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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命-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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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一个体面的嬷嬷站了出来:“各位千万别误会,你们别听那小丫头的胡言乱语。她乃我家奴婢,小主人责罚她,她不服气,在这里瞎嚷嚷呢。我家小主人也是被这奴婢气糊涂了,”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竟是责罚刁奴啊!
    看众人要离去,串儿大叫:“谁是你家奴婢了?我阿娘帮这锦绣阁做绣活,我们是来交货的,这里的金管事可以作证。”
    金管事冲大家一揖:“大家都很艰难,五娘就放过她吧。”
    一仆妇凑近串儿低声说:“你闭嘴。不说话,一会儿给你几百文看伤。”
    串儿扬声:“几百文就想买了公道去?几百文就要小女子忍气吞声?还污为我奴婢,逼良为奴,可是有违律法的。”
    这时,一黑衣人在人堆里叫喊:“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高门贵眷,这样的非(提供下载…3uww)常时期在外惹事。若其父被御史参一本,其母被斥责,那可是大丢脸面的事。”
    串儿嘴角冷笑,恭敬地对众人深深一礼:“谢谢各位仗义直言。”
    那女子一看大事不妙,只拉了近旁的嬷嬷嘱咐几句,而后也不管他人的指指点点,在仆妇的保护下仓皇向店门口走去。
    串儿在后面直跳脚:“就这样跑了?天子脚下,胡乱打人,就这样跑掉?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
    门口众人一听,便自觉地拦住了去路。
    体面嬷嬷回头深深地看了串儿一眼,从怀里掏出几分碎银子:
    “小丫头,得饶人处且饶人。”
    说罢将银子塞到串儿怀里,推搡着,带了自家小主人挤出了锦绣阁。
    黑衣人看他们离开,便站出来掏出伤药和银子递给串儿:“小丫头,拿去擦擦,好得快些。被打成这样,这些人也真是狠心。”
    串儿拿了伤药,却把银子递还:“谢谢了。”
    黑衣人不耐烦,将银子塞给她:“拿着吧,真是罗嗦。”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另有几人也给了串儿或几百文或几十文,让她赶紧去看伤,别留下疤痕。
    串儿推拒不了,倒是呆在了一旁。
    那被叮嘱的仆妇看众人离开,才走进店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串儿,走向金管事:
    “金管事,咱们府今后可以增加三成订货,可是你不能再让他们做绣活。若你不听也行,总有对付得了你的人。到时候店铺关门可别说没给你留情面。”
    金管事一个激灵:“这话说的。不过是小孩子间的矛盾,至于这样吗?他们日子不好过,断了他们的生路也是造孽啊。”
    “我也只是个下人,做不得主。造孽也轮不上我不是?我负责传话,做不做可在你。你也知道,我们五娘是个倔强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说完,便走了出去。
    金管事看看串儿红肿的小脸渗血的嘴角:“唉,串儿,你也太倔强了。”
    串儿裣衽一礼:“今天谢谢金管事了。无妨,您开店铺,不必得罪他们。我们自有其他求生方式。”
    金管事点头:“要不,你再去收点素绢边角料,自己做了绣活,再去卖吧。”
    串儿惊诧地睁大眼:“啊?这您也知道?”
    “呵呵,都在东市,这也不是秘密。那小二自己就嚷嚷了出来。不过,对我们没有什么妨害。”
    “嘿嘿,金管事真是大度。谢谢。对了,只不知道今天这位是哪府的娘子?”
    “你就别打听了。少知道点就少惹些祸。过段时间平静些,我再想办法通知你们,还是可以来这里接活。”
    “嗯,一定。”
    “今天就给你们结10文一张吧。一门子女人,不容易啊。”
    “金管事真是菩萨心肠。”
    结过帐,串儿到后院洗了下脸,便告辞金管事,到文记门口等候阿娘。
    冷风一吹,串儿清醒不少,脸上的疼痛也减轻不少。
    今天表面看是自己击退了对方,实际上呢?各占一半。对方损的是名,自己却是伤了身体。
    想一想,还真是后怕不已。一个擦身而过,就被打成这样,那若是撞了上去,会不会丢掉半条命?
    想起那次与木公子相撞,现在觉得他还真是和气。
    不是每次都会这般运气。若下次遇见个位高权重心狠手辣的,打死自己也不会偿命。
    真是的,没有被异族兵勇杀害的危险了,却又要面对跋扈的权贵。只是会做营生能生存还是不行,没有自我保护能力或者强大的靠山,还是不行。
    谁又会愿意给自己这么个毛丫头提供强有力的保护呢?。
   
                  第45章 失去(元宵节快乐)
    串儿从今到古,就没有受过这样的气,而且连打回来的可能都没有,一时间恼一阵喜一阵热一阵冷一阵。在寒风中颤抖着小身板。
    杳娘喜滋滋地扯了布,拿包袱皮包好,老远就看见站在文记点心铺前不远的串儿。高兴地扬手:
    “串儿,阿娘回来了。”
    串儿没听见他的叫声,径自低着头在那里胡思乱想。
    杳娘走到串儿面前:“串儿,想什么呢?叫你也不应。”
    突然听见人说话,吓了串儿一跳,本能地抬头,看见阿娘,赶紧又低下头:惨了!现在自己的脸一定红肿难看,阿娘一定会骂自己的。
    杳娘手中的包袱掉到了地上,她被串儿的脸吓到了:谁下手这么狠,把一个五岁多的孩子打成这样?可怜的串儿,一定痛死了。
    她的身子颤抖着,眼泪如同泉涌,一把将串儿搂进怀里:“串儿,这是怎么了?你被谁欺负了?”而后突然尖叫:“阿娘去杀了他!”
    说罢,如同哭丧一般,怪声怪气地号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数落:“啊哈哈哈是哪个丧天良的乌龟王八蛋啊;竟然把一个小姑娘打成这样?你不得好死啊!啊哈哈哈;你全家死绝啊”
    串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阿娘,在她的眼中,阿娘是矜持的,在苦难的日子里仍然努力地保有她的这份矜持。可今天,现在,阿娘如同市井泼妇一般哭骂着,让串儿心里又酸又疼:阿娘,是全心全意爱着自己、信任自己!或者不能说是信任,那是护犊,就算是自己做了错事,她仍然会护着自己。这让串儿十分感动,也很满足。
    串儿的脸被按在阿娘胸前,有点火辣辣地。她挣扎着:“阿娘,疼!”
    杳娘倏地停止哭泣,蹲下身子:“对不起,阿娘吹吹。哦,对了,阿娘带你去看大夫。这些杀千刀的,不得好死。呜呜呜。”
    拉着串儿的手就走,串儿拽了她一把:“阿娘,包袱。”
    “哦,阿娘糊涂了。”
    并不放开串儿的手,捡起包袱背上:“走,先看大夫,然后我们叫辆牛车回家。”
    “阿娘,那得费钱哦。”
    “没关系。该花的就要花。串儿,从现在开始,阿娘一定好好保护你。谁敢再欺负我的串儿,我就跟他拼命。”
    “阿娘,别去看大夫了,一位好心的大叔送了一瓶伤药。”
    杳娘接过伤药闻了闻:“倒是上好的伤药。好吧,咱去叫牛车,回家去。”
    路过锦绣阁,金管事正好在门口张望,看见杳娘便客气地招呼了一声。杳娘站住脚:“金管事,奴家把孩子托付于你,你却不曾护住她,你是男人啊,看一个弱小女子在你眼皮底下被打,都不站出来的么?”
    串儿想说话,杳娘却拉拉她的手:“世风日下,人的正义感都喂了狗吃了。”
    说完,拉了串儿就走。串儿不由回头抱歉地对金管事笑了笑,看着串儿那张奇异的胖脸,金管事脸红了:杳娘这是骂自己,枉为男人?!
    杳娘到鱼行买了一条鱼,才叫了牛车,母女俩依偎着回了家。
    回到家又是一番忙碌:洗脸换衣擦药,而后硬是逼着串儿躺在床上休息。
    看床前眼泪婆娑的阿娘阿姆,串儿小心地问:“你们都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杳娘看看串儿:“串儿,阿娘相信我的串儿不是个惹事的人。如今长安太平了,那些贵人也回来了,难免会走动起来,张扬起来。除了这个,阿娘想不到其他。”
    串儿赞叹地看着自己的阿娘,把今天的遭遇说了遍。杳娘眉娘也还罢了,波力却在一边气得“吱吱”直叫。
    喝过鱼汤,杳娘拿了今天买的布料出来给眉娘看:
    “儿打算着,给串儿做些小袄、中衣、膝裤、花鞋,一天天大了,慢慢也要给她穿上裙子了。再给阿娘、阿爷做些衫子袄儿,布料倒还柔软,是前几年的花色,也便宜,好好地绣了花,不比外面成衣差。”
    “唉,你安排就是了。也不知你阿爷怎么样了?信也不来一封,急死人了。”
    串儿如今眼睛也肿了起来,眯缝着眼看她们:“阿姆,别担心,阿翁没事的。”
    眉娘看串儿那样,想笑眼泪却流了下来:“这些人下手也太狠了,把串儿打成这样,串儿受罪了。”
    串儿嗫嚅着:“阿娘,阿姆,他们跟锦绣阁的管事打了招呼,不许再拿绣活给我们做。还有,金管事居然知道我们私自做活呢。”
    杳娘一愣:“他没说啥?”
    “没有。他们家大业大,咱抢不了什么,他才无所谓呢。”
    “我们把剩下的素绢绣完,可是,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过两天我再去看看。那位姐姐说过的。若是定货,再做。”
    “你这脸?”
    “要不了两天就消肿了,没事。阿娘,赶紧把背包做好,下次我要带波力去街上呢。”
    杳娘拿出粗麻布:“这能行不?”
    “行。挺结实的,质感也好。”
    “那我现在就裁,要不再染个色?”
    “红色吧,串儿喜(3UWW…提供下载)欢红包包。”
    “好吧。不过染色得等几天。做好了你先用着。”
    下半夜,串儿却发起了热,急得杳娘直哭。
    眉娘指挥着拿温热水给串儿擦身子,敷额头,直到天亮,方才慢慢退了热。
    串儿全身酸软地睁开眼:昨天晚上,梦见了自己的妈妈,正对着自己房间的文竹说话。可是,自己怎么也听不清楚她说的什么。耳边一直有细细的哭声,闹得自己睡不塌实。
    翻个身,竟然看见阿娘伏在床边,阿姆趴在桌上,正沉沉地睡着。只有波力眼睛瞪得圆溜溜地,看见自己醒来,露出一口白牙:
    “你昨天晚上发烧了,她们照顾你一晚上。”
    串儿轻声说道:“看来,我也很脆弱,被那一打一吓一气,居然伤了神。家里没药,坊门关了,她们难道是用物理降温法?”
    “是的。”
    “嗯,我得去买些常用中药材放着,否则遇上昨天晚上那样就麻烦了,如果有桂枝,至少能帮助发汗退热。”
    “过两天你要上街?”
    “嗯,我会带你去的。你要保护我哟。”
    “放心好了。我一召唤,那些鼠子鼠孙出来一只咬一口,就够人喝一壶了。”
    那伤药很好,三日后红肿消了,只剩轻微的淤青。
    到了串儿上街的日子,串儿将波力放进背包,原本想自己去,可杳娘坚持要陪同,只说她在东市口等,不进去。
    串儿无奈,只得听从阿娘安排,出门叫了牛车,母女往东市而去。
    文记点心铺,站着那见过的婢女。看见串儿,她先是一笑,而后惊异地再三打量串儿:
    “你挨过打?就在前几日?”
    “是啊,姐姐今天怎么这么早?”
    婢子摇头:“本来管嬷嬷嘱咐要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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