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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凡浅扬嘴角轻笑:“不错不错,我得感谢沧海的那串糖葫芦,不然也不会交到如此好的朋友了。”
两人相视而笑,一时间,气氛瞬时欢快起来。
“对了,无瑕,这几日不知李大哥可有来探望过我?”江云忽而问道。
施凡回神,略微思索了一下,道:“若是沧海是想打探张捕头的事,无瑕倒是可以告之一二。昨日张捕头已经被放出了县牢,只不过即刻被幽静在了家中,想是没有什么大碍了,至于……”他微微顿了顿,“张捕头家中搜出的僧人,怕是还得吃上一阵苦头。而且我听说,善见城的使者不知何故,决定在安亭多停留几日,县衙老爷此时也是不好对佛家弟子发难的。”
脸色不是很好看,江云又问:“这几日里,张捕头的夫人可有来找过我?”
摇了摇头:“不曾来过,倒是李捕头来得较勤,只是却不曾与你会面,似是只是来向我询问你的伤势。”
“是么……”文月不曾来找过自己,难道是怕自己再连累他们一家?
眼神黯了黯,随后却闪过一抹不明意味的光芒。
不对!
以文月的为人来看,这个时候她不可能不来找自己。一来自己受了重伤,她若是还念在往日的情分,便不会如此不闻不问;二来张珩出了这样的大事,以她从前的性子来说,定会前来寻自己一同商量解决的办法。文月为人贤淑良善,就算不为张珩,也为了不使自己自责,怕是多少也会来看看自己的。
那么……
这样想来,怕是文月并不知晓自己就在这家客栈里,至于张珩,估计也同样不知晓他江云身在何处。
难道,有人隐瞒了什么?
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正收拾着东西的施凡,江云不由在心底想,如果不是施凡骗他,便是李俊欺瞒了施凡什么,或者还有其他的人。
“无瑕,”他忽而叫住已经背好药箱的施凡,“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什么忙?”施凡抬首轻问,清丽极致的脸上是一抹疑惑,看了眼手中的药碗,不忘说,“沧海快点说,我得快些去为你煎药。”
江云的身子顿了一下,忽而觉得施凡就算真的欺骗了他,却也是真正无微不至地关照了他,如此细致入微,他还能如何苛求其他。
毕竟说来,他们也不过才相识几天。
“张大哥家中的僧人其实是我的师父和师兄们,我们本是尧山渡缘寺的僧人,因被人告发,才逃下山来,本来准备前往西方佛国避难,不想一进安亭便遇到这样的事。沧海自是要想办法救出师父他们的,但是,眼下我们有一样重要的东西落在了张大哥的祖屋中,那东西十分重要,牵扯甚广,我的脚到现在还不能走动,因此,可否拜托无瑕帮我取来?”说了一半,却也句句属实。
见江云一脸诚恳,外带着一些焦虑,施凡大概想到那东西怕是真的对他们来说重要非常,于是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
如此这般,施凡离去后,仔细再煎好一副药,等到送于江云喝下,便询问起那东西的模样和所放之处,琢磨着何时前往取回。只是,不知可有被前日里那个贼人盗走。不然,江云怕是又要担上一番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修
☆、第七回
黑金木石不见了。
施凡去找了三次,几乎掘地三尺,却依旧没有找到那只看似紫檀木的长盒。
江云辗转反侧整整一夜,怎么也无法安心入眠。
那么重要的东西,明明藏匿得如此隐秘,怎会无缘无故不见踪影?就算是那个贼人窃去了,一个不知何物的木墩怕是他也看不上眼吧?
心底隐隐不安,江云愈发觉得胸口憋闷得紧,就好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而他至今却懵懂不知。
这种感觉,很不好。
老实喝完药后,施凡与他聊了几句,便不再打扰他歇息。
这一两日,江云愈发的配合治疗,脚腕虽还是痛得厉害,且下不了地,但扶着倚仗之物,已能勉强走上一个来回。
再次入夜,耳边是夜市的吆喝声,并不大,好似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然而却能扰得江云入不能眠。
这几日失眠之症越来越严重,今夜他一闭上眼,就会不知不觉的睁开,好似失魂落魄一般,就只是无神地盯着一片漆黑的屋间。
不安,很不安。
心口跳得很紊乱,他简直莫名其妙的心慌意乱。
头痛地支起半个身子,江云按了按额角,随后抬手摸索着床头的拐杖,待摸到那浸凉的物体,便紧了紧五指握在手中。
小心翼翼地挪下双腿,江云尽量不去磕绊受伤的腿,待双脚落地,有些吃力的歇息了片刻之后,他吸了一口气,拄着拐杖摇摇晃晃地立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的心底总有种怪异的预感。
这几日从未走出客房,他除了见过施凡及送水的小二之外,一个落脚的过路客人都不曾见过。而且每一入夜,夜市里的叫卖声总给他一种极为遥远的错觉,而他自己就是离得最远的一个,犹如远离尘嚣,身处梦境。
轻微蹙眉,江云略有些吃力地走到窗前,迟疑了一下,伸手推开了紧闭的窗户。
几日来,这扇唯一通向外界的窗户也从不曾打开过。他因急于恢复腿伤,所以不曾注意,而其他人,包括施凡,都好似故意遗忘了一般,也从未打开过。
有些不对劲……
江云伸首向外张望而去。
寂静无人的街道,或许是因为以至深夜的缘故,家家户户一片漆黑,连一丝灯火都没有,看起来极为冷清,甚至有几分渗人的阴森之气。相较耳边听到的遥远吆喝声,简直形成两种极度的反差。
奇怪……
这街道……好似太安静了。
心底疑惑更甚,江云静静地注视了街道半晌,仔细聆听远方唯一的声音。
有小贩的声音,有游市之人的欢笑声,还有杂耍之类的锣鼓声,所谓人生百态,那声音间已体现无疑。
听了许久,正当他欲拉拢窗户,移动步子离开时,却忽而浑身一震。
“一轮明月照窗前,愁人心中似箭穿……谁知昭关有阻拦……他将我隐藏在后花园……夜夜何曾得安眠……”
耳熟能详的《文昭关》唱词,隐隐约约,此时听起来却那般毛骨悚然。
不知是否是江云的错觉,他居然觉得自己已经听到了不下三次,而且每次都只有那一段,反反复复,来来回回。
仔细听来,连那疑似夜市的吵闹之声,也是每到一个地方便会重复回去,各式各样的语气和音调丝毫未变。
脸色瞬时有些凝重,江云拄着拐杖快速往门口走去,走得急了,脚腕便是一阵钻心之痛,不过此时他已管不了这么多,抬手打开房门,便摸着黑向隔壁走去。
“无瑕,你睡了吗?”声音并不大,拍打门的力度也是尽力克制着,江云不想不吵到其他的房客,更多的却是,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好似绝对不能吵醒什么。
“无瑕,我是沧海,快开门!”心底焦急起来,那莫名的慌乱愈发的严重,犹如漫出的洪水一般收也收不回,甚至整颗心快要跳出嗓子。
不安,实在是太不安了。
“无瑕!你有听到么?我进来了!”得不到回应,江云眼神一沉,微微顿了一下,便一下撞开了施凡的房门。
屋里很黑,没有一丝光亮,好似连屋外的月光也透不进来,阴暗,倍感压抑。
稳了稳摇晃的身子,江云环顾了一下屋内的一片漆黑:“无瑕?”他低声唤出主人的名字,然而一脚刚踏进屋子,浑身立刻猛地战栗了一下,一股凉意从脚心直窜头顶。
好重的魇气!
“无瑕!”他沉声低唤,刚踏进去的脚像被扎到了一般,立刻瑟缩了回来,“无瑕,有听到我的声音么?”
屋子里,有魇鬼。
依旧得不到丝毫回应,江云凭借着一点微弱的眼力,隐约看到屋内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的影子,一动不动,犹如死尸一般。
眉头蹙起,澄澈的双目一片幽暗,江云缓缓拉上了门。
看来,施凡被魇鬼魇住了。这个地方,不简单!
接下来,江云摸黑寻了好几间客房,几乎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暗藏了一只,甚至好几只魇鬼。
难怪文月没有来找自己,怕是这家客栈仅是一个幻象,他们早已与真正的人间隔绝,文月又去哪里寻自己的踪影?至于住在这里的人,估计都是误闯进来却又不自知的路人,说不定已在此处住上了好些时日都不曾发觉。
可是,如果他的猜想都是对的,那么施凡又是怎么出去的?
难道,白天幻境会消失,而到了夜晚才会出现?
在楼下,江云找到了那个除了施凡以外唯一见过的小二,他笔直地站在柜台前,双手规矩地放在两侧,一动不动,犹如一只蜡人,浑身没有一丝活气,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手指探了探小二的鼻息,江云顿时松了一口气。
幸好,还活着。
打开客栈的门,本以为会看到一条冷清的街道,谁知门一开,出现在面前的却是一条浸在漫漫湖水中,用木板铺成的长廊,浓重的雾气缭绕,渺无边际,好似梦境一般。
果然,是幻境,依模样来看,应该是水境。
眼神微微一凛,江云驻足了一下,便抬起拐杖踏了出去。
一步一步,拐杖拄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在一片静谧之中显得十分的突兀,眼前的迷雾不曾消退,江云甚至觉得,越是沿着长廊而去,微微湿漉漉的雾气便侵蚀着他的思绪,令他一会儿思绪空白,一会儿又记起身在何处。
这不正常的情况,令江云有些烦躁。
长廊,在引导他,而雾,却在吞噬他的神智。他不过是个凡人,此时的境地真的十分糟糕。
不知道走了多久,水雾迷蒙的长廊,终于走到了尽头。
漫漫无边的深色湖水,了无波澜,四周的雾气只透着微微的光芒,终点站着一个人,一个背对着他的男人,一身瑰丽的红袍,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想要将一切燃烧殆尽,灰飞烟灭。
“你是谁?”
伫在那人不远处,江云沉声低问,手中的拐杖紧了紧。
他虽然嗅得出异类的气味,可是面前这个却不是精怪魔鬼,而是,神。
那人没有说话,在江云问出那三字后,又静静地立了一会儿,好似一团没有声音的烈火,只是毫无无声地燃烧在原地。
“江云,解封吧。”
终于,如同火焰一般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黑色的发丝缭绕在雾气中,犹如被烈火吞噬的暗色水藻,带着冰冷的压抑。
两种极端的感受,一个是炙热如毁灭世界的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