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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富尊荣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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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老夫人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搬回城里去住,再就说起来隔壁的来弟:“你要订下来,我想着再看看,你祖父却说孩子大了要摔打,样样让你自己做主。我还担心以后不好你要受苦,你既然打算一起接到城里去,正好在我和你娘面前,我们好好教导她才是,免得以后让你受委屈。”
祖孙两个人交换一个笑容。安公子管家里的事情,是他这两年刚开始。安家教孩子,到一定的年纪,自己的事情样样自己作主,长辈们就干涉倒是不多。当然长辈们不能一点儿不干涉。
安老夫人就接着话多:“让她住哪一处好才是,我想着让她离你近些,也方便侍候你。就是丫头给她两个,除了扫院子的人,再给她两个婆子。你觉得这样如何?”
安公子露出笑容,祖母和我想的一样,也是先拿来弟当姨娘来安置。安公子说一声好,安老夫人也放下心来,对着安公子道:“家里就你一个孩子,你娘初听到你要订人,在我面前还哭过一次,说这小家子的姑娘,怕你以后后悔觉得不好。
我对她说没什么,我也是从小家子出来,我这样对你娘说,她才不哭了。”安老夫人眯起眼睛,似乎想起来她年青时一段光阴,再看看这老宅子:“我成亲就是在这屋里,”
城中也有相与好的亲友邀请去家里住,安公子觉得不方便。安老太爷和安老夫人觉得回到老宅子住着,象是重温旧时光阴。安夫人也只能跟着公婆和儿子一起过来。
一直说到最后,安老夫人才问道:“这都半年过去,也不见你表弟来看我。佶儿,你要是没有他的消息,一定要对我说才是。”
安公子心中一紧,他对着祖母是说的假话,说别处有事情,表弟能干,让表弟去帮忙。每每听到祖母问张大林,安公子心中就是一紧。好在安老夫人问及张大林的时候并不是很多。



第七十六章,亲事(七)

安老夫人心里只有自己的嫡亲孙子,但是对张大林也不错。安公子还是不忍告诉祖母,表弟就此携家离去,逃之夭夭不敢再回来。
一想到那天晚上大家手脚慢一些,就是不丧生在火场中,也会受烟熏火烤受伤。安公子对张大林就一阵恨意。
此时事情要一件一件地理顺当,安公子想想线报,表弟仓皇出逃,象是身上也没有带多少盘缠。要说这大火与表弟有关,他应该事先准备停当。而安权所报,张大林也象是火中仓皇而逃,只有他随身的细软在身上,目前只是足够温饱。
从来停停当当做事情的安公子陪着祖母再说一会儿话,回到自己屋中,打开砚台还有余墨,执笔开始写和来弟的订亲文书。
写上两句,安公子就停下来看一看,再就一个笑容。看看公子我不是负心人吧,这亲事虽然订的仓促,到此时是不再有遗弃的心。
安公子写完住笔候着纸上墨干,想想自己圣人门生,读圣人书,做贤德事,做事情当然是要论一下体面和名声;以前和来弟姑娘说破悔婚一事,此时也想起来这悔婚二字是她句句挂在嘴上,与公子我何干。
失笑一下的安公子对着文书注目,在这里住不上几天就要回城,名字在这里就不用改过来。回到家里,就没有来弟姑娘,只有莲菂姑娘。
“涉江玩秋水,爱此红蕖鲜,”安公子没事要掉几句文。窗外月色清新如洗,有些象来弟的面容。家里丫头们的娇声娇语小花招儿,来弟从来没有过。
对着墨干的订亲文书,安公子心思飘然出尘。以后这四方乡邻野老。应该交口称赞公子我有仁义才是。
带着这样飘然的心思,公子安佶睡下来。锦帐前摆着红纱罩的烛火,照在他睡着也有笑意的面上。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一堆红莲和白莲。
这场亲事安公子的想法变了又变,变到他自己觉得既全情理又有名声;坐在家里的来弟什么也不知道,和有弟在家里无事就打闹一下。再就是坐在家里看有弟缝衣服。
捧着腮的来弟坐在炕上对着有弟笑,这是有弟得意时候。有弟眯眯笑手里拿着针:“姐。你也要学学才行,不然以后嫁人也看人眼色。”
来弟逗有弟,把手上的小小红宝石戒指伸给有弟看,再把自己穿的一件绣花衣服抖一抖:“他活都不让我做,说以后有人服侍我。”
“那你也学学才行。”有弟没话说,只能不服气地来一句。小枫从外面走进来,揭着门帘笑着道:“外面有人找姑娘和小官人。”
当上小官人的有弟立即抛下针线下炕来:“俺去看看。”跳到炕下才想起来。再重新补一句:“我去看看。”
来弟和有弟一起出来,小枫是在安家服侍惯的人,先退出来打门帘,这就可以看到院中站着一个士兵,五大三粗胡须多多,嗓门儿也不小:“我还要急着送信,在家请快些出来。”
这个人来弟和有弟都不认识。小枫先出来笑着道:“这就是姑娘和小官人。”士兵如卸重负:“我是你家表哥梁五的拜把子兄弟樊六,我是个信差,他托我带一封信来。”
来弟喜上眉梢,有弟喜不自胜。接过那信一时高兴的道谢都忘了,只是对着樊六问:“五表哥在军中好不好?”
此时刚打过春的日子,樊六马上奔的一身汗,紧一紧身上缚的一个包袱。话说的飞快:“能吃能喝能打架,好着呢。他让你们不要担心。我身上有急件要送往京里,耽误军务要领军棍。你们有回信先写好,我回程的时候再往这里拐一趟。”
来弟这才想起来,赶快喊有弟:“快去拿吃的和谢礼来给这位大哥。”有弟答应一声就跑到屋里去,小枫也快步进去帮忙。
院中樊六哪里等得及,摆着手大步往外面去,一面嗓门儿如雷:“不用了,我往这里拐一趟耽搁不少时间,不敢再停搁。”来弟追出门去,在后面跟着说:“多谢大哥,回信我们写好,麻烦回程的时候帮我们带去。”
走出院门的樊六上了一匹黄骠马,粗声大气地道:“我一定来。”然后一带马缰就疾驰而去。来弟对着那背影心中感激,身后有弟和小枫才一起奔出来。有弟手里捧着吃的,小枫手里捧着热茶。
看不到樊六的人,有弟只是道:“我出来慢了,下次我出来快一点儿。”来弟笑着摸摸有弟的头:“他还来呢,走,咱们屋里看信去。”再交待一句:“以后要说官话,要说习惯才成。”
来弟和有弟兴冲冲地往屋里去,听到身后小枫喊人:“公子。”身后安公子正缓步走进来,来弟不得已站住,有弟也只能停下来。
樊六的大嗓门儿不亚于安五,这是梁五特意交待过,让樊六过来时,从村口就粗声大气地问路,让人都知道来弟不仅是姐妹两个人,还有亲戚来访。有看着弱女幼弟好欺负的人也可以让他却步。
这动静把本该就来的安公子也惊动,也到了他往这里来的钟点儿,袖着订亲文书的安公子就过来。
在院中先问:“来的什么人?”来弟和有弟一起不舒服,听起来象是主子问话。安佶公子态度再温和,那股子居高临下的味儿是改不掉。再说在安公子眼中,来弟和有弟也不是身份平等的人。
没有立即得到回答,安公子一点儿也不奇怪。这姑娘身上有难驯的野性,素日与乡野市井中人打交道,虽然是不知道哪里认识几个字,又时不时会说几句书上的话,却还是没有规矩的人。
负手的安公子没有听到回答,并不耽误他摇着袍袖往屋中走。来弟的声音才在后面响起来:“有家信。”
听到这回答的安公子站住转过身来,一个一个动作是分明而又不急躁。安公子还是负手只说一句:“拿来我看?”
来弟在心中难耐的有些烦躁,又不是一大把年纪。只比弱冠少年大一些的年纪,总是让人觉得他老气横秋。再看他说着要信。连手都不伸,做好等着来弟送到他面前再伸手的姿势,再斯斯文文地看着来弟的眼眸。
眼睛是能泄露人心思的地方。安公子一双眼眸对上来弟的剪剪秋水,就看出来她不想给自己看。
也不着急的安公子先转身再迈步子,不慌不忙地往屋中去。来弟和有弟都是不自觉地松一口气。跟在后面走进去。
有弟虽然心痒难熬想看信,也还是要避到梁五以前住的屋子里去。同时不忘记伸手:“姐。信给我先拿着。”有弟不想给安公子看,来弟犹豫一下给了有弟。来弟也不想给安公子看,就冲着他刚才那做派更不肯给他看。来弟的一下犹豫是想着安公子再要信,不想和他顶得太真才是。这位“狡”人是不能乱得罪,太容易记仇而且不丢。
“他要看,你再喊我。”有弟夺过信来,避到对面屋内去。打算一个人对着这不会认字的信先乐一会儿。
先一步进到屋里的安公子在上首坐着,等来弟进来也没有再提那信,也没有摆脸色。是他一惯的温和,面上带着笑容问道:“在家里做什么?”
这是安公子来必问的一句话,来弟是一句必回的话:“和有弟在说话。”公子闲谈的开场白这就开始。
闲说过三、两句,安公子从袖中取出昨天写的文书,亲手展开送到来弟面前,是笑容满面地地道:“你看看这个,有不认识的字,我念给你听。”
来弟自己先顺了一遍。然后还给安公子,只是眼眸在他面上一转,安公子这就笑着接过来,把上面所写的念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来弟脸色发白。什么是文定宋家娇女莲菂,玉堂之侧待礼成。。。。。。来弟还是能听的懂,这个象是订亲的文书。
安公子唇上是君子之笑,开口是贤人之声:“你这村里的长辈来见我,说要有订亲的文书,他们才能安心。我想想也是,去年偶遇祝融之灾,文定事事从简,诸乡邻们看着,只怕觉得委屈了你。”
“我觉得好的很。”来弟算是明白过来,对安公子一个你我心中明白的笑容道:“别人说什么,我可以不听。”
安公子打迭精神来劝她:“有此文书,以后就是你的倚仗,你事事都好说话。”安公子不会料到自己碰钉子。
他只想着来弟聪慧,由身份不相衬和两人无男女情愫猜出自己订亲不诚心。没有想到来弟姑娘心中压根儿就不愿意写什么订亲的文书。
真正的一古人,此时就可以让安公子心满意足。有哪一位姑娘愿意平白和人订亲以后再悔婚。不管是男方悔女方悔,都不大中听。安公子以为此举多少可以打动一下来弟的心,难道她不想?难道她愿意被迫订亲再被遗弃?
来弟结结实实地被安公子此举吓倒,对着他温和笑意的双眸吃吃说不出话来。写文书?这可不行,字还没有认全,鬼知道这是不是卖身契。就是签上艺名莲菂,来弟都不愿意签。白纸黑字一旦签上,来弟很有自知之明地想着,我不明白这字的意思,古文中变一字意思都不一样。这种不明白不放心的文书,鬼才要签。
“想是你不懂,我来讲给你听。”安公子今天很是欣然,兴致也高,一句一句解释:“。。。。。。文定宋家之娇女,就是指你;礼成于玉堂之侧,就是亲事要到公子我高中,玉堂金马的时候,才与你礼成。”
玉堂之侧,是安公子之侧,还是安公子以后的妻子之侧,这倒是含糊的很。来弟没有怀疑这一点儿上,只是本能地认为白字黑字的东西,自己不放心决不能签。
吃吃完的来弟只想起来说一句:“你的字写的很好看。”安公子笑的极为亲切:“这文书我亲手所写,不愿假手与人。既为着让村里长辈们安心,也是你以后的倚仗。”把“倚仗”这句话再说一遍,安公子觉得自己说的露骨之极,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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