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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密嫔小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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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好敷衍他,“要是你会吹,我也再吹一个给你听。”

    他呵呵一笑,随口就吹了一曲,那曲子我也很熟,叫《桃花开》。这样熟悉的曲调,离了乡间,若非我自己很时常吹上一两首,是再没听旁人吹奏过的。而他吹得极熟稔,竟让我有了一丝知音之感。

    等他吹完,我迫不及待问,“你怎么会吹的?”

    他的笑纹里融进一抹难以分明的苦涩,道:“小时候我额娘过世了,也没人陪我玩,只有奶娘吹了这个曲子哄我高兴。”

    我微微赧颜,这样勾起人家的伤心事,是不好的。我转身折下一大捧桃花,对他道:“你吹了《桃花开》,我送你桃花作回礼,好不好?”我把他桃花捧到他面前,“你仔细闻闻,和别的花不一样的,甜味里带些涩,有回味。”

    他正待接过,后边呼啦啦似有人赶了过来,是下跪时官服重叠磨擦的声音,高声道:“皇上您在这里——”

    我不可置信地望一望他,呆在了当地。

    飒飒风吹过,落花满庭如雨。我微微屏住了呼吸,不知道命运的手要带我到哪里去。

    我就这样仓促地进了宫,成了皇帝后宫里的一名答应。大清后宫之中,皇后之下有皇贵妃、贵妃、妃、嫔,还有无定数的贵人、常在和答应。而答应,只是最末的一等,比春天里的蝴蝶还要多。

    我的人生骤然大变。

    而我,只能接受,连一点反抗的余地和力量也没有。大约我的人生,就是这样被别人改变着,自己只能随波逐流吧。

    既然不能更改,那么,我只能默默接受。

    后宫里,我有小小一座可居住的阁子,两三个宫女。家里让我带进宫的侍女我一个也不要。那是我一个人的人生,何必带了过去的人进来。

    宫里的人真多,我晓得皇帝可以有这样多的女人。就像我爹爹,一个七品知县,也有八房夫人。

    想必我的到来,在宫中也是不小的波澜吧。红颜祸水,对于异族的女子,她们会不会这样刻毒地议论我?

    这个时候,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和孝昭仁皇后钮祜禄氏都已经去世,宫中主事的是皇贵妃佟佳氏,而皇帝宠遇优渥的,有温僖贵妃、惠妃、宜妃、荣妃、德嫔和成嫔。

    后宫的女人乱花渐欲迷人眼,而我,只是不起眼的一个。

    何况,一进宫,皇帝似乎就已经忘了我的存在,再没有召见过我。

    于是妃嫔们对我再大的好奇和妒忌,也渐渐被时间消弭了。

    日复一日,我淹没在后宫的脂粉中,无声无息的度日。

    我十分清楚,我是汉军旗出身的女子。不能和满洲八旗的女子相比,更不能和上三旗出身的嫔妃们相比。我的身份是卑微的,我知道。连宫中操持杂役的宫女们,也有比我显赫的血统,虽然我的爹爹,也是个七品官。

    所以,我小心翼翼,谨小慎微。任何时候,都是谦卑的,笑脸迎人的。温柔和气,是宫人们对我的评价。

    三年的时光,就这样弹指而去。

    再没有人记得,我是在皇帝南巡时被带进宫的汉女,也没有人害怕我成为争宠夺爱的祸水。

    而我并没有闲着,书籍和琴棋,这些原本我不擅长的东西,成了我打发时光的爱物。

    我已经二十了。有一段时间,我几乎时常发怔,在无意识间意识到自己逝去的青葱年华时,几乎是要叹息了。

    若不进宫,我或许已经嫁给了表哥常煦。我时常在想起这个名字时飞快地想起他温和淡定的笑容,然后有些惊惶地望向四周,只怕有人会获悉我这个隐秘的秘密。在后宫里,身为皇帝的女人,我是不该想别的男人的。

    再或者,我和娘没有回府,我要嫁的是,是邻居的阿牛哥哥,他会使劲地剁肉,粗壮地胳膊上肌肉汹涌,额头上有晶亮的汗水,老远就让人闻到一股子汗腥味儿。他会喊我:“阿离——剁块好腿子肉给你娘熬汤喝。”

    可惜,我是不喜欢他的。可是做夫妻,似乎也说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

    譬如,我喜欢表哥,可终究没等得上他来提亲。我不喜欢皇上,可是偏偏成了他的答应。可见世间的事,不是你喜欢不喜欢便可以改变的。
后宫——密嫔小传 正文 后宫系列——密嫔小传 (下) 
章节字数:6645 更新时间:07…03…22 23:54

    再见到皇帝的时候,是在康熙三十年的秋天了。那一年,正当宠的是良贵人卫氏,听说她十分美艳,且“体有异香,洗之不去”,即使“唾液亦含芬芳气”。和我交好的通贵人对此不屑道:“她以为她是谁,不过是一个辛者库出来的贱人,比妹妹你的身世还不如。”说完她似乎也醒悟到话说得难听了,道:“我心直口快的,妹妹别往心里去。”她又道:“其实妹妹也别难过,宫里汉军旗的妃嫔又不止你一个,安贵人李氏就是汉军正蓝旗,端嫔董氏也是。妹妹你这么好性子,哪天皇上想起你来一定会宠幸你的,必定会比那个良贵人强。”

    我微微笑道:“皇上喜欢谁谁也不知道,只是咱们别嚼舌根了,多说多错,被人听去了不好。”

    她又絮絮说了些什么,我没仔细去听。其实她哪里知道,我汉女庶出身份,是比安贵人、端嫔她们差了许多去的。

    我起身告辞,秋天的紫禁城红叶经霜似血,暮鸦啊啊的叫着飞过萧肃的林子去。北国的风也多肃杀之气,失了江南的温润。娘,不知她过得可好?

    我簪正发上的绢花和素银簪子,选了最好看的一枚五爪红叶摘下,寻思着要做一枚书签。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王离心。”

    这样的全称,几乎吓到我。宫中的人,全是称呼我“王答应”,谁知道我的闺名呢。我迅疾地转身去看,却是皇帝。他负手遥遥站着,微笑着叫我。

    我有些忐忑,这三年里,除了年节大典可以远远地在进贺的人群中看皇帝一眼,我们再没有见过面,他竟然、记得我的名字。

    我匆匆地行礼,生疏地请安。他全不介意,道:“你似乎长大了很多。”这语气,有些像长辈说话的口气。我眼中忽然含了泪水,想要哭出来,宫里的岁月那么寂寞,他这样一说,仿佛自己骤然也老了许多。

    他有些惊讶,扶起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还欠了朕一曲叶哨没吹呢。”

    我破涕而笑,心思悲喜难言。

    我的得宠,从这一年开始。皇帝待我很好,亦温和。许是差了二十年的岁月在其中,他对我的好,是有些宠溺的意味的。

    我喝的,是洞庭湖的碧螺春,穿的是,苏绣的衣料,下日扇的,是苏州的檀香扇,时时吃在嘴边的,是苏州的糕点,洞庭山的枇杷杨梅。连每年秋天的阳澄湖大螃蟹,也比别人多分得一篓。

    只因皇帝知道,我是苏州女子。

    有一日闲坐,他对我说,“穿得惯宫里的花盆底么?若穿不习惯,平日在自己宫里的时候便穿平底绣花鞋吧。”

    我不知道他的关心怎么会涉及我的行走,只是他的细心,我是感动的。于是道:“谢皇上。从前在家,爹爹叫我学过。”

    他颇有兴味道:“你是汉人,你爹有叫你学这个么?”

    我点头,“满文也学。”

    他道:“你爹爹是希望你嫁满人么?”

    我本欲说“是”,然而话到嘴边,却是“或许正是姻缘际会,上天知道臣妾要入宫,所以才学的呢。”

    这话有些矫情,自己听着也不舒服,他却高兴。

    哪有什么姻缘际会呢?不过都是人力罢了。

    直到进宫的前一天才晓得,原来那次州府小姐们在知府后院的聚会正是出自知府的蓄意安排,形同一次变相的选秀。本是没有我的份的,而那日正巧有一名女子腹泻呕吐,无奈只下爹爹想到了让我去充数。又本以为只是在行宫侍奉即可,更不想能入宫。

    想到此,我是有些恨爹爹的。我和表哥的婚姻,就这样被断送了。

    现在想来更是心惊,万一只在行宫侍奉,皇帝一走,我的终身可真真是全耽误了。爹爹,竟全不顾念他这个唯一的女儿。

    转过神来,却听见皇帝道:“你缠过足,刚学穿花盆底的时候很辛苦吧?”

    很辛苦么?那些日子都过去了。我忽然想起和花盆底牵连的那个男人的笑容,心颤了一颤,很快道:“没什么,拿棉花塞在鞋尖和鞋底就好了。”

    我在寂寞的三年里学会的琴棋诗书加深了他对我的宠爱。有时候,我和他一起谈论诗词,论到精彩处,他抚掌道:“的确是汉家的女子,才能懂这许多诗文的。若和旁的嫔妃去讲,只怕是要对牛弹琴了。”

    我温温的一笑,不多作言辞。后宫里,但凡遇上一个“宠”字,姐妹也要做了仇敌的。我已蒙恩眷,若再张扬,反而是伤了自己。

    而我的沉静,他以为是生气了。他有些小心地安慰我,“离儿,你别难过,朕不是特意要指出你的汉女身份。”

    我含笑望他,“臣妾并没有生气。”我有什么可以生气的,他对我好,并不因为我的出身而轻贱我。因为他对我的看重,旁人也不敢轻易小瞧了我去。

    他的话语恳切而充满雄心:“这是朕的天下,朕的天下有满人也有汉人,朕要这天下满汉一家。”

    我被他的壮志所感染,眼圈微微一红,心中温软到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是满人的君主,也是天下的君主呵。

    他问我,“你是自小学的琴棋诗书么?”

    我摇头,“进了宫才学的。”

    他问:“为什么?”

    我自然没说是因为打发时光才学的,只说:“是为了皇上。”

    他“哦”了一声,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都不要紧。我是这宫里的人,不是为了他,还能说是为了谁呢?他是皇帝呵。

    于是我又道:“臣妾是怕只会吹竹哨,皇上会埋怨臣妾笨。”

    他爽朗一笑,把我拢进怀里,对我道:“再告诉你一件叫你高兴的事,你父亲王国正已经扶了你母亲黄氏为正室了,你高兴么?”

    我露出喜悦的神气,能扶正,娘必定很高兴吧。可见因我入宫,娘的境遇也更好了。如此,我进宫,才有些意义。

    皇帝道:“你父亲也上了一道折子,希望可以能更为朝廷效力。”

    我心下一动,明白皇帝话中的深意,爹爹,必然是想因为我而求得更多前途了。

    临进宫那一晚,爹爹罗嗦了许多许多,最后凝成了一个意思:“皇上肯带你进宫必定会十分宠爱你,你可千万要记得我这个父亲啊!我可生了个好女儿!”

    何况我入宫三年,若要扶正娘早可扶正了。如今这样做,不过是因为知道我圣眷正浓的缘故罢了。

    想至此,我心中恨意骤浓,很快笑道:“爹爹在知县一位上更能深体民情,效力于朝廷。皇上若一力提拔他,反而让爹爹失了历练的机会。”我郑重其事:“何况臣妾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让家人过分蒙恩。”

    不是不曾想过,若爹爹的官运亨通,或许我不会承宠许久依旧是个小小的答应。有娘家可以依靠的女子,到底好些吧,说话也有些底气。

    可是每每想起爹爹的神气,我到底,还是不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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