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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宫记-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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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耻,但用这样的手段去害死别人,那才是最最可耻的。”

    “可是……”我一时不知如何和她解释,我自然也不想多杀伤大延军队,可若他们不受创,如何才能解斡尔多城之围?难不成去找一名剑侠把冬珉杀了么?这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斡尔多城的每个人,都在恐惧中强自克制着,生活似乎还按着原先的轨迹进行。

    第二日,我醒来却仍旧呆坐在榻上,奶娘进帐抱起白伦,是该给孩子哺乳的时候了。

    “别。”我突然出声阻止她:“把孩子给我。”

    “娘娘?”

    “我的乳汁还没有干。”我恻然笑道:“死之前至少该亲自哺喂孩子一次。”

    她惊惶地跪下:“娘娘千万别这么说啊!您不会有事的,大汗会回来救咱们……”

    “也许等不到了。”

    我不待她答话,自站起身来,抱过白伦,解开衣服。他拼力的吮吸带来的疼痛让我不禁暗暗咬了牙,可看他那一副沉醉的样子,却让我心都酥了。

    这是最幸福,也最痛苦的时刻。

    然后是珠岚。

    也许女孩儿有比男孩更敏感的心绪。在我把她抱开之前,她突然大哭起来,小脑袋一个劲儿往我怀里钻。

    我鼻腔酸涩,却流不出泪水来。双臂紧紧揽住这柔润的幼女,我多想就这么抱着她再不放手,可是不行。

    我刚刚扣好衣扣,一名士兵便闯入大帐:“娘娘,延军列阵了!”

    我笑叹一口气,亲自捧起自己的头盔,系带子的动作很慢很慢,这是我最后的闲暇,我似乎要用这短短一刻将自己的一生想清。

    手指紧紧握住宝刀刀柄,是的,要开战了,是真正的恶战:敌方是我的兄长我的仇敌,他手下的是曾经保卫过我的大延护天军,那些人讲着我的语言曾对我下跪高呼着公主殿下万福……

    不,我突然一个激灵,也许还能有斡旋的办法!

    茨儿犹疑道:“娘娘,当真要如此?”

    我点点头,她为我散开头发,重梳成大延妇女的发式,那些我出阁前所佩戴的花胜金钗,又插在了如云鬓发上;罗裙曳地,霞帔流光,我换上的是大延公主的服色,也许能凭这样的身份暂时延后他们攻击的时间。多等一刻,也许就能等到羽瞻的援军。

    德兰见我如此打扮,已经料到了多半,他浑身颤抖跪在地上:“娘娘,万不可如此啊……您这样是犯险……”

    “打仗就不是犯险么?”我笑笑:“若是本宫死了,你和鄂尔珲,请一定保全白伦和珠岚,把他们安全地交还给大汗……”

    “娘娘?”鄂尔珲的反应比德兰慢很多,这才醒悟过来:“大延皇帝不会因为您是公主就……”

    “他不会,但是士兵们未尝不会。”我咬牙道:“就赌一把,死我一个人总比死那么多战士好,反正我一个女人在战场上也只是累赘!”

    “不能这么说!”德兰迅速接口:“若是您有个万一,大汗怪罪下来怎么办?”

    “对于皇后来说,还有比死战殉国更荣耀的么?”我笑中含泪:“至少我没有给大汗丢人。”

    “您以公主身份求大延退兵本身就有辱郜林汗国颜面!我等男儿竟要一个女子去恳求敌人,这是对我们的侮辱!”德兰分毫不让。

    “我不是去求他们退兵!”我怒道:“本宫要看看,谁敢跟着一个弑父夺位残害忠良攻打友邦的昏君来送死!”

    “阿姐!”大帐的门开了,至琰身影飞扑过来:“阿姐,姐夫呢?他为什么不回来救我们?”

    这段日子在郜林汗国他已经胖了一些了,此时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里噙满泪水,还有泪迹沾在渐圆的脸上,看起来像是一只委屈的小熊。

    “不怕。”我强自微笑:“有阿姐在。姐夫会回来的,你要耐心等,这些哥哥叔叔们都会保护你们,知道么?”

    他仍抱着我腿不肯撒手,德兰仍在不断啰嗦,连白伦都配合地哭了出来。我只怕自己心气一软便不能成行,只得狠狠心,一脚将至琰踢倒,提起裙摆快步冲出大帐。

    “阿姐!”

    至琰的童音从大帐里传来,带着浓浓的哭腔。我翻身上马,提起长矛冲出斡尔多城。

    对面,是弓上弦刀出鞘严阵以待的七万大延精锐。

慕容将军

这是一场沉默的对视。

    隔开一箭能够射到的距离,我勒住马,将长矛拄在地上,尽量掩饰着恐惧,望向大延军队的方向。

    今天并不算寒冷。也许春天真的快要来了。我只穿着单薄的大延公主的衣裳,却并未觉察有寒意。

    风吹在赤露的脖颈上,有微暖,有点儿像皮毛摩擦在肌肤上的触感。痒酥酥的。

    对面的大延军队似乎并不能理解我单人独骑出现的目的,方才他们还在高声以南腔北调的郜林语叫骂,此刻却一时安静下来。

    这儿不像是战场,简直是公主回家省亲了。想到这儿,我不禁微笑了一下。

    那皇室旗帜下的人,正是冬珉,连他也不知道我以这身装束出现的目的么?他膝头磕马,出列与我遥遥相对。

    “璃鸢?”

    “知道是孤,为何不下跪?!”我竖眉喝道。

    “下跪?”他一怔:“朕是皇帝!你自称孤,是想说你是临蓟女王吗?那是父皇封的,今日我要撤藩也只是一句话罢了!还敢叫朕对你下跪?”

    大延军队仍然是一片安静的,他们应该还惊愕于我的无礼。

    “临蓟女王怎么能在皇帝面前口出狂言呢?”明明心都要挣出胸膛了,我仍然是嫣然一笑,尽力让声音清朗可闻:“但是,弑父纂位的伪帝,面对真正的摄政长公主,该不该跪?!”

    他面色突变,虽然只是一刹,虽然只有我一个人看到。

    而他背后拥着那皇室旗帜的护天军居然面面相觑。

    我果然没有料错,护天军只忠于皇室,并不忠于冬珉本人——否则他们绝不会有这样的迟疑。

    “朕乃是父皇遗诏选定的储君!你说什么弑父纂位,朕不明白!”

    “敢不敢把遗诏光之于天下?!”我大怒:“父皇身子康健,为什么暴卒?!若你给我一个像样儿的理由,本公主便不再与你为难!否则便是我血洒疆场,也总有至琰活着,有一天会让你死而不得归葬皇陵!”

    “父皇素有隐疾,突然暴发,药石无效方龙舆殡天!”他的底气有些不足,声音却还是很大。

    “本宫怎么不晓得父皇素有隐疾?”我勾起一边嘴角,是毫无疑义的冷笑:“什么隐疾?如何暴卒?你且一一与本宫说来!”

    “一一与你说来?你是什么东西?!”他勃然:“你无非是在等布日古大军回援,好将我们一网打尽……你嫁了胡人,便丝毫不为我大延考虑,我大延何时有过你这样没骨气的公主!”

    “我是父皇的嫡女,倒是你算什么东西?叛党贱女所出,不过虚长马齿罢了!再说,若你是为大延考虑,又何必诛杀忠良,谋害幼弟,攻伐友邦,置十数万将士生命于不顾?!父皇嫁我于郜林汗,是为了让两国百姓过平安的日子!而你为了一己私权,弑父夺位,又怕慕容朝奉有真正的遗诏,能废你帝位,索性先下手将慕容府尽皆处斩;这也尽罢了,连同父所出的幼弟都不放过,一路派兵追杀!”我扬起长矛指向他的鼻尖:“不孝不悌不仁不义,祸国殃民扰乱社稷,难怪父皇将五州兵符尽皆予我,就是为了防着你这条白眼狼!”

    他面色一滞,身后的大军却沸然。

    “你倒是拿兵符出来给朕看看啊!”他突然想到什么,像是捞着了一根救命稻草:“拿不出来便空口无凭!”

    “你且令那五州外将上前!”我扬眉:“你又没有兵符,我便是给你看了谅你也分不出真假。本宫只有一事存疑,不知大皇子敢不敢答?”

    “你便问!”他虽然怒极,却并不能登时把我怎么样,否则便是坐实了我的话戳中他死穴了。可这样的怒意也让他忽略了我称他“大皇子”的失礼。

    “没有临蓟临燕资白相五处兵符,你是怎么调来这五处士兵的?按大延军规,便是皇帝调兵,也须有兵符在手,难道,你当真敢以一人之威而坏国法废祖制?”

    “朕是皇帝!”他恶声道:“国法即朕意!”

    “果然是用了非常手段骗来五处军士为你送死么?!”我的声音突然高起来:“别忘了,你不是父皇指定的储君,你只不过是一个纂位的佞臣逆子!”

    “朕是不是佞臣逆子用不着你指教,你已经成了胡人的女人了,凭什么对大延的事情指指点点?你不过是盼着你丈夫打赢罢了,你站在布日古那一边,已经是我们大延的敌人了!”

    “我不是!”我最受不了他说这样的话,若不是我拦着羽瞻,说不定现在就是郜林汗国兵围昌兴都,哪里轮的着他在这儿耀武扬威?

    “你不是?前日站在哨楼上指挥胡儿剪屠我军的,不是你吗?”他冷冷一笑:“你有什么理由说你不是?”

    “我是对你!你这个混账,拉着十多万大延男儿来送死,你……”

    “送死?”他却占了上风,讥嘲笑道:“还不知送死的是谁呢!”

    他话音未落,我身后便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我心头大骇,但尚未来得及闪开,耳边便传来了金风之声。

    那一刻我是睁圆了眼的。我并非不怕,但生死决绝之际,便是怕,也来不及表现出来。

    只闻“叮”的一声,一道青光掠过我眼前。

    “殿下退后!”我身边有男子的声音,讲得是大延官话,却是慕容朝。

    天上的铅云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洒落,便借这一缕偏光,我看到马蹄下分明有一支断箭,不禁心惊。

    想要暗箭伤人么?我惊得面色煞白,可慕容朝是怎么突然到来的?如果不是他,我想必会受伤——或者死去了。

    我勒勒马缰,骏马后退数步,本来我所在的地方换了慕容朝杀气凛凛地与七万大军对峙。我虽离危险的敌人稍远,却仍能清晰看到他的侧脸——有着一股让人战栗的气势。

    他那原本划伤肿胀的伤口已经愈合,虽不复有从前的风流姿态,秀美之气却并未消失,可趁着这一脸杀气恨意,却让这人宛如玉面罗刹般凛冽可怖。

    他说不恨冬珉,原来尽是假的。他不敢恨皇族贵人,却并非毫无血气,他明明知道那众人簇拥的君王才是杀害他一家老小的仇人,却只能将这笔破帐栽在安向礼头上。

    所以,当我注意到他那烧得血红的双眼时,亦不自觉掐住了马缰。

    “你这叛将居然真的在这儿?”冬珉浮上一丝冷笑:“来受死么?!”

    “臣是奉先帝遗诏保护太子殿下和长公主的,如何称得上叛将!你却到底是畏惧先帝旨意公之于众,所以才想暗杀长公主灭口吧!怎地全无半分手足之情!”

    “你都偷逃出关,现在还站在敌人那边了,怎么不是叛将?”冬珉素称他说不过我一张利嘴,可他挖苦慕容朝却也不见有多么笨嘴拙舌。

    “臣是为了保护公主和太子免遭奸人毒手!”慕容朝勃然大怒,脸涨得通红,扬起手中素缨长枪直指冬珉:“倒是你,你这不肖东西居然还敢打着祖宗的战旗出征,不怕遭报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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