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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点东西吧。”少女没有再多提及什么，而是径自走向了水杉。一束月光笼罩在了他身上，光系魔法无法治愈的伤口再次迅速地愈合了起来，直至消失不见。水杉也在这时候睁开了眼睛，见到少女站在自己面前时，连忙站了起来。
“您怎么样？”
“休息过后，感觉好多了。叫醒那孩子，我们吃些东西恢复一下体力就出发吧。”少女微笑着说了一句，并没有看白止。
“是。”精灵并没有去关注这些细节，轻轻摇醒了熟睡的清，然后用左手的衣袖把某弱弱的少年拖了回来。
在场的每个人都分到了一点干面包。和之前酸涩的血液相比，面包的味道要好了不知多少，加上白止真的是饿了，所以着实吃了不少。艾琳娜只碰了一点点，精灵自称有森林的气息给他补充能量，也没有吃多少，清则是干脆一点点都没吃。当然，最后清的那一份也没有浪费，全祭了白止的五脏庙。
匆匆解决了食物，众人又休息了一会儿，察觉火把快要熄灭，这才小心翼翼地排好了阵形离开了。当然，清仍然坚定不移地揪着水杉左手的袖子，好像一个洪水中的人死命地抱住大树一样。
在所有人都走出岩洞之后不到一分钟，洞壁上的那支火把终于因为缺少燃料而突然地摇曳了最后一次火光，随后完全熄灭。
……
无穷无尽的黑潮再次包围了众人。难怪白止会差点在此陨落，面对这样的敌人，即使是术尊来了也不敢说自己可以活着离开。
此刻，白止担心的反而不是眼前的黑潮，而是这片森林对人心的影响。能使得他挣扎在生死之间、忘记一路走来的最初目的，这在他看来比实质的敌人要可怕得多。一边用光系魔法驱逐黑潮，他一边不断地给自己心理暗示，以求不再重蹈覆辙。
实战之中，他的确感受到了术师和术士的不同，但这一点不同却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轻松的感觉——该受的伤照样受，该拼的命照样拼。不过，有了水杉的援助，加上艾琳娜身上那令黑潮畏惧的月光，他们的处境倒不算糟糕。
枯燥而令人觉得身心疲惫的杀戮一直持续着，似乎是在等待，等待他们放松戒备的那一刻。白止很累，但身体越是疲惫，头脑就越是清醒。甚至，他还有些亢奋——小白兔。
他感觉到小白兔在一遍遍地呼唤他，一次比一次强烈、清晰，可惜他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回应。
“吱吱！”一个声音像兴奋剂一样让白止疲惫尽去。猛然回头，他看见了此行的最终目的。
黑色的潮水之中，一个银色的身影显得尤其突出。银白色的绒毛看起来很是蓬松柔软，在一个个跳跃之间随着带起的清风微微抖动着，显得颇为轻快。更奇异的是，见到这银色的身影，那一片黑色的潮水竟然没有出手攻击，而是放任它自由活动，就像它根本不存在一样。
“小白兔？”银色的身影纵身扑入了白止的怀中，撒娇地伸出粉嫩的舌头，狠狠地舔着他的脸，那模样要多亲热有多亲热。
“行了行了，等出去了让你舔个够。现在先想办法走出去，乖。”白止看了看小白兔，自动无视了它脑门上多出来的一颗绿色宝石，轻轻拍了拍小白兔的脑袋，把它放到了自己的肩膀、小白兔的私人床铺上。小白兔似乎认识到了自己引出了多大的麻烦，也没有反抗，乖乖被抱上了肩膀，然后乖成小猫一样地缩成一团，耷拉着脑袋，一副忏悔的模样。
瞬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黑潮出奇地不再攻击，就像他们几个全部变成了透明人一样。几秒后，黑潮之中的生物之间产生了一些小小的混乱，随后又在几秒内平静了下来，如潮水般退却不见。
几个人都松了口气。无穷无尽的敌人带来的是超过承受能力的消耗，这样的战斗，必定不能长久。能停下来，自然是最好。
“回去吧。”闭上眼睛好好地喘了几口气，使得呼吸平静下来，白止这才轻声说了一句。
少女点点头表示没什么意见，水杉沉默不语。只有清畏缩地躲在精灵的身后，探出了半个脑袋，眼神躲闪地看向白止：“我想去外面看看……可以……可以把我带出去吗？”
“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白止本来想甩下一句“不过我可不会管你的死活”之类的丑话，不过想到自己之前差点杀了他，还是没狠心说出来。“不过我们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这里的生物是不会攻击我的。只要……只要你不……”少年说到一半，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太好，于是中途改口，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会杀我吗？”
“嗯……那一剑，我道歉。至少清醒的时候，我不会无缘无故杀人。”白止耸耸肩，并没有多纠结在这件事上，而是开始四下张望，辨别方向。
四下一片漆黑，他就着朦胧的月光掏出了指南针看了看，微微皱眉。这里的地磁场一片混乱，指南针完全失效了。
“吱~”小白兔凑在白止耳边低声叫了一句。
“往中心走，小白兔说那里似乎有一条通道可以直接通向外面。森林中的生物不会攻击守护神，有它在就会安全得多。”通过契约的联系，白止把小白兔的话翻译了一遍。
“似乎……是有一个通向外面的地方在正中心。不过，爷爷从来不许我走那条路。”虽然得到了白止的保证，但是清仍然揪着水杉的左袖口，和白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爷爷？”白止轻声重复了一遍，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从这句话中就已经能知道很多信息了。似乎，这个鬼地方还有个主人。
“你的爷爷呢？”不顾清是否害怕，白止径直走到了他面前，没什么表情地低头直视着清。
“他……他出去了……”清一脸惊恐地看着白止，害怕得甚至都忘记了要往水杉身后躲。
“出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白止的语气有些生硬冰冷，更加剧了清的惧怕感。
“出去了很久了……应该……应该马上就要回来——”
“走！”没等清说完，白止回头就走，短促地低声说了一个字，随后立刻在小白兔的指引下转向了森林中心的方向。
要快。必须要快，至少快到赶在那个所谓的“爷爷”回来之前离开。他可不会认为那个爷爷也和清一样是个靠着特殊体质在这里混日子却实力不济的人。这里有艾琳娜、有小白兔，他不想冒险。
走动过程之中，他有意无意地拉近了自己和清的距离。虽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爷爷是什么来头，但能生活在这里，一定不好惹。最糟糕的可能性甚至……
真到那个时候，清就是最大的筹码。
……
淡淡的绿色光芒笼罩了小小的一片区域，大概是半径二十米的样子。在这二十米之内，什么都没有——包括暗红色的泥土。
此刻，他们站在这光晕之外，做着最后的休整。
通过契约，小白兔的精神力与白止相融，它所知道的一切也早已对他和盘托出。这片绿色的光晕，在一片漆黑之中很美丽，却也很致命。
二十一米，这是一个安全距离。几个人就地坐了下来，冥想的冥想，闭目养神的闭目养神，发呆的发呆。
白止终于回过神来，就着那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在这片森林之中却显得格外耀目的光芒之中开始审视那个自称为清的少年。
不得不说，睡着后的清比起他醒着的时候显得更加小一些，似乎只是一个个子大一些的孩子。他看起来很是无害，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很难想象他居然能在致命的一击下活下来，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得这么好。经过水杉的事情，白止很容易地将清从人类的队列之中排除了出去。
他开始第二次审视清的穿着。借着一点点微光，他看得比第一次清楚得多。
很破落的衣服——正如他第一次十分模糊地看见的一样。款式很一般，但就着淡淡的绿色光芒，他看出了这是皮草。不知道是因为光线还是因为时间的缘故，这件衣服失去了它本应有的颜色，显得很是灰暗，甚至可以说是肮脏。
他盯着这件衣服，出神般机械地抚摸着小白兔，一言不发。
“呜……”心灵相通的小白兔从喉咙口低低地弄了个什么声音出来。仿佛是被确认了心中所想，白止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他淡淡地瞥了清一眼，随后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地四处观望了一下，继续发呆。
第二十四话 暗系老者
更新时间2011…12…11 10：25：50 字数：3448
不得不说，虽然给白止惹了不小的麻烦，但小白兔在某些时候还是挺可靠的。就譬如说现在，他们就正按着小白兔的诠释等待着绿光的变化。每半小时一次的变化，每次只有三到五秒的时间，这绿光会把在这三到五秒内被它笼罩的东西传送到森林外去。而过了这短促的几秒钟，这光晕则会变成最冷酷无情的杀手，让一切被它所笼罩的东西消失。至于小白兔是怎么知道的，白止没有问，出于信任，也不需要问。
“这团绿光中心本来是不是应该有个什么东西？”白止用精神力和小白兔交流起来。
小白兔点点头。
“被你乘机拿走了吧？是你额头上那个像绿宝石一样的东西？”
小白兔继续点头。
“你有没有发现，拿到这个东西之后你变沉了？”白止一副很正经的表情。
小白兔：“……”其实它是长大了好不好……
正当小白兔想强烈地反对白止关于它体重增加的论述的时候，白止却突然严肃地对它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虽然是精神交流，但小白兔也很识大体地立刻停止了抱怨，警惕地四下望去。
“感觉到什么了吗？”白止看向了无边无际的黑暗，眼神冰冷，但声音却很温和。
“吱……”小白兔点了点头，满含敌意地低吟了一声。
随后是水杉，艾琳娜几乎也在同时感觉到了威胁。而清则在最后醒了过来，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哟，居然还有高等生物闯入我的森林？”一个苍老的、听起来霉到掉渣的声音几乎就在他们耳边响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积满一英寸厚的灰的古堡里居住着的男巫。声音之中带着笑，如果它能好听一些，说不定会有很多人觉得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个慈祥的老头。可这种从墓地里爬出来的声音却只能给人带来环绕着喉咙掐得你透不过气来的冷风——虽然现在已然进入了夏天。
“爷——”清的声音戛然而止。白止从他身后制住了他，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少年惊恐地挣扎，但那点气力根本不是白止的对手。艾琳娜和水杉随后才反应了过来，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个，却没有出手制止。
“再敢喊一个字就杀了你。明白吗？”冷冰冰的声音使得少年丝毫不怀疑白止说的是真的。他立刻停止了挣扎，瞬间安静了下来。但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的恐惧有增无减。
“嗯，清也在啊？”声音在听见那半路终止的呼喊之后突然变得温和了许多，像一个老头子在和自己的外孙说话。
“还有多久？”白止转而对着小白兔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吱……”小白兔也低声予以回应。
白止微微皱眉，短促地呼了口气，随后看了看艾琳娜和水杉。“还有一分钟。做好准备，可能会有麻烦。”
果然会有麻烦。话音还没落，一阵让人发怵的诡异笑声就接踵而至。那声音简直就像是谁用长长厚厚的指甲划过掉了漆的黑板。不仅是白止、艾琳娜和水杉，就连清听了之后也不禁哆嗦了一下。
“亲爱的客人们，我似乎忘记告诉你们这个孩子是不能碰的了。他可是老人家珍贵的实验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