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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宫两朝演义-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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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前去了。只是此间,也不是久居的所在,终须到一个安稳的地位,才是道理。"雪儿点点头道:"话儿原是不错的,但也难觅佳处。依贱妾看来,瓦岗寨翟让那里,也不妨去走上一遭,要是合意,即可共图大事!"李密点头儿道:"稍待几天,再作计较吧。"

他们两个闲谈了一会,便也安息不题。

隔了两天,李密正在午膳的当子。忽有一人,登门见密,自称洪作宾,却是淮阳县城中的一个县尉。这人生得十分机警,性儿狡黠,惯喜掀波作浪,遇事生风。他怎会来访李密呢?原来那个快嘴李二,自在那天傍晚,听得了李靖呼喊那刘智远叫什么李密公。他不知道一个公字原是尊称,只道刘智远的真名,便是密公两字呢。他那张快嘴,没有事尚说成有事,便将李密公的事儿,当作了一件新闻,逢人便道。众人也将信将疑,原知李二的话儿,不十分可信。也有人直斥李二说谎,他便更是发急,挣得红了脸儿,和人家争辩。这天清晨,李二到了城中,在一家酒店中饮酒,他又将李密公这件事,说给一个同饮的人听。那人也是淮阳村人,叫做孙大官,他的儿子也是在李密那里读书的。当下听了李二的话儿,哪里肯信,他叫李二不要胡说。李二急道:"我听得清清楚楚,怎是胡说呢?那位刘先生,见那人叫穿了他的真名,吓得面色都变了。"大官笑骂李二道:"你真是越说越真了,只是我终不信的。"原来那个孙大官,却也天生的性子,说了话儿,不肯改口的,他不信李二的话儿,便不信到底了。李二越和他分辩得急,他的头儿,也越摇得快。两人辩到最后,都动了肝火,一言不合,竟在酒肆里面,两个人对打起来。众人正在分解的时候,恰巧那个县尉洪作宾,经过酒店门前,便喝住了二人,询问所以。李二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洪作宾听了"李密公"三个字,不禁动了疑心,只因朝廷行文各处捉拿李密,不要这个教书的刘智远,便是改名的李密。当下也不明言,喝开了李二、孙大官,叫他们各自散去。洪作宾他却出了县城,到了村上,来候李密。

李密闻得洪作宾乃是一个县尉,心下怀惧,只得镇定了心神,和洪作宾周旋。

作宾却仔细盘诘了一会儿。李密是怎样的一个人,哪里有破绽,给洪作宾盘出。作宾虽然是得不到破绽,心中却越发怀疑,觉得刘智远这个人,一定不是一个常人。作宾在临行的当子,却突问李密道:"刘先生的神情容貌,倒和蒲山公李密有些相似!"李密听了这句话儿,却神色自若的笑道:"孔子貌似阳货,天下面貌相同的人,原是甚多的。小可真个做了李密,倒也不致村居教授了。"作宾听了他的话儿,貌不改色,镇定如常,便也笑去了。

李密回到了内室,将此事告知了雪儿。雪儿不禁花容失色,慌道:"已有人见疑,此地便成了荆棘,不能安居的了,快须投奔他处吧!"李密道:"洪作宾怎会突然而来!此事也有些奇异!"雪儿道:"谅有什么破绽,给人瞧出了?"李密道:"哪有什么破绽给人瞧出。除了前天李靖,呼喊了一声,当时似也有人闻得,谅来也不会破露!"雪儿道:"依贱妾看来,不如打点打点,在晚上走了罢?"李密叹了一声道:"晚上再说。"

哪知到了傍晚时分,忽有一个学子,前来见李密,便是那孙大官的儿子孙有成。李密见有成面色慌张,即问所以。有成道:"家父嘱咐我来告诉先生,有个快嘴李二,他受了城中洪县尉嘱咐,命他随时窥察先生的举动,和什么人往来。只因洪县尉疑心了先生,道先生是那帮助玄感起兵的李密。家父故命我前来告诉先生。往后儿见了那个快嘴李二,不要去理睬他,防他搬弄是非!"

李密听了孙有成的话儿,不觉暗自吃惊,当下却向孙有成点头道:"知道了,你回去后替我道谢一声,我自能留意的。"孙有成便自去了。

原来那个县尉洪作宾,在李密那里走出去之后,心中终是怀疑不释,便寻得了快嘴李二,嘱咐他留意刘智远。李二有什么正经,不懂什么机密,又是张了快嘴,逢人便道。给孙大官人听入了耳中,便命儿子有成告知了李密。

李密闻到了有成的报告,便觉得在淮阳村上,真个不能安身了。当下即和雪儿收拾了一切。待到黄昏相近,两人悄悄的离了淮阳村,取道东昌,去投奔瓦岗寨翟让去了。哪知县尉洪作宾,回到城中县衙,越想越是怀疑,便和周县丞说了,两人计议停当。即在深夜,由作宾率领了多人,掩至淮阳村上,突入李密室中,已是室空人远,走了多时了。正是:鸿飞冥冥无踪迹,徒使弋人没奈何。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三回 得众心枭雄有地 谈往事美人传趣  






话说李密和雪儿,乘黑夜出了淮阳村,到那瓦岗寨去投奔,侥幸一路无事。到了瓦岗寨,向山上守卒询问,方知李靖尚未回山,翟让却在寨中。李密便命守卒通报翟让道:"蒲山李密请见。"守卒即入寨报告。翟让闻知李密到来,便即出寨迎入,各道了一番倾慕的话儿。李密便将李靖劝他来此,故特来投奔,愿为足下效力的话儿说了,翟让自是欢喜。当下由翟让的妻子金氏,将雪儿接入了内室款待。翟让命人设了筵席,为李密接风。并将寨中的军师于雄、谋士徐世绩、大将程咬金、尤俊达、赵仁基等人,和李密相见,一同开怀畅饮。小子写到这里,若不将个翟让的来历表明,便是个漏洞。

原来翟让原是东都法曹,坐事当斩。狱吏黄君汉惜他骁勇,竟破械出狱,令自逃生,翟让拜谢而行。行经瓦岗寨,寨中的群盗,下山拦劫,被他将山寨上的头领杀死,遂收抚了盗群,作起了草头大王来了,招兵买马,积草屯粮。四方的豪杰,闻名皆来相依。那个谋士徐世绩,原是离狐人氏,年少多才,富于谋略。归顺了瓦岗寨翟让,即献一议。乃是嘱翟让不必侵掠东都。

荥阳梁郡系和汴水通流,客商来往,终年不绝。只须剽掠商船,便足自给了。

翟让依了他的话儿,果得资用不竭。山寨的财源日富,归附的人,也日见众多。到了那时,山寨已有万余人。那个军师于雄,原和翟让交好,也是能文善武,智略过人。程咬金、尤俊达、赵仁基,也是坐事亡命,皆有膂力,骁勇过人。三原李靖却因徐世绩的招致,到瓦岗寨相依。前几天,翟让又得了二贤庄单雄信的来书,自愿率众来附,可能相允。翟让素闻单雄信勇名,见他肯来相附,哪有拒绝的理儿。即命李靖前往二贤庄,迎接单雄信入山,尚未到来。此刻李密又来相依,翟让也知李密具大才,故在席间,即向李密请计。李密即慨然道:"刘、项皆起自布衣,得为帝王。如今主德日昏,乱祸相起不绝,民生日见困穷,大乱当前,正是刘、项奋起的时候。如足下雄才大略,拥众万余人,若驱众而起,席卷两京,诛暴除虐,怎见得不如刘、项呢?!"李密抵掌而谈,声惊四座。他的一席话儿,徐世绩听了,不禁点头暗服。

翟让觉得李密的口气太大了,未敢赞同,只是含笑道:"翟某何人,怎敢和刘、项并论呢!"李密又道:"以瓦岗之众,当天下之兵,原是不足的,若能联合各方崛起的英雄,共图大事,即不患不足了。密虽不才,愿仗三寸舌,往说各路英雄,便与瓦岗互通声气,乘乱崛起,规取中原,足下意谓如何?"翟让大喜道:"各路英雄,为了分占一方的缘故,不愿互相通问。足下若能说令相联,有事得能援助,那是甚好。"

隔了一日,李密便下了山寨,至外黄王当仁、济阳王伯当、韦城周文举、雍邱李公逸,各贼帅处游说联络的计策。各贼帅初皆不信,但经不起李密的一番天花乱坠,说得各贼帅一齐心动,遂即互相联络,推李密为谋主。各贼帅的里面,尤以济阳王伯当最为敬重李密,尝语各贼帅道:"今人皆云杨氏当灭,李氏当兴,密屡遇危难,皆得脱身,莫非就是古人所言:王者不死么?"

众人都觉不错,因此俱皆敬密。李密回到了瓦岗寨和翟让说知,这几路英雄,已皆赞同联络。翟让见李密果能如愿,越发的起敬李密了。

这时李靖和单雄信早已到了瓦岗寨,至此便与密相见。翟让又引来东都李元英和李密会见。原来元英也是新入瓦岗寨的人,元英见了李密,却倾心相事。自有喜管闲事的人,询问元英,为了何事独与密亲。元英道:"近来

民间有歌谣道:‘桃李子,皇后绕扬州,婉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这几句歌谣,隐寓预谶。‘桃李子',乃是谓李子逃亡避祸,‘皇后婉转扬州',乃是天子将毕命扬州。‘勿浪语,谁道许,'却是隐隐藏着一个‘密',预谶已现。李密必为天子。我的与密独亲,就是为了这个原因。"问话的那人,方始大悟,觉得元英所详的歌谣,却也有道理。不上几天,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瓦岗寨,众人都道甚是,那李密却不是凡人!这且不提。

且说亡命高鸡泊的窦建德,这时却已作了高鸡泊的首领。却因孙安祖、姜斌,为了劫掠河曲近村,和河曲聚众为王的张金称交战,孙、姜二人俱被金称所杀,余众遂为建德所有。这时的清河高士达,却是声势日益浩大,自称东海公。以曹汝成、刘黑闼、徐元茂、赵大通四人为司兵,攻城夺地。这时各地的盗贼,日见四起。那个炀帝却毫不在意,只是念念不忘的征伐高丽,仍征集天下的军丁,预备再次东征。一般臣下,也不敢进谏。在大业十年的仲春,炀帝又从西京到涿郡,从征的军丁,在半路上,不知又逃走了多少。

待到初秋,方始到了怀远,由来护儿作了先锋,在皇沙城和高丽兵交战,终算得了大胜。高丽兵败奔回平壤,来护儿自然率兵追击,高丽便遣人奉书乞降,并愿将逃亡在高丽的斛斯政交出。

来护儿飞报炀帝,炀帝大喜,命高丽只须交出了斛斯政,即可班师。高丽王高亢,即命使臣解了斛斯政,送至来护儿帐中。来护儿带斛斯政和高丽使臣去见炀帝,炀帝即命凯旋入关。大军浩浩荡荡班师回京,遂将高丽使臣和斛斯政,居然也献告太庙。那个善于逢迎,专助炀帝作恶的大将军宇文述,却向炀帝奏道:"斛斯政既是私通叛党的杨玄感,又复忘了国家,去作异域的人臣,直是罪大恶极,人神共愤的了。若依照了国家法律处死,不足以寒乱贼的心,请变例处置,惩戒效尤。"也算斛斯政晦气了,炀帝竟是允奏,将斛斯政牵出了金光门,缚定在柱子上。却令百官,更番迭射,将斛斯政作了个大箭靶,一个个张弓引矢,矢如飞蝗。不多时,斛斯政的身上,矢集如猬,政早已绝气。炀帝却还不肯甘休,命人将斛斯政解下,拿了他的尸体,支解了数十段,用大镬儿烹了,待到烹熟,却分与百官大嚼。这种东西,哪个能食得下咽,多是暗地抛弃。只有几个不识廉耻的佞臣,执肉大嚼,以博炀帝之欢心。那个高丽使臣,终算他的造化,赦免了他的性命,却命他归语高丽国王高亢,速即入朝。高丽使臣回去了多日,高亢兀是不来应征,炀帝倒也奈何他不得。

到了那年的十二月,炀帝觉得留在西京无味,又要东幸洛阳,去探视西苑里面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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