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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迷乱。
虽然已经在心里说服过自己千遍万遍，告诉自己，就算为了小鱼，也一定要原谅一切。可是，当真的面对她，面对这个他慕君彦曾经当作母亲一样尊敬的女人，他的依然无法做到心平气和，轻易原谅。
一旁的萧九月、萧七锦全都目瞪口呆地定格在那里。
这就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义母？！这么年轻，这么漂亮？不会吧？！这些年，义父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可是，妹妹？是谁？难道……
电光石火，萧九月差点震惊地跌坐在地上。不会吧？不是吧？小鱼她，真的是义父萧天佑的女儿，天鹰帮的小公主？怎么可能？！
乔寒玉将目光投向里间沉默的一对，她此生最想小心翼翼呵护在手心里，却伤害最深的一双儿女，小鱼，彦儿，她至亲至爱的宝贝。
“彦儿……”她轻轻走过去，轻轻开口，声音里是竭力抑制的颤抖，“还记得我吗？我是乔阿姨。”
沉默，良久，慕君彦终于缓缓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朝她微微点了点头。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不拂袖而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对不起，彦儿，真的对不起。”他的冷漠让她心如刀割。
“你最该道歉的是她，你的亲生女儿。”慕君彦开口，声音冷漠异常，狭长的眸子里闪过冰冷的嘲讽。
该死，她自从进屋以后，就忙着跟萧逸轩亲切拥抱，跟他慕君彦道歉套近乎，这是一个母亲，在面对自己刚刚遭遇绑架，此刻依然昏迷中的母亲，应该有的正常表现吗？
而且，她一直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不把小鱼带回自己身边？为什么非要让她一个人如此辛苦？为什么？！
因为这句话，乔寒玉的脸色倏变，目光终于移到床上的女孩身上，然后，就死死地定格在那里，再也移动不了。
小鱼，我的宝贝……
你还好吗？妈妈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
疼痛重重袭来，悲伤铺天盖地，乔寒玉终于再也控制不住，隐忍不了，泪水静静地流了下来。
“她，怎么了？彦儿，她怎么了？”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哽咽，颤抖着手，轻轻去摸她苍白的脸颊。
分别的时候，她才十岁，那么小，一转眼，她都已经这么大了。她的小鱼，真的已经这么大了。
她每天都在关注着她，每天。她也想将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可是，命运弄人，阴差阳错，她终于还是错过了看着她长大的机会。
姐姐乔寒冰疯了，彦儿在慕氏孤身一人，而她，又没办法回来，所以，只好把小鱼留在他身边，只好让小鱼代替她，不管经历多少风雨，也要陪在彦儿身边。
因为，乔氏对她有养育之恩，姐姐是为了替父亲报仇才会变成这样，不管谁对谁错，她都必须帮她守护彦儿，守护乔家唯一的血脉。
所以，不管彦儿怎么恨她，小鱼怎么怨她，她都无怨无悔。
嫁给萧天佑，是被他的深情打动，被他对慕氏和彦儿，也对小鱼不求回报的守护深深感动，更是为了让他更加尽心尽力地守护她乔寒玉的一双宝贝。
这个貌似冷血残忍的黑帮教父，他的铁血柔情、义胆忠心，究竟有多珍贵，只有她最清楚。这些年，他默默地为慕氏和彦儿付出了多少，为她和小鱼付出了多少，她都一点一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已经没有爱情，甚至没有心，她的爱情，早已经被那个叫做慕锦城的男人全部带走，她的心，更被那个叫做唐秋声的男人伤个彻底，所以，她能够回报给萧天佑的，真的少之又少。
而他，似乎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看到她的笑容就好。所以，她只有更加坚强，为他微笑，为他坚强。
她知道慕锦书是轩儿的生母，也是萧天佑心中不可碰触的疼痛，所以，她从不向他提任何要求，从不要求他对付慕锦书，她知道他做不到。即便做到了，也会锥心的疼痛。
所以，她宁愿一辈子待在新加坡，也不回来给他添麻烦，也给小鱼和彦儿增添危险。而且，她是慕锦书眼中伤害她弟弟、害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也是唐秋声心里无法碰触的疼痛，是他的夫人盛斯敏心中最无法容忍的狐狸精……
沉默，慕君彦没有理她。
小鱼怎么了？他也想知道。该死，慕锦书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她该不会真的……
颓然闭上眼睛，他没力气再继续想象。
“我来告诉你，她到底怎么了。”慕锦书的声音在背后冷冷地传来，“因为你的彦儿不听话，所以我请几个男人特别关照了她一下……”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一把冰冷的手枪已经紧紧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再说一个字试试看。”萧天佑的声音冰冷。
“天佑……”慕锦书震惊异常地望着眼前脸色铁青的男人，一颗心疼痛难忍。
机关算尽太聪明，却未曾算到今天的这一幕。
先是亲生儿子为她戴上手铐，又是最爱的男人想要一枪打死她？！她慕锦书的一生，还真是悲催得可以。
他会杀了她，真的会。因为他是萧天佑，他的枪这把枪，到底杀过多少人，根本数不清楚。
“天佑，我错了，对不起！”她终于崩溃，终于没办法再坚持，扑通一声跪在萧天佑面前，“不要杀我，我不想死，不要杀我！”
没料到她会突然下跪，萧天佑的心里漫过无言的疼痛。她是慕锦书，不可一世的慕氏大小姐，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他心目中完美无瑕的存在。
他不是看不到她的残忍，可是却闭着眼睛一再纵容，一再纵容，才终于让她越来越骄横跋扈，越来越残酷无情，因为，她只要一句话，他就会心甘情愿为她去杀人。
所以，造成今天这样的结果，他萧天佑难辞其咎。
轩儿的肩膀上还受着伤，昨晚差点命丧在她的阴谋之下。
如果不是他早有警觉，慕君彦或许已经将皇朝股份悉数赠与她。
而现在，如果小鱼真的被糟蹋，等她醒来该怎么承受得住，彦儿又怎么能接受得了？所以，今天的过错坚决不可以再姑息。
萧天佑握枪的手在微微颤抖，可是，却依然坚定不移地慢慢扣动了扳机。
“不要！”乔寒玉立刻飞快地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萧天佑的胳膊，“天佑，不要！拜托你，不要杀她。她是轩儿的母亲，也是彦儿的姑姑，你不可以在两个孩子面前伤害她。或许她说的只是气话，我相信她说的只是气话。求求你，先问问清楚，至少等小鱼醒来问清楚。”
慕锦书震惊地望着乔寒玉，她在做什么？又在说什么？
相信？
笑话！她怎么可能会相信慕锦书？！怎么可以相信她慕锦书？！
“玉儿，你不可以这么无原则的善良。这些年，你还嫌她害小鱼不够吗？”萧天佑叹口气，一颗心五味杂陈。
“这跟善良没有关系。”乔寒玉让自己微笑，“冤冤相报何时了？都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让你一辈子活在自责和悔恨里。”
二百三十四、天晴了
“就是因为对她一再纵容，才害你和孩子们这么辛苦。残璨睵伤”萧天佑望着乔寒玉温柔纯净的双眸，一颗心愈发疼痛难忍，“如果今天小鱼出了什么事，我才真的一辈子活在自责和悔恨里。”
“天佑，不要这样。锦书姐也有她的立场。”乔寒玉小心翼翼地握着他的手，“没人告诉她皓天哥的事情，她恨我和姐姐是正常的。就算她真的杀了我，也是情有可原的。我当年做的事情，是真的很该死，死一遍一万遍也不足惜。但是你不也原谅我了吗？为什么我就不能原谅她呢？”
“玉儿……”萧天佑急急地打断她。
那些过往，一直是她内心无法碰触的疼痛，如今，为了救慕锦书，竟然那么轻易地就拿了出来，不顾孩子们在眼前，不顾自己的尊严，只为了挽救那个心狠手辣，三番五次预置自己和女儿于死地的坏女人。
当年，他是真的很恨她，但是后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从她的立场看过来，才发现她竟是最委屈最辛苦的一个。
她的善良和宽容，常常让他无地自容。这些年，无论慕锦书怎么对她和小鱼，她的心里从来没有半点仇恨，言语中也从没有半句菲薄。在她心里，慕锦书永远都是她的姐姐。
终于在她的坚持里败下阵来，他的手臂终于慢慢垂了下来，慕锦书立刻浑身瘫软地跌坐在地上。
“锦书姐，你还好吗？”乔寒玉也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弯腰去扶慕锦书。
“你少来假惺惺地当好人，我不稀罕。”慕锦书倔强地挣脱了她的手。
乔寒玉有些尴尬，却让自己继续微笑，“锦书姐，对不起。这些年，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姐姐她更欠你一句对不起。但是请相信，当年那么做，她是有苦衷的。可是，她已经没办法回来告诉你……因为，她把自己逼疯了。”
啊？疯了？谁疯了？
萧九月和萧七锦面面相觑，她们一直一头雾水，越听越一头雾水。同样一头雾水的还有萧逸轩。
所以，少爷的母亲疯了？！怎么可能？！他该如何承受？！
萧逸轩脊背僵直，不敢回头去看那双清冷的眼睛。不忍回头，不敢想象，此刻他到底是什么心情，什么表情？他不敢去想象。
“轩儿，你们先下去。”萧天佑沉声吩咐。
萧逸轩和萧九月他们立刻迅速而无声地退下。
慕锦书震惊异常地望着她。
“她是真的疯了。当年，乔氏企业被慕氏吞并，父亲含恨自杀，姐姐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一切。你也失去过，所以，应该可以想象她当时的情形。后来，她遇见了陆皓天……”
乔寒玉犹豫地看了一眼慕君彦，发现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只留给她一个冷峻的侧脸。而他的目光，依然牢牢地锁定床上昏睡的女孩，对旁边的喧嚣充耳不闻。
乔寒玉的心里疼痛难忍。她多想把这些残酷的真相隐瞒一辈子，就算死了带进坟墓，她也不想要告诉他，让他伤心。
可是，却已经到了再也隐瞒不住的时刻了。再继续隐瞒下去，他恐怕真的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而且，她的彦儿已经长大了，有权知道一切。
慕锦书震惊异常地听着那些她所不知道的过往。
该如何相信，自己居然还有一个哥哥？而且，母亲居然如此卑鄙，如此残忍？先歼后杀？！
亏她做得出来！
所以，慕氏并不是她慕锦书的，而她今天愤愤不平地想要抢回来的一切，也不过是母亲用卑鄙的手段从另一个可怜的女人手里抢过来的罢了。
所以，其实，不管再不愿意承认，陆皓天都是慕氏名正言顺的大少爷，而慕君彦，也才是皇朝集团真正的继承人。
而她慕锦书和弟弟慕锦城，才是那偷了别人幸福的小偷。而母亲庄秀芬和她一样，机关算尽太聪明，却未曾算到自己的命运。
借来的，终究是要还的。而且，因为你的贪心，上苍会把原本属于你自己的那一份幸福也一并收回。所以，因果循环，善恶有报，才会有她和锦城的今天。。
想想自己这些年做过的那么多疯狂的事情，她又有何立场怨恨那个乔寒冰？可是，得有多痛苦，才能把自己逼疯？
而陆皓天的一生，又是何其凄苦，亲眼看到母亲被辱，亲手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推向痛苦的深渊，把自己最爱的女人逼疯……
如今再叱咤风云又如何？也不过守着一个疯子孤单地度过余生……
所以，乔寒玉说得没错，冤冤相报何时了？
原来，最该说对不起的是她。
她真的应该代替已逝的母亲，好好地对那个叫陆皓天的男人，和这个叫慕君彦的孩子说一声对不起。
杀人偿命，母亲的死，原本就是罪有应得。
而父亲的一再纵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