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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公主-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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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人的一生劫难多有定数,但并不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宫晨曦忙不迭地将水晶球座盘打了开来。   
“水晶球?”纪曼菲心弦一震,清澄的瞳子瞬间遽变。   
“妈,你这是做什么?人家会以为你是纽约黑人区的灵媒。”沙克洛夫对母亲这么“迷信”水晶球的态度,真想转身就走。   
“洛夫,你可不可以换一种较平静的态度,来看待水晶球呢?”她当然知道对于事事讲求证据的儿子而言,这种超乎科学的东西是他最鄙夷的。   
洛夫不再多言,但那张冷酷的脸却说明他的不屑。   
酷爱水晶的纪曼菲可就沉得住气多了,她相信水晶有着许多不为人类所知道的“力量”,在适当的时机里,常会迸发出其不意的能量。   
宫晨曦取出水晶球,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双手恭谨地往球面贴去……   
“掌握万事万物的神,请降予您的大能,乌米拉玛……”老太太半闭着双眼,口中喃喃念道。   
霍地,老太太双瞳圆睁,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说:“避开彩虹!避开彩虹!”话毕立即恢复惯有的冷静,好像先前所说的“呓语”是异灵附身所致。   
“宫女士,你还好吗?”纪曼菲深邃的眼写尽了关心与不解。   
“我没事,孩子。”她犹如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疲惫地吸了一口花茶,呼吸也平缓了许多。“这股邪恶的力量持续地在发酵,孩子,你们必须避开彩虹,知道吗?”   
“彩虹?什么样的彩虹?天上的,还是类似彩虹的东西?”纪曼菲背脊倏地一凉,却宁可信其有,因为宫晨曦惊悸的眼神,绝对不是装的。   
“孩子,我不清楚,只知道你们必须避开它。”宫晨曦蹎踬地站了起来,险些跌倒,须臾间仿佛老了二十岁。   
“妈——”沙克洛夫见状,到口的嘲讽又吞了回去。   
母亲这些年硬朗地足以让年轻人向她求教养生之道,他从未见过她这么“逃避现实”。如今竟为这水晶球发出的信息,击溃了她多年的乐观与不畏,这反倒教他感到不安。   
“妈,你先回房休息。放心吧,没有人可以击倒你儿子的,因为鬼也怕恶人!”为了母亲,也为了摆脱这一连串梦魔,他宁愿变为万恶之魔,教鬼见了他都得匍匐跪拜,臣服在他的脚下!   
宫晨暖笑了,“好,很好。好好保护曼菲,你们可是同舟一命。”   
“我扶你。”纪曼菲立即上前。   
“不用,我很好。”宫晨曦轻轻地拍了拍纪曼菲的柔美,慈母的笑暖暖照进她的心窝。   
纪曼菲突然好想回纽约,回到母亲身边。   
“你也回房休息吧。”沙克洛夫幽幽道。   
他得好好想一想,他不要再让任何人为他而死!   
尤其是女人——心爱的女人!   
第七章   
伤害往往是不经意中造成的,却也最伤人!   
沙克洛夫独对暗夜,久久不能成眠。   
忆及先前以来他对纪曼菲的态度,用过分两个字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翻开被褥,他跳下床,决定向纪曼菲道歉。   
一身轻便的他鼓足勇气来到纪曼菲的房门外,犹豫再三才轻轻地敲着她的房门,“纪——曼菲,你睡了吗?”   
昏暗的长廊只有他浓浓的鼻息声,什么也听不见。   
这么晚了,也许她睡了。   
才打算转身回房,却瞥见先前被他轻敲的房门竟自动微微开启……   
不对!松防的神经立时绷紧,“曼菲,你睡了吗?”   
房门越开越大,室内漆黑一片,依旧没有半点声响。   
他哪还顾得了绅士风度,大步地跨了进去,“曼菲,你还好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   
啪地!他打开了卧房的灯,晶澄的灯光倏地照亮这间带有女人香的客房,却不见佳人芳踪!   
难道……那隐在黑暗角落的凶手已经登堂入室,带走了纪曼菲?   
不!   
激狂的心痛,有如超级龙卷风,立时席卷他仅存的理智,不顾深夜是否会扰人清眠,他冲向一楼,扯开嗓门大叫:“曼菲?曼菲?”   
“发生了什么事?洛夫?”宫晨曦穿着晨楼从卧室走了出来。   
管家杰克也衣衫不整地跑向沙克洛夫,“大少爷。有什么事吗?”   
“纪小姐她不见了!”惊悚的面容说明了他的担忧。   
自从接二连三发生命案后,他们家的保全系统已改装为最精密的声控系统,除非自己人动手关闭它,否则,就算神偷也得花上几个小时,才能破解密码入内。   
再说,他们这栋古堡深入半山腰,有心人若想潜入,在山下就会被监控系统侦测到,意图长驱直入谈何容易!   
那她会去哪里?   
“你们留在这里,我出去找。杰克,十分钟后,我若没有进屋,你立刻报警!”沙克洛夫命令后,倏如一阵旋风呼啸而去。   
宫晨曦瞧着儿子匆匆飞奔的背影,本想喊住他,却临时改变主意,“杰克,待会儿告诉少爷,纪小姐去花园散步了。”   
看来儿子这次是真的动了凡心!   
太好了!不枉她这半年这么费心地写传真给纪曼菲。   
为了寻找真相的纪曼菲,压根没有料到沙克洛夫会因良心不安,半夜发了疯似的寻找自己。   
她一个人顶着月光,重新回到巨门深锁的玫瑰园门外,衷心希望借此打开这一连串的吊诡事件。   
巨锁在她认真的翻动下,发出铿锵声响,虽已锈如废铁,单凭一已之力想扳开它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忽地,她从颈间的项链上取出一把尖针状的发饰,钻入钥匙孔中……   
雾浓的暗夜,纪曼菲那纤细的黑色身影远远望去宛若夜盗,立刻激怒了闻声赶来迎救她的沙克洛夫,“你在做什么?”   
“啊!”纪曼菲低呼一声,尖状发饰也应声落地,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迎向他责备的目光。   
“我说的话,你没听进去是不是?!”那杀伤力十足的炮声,划空射来。   
“我……”她相信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降低音量,以免再度激怒他。   
“好奇心太重,有时是会害死一个人,你难道不懂?!”狂哮的怒嚷仍无法平息他的震怒。   
“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但你说话也犯不着这么冲。”纪曼菲终于对上他盛怒的容颜。   
“做错事还有理由可说!”他再次数落。   
“够了,沙克洛夫先生,我只是想找出你母亲口中的隐喻,我不愿一直处在挨打的地位,让真相水落石出的最根本方法就是回到原点!既然这里是你三任前妻遇难的地方,就该从这里着手。”怒火在烧,却阴不断她追求真相的心。   
沙克洛夫的脸一下子刷白。   
她怎么知道他的事?   
烙痕被揭开的刹那,痛是在所难免。   
“谁告诉你这些事的?你还知道些什么?”反击有时是自我保护的方法之一,他不愿软弱的缩在角落任人挖凿。   
“你在怕什么?我只是自救,处在黑暗中的凶手,不也多次欲置我于死地?”她直言不讳地点出事实。   
“你想找什么?能找的,巴西警方全找过了,就连我都曾被怀疑是弑妻的凶手,结果呢!多年来,真凶就像从人间蒸发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挖苦中还有些许不为人知的落寞。   
“沙克洛夫先生——”她为他的黯然神伤动容了。   
“别拿那种眼光看我,我没有那么脆弱!”他像只受伤的倔强幼豹,拒绝任何人为他疗伤。   
“我知道你没有那么脆弱,那请你看在上苍有好生之德的分上,告诉我多年前玫瑰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不想成为下一个孤魂野鬼。”有时自我调侃更较殷殷劝诫容易让人妥协。   
“好奇心太重是会害死人的。”他再度深喟。   
“我知道,但总比死得不明不白来得好吧!我相信你的前妻一定盼望有人能替她们揭开生死与疯癫之谜,显然我已被凶手‘圈选’为下一个‘受难者’,那么我愿以身试之,揪出那只黑手!”盲目的勇气是愚蠢,但知其危险却为力求真相大白,而以身为饵,就较前者有智慧得多。   
沙免洛夫沉凝地望向她那双不畏凶险的湛光,终于松口,幽幽道出他那段不堪回首的陈年往事……   
“她们都是我母亲精选的媳妇,美丽、热情,而且是中国与葡萄牙混血的女孩。”   
“你母亲选的?你……”他怎么可能会这么乖乖听命?   
看出她的疑惑,他冷笑以对,“也许是由于孤儿寡母的原因吧,我敬爱她,再说,女人——”他又不自觉地流露鄙夷的神色。   
“不及矿石有趣!”她抢白道,“所以,你就任由母亲为你选妻。”一脸促狭。   
“不提这个。”他幽幽续道:“她们全都是在新婚当日在这栋玫瑰园中遇害……”   
“你可曾在现场看到她们口中所说的毒蛇?”纪曼菲提出一直悬在心中的疑惑。   
“没有。”   
“那么,我是惟一看见蛇的人。”她作了结论。   
“嗯。”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也会被扯入?   
“你可曾得罪过什么人?”她再问。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沙克洛夫自我调侃着,“我在你心中的评价也不高,谁知道你会不会因此化诅咒为行动?!”   
“沙克洛夫先生,正经点。”   
“叫洛夫吧,连名带姓地叫怪生疏的。”他故作轻松道。   
“我还以为你喜欢别人这么尊称你呢。沙克洛夫先生。”她被他那张刻意掩饰尴尬的脸逗笑了。   
“纪曼菲小姐,麻烦你正经点。”他也化窘态为朗笑。   
“好,好,沙克洛——不是,洛夫,咱们言归正传。我之所以问你可有开罪什么人,是指深仇大恨,以至对方加害你的新婚妻子。”闪灿晶亮的目光再次凝思,认真地转回先前的话题。   
浓眉霍地纠结成冷峻的线条,沉凝地自忖着。   
“我应该没有这种敌人才对,不过商场如战场,谁知是否有人因为利益牵扯,而欲置我于死地。”   
“这也不无可能,可是为什么单单针对你的妻子下手呢?”质疑再起。   
“这我怎么知道。”他当空翻了一记白眼,“你看,会不会是她们本身得罪了什么人!”   
纪曼菲可不以为然,“不会那么巧的,三个女人同时得罪同一个凶手,连我这个刚到巴西的外地人,也成了对方弑杀的对象,你说,我们四个人有多少机率开罪同一个人?如果有,那就是你——沙克洛夫先生了。”最后还不忘幽他一默。   
沙克洛夫登时竖眉瞪眼,一副要吃人的冷残模样,“用点大脑,我若要杀你们,何须娶你们这些女人为妻!”   
娶“你们”为妻?   
这话有语病,却听得纪曼菲颊生桃红,“你只娶了她们,不包括我。为求真相,议事的双方是不该带有情绪的,那只会转移、模糊焦点,偏离主题。”   
她说得有理!   
理亏的沙克洛夫不再强辩,话锋一转。“你还有什么疑问?”   
“案发当天,你可曾看见新娘子手上有类似彩虹样式的手链?”她秀出自己的七彩水晶手链,“或是有什么宾客名唤彩虹的?”   
“为什么这么问?”他蹩着眉心,立刻想到母亲今夜谈及有关“彩虹”的事。   
纪曼菲旋即告知她与尼尔森,去探望玛雅时所发生的怪现象。   
“没有。”他肯定地说,也打断了惟一的线索。   
“看来,要揪出真凶远比登上彩虹还难。”她感到泄气。   
他瞩视着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为她乱了章法、丢了心——   
她有一颗晶莹剔透、看似迷糊却不失智慧的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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