死的两个伙伴那两
份,总共三百两,足够他去买醉狂欢宿妓恣宴三十天!
    想到这里,他的刀势更惟恐不及,一刀要将朱国帧的脑袋瓜子劈下来。
    就在这时,朱国帧忽将书一合,“啪”地一声地淀到桌上,用拳重重一击书面,忿道:
“找来找去,道是什么,却全篇闷如!”
    这书往桌上一扔,恰好压住刀尖,然后再一拳打在书面上,“崩”地一声,刀锋自书本
内折断,蒙面人大惊,断刀一抽,见朱国帧似痴似迷,哺哺自语,并不追击,心中一阵惊
疑,但恶向胆边生,抡起断刀,直捣向朱国帧脸门!
    朱国帧忽又拿起桌上残书,遮到脸上,自言自语:“咳,说不定是我老眼昏花,找不着
罢了。”这书一拦,刚好挡住那一刀;刀势凌厉,却刺不破残书。
    朱国帧左手在桌上一拍,喝道:“我再找看看!能教青丝成霜,齿摇目替,也要找出道
理来!”
    这在桌上一拍,“砰”地一震,“飕”地一声,桌上的断刃一弹而起,闪电般没入蒙面
人咽喉。
    蒙面人抛了断刀,断刀落在朱国帧膝上,朱国帧似无所觉,也不理会,蒙面人反手抓住
了自己的脖子,意图拔出断刃来,喉咙一阵格格连声,终于不支倒下。
    只听朱国帧念:“夫唯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然后外面有掌声起,进来了一高一矮两个蒙面人。
    朱国帧也不以为意,继续念他的书。
    高的人说:“朱学士的定力,真是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矮的人也睹睹赞道:“内力尤为了不起。”
    朱国帧叹道:“这些旁门杂技,实属小巧,今我研读大道未通,实是惭愧。”
    高瘦的人说:“学士实太过谦,朱学士通了武道便可,其他的道只要能打便通。”
    朱国帧大不以为然:“说笑了,大道岂是邪魔外道小可比!”
    矮的说:“而今天下行的就是此道。”
    朱国帧淡淡地道:“黄钟毁弃,瓦击雷鸣,那就无怪乎小人当道了。”说罢似话不投
机,又专心专意的读他的书去。
    矮的走前一步道:“朱学士。”朱国帧专心读书,便没有应,矮的径自说下去:“朱学
士这番身手,何不投效魏公?自有重用。”朱国帧仍是不应。
    高的行前一步,接道:“魏公确是惜重朱学士才学”
    朱国侦忽朗声读:“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足
既”
    矮的脸色倏变,骂道:“你这关门演皇帝起来了,魏公瞧得起你,是给你老头儿面子,
要是不给,哼嘿嘿——”
    朱国帧忽自书本里抬头问:“要是不给怎样?”
    矮子一呆,高个子便道:“今日便要你见你老子去!”
    朱国帧一听大喜道:“那好极了!见老子,正好我要去!我正想问他何谓道?天下因何
无道?如何大道方得以行天下呢!”
    高个子也变了脸色,叱道:“道你妈的屁!这是你自己找死,些不得我!”“铮”地拔
出镰刀,但是矮子手一扬,后发先至,三枚黑点,带着腥臭的尖啸分上、中、下三路直袭朱
国帧!
    这三道暗器极快,划过半空之尖啸更令人惊心动魄,朱国帧猛一抬头,“嚓、嚓、嚓”
三声,三页书纸似刀一般平平飞出,竟截住三枚黑点,飘送窗外,窗外轰隆、轰隆、轰隆三
声,竟炸起三响火光,一阵焦辣之味袭鼻而入!
    朱国帧在撕书送页之际,高个子的镰刀客啷连响,九环串动,划了一个大弧型直向朱国
帧的后头劈了下去。刀光斩下时一片雪亮眩目,刀未至,刀风及,烛火终于顶受不住激风,
“噗”地熄灭了。
    这时外面暗器炸起火光未熄。
    室内已骤然一团黑暗。
    光听“嗖、嗖”连声,夹杂着刀风与叱喝,未久便完全归于沉寂。
    隔了一会,忽然有”卜卜”二声,黑暗里几下星火,打着了火石,点起了纸头,正是其
中一张撕下来的书页,着火的书页点着了烛火:点火的手,修长、镇定、骨节露。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唉声叹息道:“唉,我竟为了送走这三件暗器,毁了三页“老
子”在为圣人之徒,真是惭愧!无怪乎我一直得不到道了!”
    这时烛火渐渐亮了起来,从一点绿焰变作了火光。那点火的人道:“老人家无须伤心,
老子誊本“道德经”,在下也有一本,绝非伪作,老人家要不要参考一下?”
    朱国帧本来双目迟滞地看着渐盛的火光,此刻眼睛又变得如火舌一般地闪动着欢悦。
“你有正本“道德经”?”
    这时烛火已燃着了蕊,火光也告安定,点火的人又是一个蒙面人,不高不矮,但双眼自
有一种令人莫测高深的威势,这时除这蒙面人外,室内倒着五个人,五个都是蒙面人,其中
包括那互版身亡的两人,被断刃破喉杀死的蒙面人,以及在灭烛前的矮和高个子,五个人没
有一个是活的。
    这个蒙面人道:“老人家好快的身手,一出手便杀人。”
    朱国帧笑道:“死了也是要他们好,他们活着脆弱,死了更好,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
坚强,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
    蒙面人摇首道:“老子的‘死’,不是这个意思。”
    朱国帧凑前去问:“是什么意思?请教。”
    蒙面人道:“不敢当。老子经里‘死’的意思,是指僵硬的。没有活力。没有生命的东
西,所以愈强易败,愈柔反胜,这‘死’是与‘生’对立的,而‘天下莫柔于水,而故坚强
者莫之能胜’,所以反而‘坚强处下,柔弱处上’。‘死’是僵硬化的一种,‘生’才是好
的。要生得顺其自然,无为不争,反之,争锋逞强,舍后且先,方才是大死。”
    朱国帧“啊”了一声,一阵恍惚窈冥,顷刻一拍前额,喜极凑前:“今日幸得见先生,
多蒙指点,解我多日迷津。”又问:“何谓道?”
    蒙面人即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朱国帧搔掉几丝白发,苦恼地道:“道之为物,惟恍惟惚,但我实在参不透这所谓夷、
希、微的真义啊。”
    蒙面人笑道:“老人家问的是什么道?”
    朱国侦道:“当然是正道。”
    蒙面人笑着说:“真正的道,人见人殊,不可说的,说了就落言验,道是测不透。道不
尽的。”
    朱国帧“唉呀”叹道:“那又何谓天道?”
    蒙面人答:“天之道不争而善胜。”
    朱国帧想了一想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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