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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宫记-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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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不是助他……”我话方说了一半,羽瞻却半路插话:“至琰,你别对阿姐发脾气,她是一心助你的,明白吗?”

    “帮那昏君平定叛乱也是助我?”至琰出言无礼,羽瞻倒也没生气,反而缓声说:“她是骗那使臣的,明白吗?”

    “……骗?”至琰脸上神色变幻,半晌方才吐出这样一个字。

    “姐夫向你保证,阿姐绝不会帮那个昏君,好吗?”羽瞻的凤眼微微眯起,笑得和煦至极。至琰从小便信他敬他,听他这么说,犹疑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

    “那么回去吧……大延的使团还没走,你这样也许会有危险。”羽瞻认真地说:“冬珉也视你为眼中钉的。”

    至琰深吸一口气,行了个礼,走出了大帐。我看着他身影消失,心里竟是若有所失——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吧?在这里他是惟一一个和我流着一样血液的人,但是,为了我的权力,我要他死……

    生为皇子,母亲的家族不可信赖,又得不到父亲的支持宠爱,简直是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兄弟姐妹一个比一个机敏狠心,哪怕一时的错误,都会招来比死亡都难以面对的结局。

    我比他幸运的是,在我没有权力之前,我还有父皇的疼爱,而当父皇无法庇护我时,我又获得了权力。

    可他什么都没有得到过……也许死对他也是好事,至少那边的世界还有他的母亲呢,那是惟一一个不会谋算他对他好的人。至于我和羽瞻,算是什么呢?待他再好,都是为了利用他吧?

    “想什么呢?”羽瞻的声音清清淡淡,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没什么。”我强笑道:“现下心里乱着呢……什么也想不清楚。”

    他笑着叹出一口气来:“要不你再抽我一耳光然后气冲冲地走掉?现在你越想就越不愿离开了吧?”

    “怎么会?”我失笑:“再不愿也终是要这么做的……您在围场上就告诉过臣妾,生在帝王之家,总有些事再不愿都得去做,还得尽力去做,做得斩草除根……”

    “朕这么说过吗?”他眯起眼,笑笑:“连朕自己都不记得了,现在再让朕说,可再说不出这种话了。现下朕倒是觉得,有很多事不愿做还非要勉强自己去做,只能换来追悔和失落罢了。要命的是,这种事还没办法反悔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仍带着笑意,可他真的是想笑的吗?眼里的水光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看不出来?

    “娘娘,两位殿下用餐完毕了,可以带他们回去了吗?”

    我抬起眼睛,果然,两个小家伙已经不愿再吃东西了,迈动软软的小腿尝试跑得更远些。

    看了羽瞻一眼,见他点头,我便起身,走到孩子们面前,捏起一块乳糕,分成两份,蹲下身去试着喂给他们。

    虽然皱着眉,他们却仍然把那乳糕给吃了下去,我起身,拍拍手上的糕屑,轻声道:“带他们出去吧。”

    乳母应了声,将两个孩子领出去,我目送他们出帐——现在这里只剩下了我和羽瞻两个人,如我初嫁时一样。

    我回过头,望着他,深吸一口气,想平复心情,终是徒劳无功。他站起来,一步步走到我身边,然后托了起我面颊。

    我合上眼,额心感到嘴唇温柔的热度。他的吻缠绵却没有侵略性,是一种抚慰还是一种祝福?

    “走吧。”

    便是一个吻的时间,他的嗓音已经嘶哑了。

    帐帘掀开的时候,他仍紧紧牵着我的手。而大延的使臣已经上了马,士兵们也簇拥着上官,准备迎我回那个凶险万分的“家”,羽瞻派去护送我的军队人数不多,装备却精良,盔顶上的羽毛随风摇曳,蔚为壮观。

    我丝毫没有心情看那壮盛军容,满心萦绕的尽是即将到来的离别。手指上加力,想握住他的手再不放开,却终于在那装饰着长长雉尾的马车前停下了脚步。

    短衣打扮的奴仆跑上前来,跪在地上,我好踩着他的背登上马车。

    我犹豫再三,终于要迈出那一步时,却被羽瞻从身后大力地抱住了。我惊慌失措,回过身来,却正撞上他紧闭的双目中渗出的泪水。

    待我伸出手为他拭去泪时,他便笑了:“上车吧,可敦,记得……早些回家。”

    我点点头,踩着那奴仆的脊背上了车,坐进车厢,手上所沾的泪水尚未干。吮吸进口中,是带着微甜的暖暖苦涩。

    ——这是很久的时间之内我所能得到的,关于他的最后一点东西了吧?

    马儿迈步,车轮滚滚向前。我拽开车帘,不顾仪态地探出身体远远望着。直到他,直到斡尔多城都消失在视线中为止。

    再往前仍然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不知不觉间,春天已经把天地都改了模样了。新生的翠色随处蔓延,天蓝得肆无忌惮,几朵白色的云不时遮住太阳,投下一片阴影。

    这仍是我夫君的,也是我的国土。

    五年。我已经习惯了草原上的生活时,却又被命运给丢回了大延。

    茨儿仍要随身陪着我,她也在我的车上,此时正靠在角落中,静静地发着愣。

    “茨儿?”不知为何,我喊了她。

    “怎么了娘娘?”她居然是惊了一下的样子,突然直起了背。

    “没什么……”我惨然一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现在心里真是难受得很。”

    她露出了然的表情,道:“奴婢明白的。和在乎的人别离,这种滋味想必再没有人比奴婢更清楚了。”

    我原是想排解抑郁的,她这样一说,我却又只能沉默——她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在怪我呢?若不是我的所为,她也不会被迫和慕容朝分开吧。

    当真是报应不爽吗?我心头这样想着,又撩开了车帘,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线——什么时候那里出现暗蓝色的山脉了,羽瞻说过的那场伏击就该开始了……

    大延的使臣会被杀死,朝廷的士兵们也会一个不留地被消灭干净,来不及逃走的郜林人同样难以逃出生天,而这里唯一能幸免的就是我和那些随护的女人们。

    他是下了血本了,为了将这戏做得更真些,他居然敢于牺牲自己最英勇的战士——当然,如果那些郜林勇士能够冲出包围圈,那就另说了。

    然而,这场即将到来的血腥杀戮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预感。护卫着我的鸾车的是郜林士兵,开路和断后的却都是朝廷的使臣带来的扈从。这气派倒像是羽瞻上次送走使臣的情景,车队漫长,在曲折的草原道上绵连十几里路。

    一切都是平静的,吹来的风中似乎还带着初雨后湿漉漉的花香。

    行进的速度并不慢,但到了当日晚上,却还没离开郜林草原。使臣止住队伍,遣人来求旨就地扎营造饭,我虽心情不佳胃口不好,但一想到腹中即将落地的小生命还要靠我才能长得好,而外头的将士走了一天也已疲惫不堪,便允了下去。

    “娘娘,奴婢搀您下去走走吧?”茨儿走了一整天的神,终于主动和我说了一句话。我早已坐得腿麻,正好出去活动一下。

    车队附近已经扎起了许多营帐,士兵们忙碌着准备做饭,一片混乱。茨儿见我皱了眉头,想也知道我不喜这样的情形,便搀了我往更远处走去。

    我猜想着羽瞻和孩子们正在做什么,便任她领路,越走越远。

    可是,就在我经过车队末尾几辆拉食物的车时,却仿佛听见了小女孩呼唤母亲的声音。

    我突然停住步伐,倒让茨儿不知所措,我竖了食指到嘴边:“茨儿,你听到了吗?”

    她皱起眉头细听,脸上突然有大惑不解的神色:“娘娘可是听到有小女孩喊‘阿娘’?”

    我点头:“声音倒很像珠岚。可是这附近哪儿有人家呢?若是我思念过度听错了,如何你也能听到?”

    她不回答,又细细听了会儿,迷惑之色愈增:“可现在又听不到了啊……”

    我轻叹:“莫不是你也是错觉?”

    她摇摇头,似乎是要把那些疑惑甩出去,然后强笑出来:“想也是有的……奴婢也很思念小公主。”

    “回去吧。”我想起珠岚心中颇为痛苦,哪里会有不思念孩子的母亲呢,胸口的微酸让我不自禁收了收肩膀,倒打了个寒颤。

    “娘娘也不多穿些。”茨儿口中埋怨,却扶着我换了方向,朝为我搭好的营帐走去:“大汗还特意让奴婢把他的风氅带来,道娘娘一向不爱多穿衣服,冷的话披着他的衣服还方便些呢。”

人有异志

我坐进帐里,却还觉得冷。茨儿返回车中将羽瞻特意带给我的大氅拿了来,帮我裹在身上,我方止住颤抖。

    我抬肩,俯首,将面颊贴住那大氅——羽瞻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是风,草香,铁器和火焰的味道。他给我这衣服想也不止是为了让我御寒,更是为了让我感到他就在我身边吧。

    你在做什么呢夫君。我噙住下唇,止不住去想——你在做什么,我们的孩子在做什么,你会思念我吗?

    茨儿帮我摆上食案,我匆匆吃了几口就推说没胃口放下了。她也不坚持要我吃,只问:“那奴婢给娘娘准备枕衾可好?”

    我虽毫无困意,但也只求睡过去之后能暂时告别苦苦的思念。点了头,她便熟练地铺平毯子,放上皮褥又压上两层丝绸罩单,把熏香暖团炉塞进被褥之间,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当年在云上宫,她也是这么做的么?我却是记不清了。

    我在大延过的那些日子,遥远得几乎无法再整理出一个清晰的轮廓来了。

    我躺下,辗转反侧却总是睡不着,索性披衣起来,将羽瞻那衣服抱在怀中。心中时喜时悲,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及至天亮,我又是一夜未眠。上了车,却在摇晃的车身中沉眠过去。幸好车身宽大,我可以躺下,否则约莫是会闪了腰的吧。

    这一睡过去,竟做了好几个梦。醒来时梦的过程已经漫涣溃散了,但结尾却清晰无比——该是草原夏天的黄昏,天上染着朱砂一样的红,流淌着微微泛出金橙色的云线。我就倚在羽瞻怀中。低下头能看见风吹动他袍角,是雪一样的白,而扬起头亦触到那双琥珀色眸子里犹是温情款款,如酒如酿。

    如果还能有那么一天,怎么样都值得了吧。

    所以,当我嘴角噙着笑醒来时,竟不知此时何时,此地何地。

    “到哪儿了?”我虽问出此话,却不待茨儿回答,自己掀了帘朝外望去。

    已经到了草地的尽头,能看清天边暗色山脉的起伏了,我心中一沉,扭头又问:“已经快到了边境了吗?”

    茨儿点点头:“是,娘娘睡了很久……奴婢不敢叫您,再走两个时辰就进入大延国境了。”

    那么,变乱已经快了吧?我裹紧她帮我盖在身上的薄被——每一刻,都可能是突如其来的杀戮开始的机会。

    可是,在流血和死亡降临之前,一骑快马却飞驰而来。马上的骑手用郜林话高呼:“娘娘,且停下,大汗有旨!”

    羽瞻的旨意?不待我吩咐,茨儿便向赶车的车夫下了令,马车停住,那骑手很快便赶到了车边。

    “怎么了?”

    “大汗请娘娘立刻回返,不要再……”

    回返?我尚被这莫名的旨意给闹得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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