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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领章-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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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敏刚才也是突然地发现,胡小梅憔悴多了。几天没见她,她仿佛大病了一场。
胡小梅那么出色,那么优秀,她应该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包括理想的爱情。方敏真的不想卷进她和马春光之间去,方敏感到心累,这样下去,她或许也会像胡小梅那样,要垮掉的……
胡小梅探家期间,大青山通信站又出现过几次故障。方敏随即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她向上级递交了“请调报告”,她愿意调到大青山去,长期在那儿维护年久失修的线路。
很多人都劝她,不要冲动,这毕竟是大事,多少人想调出来啊,她却自投罗网!刘越也反对她去,说:“方敏,你不觉得自己,那个决定太仓促吗?”
方敏摇头:“刘越,我没那样想。我觉得大青山更适合我。我去过一次,就喜欢上那个地方了。”
“可是那个地方太艰苦了,你身体这么弱,受不了怎么办?”
“别人能行,我也能行,没事的,刘越。”
刘越叹口气:“方敏,你这一走,马春光会很失落的……”
方敏顿时沉默了。
张桂芳连长和她谈心,她提出,希望连里帮她催一下,既然决定了,她想早点过去。张连长打内心里舍不得她离开,审视着她,说:“方敏,我一直想问你一句,你心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事情?”
方敏坚决地:“没有!”
张连长说:“方敏,这样也好。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挫折,逃避只是一种,是最后的一种。但愿你遇到的,不叫挫折……什么时候想回来,告诉连队,大家会为你想办法。”
方敏感动得要哭了:“谢谢你,连长。我会坚持住的,请你放心。”
张连长帮她抻平军装的领子:“噢,方敏,顺便告诉你,我也要调到师里去了。”
方敏高兴了:“连长,祝贺你高升!”
在等待调走的日子里,方敏仍在十分投入地勾那只衬领。其实她勾了拆,拆了又勾,反复过好几次了,不知是她嫌没勾好,还是闲得无聊,她总是在和那只衬领过不去。
到这时候,她也不回避了,旁若无人地勾织着,双手灵巧,神情安详。两个小女兵凑过来看。兵们都是新面孔了,当年她们那批兵都走了,留下的只有她、刘越和胡小梅。在小女兵面前,她们都是干部,年龄虽相差不大,但身份完全不同。
一个小女兵问她:“方技师,你这不是给自己勾的吧?”
方敏诚实地回答:“不是给自己。”
“那是给谁的?”
“给、给一个大哥哥……”
“哪里的大哥哥?”
“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
“是啊,我不知道这个大哥哥,他还会不会来……”
两个小女兵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方敏织着,织着,眼睛不觉湿润了……
调动的手续办好了。她勾好最后一针,把洁白的衬领拿在手里,不知怎么办好。晚上,她一个人默默地收拾东西,隐约传来女兵们在俱乐部唱歌的声音。她又把那只衬领拿在手里,久久地端详着。最后,她狠了狠心,走到门后,把它丢到废纸篓里。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刘越后来把那只衬领捡到了。刘越仔细地把它夹在一本书里,锁进床头柜。它就这样变成了一件珍贵的纪念品。
临走的头一天晚上,刘越手里拿着个布包,进到方敏宿舍。刘越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条崭新的毛裤,是机器织的。刘越说,这是妈妈刚给她邮来的,市面上买不到。她让方敏拿上。
方敏不要。刘越坚决地说:“拿上,那边冷,夜里值班时穿。”
方敏眼睛湿润了,点点头,接过来:“谢谢你,刘越。从入伍到现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祝愿你幸福!”
二人眼里含着泪,都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辆拉器材的解放牌老式卡车开到通信连门前,方敏要搭这个便车到大青山去。全连的人都出来了,为方敏送行。女兵们列成两队,鼓掌欢送。方敏在张连长、刘越等人陪同下,从她们面前走过。方敏眼里含着泪,挥手道别:“战友们,再见!战友们,再见!……”
一个小女兵动情地说:“方技师,别忘了我们……”她说不下去了,捂住了眼睛。
方敏在上车之前,冲人群敬礼。战士们“刷刷”地还礼。
方敏跨进驾驶室,开车的老兵发动汽车。汽车在鸣了两下喇叭之后,驶向营门口。方敏克制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卡车驶过营门口时,值勤的哨兵冲她敬礼,她的眼泪终于没能克制住,流到了衣襟上……
卡车经过菜地和饲养场,方敏突然想到什么,让司机停一下车。她下来,走到菜地里,望着不远处的猪圈,眼前不由闪现出当初喂猪的情形。她深情地望着面前熟悉的景物,耳边恍惚传来口琴的曲调,是她最喜欢的摇篮曲……
离军营越来越远了,解放牌汽车孤独地在荒原上行驶。方敏仍然沉浸在深深的离愁别绪之中……口琴的声音一直陪伴着她……
突然,远处传来鸟的鸣叫声。她终于平静下来,甜甜地笑了。
司机松了口气,也憨憨地跟着笑。汽车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半个多月后,侦察连从外地训练回来,马春光往通信连打电话找方敏,接电话的人告诉他,方敏调到大青山了。
马春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听错了,只到对方挂断了电话,他才清醒过来。他几乎是狂奔着出了营门,跑到外面的沙丘上,喘着粗气登上沙丘的顶部,向着远方的大路张望。
目力所及,没有一个人影。头顶上,有大雁飞过。
他久久地张望。此时夕阳西下,遍地生晖。他的耳边想起方敏快乐的笑声,眼前幻化出方敏柔弱飘逸的身影……他心潮起伏,感慨万千。
笑声远去了。身影模糊了。马春光的眼圈红了。
他坐下,颤抖着手,从衣兜里摸出口琴,吹奏起来,忧伤而深情的旋律奔涌而出,在辽阔的荒原上流淌……
那天晚上,他孤零零地坐在沙丘上,一直到天明。
从此以后,他常常一个人来沙丘这儿,向着远方张望。
有一天晚上,赵海民出来寻找他。赵海民奋力地爬上沙丘,来到马春光身边,坐下,马春光哀哀地说:“……方敏走了,我觉得,她把我的心也带走了……”
他的胡子变长了,人仿佛被抽走了筋骨,这个样子的马春光,赵海民以前从不曾见过。他陪着他,默默地坐着,许久才说:“春光,听我说一句,真正的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真正属于你的爱情,别人也是抢不走的。退一步讲,即便你和你所爱的人,没有能够结合,但最起码曾经在心里爱过,这就够了!……”
马春光摇摇头,把矛头对准了他,道:“海民,你的意思是,要学会退缩,对不对?你就是一直退缩的,刘越心里明明装着你,你心里也明明装着刘越,可你为什么不大胆去爱?”
赵海民急忙说:“春光,别说我了。”
“你退缩,我不会退缩。刚才我想好了,我要去大青山看方敏。”
“你去大青山?”赵海民瞪着他。
“是的,我要当面告诉她,我爱她,她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仍然会爱她!再说,那地方很艰苦,她到那儿,我也不放心,总要去看一眼吧?”
“春光,你得冷静一下。”
“你不要劝我了,我已经想好了!”
马春光站起来,走了,把赵海民丢在了身后。
马春光说走就走,他向连里请假,连长林勇也感到突兀:“二排长,那地方连车都不通,没有便车,你怎么去?”
马春光态度坚决地:“连长,我有办法!”
“要是师直属队不批准你外出呢?”
马春光红着眼睛:“那我也要走!”
林勇软下来,和新任指导员陈德康商量一下,想办法给马春光请好了假。
次日一大早,起床号还没响,马春光就出发了。
从师部到大青山,几乎没什么好路,都是荒原上的砾石路,而且不通车,马春光决定步行前往。他背着行囊,顺着电线杆子,迈着大步往前走。他走过戈壁,翻过高山,涉过河流,穿越荆丛,渴了,就仰起脖子,喝军用水壶里的水。水壶干了,就到低洼地里灌满它。饿了,就啃几口随身带的馒头和咸菜。累了困了就找个地方睡一觉。他走啊,走啊,离大青山越来越近了……
前面那一片苍翠的山峦是不是大青山?有个放羊的儿童告诉他,正是。他笑了,加快脚步往前走……
五天后,马春光出现在大青山通信站的门口,值勤的哨兵问他是什么人时,他都快说不出话了,他的嗓子哑了,嘴唇上起了泡。他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哨兵弄明白,他是来找方敏的。
方敏从房子里出来,一下子愣在那里。显得苍老、疲惫、削瘦的马春光站在大门口,正冲她微笑呢。马春光满足地微笑着,望着她。方敏顿时感动了,眼角渐渐洇出泪。
没有上前,他们只是久久地对望着,对望着……
方敏把马春光领进自己的单身宿舍。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方敏逼他脱下鞋子。那双解放鞋都快散架了,方敏帮他扯下来。他疵牙咧嘴地直吸凉气,哑着嗓子,没忘了幽默一句:“这双坏了,我背包里还有一双。”
展现在方敏面前的,是一双磨出很多血泡的大脚。
方敏心疼地望着那一双大脚,马春光没事似的,笑着。方敏从针线盒里拿出一根针,试探着,慢慢地挑开一个血泡,血水流出来。马春光眉头都不皱一下。
她用棉球仔细地擦拭,鼻子里酸酸的……
马春光在大青山住了七天,住在通信站的客房里,客房的被褥不干净,方敏把自己的一床簇新的被子抱过去。夜晚,马春光拥着散发清香的棉被,仿佛拥抱着方敏,幸福感极其的强烈。
这天的傍晚,二人站在山顶上,脚下就是通信站的小院子。一杆红旗迎风飘扬。远处的景色宁静和谐。
方敏说:“春光,我在这儿很好,你都看到了,条件虽然艰苦一些,但我心里安宁,这也正是我喜欢的环境。你就放心走吧,你是男子汉,啥时候都应该以工作为重。我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你将来能有出息,为我们这一茬军人增光!”
马春光点点头:“方敏,来了一趟,我就放心了,心里也踏实了。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方敏信任地望着他。
这时,通信站的站长和几个士兵高高兴兴地从山顶上下来。站长大声说:“方技师、马排长!快看,我们捉到两只野兔,明天吃红烧野兔啊!”
人们都笑了。
马春光走前的晚上,通信站为他饯行,餐桌上,几样菜中间,是一大盆冒着热气的红烧野兔肉。没有杯子,就用大碗喝酒,每个人的碗里倒上了半碗当地产的烈性白酒,气味浓郁,清香扑鼻。
通信站站长举起碗,说:“马排长,我说两句吧。方技师在我们这,你就放心吧!我们会把她当宝贝疙瘩供着!欢迎你以后再来,更希望你们将来能早日团聚。来,我们共同举杯,干了!”
众人举碗相碰,一饮而尽。方敏喝的是汽水,她呛得直咳嗽。
马春光和方敏目光相遇,甜美地笑了。
这一次的大青山之行,是马春光和方敏生命中难以忘怀的事件,就像当年拉练时,马春光背她过河一样。

胡小梅回石家庄休假,因为心情郁闷,身体不适,中间又续了几次假,冬天过去后,直到1975年的初秋,她才回到部队。她在家里一共呆了十个多月。
她原本不想回老部队了,她的母亲帮她联系好了上学的事,到北京师范大学当工农兵大学生。手续都办好了,她却又变了卦,坚持回到了老部队。
她还是放不下。
通信连的干部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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