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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阑-第4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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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于定茫然地问。

“我也不知道,看上去像是什么东西上镶嵌的宝石,上面还沾着血,我想应该是小翠的血。”火虎道,“可能是小翠在临死前一刻,手指扒下来的。在那个时候她还能扒下的东西,不是对方的纽扣,就是对方的武器,你说是不是?”随即他一声暴喝,道,“雷元,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雷元正怔怔地看那黑色石头,听见这一句,下意识将手一举,他手中正是那柄于定塞给他的刀。

火虎风一样地掠过来,一把夺下那刀,看了一眼刀柄,冷笑道:“是了!”

面对于定雷元愕然的眼光,他将手中刀一扬,“这刀柄上,怎么少了一颗镶嵌?”

此时众人才注意到那刀形状特殊,十分扁平,乍一看像个盒子,不过刃尖雪亮,显然不是凡品,刀柄上镶嵌了一圈黑色石头,其中有个位置少了一颗,火虎将手中的黑石往上一按,严丝合缝。

一时四面静得呼吸都没有。

“这种黑石。”火虎道,“好像是九华山特产的一种天罡石,传说里有稳定平衡功效。雷兄好像就是九华宗出身的记名弟子吧?”

雷元呆呆地看着那刀,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好半晌才茫然地道:“这是于定兄弟给我的”

于定从地上站起来,道:“是。”随即道,“我和雷大哥合住一个院子,我去给他收拾包袱时看见这刀,以为是他新添的武器,因见这刀极好,想来十分珍贵,雷大哥一定不愿割舍,便也将刀带了过来,想让他带着防身没想到”他转头看着雷元,凄切地道:“没想到雷大哥你真的是杀害小翠的凶手,我还以为你是冤枉的,拼死来救你你你负了我!”

------题外话------

咳咳,不要嚎叫,不要吐槽,不要抗议,我很玻璃心的,你们一喷我,我就没劲了,要喷的忍着些,完结后随便喷得五彩斑斓都行。

某些设置是情节需要,不过不用太担心,没你们想象得那么撕心裂肺,关键还要看怎么写不是?我真的一向都很在意读者情绪的,大家也好好呵护我的玻璃心哟。

来,呵呵一笑,把小心肝弹弹,安放妥帖,往好处想想,OK?

第三卷笑凭阑第七十五章一家团圆

“放屁!”雷元忽然明白过来,狂叫一声扑过来,“放屁!放你娘的屁!你这居心叵测的贼子!栽赃陷害的小人!”

“我居心叵测?我栽赃陷害?”于定一边躲避着他,一边苦笑道,“我若是凶手,反正你已经被大人拿下,我什么都不做就可以看着你死,或者我不放心,也应该是来灭你的口,可我是来救你!”

雷元脸色涨红,呼哧喘气,他素来不善言辞,此时只觉得愤怒冤枉,却说不出个清楚道理,只狂扑上去,一声声大叫“小人!小人!”众人瞧着,倒觉得于定说得有理,若他是凶手,他确实不必来救雷元,只需要等着他死便可,甚至半夜来灭口都不必,那样反而是暴露了自己。他来了,却是救雷元,如此兄弟情深,反被辜负了。

“我不想和你动手”于定背负着手,神色暗淡,向后退去,“雷大哥,别这样,既然做了错事”

他忽然停住。

背后,有一样硬硬的东西顶住了他。

凭多年习武的经验,他立即知道,那是利器,足可杀人的利器。

火把通明,将身后人的影子拉得纤长,一头长发微乱,他瞧着,心定了些,又有些不安,试探地道:“寻欢?”

花寻欢在他身后,一柄短刀抵住了他,一动不动。满头红色的乱发飞舞,她脸上的神情却是静的。

这个烈火一般的女子,此刻忽然就成了一座石像,或者一块木头,失了这人生的喜怒悲哀。

“寻欢。”于定心跳起来,却仍维持着语气的平静,“你这是干什么?”

花寻欢不回答,对面火虎神色一变。

只有他看清楚,这一霎,花寻欢忽然泪流满面。

人群微微有了骚动,一乘软轿抬了过来,轿帘掀着,太史阑抱着一双儿女坐在里面。

众人行礼,太史阑点点头,她似乎对眼前的场面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在看见花寻欢的时候,微微叹了口气。

把寻欢留在隔壁睡觉,就是想她置身事外,不要面对那样的绝望和难堪,不想命运残酷,推动人走上带血的轨迹。

“寻欢。”她道,“过来吧。”

花寻欢不动,慢慢抬起眼,声音空洞,“总督,是不是原本就是这样,就应该是这样?”

太史阑默然,半晌道:“我在回府之前,已经有过调查。”

花寻欢热泪滚滚而下。

于定脸色终于慢慢白了,但仍支撑着道:“总督,寻欢,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是有误会。”太史阑道,“误会你是个人。”

于定颤了颤,花寻欢睁大眼睛,泪水无声地滚落,自脸颊流下,滑入脖颈,她也不擦,整个人僵硬着。

“我看见你去厨房那边埋下了那块黑色石头”她道,“我听见你对雷元说,给他带了把好刀。你没说这是雷元的刀,雷元也不认识那把刀。”

于定倒吸一口气,俊脸也扯歪了,“你一直跟着我”

“今晚跟着你的何止她一个?”太史阑道,“于定,你弄巧成拙。”

于定默然半晌,苦笑,“是,我弄巧成拙。我原本可以什么都不做,等着雷元死就行。可是我不放心,怎么都不放心,我觉得你没那么简单就认定一个人死罪,我觉得你也不会对我全无怀疑,我也知道我不能在今夜对雷元下杀手,或许你就在等着我下手踏入陷阱。我想来想去,觉得我来放了他,才是最能洗脱我嫌疑的办法”

“如果我们今夜真的有埋伏,你来放他被我们发现,那是你有情有义,你顺手还安排了这柄刀,可以敲实雷元的罪。”火虎冷声道,“如果我们没有埋伏,你就真的把雷元放走,但是雷元走不远的,他会在食用那些食物后中毒死亡。失去下落,那么杀害小翠的罪孽,就永远是他背负了。”

于定偏转脸,脸上没有表情。

“一步错,只能步步错。”他道。

“杀人永远没有借口。”太史阑淡淡地道,“我派人查过你到达静海以来的各种交往和花费记录。来静海第二个月,你的花费猛增,明显和收入不符。另外,你的请假和脱班记录也过多。再者,你曾试图劝说雷元和你互换内外院值守事务,但雷元没有答应。”

“就这?”于定怔怔地问。

“这就够了。”太史阑道,“所谓嫌疑,就是在同样的人群中找一个异常的人。不论这异常大小,都值得怀疑。我身边的人,受我严格要求,多半审慎自律。在我身边敢于不守规矩,就意味着他有可能做更要命的事。”

“所以今夜”

“今夜我只想看你要做什么。”太史阑道,“我倒没想到寻欢会跟着你。就算寻欢不跟着你,今夜你出现在这柴房,就已经证明了你的心虚,我一样不会放过你。”

雷元听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直着眼睛道:“大人你的意思你一直都知道我是冤枉的?”

太史阑歉意地看他一眼,“雷元,为了做戏真实,引蛇出洞,不得不委屈了你,抱歉。”

雷元怔了半晌,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娘的!险些没恨死我!”一转头正色道,“总督不必道歉,跟着你,雷元不亏!”

他又半转身,没看于定,长吁一口气道:“虽是半路兄弟,但也同吃同住,同生共死,到头来才发现我老雷瞎了眼。好在,跟对了主子,只算半瞎!”

他大步走开去,看也不屑看于定一眼。

于定脸色惨白,对面太史阑不说话,低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花寻欢忽然听见于定低低的声音。

“寻欢”

花寻欢不回答,于定也没等下去,急促地道:“我我有难言之隐,我的姨娘和妹妹,被东堂人挟制住了”

花寻欢还是没说话。于定唏嘘一声,忽然道:“寻欢,我也不求你放过我,但是我有样东西想给你看”

他慢慢地伸手入怀。

花寻欢忽然闭上眼,手臂向前一送。

“嗤。”

于定身子一僵。

“当初,你就是用这个办法,杀了小翠的吧?”花寻欢的声音,幽幽冷冷响在于定耳边,“你对她说了难处,她对你尚存一线希望,所以既防备,又靠近了你,然后你杀了她,现在你又来”

她语声忽然顿住。

于定的手,已经从怀中抽了出来,无力地落下,掌心里,一枚纯金镶红宝石的花簪,啪嗒一声坠落。

坠落在他的血泊里。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求求求”

于定这句话,终究没能说完。

花寻欢忽然失了力气,踉跄后退,于定向后仰倒,倒在自己的血泊里,血色四溅,将那朵熠熠花簪染红。

求求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却永无实现之日。

花寻欢怔怔看着那支花簪,脸色似秋日霜后的芦苇,一瞬间便枯败。

“他们都笑我这红头发。”

“可我觉得很不错。”

“真的?”

“真的,如果配上红宝石的簪子,一定熠熠生辉。”

“谁要那些累赘的玩意儿。”

“一生里,你总要戴一次的。”

“呸,做梦呢你。”

“喂,你呸我做什么?我可没说要你为我戴,你这凶婆子,我还怕你拔下簪子戳我。”

“于定你找死!”



她靠在门板上,浑身颤栗,渐渐抖成一团,蜷缩如一只受伤的孤鸟。

三尺之外簪子生辉,一丈之外他的尸首,这一夜之外,是孤冷绝望的天涯。

天将亮,天永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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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小翠的葬礼随即举行,二五营的人终于在第二日赶到,太史阑只要求他们紧急回静海,没有说是什么事,杨成回来的时候兴冲冲的,他给小翠带来了自己亲手雕刻的玳瑁佩饰,连玳瑁也是自己下海弄来,一心想要博佳人欢心,顺便还想和太史阑告个假——他表兄从藏北千里迢迢赶来看他,他想带小翠见见亲人,也算是给家里做个报备的意思。

大家伙儿刚打了胜仗,高高兴兴回来,一路上拿着杨成调侃打趣,春风得意马蹄疾。

然而一跨进门槛,看见侧厢的灵堂,所有人都懵了。

满城士绅吊唁,一地官员烧香,太史阑素衣素服立在门口,给了史小翠最大的哀荣。

看见二五营人们惨白的脸和唇,她只道:“来见小翠最后一面吧。”

杨成的腿立即就软了,几乎是被其他人扶着进去了,半晌,灵堂里响起一声伤狼般的,痛彻心扉的嚎叫。

那泣吼惊得所有人骇然回首,几个官员浑身打颤,栽倒在门槛上。

等到杨成等人明白事情始末,那痛苦便如带刺的鞭子,在伤口上再次狠狠地抽过,杨成的咆哮已经绝望——他甚至没能亲手报仇。

人群里少了花寻欢,她病了,或者说此刻她自觉无颜再见二五营的朋友,她在自己屋子里,裹着三床被子,依旧瑟瑟发抖,眼神却是空的,什么都没有,肌肤冷得像冰。

她沉浸在最后一刻的痛苦里,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于定那一霎撒开的手,苍白手指间宝石如血也带血。她的理智告诉自己,那时于定还是想骗她,骗她动心放他走,这是个丧尽天良的人,她完全不应该为他痛苦,可她的心又在一遍遍如魔咒般呼号——那一霎他定有真心,定有真心

反复磨折,不过是将那带血簪尖狠狠刺心,凌迟至血肉模糊。

太史阑看着这些痛苦的人,心也在发颤——只是几天功夫,她痛失爱将,两对爱人生死别离。

她有点茫然地站在灵堂里,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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