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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枯花败草般的身体随着他的摇晃颤动一下,披散着的长发被外面吹入的风拂起,四散摇曳,比我有生气多了。
“小晋!你说话呀!”他显然被我这傻样吓到了,大声的喊我名字,手抓住我的头,注视着我的眼睛想从这看出点什么来。
“太……太子!”我抓着锦被的手指颤动几下,僵硬的关节咔咔做响,略略松开。
“是我,是我。小晋,出什么事了,告诉我。”他手捧我的脸,又松开握住我的手,不断的搓着,想让我僵硬的手指软下来。
“她……他……它……”我抖着嘴唇,连吐三个他,胸膛里那团郁结翻涌的气浪争先恐后着要喷发而出,它们在我喉咙口堵着,冲撞着,翻滚着,嘶叫着。
“他?谁?”李建成被我弄的糊涂。
我哆缩着,却再说不出什么,喉咙口那团东西也终于挣脱而出,一股灼热的液体流淌而出,砸在他的手上。
柔和的月光从他背后射来,月光下他修长整洁的手仿佛一只玉盘。我怔怔看着他的手,一团又一团浓艳的血砸落,绽开出朵朵妖冶红莲。
这是我的爱情之花,混合在血液里,冲出身体,在世间朵朵绽放,即开即谢。
“我的……我的……我的爱情!”我终于哭泣,泪没有喷涌而出,只是一滴接着一滴,不断流淌,无声无息,源源不断。
“晋!晋!”李建成看着那不断砸落的血滴,惊恐的叫着我的名字。
我全部的爱情,她似乎要在这一刻整个从我身体里剥离出去。我不觉得痛,相反,流淌出去的越多,身体越有种轻松的感觉。
我的眼泪落下,将他手上的朵朵红莲砸碎。
“晋!”李建成用他那永远温柔的低沉的嗓子轻唤我的名字。他松开握着我的手,让我跌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
身体受到挤压,眼泪和血液更加汹涌的淌出我的身体。
他温热宽厚的双手,抚过我的头,揉过我的肩。
“晋!晋!我可怜的晋!”他怜惜的呼唤,仿佛我是他最珍贵的人。
“太……太子。建成……建成哥!建成哥!”我痛苦的呼叫,手指扭曲着,紧紧的抓着他的背,狠狠的掐进。
“我好痛,身体很痛,很痛!建成哥!我该怎么办!我……我……我该怎么办!”我头枕在他的肩头,咬牙切齿,痛哭流涕。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苦?为什么最爱我的人要让我这么痛苦?这不公平,这不公平!我恨,我恨,我恨啊!”我哭着,掐着他,血和泪撒满他的肩头。
“晋!我可怜的晋!”他紧紧抱着我,任由我发泄,轻轻柔柔的安慰着我。
“建成哥!帮帮我!救救我!”
“晋,我可怜可爱的晋,放心吧,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他揉着我的长发,轻轻在我耳边承诺。
去年的冬天来的早,今年的春天来的也早。大雪才融,枝头已经有了一抹争春的绿芽。
阳光徐徐漫漫,融化冬雪,汇成早春,万物皆是欣欣向荣之色。
只有我,躺在床上,形同腐朽。
秦王大破刘武周的消息已经传便了整个长安城,李渊大喜,群心振奋。
听说我呕了一盆血,姐姐连陛下禁令也不顾了,简装从大内偷跑到我身边看望我。一见我躺在床上不知死活的模样,抓着我的手就掉泪。看到她哭我也哭,当爱情变的虚无缥缈的时候,你就特别能感受到亲情的实在和可靠。
她带了许多密药补剂来,还让御医给我瞧瞧。
医生说我这是急火攻心,血吐出来了也好,用些汤药就能好的。只是如今虽然早春已至,但酷寒未褪,用了药还需细加调养,千万不可大意。
听说我无大碍,姐姐欣喜而泪,听说我还有危险,姐姐又焦急而泪。
这一天流的泪抵的上她一年哭的。这些年来,她受陛下宠爱,要风是风,要雨是雨,荣华富贵,恩宠眷爱,人生真是春风得意。只有我,这么个闯祸妹妹,给她添忧加扰,抹泪焦心。
我真是对不住姐姐,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她对我的恩情。
我不知道,命运为何要这样捉弄我。倘若那一刻我就此死了,可能才是最好的结局。
现在这样活着,活在这纷乱的李唐天子身边,我觉得很累。
我和这朝代格格不入,我觉得理所当然的,她觉得不可思议,我要的她给不了,她给的我无法接受,历史,礼教,君臣,天下,皇权,有太多的东西横在我面前。他们冰冷而强大,他们刻板而冷酷,他们看着我,不许我逾越。
如果我现在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回到父母,亲人的身边?做一个普普通通的21世纪的年轻女子,找一个普通的男人谈一场普通的恋爱。
喝咖啡,看电影,逛夜市。为一点点小事吵一场甜甜蜜蜜的架,为一件小小的礼物而欣喜,为每一年都会出现的情人节费心准备。
简单的人生多么美好。
要怎么样我才能离开?命运要绑架我到什么时候?
她伤我要伤到什么时候?
31早春
睡过午觉后,沁儿扶着我到廊下晒太阳。今天的太阳很难得,温而不烈,明而不耀,暖融融的让人浑身舒服。
我没有李世民那么神武,呕了血没几天他就能上朝去面圣。都五六天过去了,我也才能让人扶着走动走动。
承业下了课来看我,在廊下他拉着我的手,和我讲前几天他去大内看望陛下的事情。还告诉我他的二姨母,也就是秦王妃又为秦王添了个胖小子。
这还真是个胖小子,李泰。
承乾已经能跟在他身后叫哥哥了,两三岁的男孩子,最喜欢和比他大的孩子玩耍,每次见到承业都缠着一起玩。
承业有些歉他小,玩不到一块。我浅浅一笑,劝慰他。做哥哥的总要让着点弟弟,身为兄长就该爱护幼小。
再说秦王为大唐东征西战,不辞辛苦,对他的王妃,世子,总要多加照顾着些。
承业是太子世子,未来的储君,更要为人表率才好。
这小大人似懂非懂的点头,模样是越来越像李建成。
府里的画匠又做了许多画册,我让宫人拿来赠于承业,这孩子迫不及待在廊下拆了要看。
新画的卷轴是八仙过海,老鼠偷油,大闹天宫那些我小时候熟悉的故事。画匠们虽然不能完全按我想的那样表达出来,但经过他们的整合,这些故事倒有了新的意境,新的面貌。
承业见惯了那些正经书本上的故事,这种世俗流行故事反而让他耳目一新,爱不释手。
看到那两只贪心的老鼠为偷油偷蛋费尽心机的样子,他咯咯直笑。看到八仙在海上各施神通,大显身手时,他也手舞足蹈,兴奋不已。看到猴子大闹天宫,畅快放肆时,他大呼过瘾,恨不能也跳进画里一起胡闹去。
一直看到夕阳爬上天空,我才出声让他别看了,天色一暗再看就伤眼睛了。
也正巧,李建成下了朝,顺道来接他回去。
他沐浴着夕阳而来,穿过中庭,跨上台阶,转眼来到廊下。
见他来到,随从侍俸的宫人皆伏首而拜。
“拜见父亲!”承业将手里的画轴卷了,躬身施礼。
我也要伏身,被他扶住。
“别拜了。你这身体还虚,小心伤着了。”将我扶回座位,他转头看向承业。
“又收了这么多画轴,谢过你四姐姐了吗?”
“已经谢过了。父亲请放心,承业可是知书达礼之人。”承业回答道,恭敬中又带几份玩闹。
“哪有自己夸自己的道理。”他伸手拍拍承业的肩,宠爱的笑笑。
“四姐姐说的,做人要有自信。”承业扯着他的衣袖撒娇。
这些日子,这对父子感情总算破冰了。承业毕竟还是个孩子,天性是喜欢向父亲撒娇玩闹的。
“我带了些滋补的药来,你记得要吃,身体才能好的快。”他揽着承业笑着对我说。
“谢谢建成哥,你上次来就送了我很多了,这次还送,估计我吃一年也吃不完。”我无奈的笑笑。
“吃不完那你就吃一年,养的你白白胖胖的我才安心。”他说。
“白白胖胖,这又不是养头猪。”我说。
“养猪!不要,父亲,四姐姐不能变成猪,不好看了。”承业插嘴。
听着孩子童稚之言,我们都笑了。
来者是客,按道理我该留他们父子两在家吃个便饭。可这就是身在皇权中心的可悲可叹之处,我一介布衣,怎有资格留当朝太子和世子同桌吃饭,就算留下吃了,那规矩也太大,而且吃什么怎么吃都是件颇麻烦的事。
快乐的父子两一走,也带走了欢声笑语,屋子一下子冷清了。夕阳也快落尽了,只在天边留下一道红铜色的边,勾勒着远处琼楼玉宇,泛出柔和的光晕。
真是美丽的景色,我有些感。沁儿过来扶起我进屋,失去了阳光,气温下降的很快。
喝了点参汤鸡粥,正吃水果点心的时候,外面有人报说秦王来见。
他来干什么?打完仗有闲工夫不回家抱老婆孩子,到处乱跑做什么?
不过他还歹是大唐亲王,得胜归来的英雄楷模,我自然是得去迎接的。
裹了件白羊毛绒披风,让沁儿扶着去正殿。
32 特勤骠
踏进门,就看到他杵在窗边看夜景,我上前施礼。
”拜见秦王殿下。”我细声细气,有气无力道。
听见我的拜见,他转身把我扶起。
”怎么今天说话这么温柔?对我这么客气,记得自己是个女人了。”他笑着打趣我。
天地良心,我是生着病没力气说话,哪里是对他温柔了,自作多情的男人。
”噫?脸怎么这么白,你擦了多少粉?”他用手指轻捏我脸,大惊小怪的凑过来仔细看我的脸。
我翻翻白眼想晕过去,这家伙吃错药了吗?倒关心起我擦不擦粉。我这是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好不好!
”小晋你气色不大好,没吃饭吗?这些宫人太监怎么照顾你的?”他转身朝侍俸在旁的下人喝道……
”回禀秦王,姑娘前些天吐了血,身体虚才脸色不好的。”沁儿小心翼翼回话。
”吐血!”他回转头瞪着我,”你生什么大病了?要吐血那么严重!”
”我血多,吐点出来玩玩!”我半开玩笑的说,苦笑着甩开他的手。
”又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年纪长了,却还是没一点正经。”
”秦王来难道就为了教训我胡说八道?”
他横我一眼,慢步踱到椅边坐下,拿起热茶喝了一口。
”我就是有空过来看看你,现在长安全是你的八卦,说的精彩纷呈,我都不知道该听哪个版本的了。”
我苦笑叹气。
”怎么秦王也关心起这种街头巷尾的小道消息来。”
”秦王秦王,你把我利用完了就又是秦王了。”他埋怨着用手指指我。
我连忙举手告饶朝他笑笑,然后坐在下首,将披风解了交给立在一旁的沁儿。
“对了,你送来那件衣服,怎么做的?那里面什么东西?怎么能这么暖和?”他靠着扶手,斜着身好奇的问。
“鸭绒!”
“鸭绒?什么东西?”
“就是鸭子的毛。”
“那玩意也能做衣服??平时吃鸭子的时候不把毛扔了的,要这么有用,以后不扔鸭毛了,全留着做衣服。”他拍拍扶手,很有兴致的说。
“好主意,以后你秦王府吃鸭子全留毛,保证能熏翻一片。臭死你。”我笑着打击他。
“不过几只鸭毛而已,我那地方大着呢,臭不着吧。”他还不信
“好几百吃只鸭毛才你那么件衣服而已!那衣服用的是鸭绒,一只鸭毛是多,可绒才那么一点点。沁儿她们五六个人收拾了好几天也才弄了一小箩绒毛而已。”
“好家伙,你杀倒几百只鸭就取这么点毛,做了那件衣服?”他瞪着眼看我。
“还加了丝棉,用好几层纱裹了,在包一层细纱密织的锦,细细来回纵横交错缝住了,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