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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民国那些人 作者:徐百柯-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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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中舒:从不说假话 

徐中舒(1898—1991),安徽怀宁人,著名历史学家、古文字学家。早年毕业于清华研究院国学门,师从王国维、梁启超等大家,后长期任教于四川大学历史系。 
开《海瑞罢官》讨论会,当时很多先生已经“学聪明了”,闻到味道不对,于是包括有些和吴晗私交甚好的人“都开始滑了”,说起话来不知所云。但徐中舒说:“吴晗写这个东西,是不是为彭德怀翻案,我不知道,我也不认识吴晗。但姚文元的说法我觉得不对,清官总是比贪官好吧,怎么连清官一块儿批呢?”很快,记录这次会议的小册子就从“学习辅导材料”变成了“供批判用”,徐中舒成为“文革”中四川大学第一个被揪出来的“反动学术权威”。 
他常被拖出去批斗,但对此却异常豁达,每次批斗回来,倒头便睡,大概不到5分钟就鼾声大作了。那时,徐亮工还小,但也被逼着写了大字报,要和祖父划清界线。祖母骂他:“小崽子!你祖父这么爱你,你居然要划清界线?”祖父却在一旁笑着说:“他该写啊,他应该写嘛,不写咋个办呢?” 
历史系的吴天墀先生,1949年之前参加过青年党,在西康省政府任过职,因而被判定有“历史污点”,开除了公职。迫于生计,他只好去拉架子车,同时卖掉了藏书。徐中舒觉得这个人才可惜了,就叫他来家中,问他:“你是应该做学问的人,怎么干起这种事情来了?”吴天墀回答:“一家人总要吃饭啊!”徐中舒当即便说:“你一家人吃饭我来管,你现在还是要做学问!” 
据说,吴先生后来也这样对他那些遇到困难的学生。他总是说:“你不要着急,如果说没分你工作,我拿钱给你过日子。我的老师这样对我,我也应该这样对你。” 
四川南充一个小学教师,考徐先生的研究生没考上。他家里穷,偏又生病住院,徐中舒托人带钱给他,并劝他,考不上没关系,照样可以做学问。后来此人来拜访,徐中舒当真在饭桌上给他讲起了《左传》。徐安石回忆:“那可是一句一句地讲啊,非常耐心。” 
对年轻后学,不管水平怎样,只要说是对学问感兴趣,徐中舒就来劲儿,就高兴得不得了。常有很多青年人写信来问学,徐中舒嘱咐孙子要一一回复。徐亮工不以为然:“这些信还要回吗?不理就完了!”徐中舒却总是说:“唉唉,还是要回的,要回的。”对一些具体问题,他会告诉徐亮工去查哪本书,就可以回答了;对泛泛而谈的,则让徐亮工写些鼓励的话。 
“于是我回了好多这样的信!”今天说起这段往事,徐亮工还颇有些“无奈”。 
与老友蒙文通相比,徐中舒缺乏幽默。非常难得的一次,他和友人在校园里散步,路过几栋红砖修的楼房,脱口而出:“这不就是又红又‘砖’吗?”而多数时候,他和朋友下棋,可以一两个小时不说一句话。徐亮工遂下一断语:“寡然无味。”

傅鹰:被毛泽东“钦点”的教授 

傅鹰(1902—1979),祖籍福建闽侯,生于北京。著名化学家,中科院首批学部委员。留美归国后历任北京协和医学院、厦门大学、北京大学等校教授。 
即使在今天看来,傅鹰在当年4月底北大化学系接连召开的两次座谈会上的言论也有些“惊世骇俗”。从几个小标题便可见一斑:“党对知识分子的脾气还没摸对”;“党和知识分子关系紧张是党员瞎汇报的”;“年轻党员如同国民党特务”;“我最讨厌思想改造”;“学校里的衙门习气比解放前还重”等等。 
这就是傅鹰。上面让“大鸣大放”,他真的就“大不吝”地开始鸣放,把他所看到的现状和盘托出,没有任何隐讳。不过,这一次他是幸运的。按照龚育之的说法,“反右”中,“傅鹰则因为有过毛的这番话,得幸免于这一场灾难”。而据北大化学系的教师回忆,正是由于“毛泽东对傅鹰给予充分肯定,后来,不但先生没有被错划为右派,北大的教授们也都因此而幸免”。 
“文革”开始后,傅鹰不再有“反右”中的那种“幸运”。他和北大校长陆平、历史系教授翦伯赞共同成为重点批斗的对象。傅本立回忆说,一次父亲被拉去批斗,眼睛都被打紫了。他陪着父亲回到家,感到很气愤,于是问父亲:早知今日落得这个地步,当初选择回到新中国后不后悔?父亲回答得很干脆:不后悔! 
有人曾以“坦荡”形容傅鹰。他在胸前挂着黑牌子挨批时,还不忘要看看别人胸前的黑牌子上都写着什么。 
即便是被关进牛棚,傅鹰仍在“大不吝”地发表着自己的评论:“江青提倡‘文攻武卫’,把运动搞乱了”;“‘批林批孔’,干嘛把批林跟批孔联系起来?对孔子要一分为二”;“我担心(周)总理死后,会天下大乱!……天下大乱,这还不明白?邓小平旁边有张春桥,张是要闯乱子的”…… 
曾经有过一本《傅鹰反党言论集》,保存下来一册,作为资料收藏在北大化学系。但据傅本立回忆,傅鹰先生的一个学生,准备写一篇纪念文字,把这本小册子借走了,后来,此人出国,小册子从此不知下落。 
2002年,傅鹰诞辰100周年纪念大会在北京大学举行。时任国务院副总理李岚清致函北大:“傅鹰先生是一位忠诚的爱国者。他拥护党的领导,以主人翁的态度向党进言献策,是党的真挚诤友。他刚正不阿,在逆境中仍坚持真理,与恶势力进行斗争。傅鹰先生的事迹感人至深,是我国爱国知识分子的榜样。”

容 庚:宁跳珠江 不批孔子

容庚(1894—1983),字希白,号颂斋,广东东莞人。古文字学家,收藏家,所著《金文编》、《商周彝器通考》等为该领域扛鼎之作。 
在曾宪通的记忆里,容先生话不多,不属于滔滔不绝善言辞那种学者。他上课,总是用白布巾裹着几部线装书,在讲桌上打开,转身在黑板上写一个古字,站在一旁,问台下这是什么字,然后根据学生的回答,引经据典加以评析。 
这位话不多,甚至有些口吃的名教授,却说过不少“名言”。 
他有一句口头禅:“把戏人人有,变法各不同”。以此来点拨自己的弟子,做学问讲究的是变通,取法前人,但须求变。“文革”后期,一位“批林批孔”的干将跑来劝容庚,让他认清形势,参加批判孔子。容庚答曰:“我宁可去跳珠江,也不批判孔子。” 
有人曾在批斗大会上揭发容庚,说他在解放前把贵重文物卖给美国人。他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有!那个鼎是假的,我是把假古董卖给美国人了。”此言一出口,那帮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哄堂大笑,对他的批斗也就进行不下去了。 
曾宪通感慨容先生的耿直,在那么多的“运动”中,他总是怎么想就怎么说。容庚曾对曾宪通说过:“我说的话,是人人心中所有,人人口中所无。”回想起先生的言论,曾宪通笑道:“其实他的言论早够‘右派’了,只是被‘保’了下来。他倒好,还一个劲儿跑到中文系党委去为‘右派’教师说情,说这个不应该是‘右派’,那个不应该是‘右派’,说得党委书记没办法,只得威胁他,‘你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别人’。”“文革”中贴容庚的大字报,说是要斩“野马”,砸烂“鬼锁”。曾宪通介绍,此话的出处是容庚在上世纪50年代所写的入党申请书,其中有“我是野马,是鬼锁,是一个自由知识分子,需要一个紧箍咒,需要党的铁一般的纪律来约束自己”之言。 
容庚甚至和本系另一位教授比赛谁先入党。他声称:“你是讲政治第一,我是讲业务第一,看咱俩谁先入党。”最终,讲究业务第一的容庚,入党申请自然没被批准。“文革”结束后给教授们平反,于是乎“容庚先生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等话甚为流行。谁知他不领情,一本正经地说:“过去你们批判的容庚,实际上没那么坏;现在你们说好的容庚,实际上也没那么好。” 
上世纪60年代初,为了修订自己早年的名著《商周彝器通考》,容庚和曾宪通等人跑了全国不少地方。每到一地,他们需要拿着党内“文胆”康生亲笔开具的介绍信,先去拜访宣传部。 
容庚习惯的开场白是:“我们到党部来报到。”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政治错误”。曾宪通一再提醒他千万不要这么讲,他总是很认真地说:“是吗?哦,那好,我不讲了。”结果每次一进办公室,他还是脱口而出:“我们到党部来报到。”最后无奈,只好不去拜访了。“他根本就不懂这些。”曾宪通笑言,“他以为都是‘党部’,根本就分不清解放前后那些微妙的称谓变化。” 

蒋天枢:师道的重量 

蒋天枢(1903—1988),字秉南,江苏丰县人,文史学家,复旦大学教授。 
陈寅恪晚年,在病榻上将编定的著作整理出版全权授与蒋天枢,这被后辈学人视为他一生学问事业的“性命之托”。受托之人蒋天枢,作为陈寅恪早年在清华国学研究院的学生,1949年后,十余年间两人只见过两次面。这十余年间,陈寅恪目睹和经历了太多昔日亲密无间的师友亲朋一夜之间反目为仇的事情,但他信赖晚年只有两面之缘的蒋天枢。 
蒋天枢值得这种信赖。1958年,他在其《履历表》“主要社会关系”一栏中写道:“陈寅恪,69岁,师生关系,无党派。生平最敬重之师长,常通信问业。此外,无重大社会关系,朋友很少,多久不通信。” 
在陈寅恪托付毕生著作的那几日见面中,一天,蒋天枢如约上门,恰好陈夫人不在,没有人招呼他,已目盲的陈寅恪也不在意,径直开始谈话,结果蒋天枢就一直毕恭毕敬地站在老师床边听着,几个钟头始终没有坐下。那年,他已年过花甲。 
蒋天枢出身清华国学研究院,与陈寅恪有师生之谊,并且对自己入学前就已自沉的王国维也严执弟子礼。同行或学生“王国维长王国维短”,即便语气中充满敬意,也会引起他的侧目。在他看来,说“王国维先生”已经大不敬了,何况直呼其名;至于他自己,当然恪守旧例,开口闭口“静安先生”。 
蒋天枢在1979年为《陈寅恪先生编年事辑》所写的“题识”中说:“余欲纂‘寅恪先生编年事辑’已数年,悠忽蹉跎,今乃得从事辑录,距先生之逝世已将10周年,余亦老矣。”1997年,此书增订再版,章培恒在“后记”中引用了这段文字,随后心有戚戚然:“现在,距离蒋先生的逝世也已将近10周年,而我也已经老了。”
这些都不是虚辞,字里行间,透出师道的重量,后人读来,满页沉甸甸的。先生们都已经老了、逝去,师道传承,今日焉在?

杨廷宝:建筑为了什么 

杨廷宝(1901—1982),字仁辉,河南南阳人,著名建筑师。长期在中央大学、南京工学院担任教授。 
建筑史也许该记录这样一次有趣的饭局:上世纪50年代初,中国最负盛名的两位建筑师杨廷宝和梁思成,以及他们的学生辈,在北京东安市场一家饭馆就餐。谈话间,杨廷宝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又坐下,又站起来,打量着面前的桌椅,然后从怀中掏出卷尺,量好尺寸,一一记录在小本上。 
他说,这套桌椅只占了极小的空间,而坐着甚为舒服,所以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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