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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有个情圣写过，“一寸相思一寸灰”，真的呀，那曾经的情就像现在弹落的烟灰，落地便逝。
一段痴心一旦缘分散了，心的死就成为必然。
风无边抽着烟，坐望窗外夕阳下的城市风光，心中却思绪杂乱。
欧阳月望他，从侧面的那一眼，顿时呆了。
他面无表情，可露出来的神色，是愁苦、是失意、是悲痛、是绝望、是一切复杂的情愁，瞳孔中似含着一股泪泉，又似含有一丝笑意，整个人望去已沉浸在苍茫的寓意之中。
她压着伤悲的情绪，轻轻地问：“你怎么吸起烟来了。”
“一根烟最能掩饰心情。”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茶花”不自觉地这么说着。
她泪已流，“无边，我回京同家人谈好条件，就来看你，你不要这么折磨自己，好好等我。”
他应声，捏灭烟，同时把兜里的那盒烟也扔了出去，“很久没抽烟了。”
他站在落地窗前，揽过她的肩，拭去她的泪珠，强笑，“告诉你一个秘密，没遇到你之前我的烟瘾很大很凶。”
她想起当年初次相识在火车上的情景，“我早就知道，明明身上一股烟味，却跟人家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吸。”
“那时呀，我就怕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当然要努力树立自己的良好公民形象，没想到你的嗅觉还不是一般的好，没当场揭穿我就很给面子了。”
“可你后来真戒掉了，说到做到，也很了不起呀。”
“不能骗你当然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想法是攒一切可攒的钱，好准备路费上保定去看你。”
“你呀。”她用指尖划过他的胸口，不知说什么好。
他看住她，抓住她的肩，像做一个郑重的承诺似的，“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成功，不要因为我而断了父母的亲情，到时给我一个消息，如允许我们继续，我会到北京去生活，如果不允许，我一生不踏京城一步。”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她顿时又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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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延吉市的白山大厦。
它是延边自治州内屈指可数的星级宾馆。
风无边与欧阳月将在此停宿一夜。
在他们得知保定方面的最后通牒后，仍按计划用了一天时间与朋友们去了趟边疆小镇崇善，然后好好地在家中过了一个团圆日，商量未来的打算，最终订了直达北京的单人飞机票。
用风无边的话讲，“要走就走的快，在眨眼之间换了新环境，会有不同的感觉；要忘也要忘的快，全面投入熟悉的生活，对恢复心理会起很大促进作用。所以，我虽然攒得不够多，这张票是一定要为你准备的。”
欧阳月的想法则是尽快并彻底与家人商讨终生大事，当然也不相耽误时间。
来到延吉市后她就订下了这间豪华套房。
风无边没敢问价钱，估计这一天的消费会是他这个工薪族二个多月的血汗。
房内布置得确实富丽堂皇，美伦美焕，令人目不胜收，而且服务人员的周到礼貌，很让人有帝王享受的感觉。
００
尽管环境很美，可他俩并没有因此而心情好转，总感觉二人的前途就像无垠无界的黑暗只有一点光明，让人在担心之余还是担心。
好要他俩都是现代年轻人，当主意打定，就不会因未来不卜而去继续人为地加深忧虑，也能够把伤感深藏心里不会过分流露。
是以他们看着城市夜景，吃着烛光西餐，说着往前的趣事，又到夜市走了一趟，回到住处已是夜间十点。
风无边先沐浴出来后又坐在落地窗前看闪闪夜灯，心想这一天很好，没让她太难受。
这么想着，心突然一悸。
明天她就要飞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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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一个怯生生、胆弱弱的声音在招呼他。
他回首，却见她身着锦纱淡绿色的系带式袍缕，款款走来，才沐浴的形态让他一眼就目不暇收。
她走近，好似做了个极重要的决定。她抬起本是微垂的头，盯着他，那抹浓浓的羞红仍罩在脸庞上，“我美吗？”
“美！”
“无边，给我留下一个永远吧。”
不等他反应，她扯开衣带，袍缕滑脱下去，她本身无一物。
他惊艳。
目不能眨，眼不愿斜，呼吸忘了平稳过渡，男性特征瞬时反应起来。
他不能动一分。
惊艳她的美。
００
她的美是一连串四字词组的结合。
面如粉杏、鼻如清竹、唇若樱花、耳若楚桃、青发袅袅、刘海弯弯、颈似香葱、肩如滑脂、冰雕玉琢、晶莹剔透、双手如云、娇慵无力、双乳含羞、仿若玛瑙、娇翠欲滴、香气四溢、窈窕润腰、丰臀圆润、温中有嫩、软是有滑、幽芳如雾、细草朦胧、花蕾带露、草上含濡、水烟迷离、月照清荷、腿胫娉婷、足柔娇莲、洁碧无暇、细腻挺拔。
她的美像一件无价的宝，在闪烁游动的五彩灯光下，仿佛朦胧的身体如亘古的明月陶醉迷惑了有情人间。
她的美是掩不尽的白雪，折不尽的风柳，又似月光散向多情人间，生成千种风情，万般蜜意，叫人说不必清，道不需明。
“嘤儿。”她呼吸急促中轻轻呻吟，全身因奉献爱的感觉而酥软，不由贴向他，让他不自主地紧紧搂抱。
他从没感受过这样一种紧张的幸福，她贴得如此近，靠得如此暖。心中的情缘也从未感到如此真实，如此确切。就连生命也从未感受到如此有意义，如此有价值。
两唇亲密的交合，两颗心也在拥抱亲热中溶于一起，沉醉在亲情蜜意里，浑然物外。时间的概念如同虚话，就算天荒老地更改，沧海桑田变迁，也不能分开这两个情投意合的人儿。
００
什么叫做爱？
那是千种感觉。
他和她对“性”的实践都是初次，都是懵懂之中。
然而这不重要。
随着她和他颤抖的手掌的移动，火热的唇角的忘情的吻抚。
随着她和他颤抖的心灵的投入，火热的身体的忘情的迎合。
感觉就如风吹大地月照苍穹呼地一下朝二人铺天盖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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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置身于浓雾迷漫的天地间，挣扎了许久，突见满月的亮光倾注过来，柔和的光辉，令他周身四肢有着说不出的受用，于是他的每一个细胞都活跃张开，拼命接收吸吮那重塑生命的光茫。
她觉得自己就像春天的一朵小花，夏日里的一眼清泉，秋季里的一枚红色果子，冬寒里的一片雪花，在迷醉的丝竹缭绕，鹂啭声声中绽放、流淌、成熟、溶化。
他觉得自己像置身在云里，轻得像一丝柳絮，飘飘摇摇，柔软不定，又像鱼儿在水中游，悠然自得，又像一条小龙，游过森林草丛，窜进温凉润柔的沼泽，在那神秘又湿润的洞穴里，开始滚动、膨胀、舞跃。
她感觉他身体像一座山，是一汪海，是一股火，充满力量。而她就是这山中的一条小溪，徜徉；就是这海中的一条小鱼，游戏；就是这火中的一缕火焰，尽情。
他恍恍惚惚中自觉化成一道清风，掠过甜酥的山峰，细腻的深谷，穿过滑溜的瀑布，香洁的草原，又刮进一个花香四溢的福地洞天，风在那洞穴里旋转着，撞击着，挤压着，渐渐升华成一种永远温馨的感觉。
她本是一潭沉寂的水，突然一股凉丝丝的风吹起片片涟漪，她张开胸怀，感受那风的力量，开始飘呀飘呀，任由那风儿恣意嬉戏。
风越来越大，整个潭水都被震撼澎湃。她不惧，她迎合，因为这风令她快乐让她知道生命的存在。
风越来越烈，忽觉潭水被彻底撕裂，一阵撕心的痛楚袭入她的心底，紧跟的麻痒如电击一般又瞬时流动漫延到她的每一处，这又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在痛中，她奇妙，她陶醉，如乘秋千上下飘乎，娇无力地叫了一声：“唷！”
这一切，如风如月，如无边的情绪，种种感觉个个滋味，若有若无，似烟似梦，拥着二人，缠绵不散。
在这风月无边的夜里，初欢的人不眠，只担心夜色太短时间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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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一夜尽欢愉。
缠缠泪别离。
此情成追忆。
第九章结局
（一）
风无边漫唱：
仿佛如同一场梦
看似风月无边却有情
你像天上明月
清清爽爽映入我心中
而今离开你那深情的眼神
回忆里那段依恋的身影
你可记得我爱你吻你
恋你念你今生永不移
也许有一天就在这里重新会相聚
可记得爱你吻你
包容你月下的誓言
也许等有一天就会在他乡
同你生活在一起
啦……
这首漫唱曲寄于《野百合也有春天》，是他趁兴改了一些字，成了十分符合他现在心思的表达。
他唱了又唱。
００
欧阳月离开和龙已有一个多月了。
情感并未因时过境迁而更改，反是更见了真执诚忠的性情。
风无边回道班跟班长请了个无限期的假后，便每隔二三天在家坐等心爱人的电话。
这些电话都是欧阳月打来的，她知道他赚点钱不容易，和龙那几天又花费不少，而她则当了一年多的歌手，存储颇丰。
随着时间的推移，保定方面情绪逐渐平定，似乎已软下姿态，充许他俩人以朋友方式交往，但婚娶仍是一个巨大的难关。
这怎能满足正深深爱恋中情人的愿望？
是以战火依然随时可点燃，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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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无边有些日子很困扰。
他能去京都生活工作当然是最好的结局，可是又怎么能够为自己的幸福打拼而扔下年迈的母亲。
而欧阳月因为枪击、殴斗（关于那次爆炸所有人都对此守口如瓶）等事件对和龙这个地区级市产生了极为惧怕的心理，她是不到万不得已是决不会来此地安家落户扎根立业的。
直到几天前，风母跟他谈话中说道，“你去北京吧，那姑娘挺好，别负了她。我已经跟你那二个哥哥都商量啦，他们也都让你去，以后我就跟你大哥住了，放心去吧。”
于是最大问题顿时迎刃而解。
他高兴得当夜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欧阳月。
她也为之欢喜，虽然对风母有些愧疚，可无边到京居住和工作是最佳方法。
二人一商量，都认为该是无边到保定与她家人见面的时刻了。
第二天她就朝和龙电汇过来五千元，让他购买服装和带去的礼品。所谓“礼重情更深”，自古这就是评价一个人优劣的有力的无形资产。
他决定接受这笔钱，在这个时候，当一切以大局为重，是不能拘于小节，困于男子汉气派的。
今天，风无边就到邮电局取钱。
时值仲秋。
阳光明媚闪亮得不像样子，火辣辣的热浪直涌，烫人心脾。
他不觉热，因心中充满希望，前途的未来就像这当头的太阳光，光明无限又有力量。
走在大街上，心里唱着歌。
平常感觉灰暗的楼群也呈生机；写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