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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宫记-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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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遣人送回国了……夭折的孩子不能放在军队里,阿鸢,你别恨我,没有办法的。”他解释,我知道他心里也难受,可是我更有问题想问。

    “我被西面汗掳走,你知不知道?”

    “……知道。”他答,两个字,却像是重锤击打在我心上。

    “你知道?”我不知哪里有的力气,挣开他的怀抱:“知道为什么不来救我?你明明……知道西面汗对我们只有恶意!”

    “……我怎么能去救你?”他的眸子竟变成了极深的黑色:“若是我去救你,白戎军队从后面包抄上来,岂不是……”

    “是……让我一个人呆在西面汗那里,让我时刻面对危险,总胜过这五万军队被敌人一网打尽,这我知道!可是,为什么你击败白戎之后还不尽快赶来?若不是你那封信,西面汗不一定会铤而走险将我带出军营,加害于我!”

    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我已经有了喘不上气的感觉,盯着他的脸,那双眼中的悲意和无奈,甚至一点点怒气,都尽数映入我眼中心中。

    “我……只想少一点战士伤亡。若是硬拼,双方都会有很多人战死……”他尝试开口向我解释。

    “是啊,为了减少战士伤亡,你就让自己的妻子孩子面对死亡……伟大的布日古汗!”我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样伤人的话语,只知道,他眼中最后一点怒气被这话语熄灭,里面尽是失望和无助。

    “如果,是璃鸢这样责备我,我只能更好地对她,试着有一天抚平她的伤痕。可是,如果是可敦这样说话,我却不知该怎么处理她。”他站起身来,从我身边走开,声音沉沉:“作为皇族,自然该知道,你的命不比江山和百姓更珍贵。阿鸢,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将西面汗碎尸万段,但是,我不会为你让战士们冒如此大的危险。你是可敦没错,可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妻子,我没有权力让别人的丈夫为你死。”

    “我知道……可是,别人的儿子就有权力让我的儿子死吗?!”我未曾听过自己这样的声音,绝望凄厉,带着血一样的伤心。

    “你在恨谁?”他猛然回头,眼神如鹰隼,几乎是在低吼:“你是在恨西面汗,还是在恨朕,还是恨那些没有陪着你的儿子一起死的士兵?璃鸢!你能不能镇静些?你以为朕就不难过不伤心吗?这也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朕连他长大些给他封哪个部落去历练都想好了!看到你怀里那个死去的孩子,朕……也心疼,心疼得恨不能哭死过去……朕以为你会知道朕的心思,可是,你也没有。”

    他脸上有一种凄楚的笑,让我竟对他生了同情,对自己生了厌恶。

    “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深深爱着的女人……我以为你会了解我,可是你了解的是‘我’,却不是‘可汗’。怎么会这样呢,阿鸢?”他似乎也没了力气,口气也软了,面色由方才的潮红迅速变成了灰败。

    “可汗,是臣妾的错。”我轻声道:“臣妾……溺于失子之痛,未尝为军国大事考虑,是臣妾所为不妥,望可汗恕罪。”

    “你明明知道你这样说我会更难过。”他走过来,看住我:“我不能责备你,是我没那个能力护住你和孩子。可是,我也……不希望你像个俗常妇人一般大闹。我心里的你,一直是那个在大事前坚毅果决的公主。看来,我错了。”

    “我也希望我是。”似乎冲他发了那么大的火果然让我平静了下来,我竟能慢慢开口说出不带刺的话来:“但是,总有些时候……我做不到。公主亦是女人。我也想,有个疼我的丈夫,有个温暖的家,有可爱的孩子们……”

    “我不够疼你么?”他道:“我尽力了。在我作为你‘丈夫’的角色里,我已经竭力去对你好了。可是,我不仅是你丈夫……”

    “从前,我也以为你可以把我夫婿和可汗的身份割开。”我凄然一笑,打断他的话:“可是现在我知道了,我嫁给的就是可汗本人……对我再好,他也是可汗,再愿意为了我牺牲自己的一切,也不会牺牲他江山的一分一毫……羽瞻你自己还不明白么?我嫁给你之后,除了夫妻二人相对的时刻,我都是汗国的可敦,正如你是汗国的可汗一样……”

    “我明白。”他伸出双臂,将我揽进怀中:“我明白……阿鸢,对不起。我终究是给不了你一个彻底的夫君,一个真正的家。”

    “您就自称‘朕’吧。毕竟您是君主。臣妾……不敢僭越!”

    他看着我从他怀中扬起的脸,长叹一声,以面颊与我相接,在我耳边轻声道:“阿鸢,我们还会有别的孩子……别纠正我,现在我只是你的夫婿。我说过,我永远都先是你的丈夫,再是可汗,这话是我守不了约了。可是没有旁人,没有权力斗争的时候,我还会竭尽全力做一个好丈夫……你叫我夫君行吗,不要那么生分,我受不了。”

    我点了点头,动作轻微,但我知道他能感觉到。

    “打起精神来。过一会儿咱们就要启程回国了……回去就不会再有任何人敢伤你了。阿鸢。嗯?”他把我的肩头推开,以便与我目光相接:“你好些了的话,便换了衣服上宫车吧。我还有些事情要指挥处理一下。”

    草原青凝碧绿,万里坦荡。这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

    那些军人终于抵家,他们的欢乐谁都能看得到。羽瞻顺他们的心愿,每经过一个部落就让那个部落的士兵解散。

    终于看到斡尔多城,雪白的宫帐织成一片压得极低的云,浮在天边的碧波上。

    有一骑栗色马由远及近,上面的骑手是一个红衣的小女孩,那是塔丽。她满面笑容高呼:“可汗!可敦!你们都回来啦?戏雪姑姑已经叫人去杀牛杀羊迎接你们啦!”

    马到近前,她借着马停稳的劲儿跳了下来,娉婷一礼:“塔丽参见可汗可敦!”

    羽瞻笑盈盈的:“别多礼了,塔丽,去见你阿爷吧……”

    “可敦娘娘不开心呢。”她却看着我:“娘娘为什么不笑呢?娘娘不喜欢塔丽么?”

    “不……”我支吾,不知如何回答。我当然开心不了,可是怎么和这个单纯的小女孩解释?

    “娘娘,肯定是可汗欺负您了是不是?”她心直口快,全然不顾羽瞻的脸已经越来越阴。

    “咳……朕怎么会欺负可敦?羽瞻打岔:“娘娘路上受了风寒,不舒服,你去见你阿爷吧。等我们回去了,请你祖母来给娘娘瞧病。”

    “是!”

    羽瞻和我,还有几名亲卫继续前行,塔丽的父亲却跳下马来,和女儿倾情相拥着。

    我回头看着他们,他亲昵地亲吻女儿的脸颊,她亦满面笑容地望着父亲,他们在说什么,话语却被风吹散了。

    “可汗,你看……”我扬起手指着他们的方向。

    他只是轻微地一叹,许久才道:“……走吧,看了,也不过更伤怀而已。”

    杜伦婆婆为我诊完病,表情却非常难看。

    她也不与我多说,起身走去羽瞻身边:“可汗,娘娘……请可汗借一步说话。”

    不知她说了什么,羽瞻回帐之后,眼睛竟是红的。

    他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蹭着自己的脸颊,只是不说话。

    “是不是……杜伦婆婆说,我以后都很难生孩子了?”我猜测。

    他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猛然抬起眼睛看着我,终于是微微颔首。

    “你……你怎么知道的?”他开口亦艰难,然而不得不问。

    “我猜的……”见他竟流下了眼泪,我也不由慌了:“你……你哭什么?我还都没有哭呢……若是我不能生,你纳个侧妃生个儿子也是可以的……再说,我还年轻呢,过个五年八年,说不定便调养好了……你别急啊!”

    “怪我,都怪我!我为什么不多派人手送你回宫,为什么不亲自送你!打仗的事将军们都在,便是没了我在也不会败……可是,偏生就是做了这辈子最错的事情了……”他的面庞抽动着,竟是不能自已。

    “没关系……好好调养总会好的。”我心中也重得快要无法呼吸,然而看到他那痛悔的表情,却不由换上了轻松淘气的口气来安慰他:“我就不信我乖乖吃药还会好不了呢……你知道的,我上次差点死掉,不也康复了么?”

    “这次不一样。”他声音晦涩:“是毒。西面汗给你喝的不止是堕胎的药,里面还掺有毒草。会使女人……再也无法受孕的毒草。”

    “……去问杜伦婆婆,是什么毒草。”我急道:“说不定……缇金能治!缇金最了解毒物药物,说不定她能治啊!”

    “就是她能治,也在延宫里……你难道……”

    “我要回去。”我微微一笑:“刚好,朝廷和山阴王的仗也快打完了,我想回去看看……母后的陵墓。”

    他犹疑半晌,终于答应了。

    “这次朕亲自送你去。过了春天再去接你……你可不许再搞什么事情出来,乖乖疗毒,知道么?”

    “……也不是我想搞什么事情的啊。”我委屈道:“事情找上门来,我有什么办法?”

    他却不答我,过了许久方才犹豫着开口:“阿鸢……你还记得么,我们大婚时,你父皇的妃子早产,生了一个男孩儿?”

    “当然记得……怎么?”我疑他为何想到这个。

    “……反正你父皇也有你哥哥。”他不抬头看我,只盯着自己的靴尖道:“若是你的毒治不好,便把那个孩子……接来吧。等我死了,把汗位给他。这汗位,本来便该是诺延家族的……”

    我一把掩住他的嘴:“不要乱说!便是我生不出孩子,这汗位你随便给谁,都不能给他!那孩子的母妃本是想害我才早产的!我不想看到那个弟弟!”

    他不欲与我争辩:“那朕就去令戏雪准备。明天我送你回家。那些从延朝带来的人,你便带回去吧。没有战争了,他们可以回到故乡……说不定他们的家人还活着还能团聚。有时候我想,是不是我杀了太多人,天才要夺走我们的孩子。若我多行善事,说不定,缇金能疗好你中的毒,还能给我们……”

    他不能再说下去了,声音里哽咽我听得那么清楚,心也不禁酸起来,想尽可能让声音轻快却做不到:“是。我也相信……那你便去问杜伦婆婆吧,我中的是什么毒,那毒草的情况如何,可都问清楚了才好。”

    他嗯了一声,便起身,扶我躺在榻上,为我掖好被子,便出了帐。

    当真能治好么?我心中却没谱。从服药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月了……我现在不能骑马,只能坐马车,等我回到延朝,大概也要半个月时间,那时候还来得及治么?

归去来兮(二)

半个月跋涉之后,终于重回了我生活十七年的宫城。

    戏雪把我从车上扶下来,我却不再习惯昌兴都的阳光直射于巍巍宫殿之上的耀眼了。

    那些高大的殿阁,有水晶雕琢的宫灯,有白玉凿成的珠帘,有重重锦缎帷幕拦住一张张绝世容颜。那是我应该最熟悉的一切,此刻却莫名地感到陌生。

    我只离开了一年,却已像是别离了一生。

    缇金比我走时憔悴了不少。乌水夷受战事牵连,她无法返回故乡。虽亦能卜卦知家人安危,但心中还是记挂着,我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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