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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领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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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啥去了?一场摆子他打了多久?是不是八个月?他是拉稀了!……”
人们“轰”地笑开了。李振发面红耳赤:“打摆子咋了?你还不许老子打摆子呀?……放鞭,胜利,放鞭!冲冲诲气!”
赵德明不再理他,盯着站在门口的李胜利。李胜利仿佛经受不了那目光,扔下鞭炮,走开了。
雪花不知不觉又飘落下来了。

入夜,李胜利家的厅堂里摆上了两桌酒席,一桌坐男人,一桌坐女人。男人的桌上有丁主任以及所有大队的干部,李家父子作陪;女桌上是李胜利的母亲、姐姐和大队干部的老婆们,还有一个叫马华的姑娘。马华长得小巧,低眉顺眼的,她是离此不远的马家寨人,她爸爸也是丁主任的老熟人。她今天来,不同寻常。
宽敞的厅堂里,劝酒声、说笑声此起彼伏。李振发嗓门最高:“胜利呀,快,再敬你丁伯伯一杯,你今天都看到了,为了你,你丁伯伯被赵瘸子父子俩当成恶人了,这辈子可不敢忘了你丁伯伯的大恩大德!你小子可得给我和你丁伯伯争口气,到部队上好好干,早点穿上四个兜的军装……”
李胜利站起来,端起酒杯恭恭敬敬走到丁主任面前:“丁伯伯,我敬您。白天的事您消消气,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丁主任稳当当地坐在那儿,接过酒一饮而尽,然后很响地把酒杯朝桌子上一墩:“这话我爱听,咱不跟他一般见识!今天丁伯伯一手给你送通知书,一手给你牵红线,让你双喜临门。马华这闺女不错,也是你丁伯伯看着长大的。振发,还有兄弟媳妇,我看也不用翻老皇历选日子了,我做主,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没意见,就让俩孩子一起给我敬杯酒!”
在众人的叫好声中,李胜利和马华端着酒杯,羞羞答答地并肩站在一起,恭恭敬敬地来到丁主任面前。丁主任站起来,一手夹起两个酒杯,一仰脖倒进嘴里。
众人好一阵喝彩。
在离李家不远的赵家,喝彩声仿佛传了过来。这晚赵家没有开伙,厨房里冷锅冷灶。一家三口人默默坐在屋里,赵母的眼里含着泪水。
雪越下越大了。闷了半晌,赵德明终于爆发了:“海民,把架子车推过来!”
赵海民和母亲都愣了。赵德明把烟袋锅往地上一扔:“愣啥你们?把架子车推过来,老子要到县上去找人!”
赵海民和母亲明白过来了。
在母亲的注视下,于纷飞的大雪中,赵海民拉着架子车出了村子,走上通往县城的大路。他在积雪的山路上飞奔。父亲坐在车上,像一块石头。父子俩都沉默着,一言不发。寂静的雪夜里,只有车轮碾过积雪的声音,一双大脚在雪地里踏出的响声,以及赵海民气喘吁吁的呼吸,传向远处……
一个陡峭的雪梁横在面前。赵海民犹豫一阵,停下,先把父亲搀扶下车,拉着空车上到顶端,再滑下来,背着父亲艰难地走上雪坡,将父亲放在停在那儿的架子车上,然后轻轻拍了拍父亲身上的雪:“爸,坐好了。”
“走你的!”父亲的声音冰冷如雪。
赵海民抹一把脸上的汗水,弯腰抓住车把,重新奔跑起来……
黎明时分,父子俩赶到了县城。赵海民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冷风一吹,冻得直打哆嗦。他拐向去民政局的道路,因为那儿有个父亲的老战友,但父亲却让他把架子车拉到武装部。他虽然一时不明白父亲的意思,还是照办了。
雪停了,东方亮了。赵海民和父亲雕塑般,一动不动地挺立在县武装部的大门前,雪埋住了他们的脚脖子。架子车远远地停在墙角。
一声哨响,十几名接兵干部站队出早操,他们排着队由里朝外跑向大门。队伍一出大门,便停在了父子俩面前。哨兵急忙跑过来,向为首的一名军官立正、敬礼,道:“首长,他们夜里三点多钟就来了,一直站在这儿,说是要找部队接兵首长……”他转向赵德明又说:“大叔,他们都是来接兵的,这位是孙团长。”
孙团长冲着队伍一挥手,队伍解散了。军官们看着父子俩,轻声议论着,仿佛明白了什么。孙团长上前两步:“老同志,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赵德明说:“我想来问问,你们要接啥样的兵?”
孙团长一笑:“当然是思想好、品德好、身体合格的优秀青年。首先要政审合格。”
赵德明紧盯着孙团长,紧闭着嘴摇了摇头。孙团长皱眉道:“老同志,您不相信我们?”
赵德明说:“你说的,我儿子一样都不差。另外他当过基干民兵排长,擒拿格斗手脚利索,撂倒过教官;用老汉阳造打靶,拿过县里的奖状;武装泅渡,别人是从水里走,我儿子是真游,被包上还架着七斤半的枪!可你们呢?硬把通知书给了生产队长的儿子……相信不相信你们?您给掂量掂量!”
孙团长沉默着,把目光落到赵海民脸上。
杨参谋走过来,看着赵海民轻轻地点点头笑了,然后比划着对孙团长说:“有印象。团长,目测那天我还加了一脚!还有这位大叔,就是那天摔醋瓶子的!”说着,眼睛不自然地落到赵海民的脚上——一双已经烂了帮的胶鞋深陷在雪地里,周围的雪透着模模糊糊的血红色。杨参谋皱了眉蹲下去,用手扒一下雪,便看到了更多更多的血色。他吃惊地站起来,看着赵海民:“怎么回事?”
赵海民沉默着摇了摇头。他岿然不动。
杨参谋扶住赵海民:“小伙子,噢,你叫赵海民吧?我没记错的。小赵,你快走两步活动活动,别冻坏了。”
赵海民刚抬起脚,被父亲喝住了:“站好了!”
赵海民重新站好。
赵德明冷冷地对杨参谋:“山里的孩子,没那么金贵。”
孙团长有些被打动了:“老同志,大叔……”
赵德明一伸手打断孙团长,扫视着众人,然后又看着孙团长,目光在一瞬间变软了,语气里带着恳求:“我穿过军装,我知道啥样的孩子能成个好兵。可这是我儿子,说得再好,你们也不信。你们是行家,求你们再试试他,真看不上眼,我二话不说,这就回去……”
军官们互相看看,然后一起看着孙团长。
杨参谋走到团长面前:“团长,要不试试?你看这孩子冻的,就当让他活动活动吧?”
孙团长犹豫了一下,到底是同意了。赵海民暗自松了口气,接着他又屏住气息,等待着真正的考验来临。在孙团长的口令声中,他前行几步,半转身,然后面对十几名接兵干部笔直地站在那儿。孙团长从哨兵手里拿过步枪,看着摸着,顺手一带拉开枪栓,又迅速合上。验完枪这才朝赵海民走过去,离他有两三米时站住了,紧盯着赵海民,突然道:“接枪!”
话出口的同时,枪已脱手。
“啪”地一声,赵海民将突然而至的步枪稳稳地接在手中,握着枪颈,贴着右腿轻轻放下。孙团长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看着杨参谋,命令杨参谋来考考赵海民。杨参谋随即走到赵海民的正前方下达口令:“立正!……”
随着一声声口令,赵海民提枪、肩枪、托枪,到完成全套刺杀动作,干脆利落,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伴着每次出枪的喊杀声,短促、有力,仿佛从胸中喷射而出。然后,不等再下达口令,单手紧握枪托,手举着,猛然一个回收,枪托砰地一声卡在肩窝,整条枪成九十度笔直地、一动不动地像长在了胸前。
一阵赞叹声中,杨参谋上前接过枪。孙团长走到赵德明面前:“大叔,您说的不错,这孩子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那你们,就该把他带走!”
孙团长为难地:“大叔……您知道,让谁走是武装部和地方政府定的,我们只是来接兵的……况且现在通知书都已经发下去了……”
赵德明看着孙团长,缓缓地摇着头,然后弯下腰,卷起裤腿,再直起身时,一条假肢已提在手里,停一阵,“咣铛”一声扔在孙团长面前。他冷冷地说:“真的腿,扔在朝鲜了……别人家送礼,我送不起,也不想送!一定要,你们就把这个拿去吧!”
在场的军官们突然被震撼了,他们面面相觑。杨参谋捡起地上的假肢,另两名军官上前扶住了赵德明,又被赵德明挡开了。老人就那么单腿立在那儿,半截空荡荡的裤管在风中晃动着。
良久之后,孙团长诚恳地说:“大叔,请您相信我,无论如何,我一定会给您一个交待好吗?”
赵德明不再言语,冷冷地目视前方。
赵海民过来,从杨参谋手中接过假肢,抱在胸前。然后弯腰背起父亲,转身离去,他把父亲放到架子车上,拉动,低头往前跑起来。他的眼窝里全是泪……

马春光所在的那个知青点也是给了一个入伍的名额,经过层层筛选,他,还有两个北京来的知青作为最后的候选人,争夺那个惟一的名额。
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马春光等三人被叫到一处院落里,进行最后的争夺。几盏昏黄的马灯下,前来进行投票的男女牧民挤满了院子,黑压压的一片。投票的过程十分有趣和新鲜,按照草原人的规矩,马春光等三名知青背对众人坐在一只小马扎上,每人背后一只大碗。马春光有些紧张,他注意到,那两个竞争对手更紧张,尽管天气寒冷,可他们额角的头发都汗湿了。马春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想,让群众来投票,总比让领导拍板更显得公平。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有把握取胜。
前来投票的人每人手里捏一只大豆,依次从三个候选人身后走过,觉得谁行就把手中的大豆丢到他身后的大碗里。老支书嘎查担任现场监督,他不停地唠叨:“别吱声,别商量,平时哪个表现咋样,大家心里都有数,投准了啊……”
嘎查老支书的话,伴随着叮当作响的大豆声在夜空中回响……
一个多小时后,选举接近尾声,老支书最后一个把手中的大豆郑重地放进马春光背后的碗里。
三只大碗里,一只里刚盖住碗底,一只里有多半碗,马春光身后的那只碗里堆得满满的,地上还溢出了许多。老支书拍一下巴掌:“好了,三位转过来吧。”
三名知青转过身,三人的头上都是汗水,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各自面前的大碗。老支书看看黑压压的众人,然后看着三人,有些犹豫地:“还数么?”
只盖着碗底的那名知青一脚把碗踢开,扭头跑出门去。
另一名知青咬咬牙,然后尴尬地对马春光笑笑,也离去了。
马春光愣愣地站在那儿,久久地看着眼前那些乡亲们,突然深深地一个鞠躬,再抬起头时,他已是满眼泪水了……
人们朝他起劲地鼓掌……
那天晚上,回到知青点,老额吉就迫不及待地为马春光庆祝。马春光是河北省石家庄人,他下乡两年来,觉得自己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老额吉,老额吉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他,尤其是去年老额吉惟一的儿子病逝后,更是把马春光当成了亲生儿子,让马春光感到自己在大草原上并不孤独。
那天深夜,熊熊的篝火旁,知青们、老额吉和贫下中牧们围坐在一块。牧民们向马春光献上洁白的哈达,奉上香甜的马奶酒。马春光激动之余,唱起了一首他刚学会的古老的蒙古族民歌《远去的母亲》——
遥远遥远的地方,
有我远去的母亲,
曾经你用深深的爱,
滋润我那干渴的心。
母亲啊母亲,
我生命的保护神……
火光跳动着,歌声飘得很远。
马春光看到,老额吉抹起了眼泪。人们的眼睛都湿润了,在篝火映照下,亮晶晶的……

刘越家住在军区大院的最里面,是一栋两层小洋楼,独门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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