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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下坡急速奔跑着，道路两旁并不是完全的森林，许多紫色精美的建筑物随着木梯盘旋在巨木粗壮的树干上。一路上不断地有各个种族的人加入我们，有玩家，也有npc士兵，有精灵，有人类，还有几个粗壮的矮人。拖着尾音的巨响蓦然临近，听着似乎非常耳熟。
“是什么呢？”我停下脚步，皱着眉头思索着。
“空袭？”我刚抬起头，一个拖着火红色尾巴的巨物就从天上向我直落下来，我惊讶地张着嘴，直愣愣地盯着飞来的“炸弹”。
“笨蛋！”克丽珊娜骂了声，马上给我加了一个无敌，火红的炸弹刚巧落在我面前。泥土飞溅，浓烟滚滚，无敌瞬间被砸掉了，身下也被砸出一个冒着烟的半人深的弹坑。
“还愣着干什么呢？快出来。”克丽珊娜喊道。
“嘿嘿，居然没被砸死。真强。”紫金梁他们也叉手站在坑沿上看着呆立在坑底的我。
从坑里爬出来，前面就是战线了。蓝灰色天空中红色的燃烧物拖着滚滚黑色浓烟由远处飞来，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弹坑，震得地面颤抖不已，有的落到树边，树木接着便燃起大火。密密麻麻的人影在火光中穿梭着，前线堡垒中还不停地向外涌出精灵士兵。
“这……这有多大？”紫金梁看着前面各种见过或者没见过的魔法和效果在那里闪耀，联盟和部落的人混战在一起。
“似乎是根据欧洲中世纪战场的规模加上一些变通来设定的吧？整个战场分为几个战区，每个战区敌我总人数大概五百人左右，还不包括连接战区的沿线战斗和突发事件，不包括加入战斗的玩家。”克丽珊娜小心地看着天上的飞弹，边回头向我们喊着解释，而这时的声响已经让我们无法正常的交谈。
“我原来的机子肯定会死机的……”偷耳朵的在那里哽咽道。
我跟游走地狱也面面相觑，这得多高的配置才运转得起来。
“至少对我们这些人机互联的没问题，我还没听说在新网络里会遇到网速和运转的问题。”克丽珊娜看穿了我们的心思，。
又一个飞弹呼啸而来，我们弯着腰冲到前面一个土丘下。
“这是什么东西？”我坐在地上看着砸出的火坑，地面强烈的颤动几乎让我站立不稳。
“看到那边的弩车了么？这是兽人的投石车扔过来的。”顺着克丽珊娜的手指望去，城堡凹口中几架弩车正做着发射的准备，两三个npc不停地忙碌着。忽然有一发飞弹击中城堡的石墙，巨大的声响过后，城墙被砸掉了一角，燃烧的碎石块掉落下来，砸中了一个不幸路过的玩家，那个家伙被埋在了石块下面，估计凶多吉少了。
“战场上果然没有安全的地方……”我们几个盯着那堆石块想到。
“战场上有些规则跟外面不大一样。”克丽珊娜不管我们的傻样，继续在旁边讲解着：“首先是向北！”
“我？”被第一个提到名字，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对，你的范围魔法会伤到自己人，另外远程攻击在飞行轨迹上被挡住的话会伤到挡住的东西，所以你的攻击要特别注意。”
“然后就没什么大事了，我们在这里只是外援，不算士兵，所以没有什么战场技能，只要小心不要乱冲就好，随时都可能死人的，这里秒人的东西太多了。大家注意不要分散，也不许再问没营养的问题了！我的嗓子都要哑了！”
我们心有灵犀地看着那堆石头，狠狠地点了点头，却自动把最后一句忽略了过去。
“那么我们冲上去看看吧，不要走散了！前面噪音更大。”
现在的声音就很嘈杂了，巨石飞过的声音，呐喊声，还有隐约传来的打斗声，已经分不清混杂在里面的背景音乐。旁边一株大树被波及着了火，旁边一个高级的精灵玩家弯着腰冲到旁边摆了个姿势，双手放出柔和的绿光，树上的火在绿光感染下逐渐熄灭。又见他摆了个手势，在那里释放着什么法术，大树忽然晃动了起来，树干下弯成手臂的形状，猛地向上一撑，整棵大树连根而起，根部则变化成了双脚的样子，整个大树变成了一个木头巨人，晃晃悠悠地向前线走去。
“那个是德鲁伊教徒。”克丽珊娜拉着我的胳膊向前跑去。
前面就是正在交战的双方了。兽人大多是拿斧子冲在前面，而精灵则大都是用弓箭的远程，少数的野兽，木头巨人和德鲁伊的变身在做着贴身的肉搏，所以打起来战线在不断的移动。火球，冰箭，弓箭，各种魔法从半空中飞过，不小心就会撞上而受伤，两方中间的混战地带则更加混乱，那条混战带才是名副其实的危险。
“小心。”我一把将瞭望的游走地狱的脑袋按了下去，侧面一个火球堪堪擦着我的手臂飞过，撞在了身后的一个npc身上，果然跟外面规则不太一样啊。
紫金梁已经冲了上去，这个战争狂已经忍了很久。克丽珊娜也稍微跟前了一点，方便照顾紫金梁。我跟游走地狱选了个较外围的地方，跟身边的精灵弓箭手们火力掩护正在近身的同伴。我稍微侧身，右手向前伸展着，一个神秘花纹组成的轮盘在我手前缓缓转动。
“怎么没有瞄准？”我奇怪地想。“不能固定目标怎么打人？”
轮盘渐渐消失，跳动的火焰已经在我手里生成，不容我多想，看到自己对着的刚好是己方的人，我下意识地把手抬高，一声闷响，火球沿着我的右手的方向冲了出去，远远地滑翔到部落方的阵地里，腾起一股小小的烟。
“原来是这样！”
既然找到了门道，我开始对着较近的一个巨魔npc法师施起了火球，瞄得不算准，三下才命中了一下，不过伤害似乎被调高了，那家伙一下掉了近三分之一的血。他开始反应过来，一个火球在我前面的地上爆开，我躲了一下，还好没有直接命中，只是受到了爆炸的灼热伤害。这时游走地狱也掉转了枪口，几个诅咒加上我的又一发火球马上就把他结果了。
“你不上去看看？”我这时才注意到身后的偷耳朵的。
“这种场面我恐怕派不上什么用场。”偷耳朵的耸耸肩喊道。“看前面哪儿打的，都是几个对几个，我上去就马上会挂掉！”
正说着，克丽珊娜拉着紫金梁从我们身边跑过。“快跑，部落的要冲过来了！”
转头一看，左侧部落方突然冲出一队黑黝黝的人影，太远看不真切。跟着克丽珊娜撤回了城堡边缘，那些部落的则从侧面冲向了原来我们所在的弓箭手阵地。
“狼骑兵！”
是狼骑兵。部落本就高大的身躯架在巨大的黑狼身上，手举一把黑色的大刀，褐色的铠甲混着阳光下的影子，快速地掠过弓箭手阵地，手起刀落，狼骑兵所过之处无一人幸免。
部落军队势如破竹，混战的场面也变成了一边倒。呼喝声传来，冲击过的狼骑兵又掉转了方向，向着溃败的联盟军队方向冲来，倚仗着狼骑兵的绝对速度，不断的收割着落后的士兵的生命。
战线上的兽人随着狼骑兵向精灵城堡直冲过来。
二十七
“现在怎么办？”
我们五个停在城堡下，望着正冲过来的兽人士兵。
“跑呗，还能干吗？这么些兽人冲过来可以直接把我们踩死。”偷耳朵的把眼睛瞟向克丽珊娜。
看着锋线越来越近，我们很有默契地转身开跑，当然不少玩家都开始后撤了，苦战的只剩下npc。
“好了。”紫金梁在一块巨石边停了下来，“上去看看。”
兽人兵临城下，城门处聚集了大批的npc，狼骑兵们则在门外不远处徘徊，投石车发出的火石也更精确地落在了城墙上。精灵们则在城墙上不停地向下放箭，由于比较拥堵，大型的魔法也频频落入双方的阵营中。
“怎么办？看这架势，难道真的让部落把城堡攻下来？”紫金梁问道。
“我们也没有办法啊，冲上去也只是送死。”游走地狱耸耸肩膀，很无辜地回答。
我转过头，在我们身边停留了不少玩家，大概也都是抱着游走地狱的心态在观望吧？比起失掉一座城堡，显然我们的命更重要……可是我为什么觉得那么别扭呢？这种麻木的心态，应该只是因为这是一个游戏吧？看着那些npc们在奋力抵抗，我们难道不能做些什么么？
“如果只有我们，确实不可能。”我叹了口气，一个人的力量就是渺小的，尤其是我这么一个平凡的小卒子。无意间看向克丽珊娜，她虽然依旧看着战斗，淡蓝色的眸子里却尽是嘲弄的神色，她在嘲笑那些npc们“小丑”般的抵抗么？抑或是在嘲笑我们这些“珍惜生命”的看客？
“走吧，没关系的。”克丽珊娜似乎发现了我在注视她，眼神瞬间变为慵懒。“系统的突发事件会暂时打破平衡，不过我们联盟这边也有突发事件的，总平衡不会那么容易被打破，过几天我们再来看就知道了。”
“我看城堡就要被攻下来了。”偷耳朵的怀疑地看着前面。
“被攻下来了就成为部落的城堡呗。”克丽珊娜嘲讽般回答。“那些npc也够傻，怎么不会跟着撤退呢？”
我心里一动，看向克丽珊娜，她似乎也觉得刚才语气有些过分，转而认真地解释道：“战场上的堡垒当然可以被占领，最严重的是整个战场被占领，然后系统自动把战场设定到下一个相邻的区域，直到推进到一方的主城为止……不过应该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因为要照顾新玩家，新手村附近至少不会被设定为战场。而且如果真的完全一边倒，公司也会对系统作出一定的变更，调整平衡，总之，谁都消灭不了谁。”
“原来最后还可以作弊……”我自言自语道。
“玩家可以最大限度地对战争进行影响，并不仅限于作为一个小兵……现在我们去找那个怒爪吧，改天去我们的主场，那里是最大的战场。”
讨厌的失重过后，我们又回到了战场入口处。克丽珊娜愣了会儿，似乎在跟那个军官进行沟通，那个军官突然向我们行了一礼，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封信交给了克丽珊娜。
“又是什么？”紫金梁好奇道。
“这是我们可以在这里活动的保证。”克丽珊娜甩了甩手中的信件。
“不是奖章么？我还想挂起来看看帅不帅呢。”游走地狱惋惜地说。
“我们总共才杀了三个人，奖章那么容易拿到就没有意义了！”
“怒爪在精灵主城，是我们来时的方向吧？”我总觉得克丽珊娜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是战场中的哪一幕让她联想到了什么？
“嗯。”克丽珊娜应了声，不再说话，低头沿路跑去，我们也一个连一个恢复成了五人纵队。
“你似乎有些不高兴？”我忍不住发了一个密语。
“还好吧。”我正以为她不会给我回话，心里隐约有些失望时，终于又听到了她的声音，不知道我是否也可以影响到她的心情？
“刚才我们撤回来的时候，我觉得不应该只让那些npc们在那里拼命，我们应该一起行动，你也看到我们身边的玩家还有不少吧？”
“嗯，你就为了这个不高兴么？这我们可是有点儿冤了。”
“为什么？你也觉得不应该去帮忙么？”克丽珊娜紧接着问道。
心里莫名的窃喜，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回答道：“即使在现实社会，又有多少选择那么做的英雄呢？在游戏里就更不会有人为了npc们去拼命了，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是没有思维的npc，我们只是把它们作为工具不是么？虽然当时我也有种冲动想要冲下去，但也只是冲动罢了。”
顿了顿，我接着说道：“你当时应该也感觉到了吧？我知道你心中的犹豫，知道你知道玩家不会为了npc，为了虚拟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