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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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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大鱼,不能叫它撞破网眼儿。”坐山好说。 
“草头子是好叭达(老手),逃出他的手心不易。” 
“明早上拔几个字码(调选人)去看看……”坐山好还是放心不下,或急等着知道结果。 
“饭熟啦。”王顺福进屋来,请胡子入席。 
“走,搬火三(喝酒)去!”坐山好起身。 
王家的饭厅倒不小,放下多张八仙桌子。坐山好走到餐桌旁,望眼桌子,皱起眉头。八仙桌子上,扣着两摞大碗,一把筷子横在碗旁边,这犯了胡子的大忌。 
“妈个紫B的!”胡子大柜往桌上一瞥,蹙起眉头,脸色变色蜥蜴似的由红变白变青,愠怒淹没了悦色,用指挥冲锋陷阵和吆喝牲口习惯造成的短促有力的语声问:“谁放的桌子?” 
“小猪倌锁柱呀。”王顺福不知出了什么差错,没敢隐瞒,照直说了,怯怯地问:“怎么啦?大爷?” 
“叫小犊子来!”大柜坐山好的怒气火苗似地往上蹿,大巴掌拍得桌子上的碟盘盅杯哐哐直响。慌了神又毛了手脚的王顺福岂敢怠慢,扯扯拽拽拉来小猪倌。 
“狗大个年龄,你竟这样歹毒,天胆恨爷爷。”坐山好跺脚喊叫。 
“俺不敢。”锁柱吓得瑟瑟发抖。 
“桌子你放的?”坐山好敲着桌子问,“快放屁!” 
“嗯呐!”小猪倌诚惶诚恐。 
“小犊子你咒爷们!”坐山好指碗,“扣亏,让爷们吃亏。”他又指筷子,“横梁子,咒爷们摊横事。拉出去,抽一百鞭子!”   
第一章匪临家门(13)   
大德字拎起吓得哆嗦一团的小猪倌后衣襟往外走,他瘦小身体悬空着四肢踢蹬挣扎像只青蛙。 
“老爷,救命啊!”小猪倌向东家呼救道。 
“小猪倌不懂爷们的规矩,”王顺福给坐山好作揖求情道,“……看在我的面子上。” 
晓得胡子风俗,就不会感到此事奇怪。小猪倌锁柱见到胡子都很有数,就别说懂得胡子规矩,把碗口朝下扣着,筷子横放条桌上,就犯了胡子的大忌:扣碗暗喻扣亏,意思是咒胡子吃亏,横放筷子叫横梁子,意为摊上横事(暴亡横死)。 
坐山好想了想,活窑当家的面子要给的,叫大德字少抽锁柱五十马鞭子,抽完才算解气、了事。 
一件谜一样的奇事在昨晚发生了,一个胡子不明不白地死在辘轳把井沿旁,查验没有枪刀伤和中毒痕迹、症状。 
“大爷,”胡子敲门报丧道,“震耳子(姓雷)昨晚土垫了反圣(死)。” 
“妈个紫B的!”坐山好气得直骂,他的皮靴后跟比马蹄还有力,在干硬的院心地上蹴出个深坑,这是他狂怒发疯的表现。平白无故地又死了一个弟兄,怒火烧向小猪倌,“拉出去,先揍他一顿,然后洗(杀)了他!” 
巧合也罢,倒霉也罢,诅咒胡子的小猪倌被绑在拴马桩上,身子抖得像发虐子(疟疾),裤裆处洇湿一片。 
众匪也觉得这个孩子着实可怜,但是他们更清楚,昨天正是他给爷们扣的亏、横的梁子,应验了才摊上震耳子死在井沿旁的横事,没救了,大柜坐山好一定要枪毙他。 
王顺福了解胡子大柜坐山好甚至比一般同绺的胡子深刻。眼前这情形说上多少好话都没用。咋办呢?一个等式在聪明的乡间地主头脑中列出:“俊娘们=胡子头=活命。”他用生活经验疾速检验一遍认定准确无误,即差人把小猪倌的年轻寡妇姑找来。 
一个裹在褴褛衣衫之中却透着女性魅惑的身影被晨阳横斜进院子,肃杀气氛顷刻缓解,一个与我们故事有关的女人——齐寡妇到场。 
“住手,他小不懂事……打我吧,来,抽吧!”齐寡妇挺身而出,用身体护住小猪倌。 
大德字扬起的鞭子,凝固在半空,她用身子护着小猪倌,他无处下鞭子。 
坐山好听到鞭声戛然而止,问:“什么人?” 
“大哥,”大德字拎鞭子进来道,“有个尖果(小美人)用身体护着小猪倌。咋整?” 
“谁呀?”坐山好说,“竟敢……” 
“小猪倌的叔伯姑。”王顺福回答说。 
“一锅给我烩喽!”坐山好说。 
“爷,别呀!”王顺福劝阻道,“小猪倌的姑寡妇肄业……” 
坐山好哪里听劝阻,拎马鞭出屋,见齐寡妇和小猪倌并排跪在一起,竖立的眉骤变成弯曲轰然倒下来,目光倒硬直,手举的鞭子烤化蜡一样地软软地落下去,一个美貌的女人塞满他的眼眶,众胡子挤在一起、聚焦一处的目光很粘。漂亮的女人似乎告诉别人的东西就多,风韵犹存,眼角很浅的鱼尾纹标明了年纪——三十一二岁,细眼觑觑着、游移,暴露了她失去男人不敢直视男人的弱点,衣着穿戴可见她家境贫寒。 
“大爷,饶命啊!”女人直跪坐山好面前。女人幽咽,淌下的泪珠汪在脸庞深深的酒窝里,坐山好盯着舌头发干,想去舔干它,脱口说出: 
“亮果,亮果!” 
“亮果?”王顺福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看明白什么,胡子黑话亮果是美女。若干年前王家大院这一幕便留在记忆者的脑海里,向后人讲述时简单而生动:王顺福走向胡子大柜只几步,他却如走在蒿草缠结的小路,跟头把式地拱蹭到女人面前窃语一阵,又在胡子大柜耳畔嘀咕……坐山好收起鞭子,转身进屋。 
“他姑,”王顺福趁机说,“大爷原谅你们,还不敢快谢谢爷!”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齐寡妇磕了头,而后拉起小猪倌跑向王家后院。   
第二章惊天绑票(1)   
兵剿匪 
瞎胡闹 
围村庄 
放空炮 
百姓哭 
土匪笑 
土匪来了吓一跳 
土匪走了不知道 
哪个敢睡安生觉 
——民间歌谣 
1 
佟大板子送老牛婆到家,遵照东家嘱咐到药店接坐堂程先生回獾子洞,护院的炮手老门给胡子打伤,急等治疗。 
同泰和是徐家在亮子里镇开的药店,老辈上有一名河南的亲戚,开家药店叫和发徐,该人无后,死后由徐家接管经营,到了徐德富这辈上,更名同泰和,请了亲戚姑表兄程先生坐堂,徐家几代人里没出过医生。 
“啥时的事儿?这么急着叫我来?”程先生坐在车耳板子上(相当轿车的副驾位置),问。 
“后半夜,上百个胡子铁筒似的围住大院。”佟大板子讲了一遍胡子坐山好夜里围攻徐家的经过。 
“要是能及时给镇上送信就好啦。” 
“谭村长溜出去找警察署。”佟大板子说,“陶奎元亲自带十多个警察来獾子洞,可惜来晚了一步,胡子早跑没影了。” 
“老门都伤哪儿了?”程先生关注他救治对象的情况。 
“挺惨的,胸脯子快成筛子底儿,耳朵打掉一只。” 
“家里人还有受伤的吗?” 
“只两名炮手。”佟大板子说。 
一匹马迎面赶来,拖起的尘埃几乎把骑马人淹没。佟大板子从驾马的姿势上看出来人是谁,说:“是谢管家。” 
“程先生。”谢时仿策马到车跟前,催促道,“老门快不行啦,佟大板子,你紧加几鞭子。” 
“马快,还是车快?”程先生问。 
“这疙瘩道尽是跩(摇晃),马快。”佟大板子说。 
“谢管家,你把马给我。”程先生提出最佳方案,“你们俩坐车,我骑马先走。” 
谢时仿将马给了程先生,指路说:“到前边剪子股路,你走里股抄近,但得拉一段拉荒。”他说的拉荒指的是要过一片长满塔头的甸子。 
“没问题。”程先生跃身上马,佟大板子将鹿皮诊包递给他,平素坐堂先生出诊要坐人力车或三轮车,路远的也骑马,因此他的骑术还可以。程先生鞭马疾驰抢得了分分秒秒,也抢回炮手老门一条命,及时给他止住了血,剜出打进身体里的枪沙,包扎好伤口。 
随后到院的谢时仿跳下车就往西厢房跑,他低声问:“怎么样,程先生?” 
“都抠出来了,一百零六粒枪沙,没什么生命危险了。”程先生说。 
“太好啦!” 
“药服了,明早给他吃点清淡的,尽量清淡。”程先生叮嘱。 
“忌啥口么?” 
“韭菜,鱼虾,老母猪肉……总之发物的东西不能吃。” 
“到上屋歇着吧。”谢时仿说。 
“他走了吗?”程先生问,“没走我先在这呆一会儿。” 
“哦,没有。”谢时仿知道他问的是警察署长陶奎元,想到人际关系上去,问:“你们有过节儿?” 
“没,没有。”程先生说出回避的原委,听起来有些可笑,“他老让我给下补药……这不是嘛,上个月娶回三姨太太,三天两头就找我开补药……” 
此时,后院正房堂屋里徐德富陪陶奎元喝茶。 
“老四还是回四平公学堂读书的好,那儿新近修了礼堂和体育场,师资、教学条件咋也比‘南北大炕,书桌摆上’的私塾好。公学堂学国语、日语,还有地理、国画什么的,比四书五经实用。”陶奎元呷口茶说。 
徐德富不赞成他的说法,但也未加反驳,只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 
“德中去北平学什么?”陶奎元冷不丁问到一个人。 
问到二弟,徐德富一愣,陶奎元问起就不是随便问问,陶奎元是警察。他迅速掩盖内心的惊惶,说:“我原想让他到交通大学深造,或是出洋留学。可我爹执意让他学医,学成后回来当坐堂先生。”   
第二章惊天绑票(2)   
“你家在镇上开的同泰和药店,一直不错。”陶奎元说。 
“我爹就是为开好这个药店,才坚持叫德中学医的。” 
“现在的坐堂程先生,是你家的亲戚吧?” 
“姑表亲,他长我一岁。我爹托付他为我家开着店,是等德中回来接替他。老爷子临闭眼前还惦记他的药店,终了也没实现德中当坐堂先生的愿望。” 
“老二现在在哪里?”陶奎元问。 
徐德富摇摇头道:“没有信息。” 
“我记得老二娶妻了,是田大炮的闺女。”陶奎元说,他对徐家相当的了解。 
“是的。” 
“我没少与田大炮打交道。抽大烟我逮过他几次,放出来还抽,本来灯笼铺子开得好好的,楞是给抽黄啦。想来真太可惜啊!田大炮制作玻璃灯笼的手艺,堪称亮子里镇一绝。” 
“小时晚儿(人小的时候)……”徐德富回忆起爹过年前必去镇上买灯笼,爹特喜欢绘画花鸟虫鱼的玻璃灯,他也喜欢,至今家中保存一盏呢。 
陶奎元记忆中,徐小楼心善是出了名的,田大炮抽黄了铺子,又将媳妇典给人家。剩下个闺女没人照料,小燕似的飞来飞去,便把她领回家中。 
“十几年光景,田大炮死了,她娘也没了。”徐德富叹然。 
“落在你家算她福气,有吃有穿的。”陶奎元说。 
“是,是。”徐德富的心慢慢提吊起来,陶奎元应该问到的一个人他却没问,老二德中,老四德龙,为什么不问老三呢?陶奎元是个什么人自己心里清楚,难道他怀疑……与其说等他来问,不如自己说的好。于是他说,“我家老三你认识。” 
“喔,怎不认识啊,是犬子双喜的老师。”陶奎元像是随便说说,暗中察言观色。他早闻徐德成与日本校长冲突,辞职回家的事。今天进院他特别注意,却不见他,疑心早起了,不过他毕竟老谋深算,不露声色地观察徐德富的表现。 
“老三不懂事,和日本校长……呣,闲在家里。” 
“可惜了啊,德成国文教得不错,又会日语。”陶奎元惋惜的样子,问:“怎么没见他啊?” 
“去奉天探亲,顺便进点儿药。”徐德富说,“陶署长,表哥说您对我家药店特别关照,真的感谢您呀。” 
“客气了不是,我们相处多年,照顾一下应该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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