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喜书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我在天堂等你-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根据刘邓首长的指示精神,二野领导明确表示,动员全野战军尽一切可能的力量,从装备、运输等各方面支持十八军,并不惜一切地抢修公路,以保证运输。
很快,军、师长们回到了部队,传达了上级指示。这一下,部队像开了锅似的沸腾起来。
这种沸腾并不都是斗志高昂的表现,还是有不少人转不过弯来。他们觉得十八军打了十多年的仗,东伐西讨,南征北战,早已疲惫不堪,浑身伤痛了,好不容易可以在四川喘口气休整一下了,没想到又要投入战斗,而且是从未有过的艰苦战斗。
你们的父亲是不需要转弯的。他向来不喜欢婆婆妈妈,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更何况这是一件关系到整个中国统一事业的大事。在军里召开的会议上,军长在那张大地图上把西藏画了一个大圈,他说,你们看,西藏12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差不多是我们整个中国的八分之一了,我们怎么能让帝国主义把它占了呢。
下面有个干部嘀咕说,听说西藏是个不毛之地,很荒凉,又不能种庄稼,干吗非得花那么大的劲儿去占领它呢。
军政委说,你把它看成不毛之地,帝国主义可从来不嫌弃它,这一百多年来他们一直在打西藏的主意,总是想方设法地往那儿钻。西藏是我们中国的领土,西藏人民是我们多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员,难道我们对自己国土的热爱反倒不如帝国主义?难道我们就眼看着帝国主义把西藏割裂出去而不管?再说,如果西藏真的被割裂出去,我们的西南边防退到金沙江边,恐怕我们在四川也坐不安稳吧。
这一番话把大家说得心服口服。尤其是你们的父亲,忍不住大声叫好。他站起来表态说,我坚决服从野战军的决定。西藏从来都是我们中国的,过去国民党都没把它丢了,更不能在我们手中丢失。我们不但要解放它,还要守住它,让它永远不离开我们中国的版图。
这才对得起祖先,对得起后代。你们的父亲立即请缨,要求调到先遣支队任职。
军长笑道,你放心,吃苦的事少不了你。
果然,在军里拟定出的进军方案中,你们的父亲被任命为先遣支队负责人。而先遣支队则由王政委的团担任。这样,他和王政委又成了搭挡。你们的父亲高兴得满脸笑开了花,终于有仗可打了!而且是在世界屋脊上打!恐怕世界上没有哪支军队在这么高海拔的地区作过战。你们的父亲跟王政委说,咱们当兵的,就是骑马扛枪打天下!现在终于打到世界屋脊上去了,这辈子真没有白活。
他的命运从此和西藏交织在了一起。
而此时的我,也开始向西藏抵近。
8
夏天来临时,我们从军政大学学习结业了。
一个惊人的消息在重庆闷热的上空传播着。那消息说,十八军来了几个干部,要从我们这批女兵里挑选100个女兵,充实到进军西藏的大军中。
一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兴奋得怦怦直跳。现在想想真怪,我为什么一听到这个消息就会兴奋呢?我怎么会在对西藏毫无所知的情况下对它产生向往呢?我真的不明白。
实事求是地说,我当时并不是因为西藏而兴奋。
我更不知道你们的父亲那时已经先遣到了甘孜,正在那里建立进军根据地。
一切都是未知的。
我兴奋,是因为一个简单的原因。
我在十八军同志带来的大地图上,第一次看到了西藏,感觉那是很大一片土地。但当时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我只是想:既然那是我们国家的领土,是我们中国的一部分;既然它还没有解放,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就去解放它!整个中国大陆都解放了,如果还要解放谁,就只有西藏了。我是多么渴望能亲自参加一次解放受苦大众的战斗啊。
不光是我,所有的同学都很激动,大家觉得革命前辈总算是留了一块土地给我们,让我们亲手来解放它。
全体女同学都争先恐后地报了名,没有人产生一丝的畏惧,也没有人有一丝的怀疑。那时我们的脑海里几乎就没有畏惧、怀疑、忧虑这样的词。我们有的只是热情、勇敢、信仰、希望。我们像一团生面,被这些美好的词汇发酵起来,热气腾腾地挤满了校长的办公室。
我们4个好朋友仍是一起报了名。经过军政大学近一年的学习和训练,我们都变得比过去坚强,比过去有主见了。刘毓蓉也不再是原来那个凡事都必须经未婚夫点头的刘毓蓉了,她非常干脆地对未婚夫说,要么你也报名参军,我们一起去西藏;要么你就耐心等着我,等我解放了西藏再回来结婚。
她的未婚夫犹豫再三,选择了后者。他害怕去西藏。他和我们不一样。他跟刘毓蓉说了一个附加条件:如果两年后她还不回来,他就不再等她了。刘毓蓉想也没想就爽快地说,行啊,就两年。
那时候我们认为,解放战争也只打了三年,解放一个西藏还用得着两年。
女学生只招100个,不能个个都去。作为军政大学的毕业生,我们在政治思想上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身体健康成了招收的主要条件。招生的同志说,西藏非常苦,进军西藏更为艰苦,因此身体必须好。身体好是首要条件。
他们为身体定了一个硬杠杠:体重必须超过90斤。
这是一个多么简单又多么不容易达到的条件啊。如果是现在,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体重90斤肯定不在话下,或者说,只会是超重的比达不到的多。可那时候却不是这样。尤其是我。我们四个人里我最瘦,个子又小。18岁了却没有80斤重。所以一听到90斤这个标准,我就傻眼了。我一直自认为身体很好,什么病也没有,就是瘦点儿。如果仅仅因为少几斤体重就被刷下来,那不太亏了吗。
那天我急得像一头急于拱出笼子的小野兽,四处乱撞。吴菲她们见我急成那样,也急起来。她们三个的体重都没问题。但如果我去不成,她们怎么忍心撇下我一个人呢。
后来还是吴菲想出一个办法。她说体检的时候,吴菲和刘毓蓉站在我前面挡住医生,让姚兰芝站在我后面。等我称体重时,姚兰芝就悄悄踩一只脚到磅秤上,这样肯定能增加重量。
我们四个人中她最胖。至于能增加多少,她心里也没底,只好听天由命了。姚兰芝看我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当即同意了。她再三对我说,到时候她一定会用力踩的,让我非超过100斤不可。
真的轮到我的时候,我的心跳得很厉害,两腿酥软,人就像要飘起来似的。长那么大,我还从没干过这种作假的事。我的脸也不由自主地红了。不光是我,刘毓蓉的脸也红了。为了理想,我努力叫自己沉住气,不要慌乱。
医生终于叫到我的名字了。我往磅秤上一站,吴菲往前靠,有意挡住他的视线。姚兰芝迅速踏上一只脚,用力一压。医生只管看秤上的度量尺,丝毫没察觉我们的计谋。
46公斤——他报出了数字。
够格了!我赶紧跳下来,生怕有人发现。姚兰芝紧跟着上了磅秤,说瞧你轻的,看我的。
保证有100斤。我们都听出了那句话的潜台词。我们都笑起来,暗暗得意。
但还是被人发现了。
就在我转头的时候,一张笑吟吟的脸正对着我。是一个也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他干净利落,个子瘦而高,像一棵白杨树。当然,那时我完全不认识他。穿白大褂的年轻人显然是看出了问题,想告诉那个负责称体重的医生。
我的脸涨得通红,情急之中我竟然对他说,我会唱歌,别看我体重轻,我唱歌声音很大的。不信你问她们,再不信我马上就给你唱。
吴菲和姚兰芝只是点头,一句求情的话也说不出来。我们都怯生生地紧张地看着他。
他看看我,终于一句话也没说,走开了。很久以后他告诉我,当时我们的目光都可怜极了,令他不忍心揭穿我们的“骗局”。就这样,我终于站到了合格的队伍里。等我想答谢一下那个年轻人时,连他的人影都找不见了。我也就在一转眼忘掉了他。
我没想到,我们后来还会相见。如果不再见面,我可能永远只会在讲到这件事时想起他,并且感到好笑。他只是我脑子里那一幕中的一个人物。而不是像现在,他成了我记忆中的伤痛,不,是生命中的伤痛。
1950年夏天,我们100个体检合格的军政大学分校的女生,一起坐大卡车往川西走。我们的军部在川西平原。
我们丝毫也没对将要去的西藏产生恐惧。真的。尽管那时候,已经有许多关于西藏的可怕说法在流传,说西藏那个地方如何天寒地冻,是世界上最冷的地方,一下雪就有成群的牛羊冻死在雪地上,人不能出门,鼻子一摸就没了,耳朵一摸就掉了,等等。还有别的更为玄乎的说法,比如氧气稀薄,寸草不生,鸟儿不飞,外面的人到了那儿,说倒下就倒下。倒下就别再想站起来了。以后,当我真的踏上西藏的土地并在其中生活了多年后,我知道那些说法的确是夸张的。
但我也同时知道,西藏的确是非凡的。
当时我们一路唱着歌,都是些很有力量很有激情的歌。我们才不害怕呢。
毕竟有人害怕。
走到半路上,我们的卡车忽然停住了,前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后来有同学说,不知是谁的家长得到了消息,赶来拦住了我们的汽车。
吴菲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因为当初参军他父母就不肯,现在要进西藏,那还得了?吴菲说糟了,肯定是我爸来了!怎么办。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紧紧拽着我的胳膊: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我说你别怕,我们帮你。我和几个同学叫她躲在车上蹲着,我们围着她站着。我当时已经想好了,为了我的好朋友,我要撒谎。如果吴菲的父亲问我吴菲在哪儿,我就说她已经回家去了。我的心因为这个预谋好的谎言而慌张得乱跳,腿也软起来。
我心慌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怕自己的母亲出现。其实准确地说,我是又希望母亲出现,又怕母亲出现。希望母亲出现,是想再见她一面。因为离开学校前,我没有回家跟她告别,我只是给她写了封信,说我分配到十八军了。我没敢说我报名去西藏了。一直到进入藏区后,我才写信告诉她我进藏了,但我仍是说,一年后就回家看她。
我不是有意骗她的。
后来我终于看清了,拦车的家长中没有吴菲的父母,也没有我的母亲。但却有姚兰芝的父亲,还有另一个女兵的父母,他们正拉着自己的女儿哭着,坚决不准她们到西藏去。一时间许多路人都围了过来。
从那些家长的神情看,他们就像是来拯救女儿性命的,好像他们的女儿正面临着万丈深渊,面临苦海的岸边,如果他们不把女儿一把抓住,他们的女儿马上就没命了。他们的这种恐惧和不顾一切的态度,令他们的女儿又尴尬又无奈。
我看见姚兰芝傻站在那儿,就跳下车去帮她。我拉着姚兰芝的手,想说服她父母让她留下。但她的父亲凶巴巴地推开我说,不要你管,你自己要去送命,别拉着我女儿。
我只好松开了手。
接兵的同志见此情形,态度很温和地对两个家长说,对于参加革命队伍的人,我们从来都是本着自愿的原则,如果你们不自愿,就请回去吧。
无奈,姚兰芝和另一个女兵流着泪和我们告别,跟父母回去了。
我坐上车,看着她依依不舍地走了,心里真为她们感到遗憾,由衷的遗憾。
几十年后,姚兰芝找到了我。一别20多年,她找到我时我已离开了西藏。我几乎认不出她了,她也几乎认不出我了。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