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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总是一板一眼的小秘书,今天竟然会心不在焉!
“对不起,我没听清楚,可以麻烦你再说一次吗?”
“我说,你对于钰达的案子,有没有什麽看法?”说是这么说,但他根本不抱持任何希望,她会认真回答他的问题。
“我认为不应该撤资。”出乎意料的,她提出了她的意见。
看来外面一定是下红雨了!徐毅琛下意识的望了望窗外的天空。
接著,他又问:“为什么?”
“钰达最大的危机在于现任董座刘仁发投资海外失利,因而造成公司周转金不足,才会连续几次跳票。但整体来讲,短期内还不至于影响到钰达的内部营运。”她答道。
“所以呢?”徐毅琛乔了个舒服的位置,惬意的听着她的声音,感觉像是在听一首摇篮曲。
好想睡觉,他不禁打了个哈欠。
“所以公司方面若能趁此时机并购钰达的话,相信对公司未来的发展助益很大。”
他到底有没有在听?真是可恶的家伙!
“但是我们对晶元这方面并不熟悉,贸然接手钰达这块烫手山芋,恐怕是有害无益。”他强打起精神,提出主管们的保守看法。
“钰达的市场占有率高达百分之四十,足以傲视整个晶元界,能有这样的成绩,其内部必定人才济济。所以,我们只要能够解决人才外流的问题,公司想接管钰达,不是难事。”庆成有多次成功并吞大型企业的经验,留住既有人才对他们而言,太容易了。
“如果我坚决撤资,那又如何?”徐毅琛刁难道。
“庆成握有钰达股份百分之十五,虽然我们不是在钰达股票飙涨的时候买进,但是依照目前股价下跌的情况,账面亏损已经高挂六亿。
假设最后董事会裁定要撤资的话,我们势必得抛售手中持股,相信会造成市场上另一波恐慌,股价继续往下探是可以预期的,再加上跌幅百分之七的限制,我们未必能在短期内将钰达股份完全脱手,如果钰达打入全额交割股,亏损的数字将继续向上攀升。”陆咏心扬眉,耐著性子剖析目前的情况。
“你该知道,这件投资案牵涉金额庞大,万一判断错误,我们的损失将难以估计。”他就事论事的提醒道。
“相反的,如果我们错失了收购钰达的先机,让其他人捷足先登的话,我们在无形中所造成的损失,何尝不是难以估计?”她反问。
徐毅琛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他细细的琢磨她说的话后,发现她在处理重大事件的手法,竟带着赌徒的性格——敢冲、不怕输。
她合该是个天生的领导人物,为何屈就小小的秘书职位?
她真的好特别,特别到让他……舍不得放手。
这感觉像是在寻宝,每每多认识她一点,就会愈觉得她与众不同,就算是她有心压抑自己,也掩不住其内敛的光华。
收拾起惊喜的心情,他轻弹了下手指,有些儿戏地道:“那就照你说的,我决定收购钰达,好,收工。”说完,他笑嘻嘻地整理着桌面上的文件。
“你已经决定收购钰达了?”她不太能接受这种急转直下的答案。
“嗯。”他颔首。
“为什么?”她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觉得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他不太正经地道。
一个动辄几十亿的大案子,就凭她的三言两语就此定案,她着实感到受宠若惊!
“万一我的分析是错的呢?”她立时觉得压力好大。
“那就算我倒楣啦!”他还是一派地吊儿郎当。
面对他嘻皮笑脸的模样,她不禁无言。
有这种把自家生意当成儿戏的头儿,她是不是该早点另谋出路?
“不要一副天快塌下来的样子嘛!”他拍拍她的肩膀后,又说:“你忘了还有个董事会吗?这个案子不论收购与否,都得交由董事会决定,又不是我说了算,你怕什麽?”
陆咏心这才意会过来,原来他刚刚说的话只是存心逗弄她的。
“不过这么一来,我的工作又会多很多了,要说服那群老公公、老爷爷认同我们年轻人的想法,可不是件快活差事。”清朗的俊颜转眼间皱成了苦瓜,他可怜兮兮的瞅她一眼,“你做点好东西给我补一补吧?”
多么理所当然的语气啊!
到底是打哪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对话变得这么的……老夫老妻的?
好像是从欣欣生日那天,他就不定时的到她家“做客”,然后再顺便吃个“便饭”后开始的。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欣欣一早被我大哥他们接回去了。”她一脸正色的说道。
“那又如何?”他这个食客明显还在状况外。
“也就是说你这个『兼职奶爸』被Fire了,以后你想要怎么吃、怎么补,都不干我的事了。”她摆明了过河拆桥。
“既然如此,那你就更应该请我吃饭了。”他做了个奇怪的结论。
根据这些日子来的相处,她深知他总有一肚子的歪理,她压根儿说不过他,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为什麽要请你吃饭?”
“我帮你照顾欣欣两个多礼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请我吃顿饭,并不过分呀!”他自认这个要求合情合理。
堂堂庆成集团的接班人,天天准时到她家担任“临时奶爸”,真要跟她算起工钱,她怕是倾家荡产都还不起。
“你胡说什么?”她直觉的反驳道:“你自个儿不是陪欣欣打电玩打得不亦乐乎,哪有什麽苦劳可言?再说,我还天天供应免费的晚餐,而且你的食量那麽惊人,认真说起来,该请吃饭的人是你才对!”
她和欣欣加起来,都还不到他食量的一半,她都没跟他要伙食费了,他居然还有脸要她请吃饭!?
“好。”他没来由的应了声。
“好?好什么?”她一头雾水。
“你不是要我请你吃饭吗?”他笑,有种阴谋得逞的感觉,“我答应你。”
“啊?”她不由得一愣。
“总经理,我……”她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她并没有这个意思啊!
“嘘。”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专横地道:“记得订位子。”说完,不给她任何反对的机会,他径自离开。
盯著那狡诈的背影,她不禁暗骂自己,她之前怎么会呆到去担心他会把公司给
败掉?
因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他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
引擎故障,所以全新的跑车抛锚在路边。
十分钟后,拖吊车将它拖回原厂送修,留下一对酒足饭饱后的男女。
“怎么办?各自搭计程车回家?”望一眼来来往往的车辆,陆咏心建议道。
“这里离你家不远,我顺便送你回去好了。”徐毅琛绅士地道。
“送?”她半嘲弄地重复这个字眼,“请问你拿什么送我回去?”
“当然是用脚呀。”他的语气很理所当然。
“用脚?”她瞪圆了杏眼,“你的意思是要我走路回去?”
从这里走回她家少说要一个小时,开什么玩笑!
“很近啦,一会儿就到了。”当对面的灯号由红转绿时,他牵起她的手,越过了马路,然后就一直没有放开过。
交握的手心传递来属于他的温暖,顺著血液的流动,缓缓地窜进她心里。
她该挣开他的,但就是舍不得,说不上来什么原因,她就这么让他一直握着。
走在公园旁的人行道上,他突然在一棵大树前止步,用着怀念的口吻道:“就是这棵大树!”
“这棵大树怎么了?”看起来很普通呀,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以前在这里摆过地摊喔。”他的答案在她意料之外。
“你?”怎么可能?
“嗯。”他洋洋得意,“我还曾经被警察取缔过。”
她不是很明白,他被警察抓过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不过对于他摆过地摊一事,倒还有几分兴趣。
“为什么?”她问。
“因为这里不能摆地摊呀!”拜托,连这也要问!
“废话!”她啐了他一口,“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摆地摊?”
凭他的家世背景,说他曾经摆过地摊,还落魄到被警察抓,谁会相信?
“为了筹学费罗!”那可是一段辛酸血泪史,“大概在四年前,我和老爸打赌,世足杯巴西一定会拿冠军,他不相信,结果巴西真的赢了,愿赌服输的他被迫答应让我去美国游学三年,但是有附带条件,旅费得自己去赚。”
原来有钱人也会拿这种无聊的事情打赌,还好不是赌输的一方要“溜鸟”,要不然隔天的报纸肯定会很精彩。
“所以你就去摆地摊?”她一直以为摆地摊筹学费这种事,只会发生在像她这种平凡老百姓身上,想不到衔着金汤匙出生的他,也曾有过相同的经历。
“封呀。”提起往事,他兴致都来了,“不要小看这种小生意,做得好的话,利润也是很可观的。”
她没看错,他果然很适合从商。
“那你都卖些什么?”她很好奇。
“我卖过的东西很多,像是手机吊饰、衣服、帽子、鞋子……总之很多很多。”他也记不清楚了,“反正秘诀就是嗓门要够大,这样才能聚集人潮,不过也很容易引来警察就是了。”
有好几次,他就是喊得太卖力了,没注意旁边有警察,才会被抓到。
接下来,两个人就这样聊着、走着,原本还觉得好遥远的家,突然变得好近好近。
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正好够他交代他从幼稚园到大学毕业,各个时期所发生的重大事件,包括第一次写情书、初恋、失恋、出国留学……
他似乎想将他的过去,那段她来不及参与的部分,全部说给她知道。
“你家到了。”他的嗓音带著淡淡的不舍。
交扣的十指分开,两人同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再、再见。”她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再见。”他朝她笑笑,望着她走向门口。
她掏出钥匙,颤抖的双手却怎么也不能将它插进钥匙孔。
试了几回后,她放弃,回头走向他,深吸了一口气,豁出去地问道:“你喜欢我,是不是?”
她不想盲目的揣测他的心意,没有头绪的胡思乱想。
他先是一愣,等听明白她的问题后,不禁失笑,“你会这么问,代表我做得还不够。”
这算默认吗?
“你喜欢我什么?”她长得不特别美,对他的态度既冷淡又不温柔,他为什么会喜欢她?
“这可得要想一想。”他做出了沉思状。
“想不出来就算了。”看他想了个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恼怒地转身离开。
太过分了!难道她就真的这么一无是处?
突地,男性的臂膀无声无息地从后头圈住了她,闻到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她的心跳瞬间失了节拍……
“你真的好容易生气。”低柔的嗓音中带著抱怨。
“不、不关你的事!”该死,她居然结巴了!“放、放开我!”她奋力地挣扎着。
“不要在我的怀里扭来扭去,这么做很危险。”他话里的暗示,让她不争气地红了脸。
下流、无耻、色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