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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逢便道:“好的,我从更早之前说起吧!我还小的时候,因为战乱而和亲人分离,最后成为孤伶伶一个人。就在我因饥寒交迫,险些死于荒野时,被一组织所收容。这个组织收容了许多跟我一样的因战火而流离失所的孤儿,担任一些简单的后勤工作。”
疆梧道:“那便是我们飞羽的最前身吧?”
“嗯,是的……然后有一天,我们这些孤儿奉派去前线,协助粮秣运输的差役工作。不料我们所要前往的部队,中了埋伏,被曹贼从山上推下木石,要把他们通通坑杀。我当时见着,心中一急,无意竟挥出了第一次的剑气,硬生生劈开山谷,切出了一条通路,让他们得以逃生。大家得知我有此一异禀,每个人都感到十分讶异。大约从那时起,每个晚上总有一穿着黑衣、蒙着面的人,在大家入睡后,带我单独离开部队。他说,他十分赏识我的资质异禀,希望我成为战士,不希望我埋没了自己的宝贵天赋。从那一天起,他便传授我许多武艺,训练十分严格。我如今能成为战士,都是他的恩惠!”
“那么,你知道他是谁了吗?”
“不,我到现在都还不晓得他的身份……我只晓得他是我的恩师,一辈子的恩人!若非他暗中栽培,也不会有今日的我在此。”
“原来如此。”
“师父他对我十分严厉,但也十分慈爱。后来也是由于他的鼓励,我才参加飞羽的精英部队‘天干十杰’竞逐赛。最后也未辜负他期许,顺利取得了‘焉逢’这个称号。可是怪的是,不知为什么,不久之后他便再未出现……”
“不再出现?”
“原因我至今也不明白……我猜,会不会是恩师觉得已把我栽培完毕,觉得可以不必再传授我武艺?其实我心中,真的好希望、好希望能再见上师父一面,好好向他道谢!我好希望能报答他,就算是一次也好!如今我唯一还能纪念恩师的,只剩这一把昔日我赢得‘焉逢’名号后,他送我做为礼物的方天画戟罢了!只要使用此把方天画戟,我就觉得师父他依旧仍在我身边!”说着,焉逢的手紧紧握着戟柄,感慨万分。
疆梧恍然道:“原来如此。”
耶亚希道:“原来这个武器,是焉逢大人您师父送的啊!”
横艾道:“朝云,你真是一位念旧而深情的人……”
焉逢心中道:“师父,徒儿真的好想能再见您一面……徒儿好希望尽力答谢您的大恩……师父!您知道吗……师父!”
横艾这时手里也握着一块玉佩道:“这么说来,我是否也是太过念旧了……不然,也不会直至今日,都一直还留着那个人他送给我的这只玉佩……”
大家知道魏军已有防备,袭击北原敌营的计划是无法再进行下去了,于是他们便马上从原路折返,赶回飞羽军营,去向多闻使复命。
汉魏双方大军,于五丈原彼此对峙,已有月余,汉师几次挑釁魏军,希望引诱他们出击,然司马懿彻底贯彻曹睿吩咐,全不为所动。汉师十万大军,粮食消耗异常快速,内部不安的气纷渐渐上升。诸葛亮决定试采激将法,希望激怒司马懿,诱他出战。
这天,尚章来到焉逢帐中道:“焉逢大哥,多闻使大人请您过去一趟,其他人也一起过去。”
“好的,谢谢你的通知。”
“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横艾姊?我一直找不到她……”
“我等一下绕至她营帐那里,稍微看看好了。”
“那就麻烦焉逢大哥了……我先去通知其他人。”说完,尚章便先行告退。
焉逢便放下手头的事,然后来到横艾的营里,不过没有见到横艾在里面,只有耶亚希一人在此。只见耶亚希正在埋头读书,听她唸道:“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焉逢便上前问道:“夷娃,你在背诵什么?”
耶亚希道:“横艾姊教我一些文辞,我正在努力记诵。”
“这是《诗经》的句子呢。算很难的文辞呢。”
“真的吗?她说这很好用,以后只要遇到喜欢的男子,唸给他听,对方就知道自己的心意了。”
“呃……这么说,似乎也不算错。”
“所以,我刚才已经背给焉逢大人听过了哦。”
“哈哈……谢谢你。”焉逢不由憨笑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同一时间,在营后的崖边,横艾刚刚施放了一只符鸟,她说:“去吧……我的符鸟……把这玉佩,载回它原来主人那里去吧……耶亚希,横艾姊已要开始告别过去的回忆了……所以,你可要好好提高警觉了哦!”
焉逢在帐里找不着横艾,又到营中其余各处找了一会儿,也是不见,便想她会否已经先去多闻使的主帐听候命令,于是便也立即赶往大帐。
到了大帐,除横艾之外,疆梧、徒维、尚章、端蒙四人都已到齐,多闻使见焉逢来了,便说:“焉逢,你来了?现在交付诸位新任务。”众人连忙下身听令,多闻使道:“本次任务,与过去任务略有不同。”
就在这时,横艾也终于赶到,她入帐道:“对不起,我刚刚才听夷娃说要集合。”
多闻使道:“无妨,才刚开始而已,先就位吧。”
横艾便马上依言下身接令,多闻使接道:“诸位应也十分清楚,曹贼本次采用消耗战,远比上回北伐还加彻底。而我军动员人数,此次又空前庞大,十万人之粮食消耗,至为迅速!因此,丞相希望能设法激怒司马懿,逼他出来决战。”
焉逢道:“哦,这一次是丞相亲自如此决定?”
多闻使道:“是的……他打算派遣使节,送一份礼物给司马懿。他决定派使者至敌营,送一份女子装束给司马懿,取笑他跟女人一样,畏缩不敢战。”
横艾道:“嘿,这一次的激将策略,还真有意思呢……真不像孔明丞相平日的作风!”
疆梧道:“横艾,你又来了!”
多闻使接口道:“不过,本席担忧司马懿或许会一怒而斩来使,因此考虑由你们之中选派二人,与使者一道同行,设法暗中护卫。那么,焉逢和横艾,本次便由你们二人担任此一任务。”
焉逢应道:“明白了,属下将尽力护卫使节,不使受到任何伤害!”
多闻使道:“其他人则在营外待命,随时接应!此事尽量低调为之,因丞相他并不知此事,仅该使者知悉飞羽将派人保护他安全。那么,请开始准备此事!”
众人便齐声应命而起,疆梧则道:“多闻使大人,属下有一建议,不知可愿一听?”
“疆梧请说!”
“既知司马老贼将接见我方使者,我们何不利用见面之时,趁机予以刺杀?如此一来,岂非立即造成敌营混乱,效益更大?”
多闻使听罢,低头沉吟片刻,便问道:“嗯……你怎看此事,焉逢?”
焉逢便道:“属下以为,司马懿既愿接见丞相派去之使节,表示他信任我丞相将对他开诚布公!若我们趁机加以行刺,并非君子之道,也平白让丞相背上莫明之冤。属下以为此时此刻,暗杀并非合宜之计!”
多闻使道:“本席也与焉逢同一见解。”
疆梧恍然道:“属下未虑及此点,险些害了丞相名誉,感谢提醒!”
横艾乘机讥讽道:“怎么办呢……大家都选了‘君子之道’,而不选‘子君之道’呢……真是好讨厌!”
疆梧道:“好吧,好吧,算我枉做小人。”
横艾道:“别这么说嘛!我可什么也没说哦!”
焉逢道:“横艾,子君的提议不管可否采纳,能提出让大家参考,极有意义!不该如此捉狭取笑他!”
横艾便向疆梧致歉道:“好嘛好嘛,疆梧,是小女子失态了。”
疆梧也不计较道:“算了,算了。我早就料到又是这一套……”大家都笑了起来,然后“羽之部”便拜别多闻使,马上准备出发。
第八卷 汉之云 第二十一章 斗智斗勇
第二十一章斗智斗勇
不久,焉逢和横艾护送着使者来到了魏军大营前,使者向守门的军士呈上拜帖道:“大汉丞相诸葛亮使者,求见司马公!”
守军道:“都督已有吩咐,诸位请进。”便放行让三人进营。
他们来到了帅帐,使者把礼物呈上,司马懿看见竟是一套女子的衣服,便感到意外,遂问道:“你说,这些东西……是诸葛公要赠与本都督之物?”
“正是。”接着,使者又把诸葛亮的亲笔书函呈上。
司马懿拆阅来信,并唸道:“仲达公,汝为大将,不思披坚执锐以决雌雄,而甘守土巢,此与妇人又何异?今遣人送巾帼素衣,可再拜而受之。”看罢,司马懿便道:“这封信,莫非也是他所授意?”使者也答道:“是……”
司马懿心中暗忖道:“哦,真想不到……诸葛孔明竟也有如此诙谐一面,倒真出人意料外……”
此时,司马懿的长子司马师按耐不住道:“父亲,诸葛老贼欺人太甚!他竟送您女子衣着,还写信公然嘲讽您。不如立刻砍了来使,以免为老家伙所耻笑!”
司马懿次子司马昭也道:“兄长说得对。我们堂堂大魏,岂容蜀寇如此看扁。”
司马懿却道:“不可,万万不可如此。”然后对使者道:“你回去转告诸葛公,说本都督感谢他的美意……这份礼物,本都督欣然收下!”
使者一听,也有些意外,便道:“是,在下会转达丞相。”
司马懿接道:“倒是贵营诸葛公,近来战也不得,返也不是,想必在大营内闲至发慌吧?”
“不,哪儿的话?丞相一早便起身办公,大小公务皆由他亲自过目,至深夜就寝方歇。他日日忙至餐餐只得半碗饭草草而食,如此辛勤忙碌,怎得说闲得发慌?”
“哦……您真是称职之来使,佩服佩服!”司马懿一边说,一边嘴角露出阴阴的冷笑,并起身向使者行了一礼,并道:“看来孔明对内外交逼之窘境,颇能自得,气度令人敬佩!既如此,本都督可放心多了。”
使者道:“感谢您的关心!既已将礼物交至司马公的手上,请容就此告辞。”
“请,请!”
于是,使者便拜辞,与焉逢、横艾一同离去。
送使者出帐后,司马懿微笑道:“诸葛亮啊……你食少事繁,如此怎能活得长久?今后请多多保重吧……呵呵!”
三人出了大帐之后,横艾道:“真无趣,什么也没发生,真令我大失所望!”
焉逢道:“横艾,方才使节最后的回答,你觉得可否妥当?”
横艾道:“怎么了……我觉得那是极具机锋的妙答啊?”
焉逢道:“但我看到当他那样回答时,司马懿在冷笑呢。”
“呃?”横艾沉思片刻,便忽然叫了声:“哎呀!”
焉逢忙问:“你想到什么了吗?”
横艾则答道:“没什么……不过听起来,似乎确实有些不太好。
当三人来到营门,准备离开之际,忽见一名将领率众拦住三人的去路,焉逢忙道:“敢问诸位,何以挡在辕门之前,不让我等离开?”
那为首的将领道:“大胆蜀寇,竟敢拿女装来羞辱都督。都督他宽宏大量,但我们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