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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转过来对我说。
不知道。我从来不记日子，看别人该上课了就一起去，看他们拿什么书自己也拿什么。记那些有什么用呢。浪费脑细胞。今天是你的生日？？
有点开玩笑，但是是真的。因为我记不住，不感兴趣。
你这个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太懒了。她笑了起来。我可没有那么好拿帐谴竽耆？
什么？今天是农历大年三十？那我怎么没有感受一点欢乐的气氛呢？怪不得今天科技楼没人，老师也不来上课。我站起来对她说谢谢，这次是真的。一年的结束，并代表着新的一年的开始。我想，我也该有新的生活了。我要走了，大家都出去玩了，你也别在这里呆着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叫住我。我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她。
她拿起桌子上的书包。等我一下，还有事没跟你说呢？今天晚上要举办个除夕晚会，你来参加吧！
走在安静的走廊里。我只能听见我们的脚步声。我不知道该不该去，也许我是个多余的人。我不喜欢喧嚣热闹，也不喜欢人多，可是不去的话人家会说你高傲，况且小雨也没有得罪我。我也找不出来理由去拒绝，找不到地方和办法去打发那个别人喜庆我却寂寞无聊的长夜。
好吧。我去。在那里？几点？
夜，是那么的平静。
和校园教学区的安静形成对比。学校外面的消费一条街上人来人往的，店铺开张，生意兴隆，到处张灯结彩。“聚缘饭店”里更是热闹非凡。我在烟雾和酒精里麻醉和迷失了自己。在那里我只认识胖子阿辉和小雨，和其他人也没有什么聊的。只管坐在那里发呆，每个人的脸都通红，眼睛也是，让我想起了野兽。当人走出山洞，在平原上开始生活。没有了樊篱和约束，放纵着自己，和野兽也差不多了。中间有个家伙给小雨敬酒，小雨已经喝的够多了，就不想喝了。可是那家伙不识趣，硬要灌她。我说我替她喝吧，他看了我一眼。好象很不满意。
我拿过酒杯来一饮而下。他又看了我两眼。好，好样的，我喜欢爽快的人。来，我敬你一杯。他摇摇晃晃的朝我走过来。
我说我不认识你，而且也不喜欢你。更不想和你喝酒。
他大概是早就憋着气呢。张口就骂了起来。你小子是…是什么M东西，你找…。找事是不是？？举起酒瓶朝我砸了过来。
我没有躲闪，心里好象死了一样。只觉得头上一麻，瞬间失去了知觉，然后感觉到头上象是裂开了一样疼。我呼一下的站了起来，他大概也没有想到我没有躲闪，整个人傻在那里了，我挥起拳头在他脸上狠狠的击了一下，他摔倒在地上。我也摔倒了，把桌子，椅子弄翻在地。血顺着我的头流了下来，我抹了一把，手上沾满了红红的液体。我想那时候我的面目一定是狰狞的，我看到小雨惊讶的看着我，眼睛里有说不出来的感受。她还是跑过来，把我的头扶起来。关切问我：你没事吧。她哭伤着说：快叫救护车啊。可是没有一个人动。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看着我和那小子。临时班长出来拉开了我们，对那小子喉到：你TMD的找事啊，滚！可能也是在说我吧。你们留在这里狂欢吧，我走。
我挣扎着站起来，往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又倒在地上。小雨跑过来把我扶了起来。搀扶着我往前走。那时候我并不觉得自己很悲哀，需要依靠着女人才能走路。因为人都有脆弱的时候，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在支持着自己，不让自己伤心，不让自己倒下。可是我很累了，我需要找个依靠，好让自己能支持着前进。父母，远在家乡。朋友，我在这里没有。
血把我的眼睛模糊了，或者是泪水。我看不到前面的路，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灯光里旋转。脚下变的无力而软绵绵的。还伴着小雨的哭泣声。她的肩膀是那么瘦小和脆弱，也许她应该依靠我才对。走到学校后门的时候，才发现门早已经锁上了，而那个看门的老头也许早就回家去了。我趴在铁门的栏杆上，无力的望着里面。酒精在肚子里翻腾，一张嘴吐了一地。一阵风吹来，我清醒了许多，身体却感到倍加的虚弱。那时候我只想喝点水，可是现在到那里去找水喝呢？
小雨在对面看着我，说不出来是伤心还是怜惜。她那里能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呢？她把我的头用手帕包扎好。靠在墙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那样沉默着。
消费一条街那边传来一阵的欢呼，大概0点到了吧。我突然想起来该给老爸打个电话。就拿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是爸爸接的。我的声音有点发抖。他问我怎么了。我说跟同学聚会了，喝了点酒，妈妈还好吧。爸爸让注意点身体，别着凉了。我说没事，和同学在一起呢。看了看小雨，就挂了，因为我害怕自己再流出泪来。
小雨看我打电话，就走过来。说她的手机没电了，能不能借我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我把手机给她。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她的手也是那么冰冷，还有点发抖。我突然无比思念起女巫来。小雨在旁边和家人说着什么，我却在那里发呆。
我们能去哪里呢，回“聚缘饭店”？打死也不回去。可是这道门对我们也关上了。我说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到了现在她也只能乖乖的跟在我的后面。
那是一家很简陋的旅馆，离后门很近。开学的第一天，我刚开始来到这个城市就是在那里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办完了手续，来到房间里，我一下子就倒在床上，头似乎要爆炸。胃里也很难受。迷迷糊糊的好象是小雨给我水喝。我用最后一丝的力量把她抱在怀中。不要离开我，好吗？她好象很吃惊，一把推开我。我的脑袋撞在床板上，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我和小雨躺在床上，相互抱着。她的脸红红的，眼睛闭着，睡的很香。呼出来的气吹在我的手上，感觉痒痒的。说实在的，小雨算不是美女，但是她睡觉的样子很可爱，象是睡美人。她的耳朵似乎是透明的，耳垂上的肉粉嘟嘟的。我拿手轻轻的碰了一下，她用手挥了一下，嘴巴动了一下，翻了一下身继续睡去。我静静的看着她，心里有种甜蜜的感觉。
我悄悄的下床，帮她把被子盖好。倒了杯水，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她。头已经不太疼了，照镜子的时候看到满脸的血污，真象是街上打完架的流氓小混混。我洗了洗脸。她大概是被惊动了，睁开眼睛看着。然后又朝周围看了看，看看自己的衣服，脸变的通红。
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刚起来，昨天晚上谢谢你。要不我可能要横尸街头了。
她坐起来，不要说那么不吉利的话，不要说死好吗？要死我和你死在一块儿。她的脸又变红了。
你起来洗洗脸先回学校吧。我一会再走，别人看到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六章 梅姐
以后我坐公交车的时候，我宁愿选择最后一排，我不喜欢被人盯着研究。
――――西楼雪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当你能看到别人，而别人看不到的时候，如果他知道你存在并且偷偷的看着他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恐惧的。而你的内心呢？是在偷偷的笑呢？还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那份孤独和落寞呢？
当我那天坐在小雨的旁边的时候，整个教室里的每个角落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也许站在科技楼的那个阳台上我就应该知道：为什么她会选择坐在那里。因为在那里她能很清楚的观察每个人的一举一动，当然也包括我。所以以后我坐公交车的时候，我宁愿选择最后一排，我不喜欢被人盯着研究。但是也有个坏处：当你不自觉的看别人的时候，心里总是在思考这个人的长相，穿着打扮，或者是更深层次的东西。就会想到女巫。她那个时候是不是也在观察着我，我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落在她的眼睛里呢？
还是继续我的故事吧。
下午我去了趟医院。医生拨开我的头发，吃惊的叫了一声，然后疑惑的看着我，那种眼神让我受不了，有点鄙夷或者可怜。我说昨天晚上太黑了，撞在玻璃上了。她象个老太太一样唧唧歪歪：你是xx大学的学生吧！浑身的酒气，是不是酒后和人打架了？哎，现在的年轻人，父母拿钱供你们上学不容易，不好好的学习，整天就想找事、闹事。
不过她很熟练把伤口给我包扎好了。打心眼里感激她，如果碰上那些实习的护士我就倒霉了。疼不说，那冰冷的面孔就叫人受不了。如果碰上她正好那个来了或者刚失恋的话，或许我的头上的伤口会变的更大，然后一边皱着眉头一边说：不要吃辣椒，不要喝酒，不要……
从医院里出来，我头上伤口周围的头发都没有了，如果在上面看的话，可能象是一个盆地。我本来长的就不帅，这个盆地让我变的象个刚从监狱里逃出来的犯人。我就去了“蓝梦丝发屋”，决定刮个光葫芦，就象是五台山的那些和尚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整天敲木鱼，而我是坐在计算机前敲键盘。“蓝梦丝”的老板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给她帮忙的还有个小伙子推门进去，大概是他看我头上缠着绷带，手里还拿着把刀。上天可以作证，那是我买来削水果吃的。受伤的人应该多吃些水果，这是小雨说的。他说话有点结巴，你…你好，来理发的？
那个老板倒是不慌不忙的，看来早就习惯了社会上的风雨。她走过来，看你很面善啊，是不是以前来过。我说前几天刚理的发，你看我头上这个伤口就是你给弄的。
旁边的小男孩吓的说不出话来，以为我是来找事的。她笑了，笑的那么沧桑和熟练，也只有经历过太多的苦难的人才有那种笑容，笑的很自然和职业。我当然不能板着脸了，要不她非拿刀捅我了。我乖乖的坐下来。
麻烦你把水给我放好，头我自己来洗吧。她没说话，把毛巾泡在水里，然后拧的6成干，按住我想要站起来的肩膀。来吧，我会小心的。
她擦的很仔细，害怕把碰到伤口。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的帝王都喜欢让女人给他们洗澡了，是不是每个女人的手都是那么柔软和细腻呢！即使是在社会上混了许多的年的沧桑女人。那绝对是一种享受，闭上眼睛象是春风吹过脸庞，记忆里只有母亲的手是如此的温柔和体贴。
你想理成什么样的发型？她的话打断了我的遐想和沉思。
光头！我自己也觉得话有点刺了，但是这就是事实，而那两个字也最能代表我的想法，而且很简洁。想想觉得不妥，刚想解释什么。
她又笑了，这次好象是憋了很久的笑，大概她早就看出来我是个小孩子，不过在装扮成成熟而凶狠的样子吧。她的笑久久没停下来，捂着嘴好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你…。你，是不是想当和尚去啊，这里离五台山好象不远，不过你去了也是多了个小花和尚而已。
我自己也忍俊不禁了。老板，你真会开玩笑。我没有佛心，当什么和尚。刚刚失恋，不过是想从“头”开始而已，剃个光头看起来象是零点的主唱，也就是从零开始。
你这么小，不要叫我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