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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的苹果-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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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水,似乎要将整个燕园的潮气都蒸发掉。
身边的人都开始为期末考试而复习了。每年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北大才能够安静一些。学生们不得不为了绩点和成绩的排名而忙碌一阵。说起来有些悲哀,因为这些东西实在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是这是这个时代和国家的游戏规则,谁也不能免俗。当某些虚无飘渺的东西和一个人的前途发生了联系,什么青春啊理想啊个性啊都成了狗屁,每个人都要像亡命之徒一样,不顾一切的取悦着这个世界的规则,无一例外。
7月初的一天早上,我听见潇潇在卫生间里一声尖叫,猛的从睡梦中惊醒。我的第一反应是她看见了老鼠,于是立刻从床上跳起来,三步并做两步跑进卫生间。推开门,没有看见什么老鼠,只看见潇潇穿着睡裙,抱膝坐在马桶盖子上,长发一直垂到双腿上,一只手里拿着一根莫名其妙的棒状物。她的脸上是混杂着惊恐和怀疑的表情,我从未见过。
“我怀孕了。”她对我说。声音很低,不过我听得清清楚楚。
说实话我并没有很惊讶,因为同居之后我们做爱的频率大大的提升了,而偷懒的时候也便多了起来。这个结果似乎是必然的,不过这个消息仍然让我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但我什么都没有说,因为实在不能说些什么,只是走了进去,把她抱了起来,抱进了卧室。我看见她眼睛红红的,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于是到了嘴边的安慰的话又被我生生的吞了下去。她才十九岁,还是个孩子。
这是一则无须讨论的事件。我二十岁,她十九岁,我们必须把这个孩子打掉,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于是我很快联系了一家医院,选了一个天气晴朗的下午带着潇潇过去。一路上潇潇都很沉默,一句话都没说。进了医院以后,外面竟突然打了个很响的雷,下起了瓢泼大雨。我看见潇潇被吓得打了个寒战,似乎都无法站稳。于是我立刻扶住她,她也紧紧的抓住我的手,瞪大了无神的眼睛看着我,眼神中突然充满了恐惧。
我搂着她的肩膀,不停的安慰她,对她说这只是一个小手术,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不过她还是一直沉默着,一言不发。
她走进手术室的那一刹那,回头望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流露出的复杂的神情我无法解读,也无法忘记,直到很多年以后,仍然困扰着我,如同我的梦魇。
我一个人坐在手术室的外面,不停的抽烟,仿佛坐了一个世纪之久。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走出来的竟然不是潇潇,而是医生,一个40多岁的女人,表情非常严肃。她走到我面前,对我说潇潇在手术中大量失血,不能立刻出院,需要在医院住上几天。女医生的表情让我难以忘记:充满鄙夷和仇视,仿佛是在审判道德法庭上的强奸犯。
我没有理会女医生的鄙夷,而是掐断了手里的烟,推门走进了病房。在洁白的病床上,潇潇紧闭着双眼,长发凌乱的散落在枕头上,面色惨白,双唇紧闭,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撕得粉碎。我坐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隐隐能够感觉到她的虚弱却仍然倔强跳动着的脉搏,竟然趴在病床的边缘哭了起来,那一次是真的伤心,对于一切都感觉无能为力的伤心。
我不记得我哭了多久,后来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我抬起头来,看见潇潇已经醒了,一双美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的手仍然被我紧紧的握着。
“感觉好点了吗?”我问她。
她转过头来对我笑了笑,点了点头。笑容很美,但是显得如此疲惫。
我站起身亲了亲她的脸颊,说:“我去给你买早饭。”
“不要……”她突然紧紧的拉住我的手,“哪也别去,就这样陪我坐着。”
她的声音有点微微的颤抖,但是不容抗拒。于是我只好又坐了下来。她仍然什么都不说,只是那样瞪大了眼睛,静静的躺在那里。她的手一直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始终没有放开。那一刻我竟突然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悲怆。我明白自己很快就要失去她,甚至已经失去她了。
一个星期以后的一天,潇潇出院了。也就在那一天,我们分手了。谁也没有主动提出来,但是我们都明白我们已经永远不可能回到那个曾经可以称作我们的“家”的公寓里。阿超的预言不幸变成现实。错误的同居让我们背负了我们无法背负的担子,让我们残忍的伤害了彼此,那么那些爱情的盟誓也自然就无足轻重了。
分别前,我用力的抱了抱她。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静静的哭了。我感觉到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沿着我的脊背流下去,显得如此绝决和无法挽回。后来她擦干了眼泪,对我灿烂的笑了笑,转身离开。她的背影在盛夏的阳光下显得那样孤独和坚毅。我知道我的同居时代随着我的爱情一道,在那一刹那死掉了
分手之后我搬回了以前的宿舍。所有人都很识趣的没有问我突然回来的原因,我也没有对任何人谈起这段故事。
没过多久便是期末考试,我考得一塌糊涂,不过我已经不愿在乎了。考试一结束,我就买了张去西双版纳的机票。我从来没有如此热切的渴望逃离这座城市,逃离这个美丽的校园。我坐在飞机上,望着华中大地上大片的棕色的贫瘠的丘陵和荒原,竟感觉心情又沉重了许多,仿佛有一种从半空中跌落下去的欲望。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昆德拉会把“轻”认为是生命中无法承受的东西。的确如此,当一个人经历了太多心灵的磨难,失去了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那种被悬浮在半空中的感觉,的确是最最不能承受的。

《第四章 理智与情感》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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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师与玛格丽特》20(1)

三年级一开始,我便被系主任叫进了她的办公室谈话。这个漂亮的女人坐在我的对面,表情却很严肃,甚至有些恼火。桌上平摊着我上个学期的成绩单,上面有三门课的分数都是鲜红色的“不及格”。看到那些醒目得有些不协调的红字,我并没多少讶异,因为这几乎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但不知为何我心里竟有点淡淡的悲伤。昨天我似乎还是趾高气扬的骑士,而今天则被这几个红字宣判了死刑。
漂亮的系主任语重心长的对我讲了很多话,其中包括重申北大关于有四门专业课不过就取消学士学位授予的规定。我的脑袋里一直想着其他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无法集中精神。但我对漂亮的系主任一直是仰慕和尊敬的,所以也一直装作很诚恳的样子,并适时的点点头。20分钟以后,我拎着那张张牙舞爪的成绩单,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走出了系主任的办公室。室外的太阳耀眼而炎热,让我有些窒息。我眯着眼睛,四周都是明晃晃的斑点。突然我感觉有阵无法遏止的眩晕,很快便失去了知觉,一头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校医院的急诊室里。刚一恢复知觉,刺鼻的廉价消毒水的气味便冲入我的鼻腔,让我一阵干呕。我睁开眼睛,发现萧杨、楚雄和阿超三个人都站在床边,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我的额头上顶着一个硕大的冰袋,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滴水。
“你把我们吓死了。”见我醒来,萧杨说。
“我为什么走着走着就昏倒了?”我说。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别人。
“你就是中暑了,没什么大碍。北京这鬼天气越来越怪。”阿超说。
我感觉头上顶着那个冰凉潮湿的东西很不舒服,于是伸手把它取了下来,顿时感觉头脑清醒了很多。
“妈的这鬼天,九月份了还这么热。”我笑着对他们抱怨。
远远的望见那张成绩单,就在旁边的桌子上。于是看了看他们,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谁都没有提起这个话题。那种眼神让我有点不适,仿佛我的晕倒是因为这三个无足轻重的“不及格”。
经过这次中暑事件以后,我发现我似乎忘记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头脑里感觉轻松了许多。几个月来一直折磨我的和潇潇的伤感的分手,似乎也淡了一些。我开始有点感谢那三门不及格的课程——无论我的突然中暑与昏厥是否与之相关——人要试着宽恕历史中的自己,才能逐渐的快乐起来。
大学生涯转眼过去一半,身边很多人都在类似的感叹着光阴似箭之类,而我却毫无感觉。同学中有些人已经开始去新东方上课,准备出国留学,有些则已经频繁的寻找兼职,为将来的职业打算了。不经意的衰老让人们似乎一夜之间就成熟了起来。
没有了女朋友,我又回复了独身时的浪荡。不同的是,这次的浪荡更加彻底了些,因为在我看来,潇潇的离去无异于一个时代的结束——相信忠贞、背负责任、感念爱情等等一切,都下了地狱,仿佛只有那些肉欲的爱抚和呻吟更让人难忘。这个新的时代就如同《安娜·卡列尼娜》里所说:“一切都翻了个身,一切都刚刚开始安排”,没有什么东西是必须要记住和留恋的。我在潜意识里认为这样的日子会让我重新快乐起来,可不知为何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
开学没多久,萧杨就遇到了问题。他和他的日语系女友乌鱼子在一起已经颇有一段日子,期间风平浪静,他也很少和我们谈及他的恋爱。他是这个世界上快绝种的好男人——如同我已经强调过多次的一样——爱上一个女孩便会不遗余力,毫无保留,像个傻瓜一样。被这样一个傻瓜爱上是幸运的,但多半也是痛苦的,因为他总是会让对方感觉自己对这种赤诚的爱情有所亏欠,于是也便产生了遁逃的欲望。在我看来,他的上一次分手多半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一个很闷热的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萧杨叹着气对我们说他的女朋友身边出现了一个极其优秀的追求者。其实乌鱼子的追求者一向不少,萧杨也半开玩笑似的和我们提过几个,不过从未见他对任何一个如此忧虑过。于是我揣测这个追求者多半是个非常优秀的人物。果然,这个人是学校里的一个大名鼎鼎的家伙。他成绩非常出色,还是校篮球队的队长。此人我们都见过,人高马大且相貌英俊。尽管萧杨也很优秀,但综合起来的确是稍逊一筹。这是一个讲求性感和物理吸引的年代,而萧杨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性感的。于是萧杨脸上的愁苦便可以理解了。学校就如同一个缩微的社会一般,一样存在着男人之间和女人之间的竞争,无论是在学业上还是在感情上。和我不同,萧杨并不是个盲目自信的人,他总是善于看清别人的长处,于是总是显得很谦卑,这也便增加了他痛苦的几率。
事情就是这样简单,一个比萧杨出色一些的男孩在追求萧杨的漂亮女友,并且攻势相当猛烈,包括每天送一束玫瑰花这类俗不可耐但却对女性极有杀伤力的举动,这使萧杨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最让萧杨无所适从的是,乌鱼子甚至从来未曾在他面前提及这个优秀的追求者,仿佛是个什么忌讳,而萧杨也便不提,两个人如同在玩个心知肚明的游戏一般。
“我是不是应该主动放弃?在我被她甩掉之前。”萧杨问我们。

《第五章 大师与玛格丽特》20(2)

楚雄保持着一贯的沉默,他明白在这个问题上自己并没有什么发言权。而我和阿超对视半晌,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在我和阿超的世界观里,这根本就不足以构成一个可以讨论的问题——许多时候我们多半认为我们自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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