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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想要你们任何一个人死，虽然我不明白你和恺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只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随便哪一个受伤或是什么我都会很难过的，真的。”她的大眼睛中满是认真，那份认真，灼痛了他的眼，也刺入了他的心。
他只能转头回避她的目光：“储梦远，替我看住她，我先去会会颜寻恺。”
“你会后悔的！”觅觅被储梦远拉住，只能在他身后大叫。
后悔？或许吧！他望向手中的那串风铃，只是，他的恨，他的怨，必须要有一个出路，必然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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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不见了。”颜寻恺对着缓缓走进来的殷亟微微颚首。
他从来没想过再次与颜寻恺面对面时自己会如何，是冲动？是憎恨？还是直接拔刀相向？但无论是哪一种，应该都不会象他现在这样，心平静得超乎他的想象，就连他自己都莫名所以：“是很久了，久得，几乎让本座以为昔日种种，只是一场荒唐无稽的梦。”
“如果可能，我并不希望再和你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颜寻恺蹙眉，“觅觅呢？我这次来，是要带她走的。”
殷亟露出讥讽的笑容：“颜大庄主把正事都忙完了，终于想起你最爱的女人了么？本座还以为，你颜庄主红粉知己遍天下，多一个少一个并不放在心上呢。”
最爱的女人？颜寻恺怔了怔，但没有对此多加置疑：“觅觅在府上叨扰多日，颜某实在惭愧，不过据我所知，殷谷主乃谦谦君子一个，不会对小女子多加为难的。”
对他的话，殷亟打从鼻孔发出哼声：“少给本座戴高帽子，颜寻恺，我想，你也知道我叫你来的目的的，那我们就废话少说，直接定个规则。”
“喂，你说话不用这么不客气吧。”一旁的风翼看不过去了，想跳出来，却被颜寻恺所制止，他深思的目光投向殷亟：“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要把影儿的死怪到我身上？”
“住口！”说到影儿，殷亟神色激动起来，“影儿是你师妹，若不是因为你，她不会来接近我，后来也不会为此自尽。我们两家的世仇本就是我们的事，你为什么要把无辜的影儿也牵涉进来？你说，影儿的死，不是你造成的么？”
“我并不知道她会跑来找你！”颜寻恺正色道，“我也不知道她是从何而知我爹，也就是她师父，是死在你爹手里的，如果我知道，我绝对会制止她，你以为，我看她这样平白死去，我对你的恨会少么？可是我知道，你是她深爱的人，她为了你，可以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要，所以我放过你了，可你呢，把影儿的死全归咎到我身上，还牵扯到无辜的人进来。殷亟，老实说，我不理解这样的你，有哪一点值得影儿生死相许。”
他的话就象一把刀，狠狠地刺进殷亟心里：“你闭嘴！你能说影儿的死你全无责任么，颜寻恺，你少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那么伟大。你放过我？那好，今日，我不需要你放过我，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鱼风剑厉害还是我的惊魂手厉害。”
“可以，我也希望有个了断。”颜寻恺冷冷看了他一眼，“不过，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把觅觅放了。”
“只要你杀了我，她自然会平安出现。”殷亟一拍桌子，身形顿起，闪电般向颜寻恺发招。
颜寻恺连人带座飞起，腰间长剑紧握，如蛇般袭向殷亟。
江湖传闻，颜寻恺一手丹照剑法使得炉火纯青，果然名不虚传。殷亟冷笑，反手一招“惊魂动魄”直捣他的心脏。
颜寻恺侧身避过，把手中剑换到左手，右手化掌攻出，左手配合右手的掌式划出一道惊鸿，两面分击。
“好。”殷亟忍不住赞叹，屏气飞起，身影悬在半空，两手使得象一张网一样从空中铺下来。
颜寻恺正想回招，很突然的，一个小身影直接冲进殷亟的掌式范围内，挡在他们中间，殷亟看清对方的脸，仓忙撤招，身影在空中翻滚了下，直接对着颜寻恺的剑光而下。
就在那一瞬间，那个小人影突然推开殷亟，就这么直挺挺地，任剑刺入自己身体。
他的剑……颜寻恺愕然看着眼前一脸痛苦的觅觅，飞快地抽出剑，点了她伤口周围几个大穴：“风翼！”
“我的天哪！”一旁的风翼飞快跑过来，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让她服下，“快让她躺下。”
“嗨！恺，疯子翼——我们又见面啦。”觅觅脸色苍白地向他们露出虚弱的笑容。
“嗨你的大头鬼，你再多说话，小心你的屁股。”风翼双手不停在她周身大穴移动，“我需要热水和床 。”
“扶她到我房间。”殷亟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为什么，就算保护，她应该保护的人也是颜寻恺不是么，为什么要救他？
似乎看出了他眼底的疑惑，觅觅还是噙着微笑：“别忘了我们的赌，我不可以让你那么早死的。”
“叫你别说话了，是不是想死得快点啊。”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因为她的开口说话而泛滥，风翼只差没骂人了。
颜寻恺飞速抱起来，对着殷亟：“你房间在哪里？”
殷亟沉默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内堂。
“我头好晕，怎么感觉，灵魂要出窍了，”觅觅喃喃自语，“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么？”
“不要乱说。”此刻的颜寻恺也失了一贯的冷静，“风翼会把你治好的 。”
“对了，恺，有一句话，我忘了告诉你，”她抬头望向他那张刻在自己心上的脸，“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我也是，小傻瓜……”颜寻恺低头看她，发现她已经在自己怀中晕了过去。
走在前面的殷亟回头望了他们一眼，眼里，尽是复杂。
第十三章
得益于风翼高明的医术，觅觅的一条小命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救了回来，虽然过程是痛苦的，不过她认为结局还是满完美的，至少，恺和棺材脸不再那么针锋相对了。当然，也不会融洽到那里去就是了，她的牺牲还是有回报的。
“我要吃桔子——”受了伤之后的另一大好处就是——她可以随时随地地撒娇，而且绝对不会被打回票。
“不行，风翼说你现在不宜吃热性的东西，我削个苹果给你吃吧。”颜寻恺拿起桌上的刀，走向一边的水果篮。
看着他专心削苹果的样子，觅觅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恺，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累赘？”
颜寻恺削苹果的手顿住，他转过头：“为什么这样想？”
“因为，我离开逸云山庄那么久了，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也是啦，我当初闯了那么多祸……”
“小傻瓜……”一片削好的苹果送到她嘴里，成功地止住了她的自怨自艾，颜寻恺在她床边坐下，把削好的苹果一片一片地送到她嘴里，“知道你被捉走以后，我心急如焚，只差没马上追到幽谷来了，还好风翼他们制止了我，毕竟我如果冲动起来，对大家都没好处，也不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对不对？所以我只能暗中派人看住你，然后再准备在最恰当时机把你接回来，该庆幸的是，殷亟对你还不错，他要是敢动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弃她于不顾了：“恺——”
灼热的气息突然覆盖而下，攫取了她红滟滟的唇，她本能地闭上眼睛，这就是恺的吻吗？霸道中不失温柔，还带着，带着一丝对她的怜惜。
许久之后，颜寻恺才放开她，笑着看她气喘吁吁地涨红了一张俏脸：“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小傻瓜？”
“人家才不是小傻瓜，”她红着脸申辩，“不过，恺，你指的，是什么意思啊。”
“我喜欢你，颜觅觅，不管你来自哪里，不管你行为奇特，不管你一天到晚闯祸，”他靠近她，和她额头对额头，“但我就是喜欢你了，喜欢到听见你出事我想不顾一切去救你，喜欢到你不在我身边时我会出现幻听，喜欢到看你倒下时我的心比被刺中还要痛。”他叹了口气，“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湿润的雾气逐渐涌上眼眶，觅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恺，他说他喜欢她？他真的喜欢她了，她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他的心了，55555555，好想哭。
“小傻瓜，我说这些，可不是想让你哭的，”他拥她入怀，“我只是想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你而已，接不接受，我不勉强你的——”
什么意思？她一下从他怀中跳出来：“你说喜欢我的，不可以反悔啊，我现在隆重告诉你，我，颜觅觅，接受你颜寻恺的告白，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男朋友我就是你女朋友了，不可以耍赖。”
什么男朋友女朋友的？他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大体意思还是懂了，止不住唇边泛滥的笑意，他重新抱住她：“是呵，我是你的了，你也是我的，对你，我不会放手了。”
觅觅将头靠在他肩上，这就是幸福吗？胸口中满满地盛满了喜悦的感情，心跳的频率是如此快，他的也是，她感觉自己，就象是要融化在他的怀抱里了。
颜寻恺温柔地抱着她，目光在看见窗外一道颀长的人影时，变得深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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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我很羡慕你，”好不容易等觅觅睡着了，颜寻恺踏出房间，就看见倚在墙边许久的殷亟，对着他幽幽开口道，“她是个好女孩，希望你珍惜。”
“我当然知道她的好。”想起里面的小女人，颜寻恺忍不住笑了。
“那你知不知道，影儿……她曾经很爱你。”憋在心中多年的秘密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殷亟的目光投向他，目光中是掩饰不住的嫉妒，“因为她爱你，所以她愿意为了你来到我身边；因为她爱你，所以她对我付出的感情感到愧疚；因为她爱你，所以她为最终爱上了我而觉得自己无法面对你，选择死亡。”他摇头叹息：“颜寻恺，你真的，让我很恨你。”
影儿爱他？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要乱说，我和影儿，一直是兄妹的感情。”
一个东西从殷亟的手上飞出，向他脸上飞来，他伸手接住，手上是一串水晶手链：“这是——”
“这是影儿十八岁生辰那天，你送她的礼物，”殷亟略微苦涩地说道，“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她一直把这串手链视为珍宝，寸步不离身，有一次手链断了，珠子掉得满地都是，影儿她从下午找到半夜才找齐，然后不眠不休，找了最好最牢固的纱线重新串成。”也是那一次，他的心，第一次为影儿痛得那么强烈。
颜寻恺默默地望着手上的水晶手链，上面的水晶珠泛着耀眼的光，就象影儿曾经的笑容，灿烂而明媚，灼痛了他的心。
“告诉你这些，只是要让你明白，颜寻恺，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的，一辈子！”殷亟转过身，把脸隐藏在阴暗处，“我也不明白，你凭什么让那么多人对你死心塌地，影儿是，颜觅觅也是。”
觅觅？难道？他微塄了下：“你，对觅觅……”
殷亟猛地打断他的话：“我想怎样与你无关，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这串水晶珠我替影儿还给你，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
“我觉得，这串手链适合在你身边，”再次望了手链一眼，他闭上眼睛，“影儿最后选择的人是你，这是她的遗物，我想，应该留给你比较恰当。”
“恰当？”殷亟冷冷笑出声，“算是你胜利，我失败的证物吗？”
“我们两人本来就没有什么胜利失败，失去了我们最亲的人，我们同样都是失败者。”是的，只要想起他无力救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俏人儿，一种痛恨自己的感觉就油然而生。
殷亟别过头，犀利的眼光直刺他：“对我来说，没有成功就是失败，而且是一败涂地，你也不必可怜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